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了床榻之上,双手绕过了他的脖子,深情地望着他。
“那么,现在我们扯平了。”他喜欢这样一直看着她,在他的眼中她依然美丽如昔,只是增添了成熟的风韵。
“扯平?”她柔媚地笑了,轻轻地倾身向前,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吹着温暖的香气,“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是否让我满意了。”
如此地暗示,如此地调情,他岂有不明白之意。
大手一挥,薄薄的纱帐便垂了下来,遮住了帐内旖旎的春光,耳边,只余下爱人间动人的音符……
扭不住皇叔的盛情,他们在宫中又留了几日,不过,在最后的一日里,皇叔要求和她单独谈一次话,将他排除在外,他虽然心里也生疑,但皇叔的要求也不过份,所以,他也不好多说。
谁知,她出来之后,竟然一反常态,不再一心护着墨儿,而是将墨儿扔在皇宫,只说十二年后再来接他,将墨儿全权交由皇叔抚养。
对于她这个转变,他震惊不已!
试问,有哪一个母亲忍心和孩子分别那么多年,但,她却应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来给他一个答案。
看着被皇叔抱在怀里的墨儿,小小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不舍,正含笑着对他们挥手道别:“爹爹、娘亲,记得每年来看看墨儿,墨儿会想你们的。”
她也开心地笑着,给了墨儿一个亲吻,便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皇叔用了一个城池与她交换,她就这样把他们的孩子给卖了,错,也不应该说是卖了,按她的话说,是给他们的墨儿一个更好的教育空间,培养他的贵族气质。
那个城池原来本是金日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那里的土地贫瘠,人民贫苦,城里的一大片土地皆被没用的黑色地头覆盖,便于种植的地少之又少,对于那样一块地,送人都不要,谁知她却笑嘻嘻地接手,还用自己的儿子用作交换,这让他很是不解。
不过,在她接手那个小城之后,那些黑色的石头竟然发挥了神奇的功效。
原来,这种黑色的石头叫做煤炭,它能够代替木材生火,方便又快捷,她组织全城的居民采炭,并且将炭贩卖到北方寒冷之地,使这个贫瘠的土地富裕起来,让这里的人民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在金日国也创造了一方传奇。
虽然,貌似垄断了煤炭,她也赚了不少钱。
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她的理想不止于是江湖,她在运用她的智慧改变这个国家,造福这里的人民,虽然,这并不是她的祖国,但他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至于他们的儿子宇文墨,从他们每年去看望他的情况来看,这个孩子还蛮适应宫中的生活,或许,他的未来便是挑起这个国家的重担。
每一年见到墨儿,总觉得他又长大了一点,那深色的眸子里也逐渐地加进了智慧的光芒,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尊贵之气尽显。
后来他才知道,这不仅仅是她和皇叔之间达成的交易,她也问过当时的宇文墨,那小小的脑袋只是略略地沉思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而那回答的话竟然让他后来知晓后也不由地惊叹。
当时她问墨儿:“墨儿,皇叔想让你将来继承他的皇位,娘将你留在宫中呆上十二年,你会学习到作为一个帝王应该掌握的一切知识,当十二年后,你再决定是否接受这个皇位,好吗?”
墨儿竟然像个大人一般,冥想片刻,道:“嗯,墨儿答应娘,这里的人太笨了,如果让我来领导他们,一定会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强!”
天,这真的只是一个三岁小孩的回答吗?
在她的教育之下,他们的儿子真是成熟地不用人担心啊。
不过,这是好是坏呢?
但是,每个人的路都应有他自己来选择,即使,他们是墨儿的父母,也不能限制他想要发展的方向。
或许,帝王之路便是墨儿的归属!
他们会看着他成长,看着他淡笑着走上那条权力的至高之路!
夜深了,无名还埋首案前,这几年白日的时间,要么就是宠妻,要么就是带儿子,至于听风楼的事务,他一般都是搁在晚上来处理。
本来,与月儿修成正果后,他本无意再管理听风楼的事务,但奈不住楼中下属的殷切期盼,他硬是将时间推后了一年又一年。
眼看无霜都快三岁了,他都还是没有卸下肩上的担子,看来,与月儿真正逍遥的日子不知道又要推到几时了。
要说钱吧,他们家也不缺了,全部的财富累积起来也算是富可敌国,他缺的呢,就是时间,特别是夜晚的时间。
每每涉及听风楼公务的时候,月儿便自发地找其他的事做,不在这打扰他,谁叫他公务繁忙呢?
