书城艺术课外雅致生活-达芬奇生平与作品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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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到米兰(2)

为了这座纪念碑式的“骑马巨像”的雕塑,达·芬奇断断续续制作达十年之久。从80年代的早期,达·芬奇就制作了若干草图,他在马的举足跃腾还是稳步前进的姿态上举棋不定。到了90年代,在翻铸模型的草图上,达·芬奇才确定了稳步前进的姿态。1490年,达·芬奇完成了高达七米的与真人大小相等的泥塑构图。它比当时那太罗和委罗基奥的骑马雕像要高出一半以上,被人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观”,得到同时代人众口一词的崇高评价。达·芬奇把这个泥塑构图安放在公爵城堡中的一个院落里。但铸铜像时需要80吨铜。可惜还没有来得及铸铜。1499年,法国军队占领米兰,它立刻成了法军射手射击和打靶的目标,于是被全部毁坏了。

当时的米兰,经济也很发达,冶金技术和水利工程在全意大利是属于一流的。达·芬奇仔细研究了米兰的冶金技术,实地考察和研究了伦巴底的水利工程建设。他常常带领学生们去拜访巴费亚学院的教授们,和米兰的学者们进行广泛的交流和讨论。他曾向斯福查公爵提出系统的方案,来开掘“斯福查运河”。这条运河将塞西亚河和第其诺河联结起来,而且用一个小运河网去灌溉伦巴底那地方的草地、田园和牧场。运河开成之后,广阔的伦巴底平原,从摩塔拉,直到亚毕亚特格拉索,河渠纵横交错,土肥水美,物产丰饶,如同人间的乐园一般。

1484年到1486年间,米兰发生了瘟疫,很多人染疾毙命,活着的人心惶惶,朝不保夕。一天,达·芬奇见到公爵,他送上一张草图,公爵见上面画着一个具有双层街道的城市图案。房屋的下边,还有好多管子和沟渠流着污秽的水。“这不错,”公爵说。“你认为真能够建筑这样一个城市么?”

“能够的,”达·芬奇说,“我好久以来就梦想着,殿下也许会来尝试一下,至少在米兰郊外建筑这样一个城市,5000个房屋给3万人居住。现在人群拥挤在一起,吸的是恶浊的空气,饮的是污秽的水,传播着瘟疫和死亡的一切种子。这样的城市时常要受到瘟疫和死亡的威胁。可是新城就会疏散一点,舒适一点,也更清洁一点。殿下有意实现我的计划么?那将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

公爵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是个怪人,列奥纳多先生!我相信,若是让你放开手去做,你不知道会把这个国家变成什么样子。”

尽管达·芬奇的这个建议没有被公爵采纳,但是,他的计划和想法却对后来的城市建设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如今,没有一个现代化城市不建设地下水道,把城市污水排出去。

除了开凿运河,疏浚河道,兴修水利,铺设道路,建筑堡塞和改良城防,达·芬奇还开始了对飞行机的研究。他早就想过:沉重的鹰用它的双翅能在稀薄的空气上面盘旋,庞大的船用它的风帆能在海面鼓浪前进,为什么人类不能装设翼翅以凌驾空气,制服风力而扶摇直上呢?他决心解开这里的奥秘。

达·芬奇把自己的想法记在一本簿子上,旁边还画了一幅图,一根圆铁棍装在一根辕木上面,辕木之上又装有若干翼翅,可以用绳子拉动。

有一天达·芬奇在回佛罗伦萨城里的路上,慢慢骑着马走,贝尔特拉非奥步行在他旁边。此外没有别人。一路上橄榄树的潮湿的黑根中间点缀着绿草,蓝色的蝴蝶花带着纤细的不动的花茎,就生在绿草中间。寂静得很,像初春清晨所能有的那般寂静。

达·芬奇当时,已有四十以上年纪,当他不说话,在沉思的时候,他的颦蹙的眉毛底下两颗浅蓝色的锐利的眼睛,显出阴冷迫人的神气。若是他说话的时候,眼中含有和悦的情意。他的金黄色的长胡子,同样也是金黄色的丛密的蜷曲的头发,给人以庄严的相貌。他的面孔具有温柔得几乎同女人一般的美;身体虽然魁梧而有力,他的声音却是非常高亢而悦耳,不像男子的声音。美丽的手,连着雅致的纤细的指头,温柔得像女人的手一般,但却有着很大的力量。

突然达·芬奇拉住他的马,望着一只幼鹰,它正在向着穆农溪边芦苇丛中窥探它的口食——一只鸭子或者一只苍鹭罢。这鸟儿慢慢地匀称地在空中盘旋着,一会之后,它突然头下脚上地冲下来,像一块落地的石头,一面狂叫着,在树梢背后消失了。达·芬奇的眼光随着它飞,每一转身,每一运动,每一展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鸟儿不见之后,他就打开那系在腰带上的一个簿子,在那上面写字——自然是记录他对于鸟飞的观察结果。

贝尔特拉非奥发现,他的笔并不是拿在右手,而是拿在左手,于是他立刻联想到一种关于达·芬奇的极稀奇的传说,说他的著作是用照镜式字体写的,不是从左往右写,而是从右往左写,同东方人写字一样。据说,他这样写,是为了隐藏他的关于神和自然界的邪恶的异端的思想。

