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课外雅致生活-传统工艺品的收藏与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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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挑绣织染(3)

“西兰卡普”的手工艺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有位叫西兰的姑娘特别喜爱织锦,她织遍了所见的鲜花,惟独没有织过白果花,而这种花是半夜才开花的。一天当她守候在白果树下等待观看白果树开花时,被嫉妒她的兄嫂害死了。于是西兰姑娘变成了一只美丽的阳雀鸟。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勤劳、善良的姑娘,就把阳雀鸟的花纹织进土家锦中,又用西兰姑娘的名字来为土家锦命名。

“西兰卡普”的织造,采用传统的斜型腰机,通经断纬手工挑织,以棉线为经,以各色彩线为纬,反面织正面看。土家锦多为菱形结构,题材图案大都与土家人民的猎耕生活息息相关。姑娘全凭记忆和熟练的技巧进行挑花织锦。典型的花纹有凤穿牡丹、称勾花、台台花、桌子花、板凳花、实必(小老虎意)、阳雀、马必(小马)等。

湖南龙山县叶玉翠老人,织锦一生,记得100多种织锦图案。为传承土家织锦工艺作出了很大贡献,其作品在国外展出引起轰动。她本人也于20世纪80年代被授予国家级民间工艺大师称号。

苗锦为贵州、云南、湖南等地苗族的创造。“苗锦出贵定”(《滇行纪程》),并与蜀锦密切相关。相传诸葛亮南征来到贵州铜仁,遭到苗族头领率众的顽强抵抗。正在这时,苗寨流行痘疫。诸葛亮得知后,不仅不乘人之危,反而派人为苗民治病,控制了疫情。又送蜀锦衣被帮助患者康复,并传授织锦技术。这种仁义之举感化了苗人,从此苗汉化干戈为玉帛。为了纪念诸葛亮的功绩,苗族将从内地学来的这种锦叫诸葛锦(或称“武侯锦”)。与苗族邻近的侗族也有类似说法。

苗人还因地制宜,用当地出产的五色木棉代替蚕丝,织成木棉锦。色彩斑斓,光彩夺目。苗锦织花带,常作为姑娘的定情物。湘西苗锦被面,采用断色纬挖花织造,背面形成密集如麻的线柬,形似牛肚,故俗称“牛肚被面”。瑶锦在湖南江华被称为“八宝被”,主要用于被面装饰。“八宝被”为当地姑娘最珍贵的嫁妆。姑娘们喜欢在打制八宝被面时将诗文和顺口溜、吉祥话也打织进去,表现了瑶族姑娘的聪明才智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傣锦产于云南傣族居住区,分西双版纳傣锦和德宏傣锦,早在元明之际,以“兜罗锦”、“千崖锦”为代表的德宏傣锦,和“丝幔帐”、“绒绵”为代表的西双版纳傣锦,都已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成为傣族向中原皇朝交纳的珍贵贡品。傣锦纹样以当地人所喜爱和熟悉的蛇、象、孔雀、麒麟、亭台楼阁、缅塔、龙舟等,常常把这些写实形象与抽象的几何图形有机结合,形成傣锦很强的装饰味。在色彩上,西双版纳棉织傣锦以白为主,追求单纯、淡雅之美;德宏丝织锦则大量使用黑,红及翠绿等浓艳色彩,达到隆重、华丽的装饰效果。

此外,云南壮族的壮锦、贵州湖南侗族的侗锦也很有特色。

三、“十”字花开满园春

民间挑花源于以女红为代表的刺绣工艺。它起初应该是依附于刺绣之中,以后由于自身特点而分立出来,发展成为一种独立的民间手工艺种类别。

挑花与刺绣的区别在于,挑花是根据经纬线交织的特点,数纱而挑出十字形的针脚,以此为基本单位,用无数个十字形构成花纹图案。它的基本单位是十字形针脚,所以又称“十字绣”。

长江流域的民间挑花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在四川达县、郫县一带女孩到10岁以后,就开始搜集挑花花样,学习挑花了。当地妇女有“看花”、“撷花”、“访花”、“赛花”习俗。当春暖花开时节,姑娘们三五成群,到山坡田坝,掐了菜花、苕花、紫云英、豌豆花、星星花和野兰草,观察其花瓣和结构规律,将其变为手中挑花。

在岷江中游两岸,“好花村村有,访花村村走”。听说那村出了挑花高手和好作品,姑娘们就会主动去拜访。郫县60多年前,每月朔望,挑花云集、高达数千。这样的花市贸易,也就是“赛花会”。……主持赛花的“劝业会”还要当众发奖。