可长久下来,无名倒真是不乐意了,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影响了他们夫妻之间正常的生活,他可是亏大了。
月儿所有的夫君中,就属他占的时间最少。
刚刚开始,月儿还能守在一旁陪他处理公务,但日子长了,她便自动自发地找理由,要么是去照顾孩子,要么便说去找点其他事做,他也没办法,谁叫他有处理不完的事呢?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甚至到年复一年,他越来越痛恨手中的公事,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公事,阻碍了他们夫妻的正常生活,他真是急得想打人。
今夜,又是这样,无名叹了又叹,多么好的良辰美景啊,他却不能享受,一阵憋屈之后,终于克制不住地扔掉了手中的笔,步至窗前。
“嘭”地一声,一抹花束倏地窜高,在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接着,又是一束,湛蓝的夜空刹时明亮起来,就像划过了流星一般,耀眼的五彩的光华,美得像宝石,让人移不开眼。
他知道是月儿,今夜当他又抱着满当当的账目要处理时,她便自动自发地带着孩子们放烟花去了,他也多想陪着她一起啊,可是,看着那案头满满的扎堆的帐本,他便又止住了步伐。
可他的心哪里止得住呢,早就随她一同飘去那璀璨的星空之中了。
晚风轻拂,虫鸟低鸣,这本应是属于情人的夜啊!
一手扶住窗框,无名的思绪却已然飘远……
他曾说过,以后有机会要带着月儿去领略北疆的风光,看看那天似穹,地似毯的塞北景致,骑着马儿奔驰在草原上,感受着那风拂过面颊,那密草扫过脚背的惬意时光……
想着想着,无名勾起了嘴角,北疆广袤的景色似乎在他眼前呈现开来,他和月儿正坐在奔驰的马背上,面前是成群在草原上休憩的羊群,心境仿佛也豁然开朗,还有那成片成片美丽的胡杨林,黄黄的一片林子,金灿灿地,清风吹拂,沙沙作响,仿佛无声地低语,又仿若情人的呢喃……策马奔驰,淋漓酣畅,他极需要感受一下这般的快意人生!
扶住窗框的手蓦然收紧,看着那满天的烟花,他已然有了决定。
萧寒月正与几个孩子在庭院里开心地玩闹着,突然腰间一紧,再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被无名搂在了怀抱中。
几个起落之后,他们已然立于奔驰的骏马之上,目的地未明?
萧寒月侧转了转头,疑惑地看着无名,什么时候,他也会这样即兴而起了,他不是在处理公务吗?
“无名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这大半夜的,难道不睡觉了?
“月儿,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无名低首,看着怀中一脸懵懂的人儿,心却止不住地激动。
“嗯?”
无名说过很多,到底是哪一句?萧寒月愣愣地回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们去北疆!”
无名豪迈地说出这句话之后,萧寒月立时傻眼,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俩人一骑,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只身前往北疆?
“无名哥哥,怎么那么突然,孩子怎么办,我们要不回家收拾一下再走?”
萧寒月抓住无名的衣襟,商量地问道,虽然依他们奔驰的速度,无名激动的神情来看,这个提议貌似不会被赞同。
“我已经留了书信,小雨会照顾孩子们,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你都属于我。”
他才不会那么傻地回去呢?
回去了,面对一大堆的工作,他又走不了了,这次,他要好好地放纵一次,弥补这三年他们错过的时光。
或许一个月不够,要么就两个月、三个月,只要那一帮男人不找来,他就可以和月儿随性地在北疆玩乐,说不定,还可以给无霜再生一个妹妹?
想到这里,无名的唇角无声地勾起,对未来,真是充满期待啊!
啊?
萧寒月惊讶地看着无名,她的无名哥哥,怎么变得如此……如此地随性而为了?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除了最初的日子,他能在夜晚抽得出时间陪伴着她,以后的时日里,都被工作给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