经过多年的苦心计算和设计,他的这架机器快造成功了。正放在他的面前,笨头笨脑的怪模怪样的。他这架新机器好像一只大蝙蝠。翼翅的骨架同骷髅的手一般,有五个多节的指头,关节的地方都可屈伸活动。硝过的皮条和生丝绞成的绳索做成一条带来,连同一根杠杆和一块圆板,把指头给系起来,同筋肉的作用一般。一根活动的棍子和一根接连的大棒可以把翼翅高举起来。罩套是坚韧的薄绸做成的,全不通空气,有如鹅掌的蹼膜,又可以展开合拢。四个翼翅都是参差扇动着,同奔走的马足一样。每个翼翅都是40英寸长和8英寸高。翼翅向后扇时,全机就向前冲,翼翅向下扇时,全机就向上举,飞行的人双脚立在踏蹬上面,脚部的力量,经过绳索、辘轳和杠杆传到翼翅去,使翼翅活动起来。人的头部则驾驶一个大舵,舵上满装羽毛,看来好像鸟儿的尾巴。

鸟儿要从地面上飞起时,在振翼以前必须用双脚高跳一下。蜡嘴雀的脚很短,若是把它放在地面上,它能鼓翅而飞不起来。达·芬奇用两个芦苇做的像梯子一般的东西,装在这飞行机器上面,代替鸟脚的作用,从经验上知道:一架完善的机器同时必须是美观的和匀称的,这两把不可缺少的梯子装在上面,非抱貂女郎常难看。于是他埋头在数学的计算上面,探究这机器的谬误之点,可是找不出来。忽然,他在一张密密地排满了图形和数字的纸上,乱涂几笔,在边缘写道:“错了!”然后用表示气愤的文字添加一句诅咒的话说“到魔鬼那里去吧!”

算式愈算愈加紊乱起来,那个发现不出来的谬误愈觉得是重大了。纸上排满了图形、数字、括弧、分数式、方程式、平方和立方根号。

深夜便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达·芬奇连续两晚没有睡眠了。

从佛罗伦萨回到米兰后,整整一个月,达·芬奇完全埋头在他的飞行机器上面,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屋子。

一株白刺槐的树枝从打开的窗户窥视进来,并散放些柔软而清香的花瓣在写字台上,月亮穿过那发出珍珠光泽的淡红色云幕,减少了一点光辉,照进房内来,同那正在消融的蜡烛的红光融化成一片。房中最触目的是飞行机的翼翅,它们高过一切,从地面直耸至天花板,一个还是空架子,其余的已经上好罩套了。在这些翼翅中间,地板上面。有个人伸长身子躺着,头向后仰,显然是在工作当中睡着了。他右手还紧握一把烟熏的铜瓢的把柄,有什么金属溶液从那里流到地面上去。

在月亮和蜡烛的摇晃不定的光照下,这架飞行机和那个在翼翅中间睡眠的人,合起来好像就要振翅飞去的一只巨大蝙蝠。

那个在地板上睡觉的人此时醒转来了。那是达·芬奇的助手,佛罗伦萨城的一个灵巧的机器匠和铁匠,名叫左罗亚斯特罗。他有一次做工时,燃烧的火炉里跳出一星火,把它的一只眼睛弄瞎了。这个笨重的大汉,有时候像小孩子般天真。

“我贪睡了!”铁匠喊,一面捧着他的头。“让魔鬼抓我去吧!师父,您为什么不唤醒我呢?我是很着忙的,我要在今天晚上以前也做好左边那扇翼翅,那么明天就飞得成功了。”

“你这觉睡得很好,”达·芬奇回答,“你没有妨害什么事情。这机器是用不得的。”

“什么?又用不得了么?不,不,师父,不管您怎么办,我是不愿再做一回这种机器的。你想,我们费了多少金钱和劳力!现在一切又都白费了!那么怎么办才好呢?这个机器还飞不成功么?它不仅载得一个人,连一只大象都载得起哩!师父,您看吧!您答应我再尝试一回,这次我拿到水上飞去。若是掉下来的话,我只当洗一次浴。我泅水的工夫简直像一尾鱼,我是不会淹死的。”

“耐心一点,我的朋友!凡事都有一定的时候。以后……”

“以后!”铁匠叹了一口气,几乎哭出来。“为什么不是现在呢?不错,只要上帝还活着,我总飞得成功的!”

“你飞不成功的,左罗亚斯特罗。我用数学算过了。”

“让魔鬼拿去罢,您的什么数学!您的宝贝数学弄得我们头脑糊涂。您想,这不是气死人么?我们还等待什么呢?飞行机快做好了,放在这里,我只消拿去,做一番祷告,求它好好飞起来,我就乘着飞去了。”

据说,这架飞机最终没有试验成功,达·芬奇并没有气馁,他进一步研究风力和气流的机械学。在他看来,人类没有飞翼是如何不能忍受,不堪设想。因此,他坚信,人类一定能飞起来。即使他做不到,但将来总有人做到。因为人将无所不能,人将征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