在湖北黄梅“挑花之乡”出土的明代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26年)的古墓中,女主人头上就搭了一方“福寿双全”图案的挑花头巾,此类图案至今尚在当地流行。

湖北黄梅农家妇女有农历三月三赶庙会习俗。届时她们戴着最美的挑花头巾,披上最美的挑花披巾、揣着最美的挑花手巾,到附近蔡山去赶庙会,借此机会相互观摩、学习挑花技艺。黄梅姑娘出嫁,也要挑选几件亲手挑绣的巾帕作为定情信物送给情郎。当地情歌唱道:挑花手巾四四方,打个疙瘩甩过墙;

千年不见疙瘩散,万年不见姐丢郎。

姑娘出嫁时,还要挑绣男女两双拖鞋,统在一起,由此得出“同偕到老”的寓意。婚后的新媳妇要为未出世的宝宝挑绣各种衣帽用品。孩子降生,举行“洗三朝”仪式时,娘家人给孩子“送祝米”,也要把给小宝宝挑绣的各类生活用品用红绳串成各种吉祥图案,从箩筐上摆到扁担头,挑在肩上,礼品队伍浩浩荡荡,一派花团锦簇,展示挑绣的工夫,好让人们评头论足。挑花习俗就这样年复一年地传承发展起来。

长江流域民间挑花的主题纹样很丰富,常见的有“百鸟朝凤”、“凤穿牡丹”、“娶亲图”、“状元游街”、“七女送子”、“福寿双全”、“鸳鸯戏莲”、“穆桂英挂帅”、“扑蝶”、“双鱼”等;在表现方法上运用装花、牵花的手法,使得作品花中有花、花里套花、牵枝引蔓,变幻无穷,达到在单纯中求丰富、在重复中求变化的艺术效果。

挑花的风格因各地而异。上游地区羌族和彝族喜用浓艳的彩线搭配挑绣,色彩富丽、绚烂夺目;四川姑娘喜欢在土白布上挑蓝花,叫“宝蓝线挑蓝花花”,显得清纯质朴、爽眼耐看;中游湖北黄梅一带喜用黑底加彩线挑绣、古朴而高雅、湖南瑶族挑花鲜亮厚重、侗族则清丽古雅。土家族挑花构图宏大,气氛热烈;下游安徽合肥、望江、芜湖等地的挑花,喜用江南常见植物和农作物的花纹为挑绣对象,挑绣出豌豆花、栀子花、棉花、桂花、海棠花、亚葫芦花作边花,构成二方连续图案,色彩上也以青白二色为主,规则中有变化,清爽亮洁、朴素大方。

(第四节)蓝白清新沁土香

在民间工艺美术中,有一类以蓝白色调为主构成的生活艺术品,看见了它们,就会使人产生一种亲切感,仿佛看到了久别的故土、听到久违的乡音、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泥土芳香,这就是民间印染工艺中的扎染、蜡染和蓝印花布工艺。

中国最古老的地理典籍《禹贡》记载,夏时,荆、扬两州给中央上贡的贡品中,就有“玄熏玑组”、“织贝”。“玄熏”是一种经多次染色的黑色和绛红色丝绸、“玑组”是一种穿珠子的彩色丝带、“织贝”也是在织之前,先染丝成色,再按贝纹织成。《禹贡》的成书年代可上溯到公元前5世纪前后,可见,那时长江流域的印染技术已经出现了。

最早的型板印花实物,在江西贵溪的战国岩墓船棺内发现。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各种染色织物,有20多种色泽,同时还出土了彩绘帛画和印花敷彩纱袍,后者,是用型板在纱底上印好菱形网格底纹,再用笔蘸着朱红、粉白、银灰、墨黑等颜料,按七道工序涂绘而成的。这些都充分说明汉代这一带已具备相当完善的浸染、套染、媒染技术和印染涂料配制、印花技术。

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在汉代业已掌握了蜡染,这是一种防染工艺。他们种蓝为靛,又利用蜂蜡作为防染原料,制成“兰干斑布”,或称“兰干细布”。《后汉书·南蛮传》记载哀牢人“知染采文”,有“兰干细布”。南朝时,这种蜡染布又称“瑶斑布”,并传入中原,很快普及开来,发展到“贵贱通服之”的地步。

