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海派书画艺术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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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芝兰之馨》书画合璧

《芝兰之馨》书画合璧

——谢稚柳、陈佩秋书画长卷赏析

在海上艺苑里,有一对伉俪书画家,而且夫妻二人都属于大师级,他们就是谢稚柳与陈佩秋。此幅手卷《芝兰之馨》,就是他们雅兴联袂、陈画谢书,赠与他们的好友、上海著名陶瓷鉴定家尚业煌的精品之作。

手卷的起首,陈佩秋以相当精练雅致的笔墨撇兰画芝,并在左题耑为“丁巳新春为业煌同志属正。健碧。”兰花,以其清逸高洁、馥郁幽香、不流媚俗而为人们所喜好。因此撇写兰花,成为历代书画家所钟情的题材。陈佩秋先生是当代画家中撇兰的名家,她画的兰花灵动婉约、格高韵清。此幅兰花墨彩互用,姿态婀娜。起笔兰叶昂首向上,气势奔放酣畅;第二笔与之交相呼应,形成秀美的凤眼;其他数笔则稳健行笔,使线条曲中带直,直中见曲,凸显了郁勃盎然的生机。由于陈先生的书法功力深厚,在撇叶时刚健爽朗,笔锋入纸,墨透纸背,具有一种弹性的质感。轻重徐疾、笔放锋敛、形断意连,细腻而传神。兰花的花苞是一翦一朵,互相包合。陈先生则采用了动态性的造型法,使茎插叶中,瓣出叶外的,偃仰对视而高低呼应,正反相映而左右观望。其花心的点染则相向紧聚,如点睛之笔,使花之精神跃然纸上。而与兰相对应的是两朵肥硕的灵芝,勾勒简洁,富有生机。芝兰相伴,寓意长寿安逸。值得称道的是在设色敷染上,花瓣花茎用绿色,花心用了西洋红,而灵芝则采用了大红色,雅中见秀,艳而不俗。

陈佩秋的芝兰画后,便是谢稚柳的书法长卷。谢先生是当代著名的书画家、鉴定家、学者、诗人,擅长山水、花鸟、人物、走兽,画风典雅高逸、隽秀华润。早年师从钱名山,后取法陈老莲,并上窥宋元,尤喜好王诜、巨然,他认为“宋代画院乃中国绘画之大千世界”,力主“笔墨应有我在,何必古人”。当年曾与张大千一起在敦煌莫高窟考察,临摹了大量壁画。他还曾任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组长、上海书协主席、上海美协副主席等。谢先生的书法造诣深厚、功力精到、风格独树。写此幅手卷时,他已臻人书俱老的佳境,因而笔墨豪放、酣畅淋漓,既有怀素之“骤雨旋风”之势,亦有张旭之“惊电激雷”之形,复有自己之“激越不羁”之态。谢先生书法最大的特点是信手挥洒中见纯任自然,线条跌宕而笔姿豪放,境界高迈而法度谨严,郁屈瑰奇而气格古奥。观其运笔,圆劲爽捷而舒展豁达,畅朗恣肆而遒劲潇洒,锋芒苍秀而端润飘逸。在枯涩浓淡与徐疾速缓中,展示出一种鲜明的节奏旋律,如纸上交响音乐般令人震撼。而其结构,则疏密相间而俯仰呼应,聚散精妙而收放有度,可谓变化万千。诚如孙过庭在《书谱》中所言:“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从而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

谢稚柳(1910—1997),名稚,以字行,晚号壮暮生,斋名壮暮堂、鱼饮溪堂,江苏常州人。陈佩秋(1922—)河南南阳人,字健碧,室名秋兰室、高华阁、截玉轩。1944年考入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受业于黄宾虹、潘天寿、郑午昌等大家。现为上海书画院院长。所画山水水墨苍润,花鸟勾染精微,融宋画的精工与明清文人画的雅逸于一炉,别开生面。其书法初学于倪瓒,又醉心于怀素,气势酣畅,运笔劲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