四川的“蜀缬”,唐代已广泛见于典籍,“缬”,古人泛指染、“夹缬”(用镂空花板印染)等,可见当时的染缬技法已更加丰富了。

元代由于黄道婆引进和推广纺织术,使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棉纺织业得到飞速发展,从而带动了印染技术的发展,长江中下游地区的蓝印花布得以流行,明清时成为我国蓝印花布之乡。

中国的印染工艺,主要有三大类,即古人所谓“绞缬”、“蜡缬”、“夹缬”,也就是今天的扎染,蜡染和蓝印花布,这三类印染工艺在长江流域地区都得到充分地发展,并形成云南扎染、贵州蜡染、南通蓝印花布为代表的三大产地。

一、云南扎染

蓝印花布

扎染、古称扎缬、绞缬,是印染中最简便易行的一种方式。方法是先采用针线对面料进行扎、缚、缝、缀后,再浸入染液染制,干后松开扎结线,即可得到有晕染效果的花纹图案。

扎染的制作条件不高,只要备有针线,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绑扎、缝制。由于扎缝的方式、方位和松紧程度不一,所起的皱痕折迹也是千变万化的,印染出来的花纹深浅过度自然,又变幻无穷,有难以言喻之妙。

云南白族有着悠久的染织传统,汉晋时期,滇池四周与永昌等地就“知染采文绣”,产“蚕桑、绵、绢、彩帛、文”,并有“帛叠兰干细布,织成文章如绫绵”(《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帛叠”,也称“白叠花布”,它与“兰干细布”都指当时的印染方法。大理南诏国时,南诏的贵族穿“锦缬袄”(《新唐书·南蛮列传》)、王公显贵皆穿花纹、缛秀的冠服,可知当时印染工艺已和中原广泛交流,同步发展。

白族扎染又叫“疙瘩染”,系用本地种植的蓼蓝为靛,通过人工“冷染”而成。白族扎染以周城最为出名。周城是著名的扎染之乡,扎染在清代就闻名遐迩。

在周城,家家有染缸,户户会染布。人们在苍山脚下种植蓼蓝(又名板蓝根)为靛,用作染布原料。

扎染的生产工序有下料、上花型、扎花、浸染、折线、漂洗、晾晒、烫平等。其中绝活有扎花、浸染和漂洗等。扎花全凭手感,要求紧松适度,又要均衡叠制,没有过硬的手上功夫,是难以胜任的;一名熟练的扎花手,一天功夫仅能做出一米复杂的花型,可谓慢工出细活。同样,浸染活计也全凭经验。把扎好花型的白布浸泡于染缸中,然后捞起晾晒,再投入染缸、再捞起……如此反复五、六次,浸泡两三天后,蓝底白花的色泽才纯正、明快。

白族扎染图案大多取材于当地常见的动植物形象。有马牙花、小梅花、毛毛虫、蜘蛛花、珍珠串、飞蝴蝶等。形态万千的蝴蝶纹,是白族扎染中经常表现的主题。这与大理地区蝴蝶品种繁多,人们常于蝴蝶泉边会姑娘的自然、人文景观密切相关。众多的凤凰纹出现在扎染中,则是汉白文化交流影响的结果。有些变形凤凰,与云南的孔雀极为相似,这又掺入了本地文化的因素。传统的白族扎染主要用作服饰,它蓝白清新的格调,奇巧多姿、隽永秀丽的风韵,给过往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二、贵州蜡染

蜡染又称蜡缬、蜡花,是一种古老的传统手工印染技法。在汉代,生活在我国西南地区的苗族、布依族、瑶族就开始利用蜂蜡和虫白蜡作为防染剂染制土布,之后他们一直用这种方法染制服饰用品,形成传统。

古时候,有一位聪明美丽的苗家姑娘,因为家穷,无钱做花衣花裙,每逢节日,有钱的姑娘都穿上华丽的花衣花裙,上芦笙场和小伙子唱歌跳舞,惟有她闭门织布,暗自伤心。一回,楼板上的蜂窝摔下来,蜂蜡渗在姑娘织好的白布上,凝固成块。姑娘无意间把这段白布浸入染缸中,由于粘了蜡的部分不能染色,刮去蜂蜡,便出现了美丽的蓝白花纹。

姑娘喜出望外,按此法发明了蜡染花布,做成花衣裙。

节日再度来临,姑娘穿上这套蜡染衣裙上芦笙场,人们为她美丽的服饰而惊讶。小伙子们投来羡慕的目光,邀请她一同歌舞;姑娘们也围绕来向她求教制作方法。从此,蜡染就在贵州山乡传开了。

贵州蜡染之乡的小姑娘,六、七岁时就在母亲的指导下学画蜡花,十多岁时就能画出精致的蜡花。她们围坐的炉火旁,把蜂蜡装在小碗里,放在温火中熔化,一边谈笑歌唱,一边用蜡刀点画蜡画。她们画蜡花一般不用画稿,但却准确生动。能否绘制美丽的蜡染是当地评判姑娘聪明与否的标准,所以擅长蜡染对姑娘来说,不仅仅代表着物质的富有,也是精神财产的象征。

制作蜡染要经过熔蜡、绘蜡、染色、脱蜡等工序,尤其是脱蜡后产生的蜡染“冰纹”效果,令人叫奇称绝!是现代机器印染所不能代替的。

贵州蜡染艺术的风格因地域而异,丹寨的苗族妇女爱以花、鸟、虫、鱼为描绘对象,构图大胆,形象生动;黄平重安江两岸的蜡染,以结构严谨,线条细腻为特点;镇定布依族蜡染,主要取材于龙爪花和茨藜花,色调粗犷明快;安顺苗族地处平地,花艳蝶飞,蜡染多取材花蝶,描摹花蝶相戏的美景、构图活泼、风格潇洒。

当代安顺苗族妇女杨金秀,为远近闻名的蜡染大师,曾多次代表国家出国献艺,为传播中国民间文化走向世界作出了贡献。

三、南通蓝印花布

蓝印花布古称“夹缬”,又称“药斑布”(宋)、“浇花布”(明清)。是用防染白浆(石灰)涂刷于镂空版花纹中,再浸入靛蓝液内染色,取出后退去白浆,即成蓝白花纹。这种方法自古以来广泛流行于长江流域地区。

南通蓝印花布受苏州“药斑布”影响,在明代就已出现了。南通土壤适宜植棉,明嘉靖古墓中出土的细白土布,其质地紧厚结实平整,可见当时南通已具有较高的棉纺织工艺水平。尤其是“通州土布”,亦称“小布”,为当地木机手织的家机布,是染制染蓝印花布的理想坯布。

另一方面,蓝靛染料的大面积种植,为染制蓝印花布提供了充足的染料,椐林颖修撰的明嘉靖《通州志》记载,当时蓝靛作为贡品,岁贡达3500斤。可见蓝靛是南通当时的主要经济物产之一。方志上还有当地“以染布曰小缸青,出如皋者尤擅名”的记载,关于梅福、葛洪发明“小缸青”染料的传说,也在南通广泛流传。

相传起初的蓝印花布,不能大批生产。因为每次收获蓝草、制成靛蓝后,总是有许多来不及使用就沉淀成蓝泥,浪费掉了。

据说有两位染匠,一位姓葛,一位姓梅。一次葛师傅干活后喝了酒,不慎吐在了染缸里。梅师傅怕人看见嫌脏,就顺手用木棍往缸里搅了搅,也没多管它。可是第二天再看缸里,水色由蓝变黄,原先沉淀的蓝泥竟无影无踪。拿块布投入缸中,竟被染成蓝色。就这样,酒糟可以将沉淀的蓝泥再还原成染料,进行染色的方法,就这样被无意中发现了。

从此以后,染店里染蓝再不需要抢时间、赶季节了。只需收获蓝草后,先制成泥状靛蓝,待要染色时再发酵还原成染靛,蓝印花布制作工艺中的难关就这么被梅、葛二匠给攻克了。

梅、葛二匠也被后人奉为印染业的先圣、祖师爷,定期祭奉。

南通地区蓝印花布,主要产地集中在如皋、海门、南通等县的农村集镇。当地染坊很多,大多来料加工。还有一种上门服务的“印花担”,只代客加工刮浆印花而不代客染布,经营方式更为机动灵活。

蓝印花布采用雕版漏印防染工艺,以手工操作为主,用蓝靛染色。图案花卉、山水、人物、动物以及几何纹样和书法纹样,经过艺人巧妙构思,组合在一幅画面之中,并运用象征、谐音、借比等手法,表达吉祥的寓意。在形式上,普遍采用框式结构与中心纹样相结合的组合形式,以双组边缘图案来衬托中心图案,并运用夸张变形的装饰手法来概括、提炼自然物象,使图案表现得质朴可爱、清新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