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和林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冷昭昭按排的非常周道,宫女在此时端来了时令瓜果,一边赏花,一边畅聊。
那些一同在殿选后封为美人的女人都在拍冷昭昭的马屁,所有人都觉得冷昭昭的好日子要到了,若是这胎生下的是个男婴,那么他将来就是太子。
因说漏了嘴,林秀显然不高兴了。
众人又扭捏的闭上了嘴巴,只见得璧瑾一身月牙锦袍华丽归来,她倾国倾城,美艳十足。因地位仅次于皇后,又因她得宠极盛,众人还是福下身子向她行礼。因令仪公主同时在场,故而同时向两位主子行了礼。
璧瑾素来高冷,特别是跟这些没有档次的女人在一起,她便一众忽略。
走到花前,看着墨色的莲花,神情冷漠。
“好特别的花呀!这颜色是真的还是假的?”令仪好奇的伸出手想要触摸花瓣,正好被璧瑾伸手拦住。
“小心有毒。”璧瑾冷冷的提醒。
令仪震惊的缩回手,好在璧瑾提醒的快,不然,她就以身试毒了。
显然,冷昭昭听了十分的不悦,她推开身旁的宫女走到璧瑾面前,阴冷的笑了笑,手指拈起花朵。
“这下子,皇妃该放心了吧。”
璧瑾没有理会,悠然的走到空席上坐下来,视线停留在了湖心。
这时,青扇也款款走来,她平时不爱讲话,今天应约而来也是给冷昭昭一个面子。她是妃子理应向皇后和皇妃行礼,免礼之后,她方才走到花前看了看,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不似来赏花那样随意。
“如此污秽之物竟招到宫里来了。”青扇的一句话惊动了四座。
璧瑾的眼神飘了过来,她盯着青扇看着,同样震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妃,你不要信口雌黄。”冷昭昭的性子最是受不了谁否认她的一切。
“此花还有一种名字叫千夜,它是用人的血慢慢泡养发牙直到开花。”青扇知道这些花的性质,自然讲得头头是道。
众人皆惊讶的看着冷昭昭,大家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身怀六甲的她敢如此接近血腥污秽的莲花,当真是不怕招了晦气。
“你什么都不懂就敢在此胡说,你真以为自己升了妃卫就了不起啦?告诉你,我怀的可是龙种,将来一定会比你的地位更高更尊贵。”冷昭昭摸着肚子,昂首得意的说着。
青扇看着她的肚子,抿唇一笑指着还未凸显的腹问道:“胎儿还未成形你就如此猖狂,好在我帮你算了算,这孩子它是生不出来了。”
冷昭昭气愤扬起手掌,本想扇她一个大耳光,哪晓得青扇准备充分硬生生的在半空将她的手拦住。
“就你这性子,怎么配做一个母亲?”青扇握住冷昭昭的手,勾唇微笑,一把推开她。
冷昭昭伏在桌上,她斗不过青扇,此时亭子里的女人都在看热闹,谁也不想插手。冷昭昭更是气得不行,她站直身子,上前一步道:“你今天的话,我会一字不漏的告诉皇上。”
“去告啊。”说罢,青扇转身离去,完全不顾身后的冷昭昭气成什么样儿。
璧瑾坐在一旁沉思着,刚才青扇抓住冷昭昭的一幕,明明有动手脚,但是她究竟做了什么呢?
林娟和林秀站了起来,本来是赏花的,结果赏的是这么肮脏的东西,众人得知黑莲是用人血浇灌胸口难受的紧都纷纷散了。
璧瑾也准备离去,令仪走了冷昭昭面前,愤愤的说了句:“还不命人把这东西处理掉,若是让皇兄知道宫里有这种东西,看你还怎么留在这后宫里!哼!”
令仪甩甩衣袖擦身而去,站在台阶处忽然又停了下来,她回望着亭子里的璧瑾:“阿瑾,快走啊。”
璧瑾站了起来,经过冷昭昭的面前,她仔细留意了冷昭昭的右手,手心发红是中毒的迹象。
“你的手。”璧瑾本来是想提醒她,结果冷昭昭将桌上的墨莲一把推在地上:“滚,滚,滚,你通通都滚!”
令仪往回走了几步拉住璧瑾的手:“阿瑾,别跟这种女人待在一起,我带你看一件宝贝。”
令仪卖着关子拽走了璧瑾,璧瑾回头看了冷昭昭几眼,心想;她若是没有那么偏激的抵触自己,定会大发好心为她瞧瞧手上的毒。
人心最是难懂,璧瑾没有多想,令仪拉着璧瑾来到华阳宫,避开了太监,悄悄的伏在窗外,璧瑾吃惊的看着她:“莫非你说的宝贝就是来偷看他?”
令仪打了一嘘的手势,身体慢慢的移动着,她拉着璧瑾往大殿里走去,透过一层一层的帘幕,终于看到盛天瑞坐在书案前,一本正经的拿着一块石头,好像是在刻什么东西。
令仪拉着璧瑾又往回走,走到穿堂的小殿,她小声的说:“皇兄一有空就会刻小人,从小他就喜欢用玉石雕我的样子。”
说着,她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从中翻出一口大箱子。璧瑾见她吃力,便走过去帮她拖了出来。
“这里面该不会是他藏的私房钱吧?”璧瑾突然打趣,箱子这么重跟放了金子一样,沉甸甸的。
“皇兄他可是一国之君,天下都是他的,还需藏什么私房钱?这里面啊,就是我说的宝贝。”
令仪激动的打开箱子,璧瑾也好奇的盯着,到底一箱子装的是什么宝贝,这世上当真还有比金银珠宝更加宝贵的东西吗?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璧瑾惊呆了,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再揉揉双眼,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这些就是你说的宝贝?”璧瑾讶然的指着一箱小人偶。
令仪翻着箱子里的人偶,她一边翻一边笑,回忆总是非常甜蜜。她说:“这些是皇兄十五岁之前刻的,其中有我,还有父皇。”
璧瑾蹲下身子,看着一箱子的人偶,她真不敢相信这些会是盛天瑞刻的,堂堂一朝之君竟然有这种爱好?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便拿起一个人偶,便以看见细细的纹路非常清楚,可见这刀功十分了得。
“这个人该不会是他自己吧?”璧瑾拿起一个小人偶,其动作十分滑稽。非常精致漂亮。
令仪看了一眼,不禁大笑起来:“这是皇兄十岁那年刻的,当时父皇递给他一个柠檬,他剥皮之后一口咬下去,结果被酸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为了记住这件事情,他就把自己当时的样子刻了下来。”
璧瑾听后也大笑起来,真是一个有意思皇帝。令仪翻着箱子里的人偶,一个个的讲出它们的故事,逗得璧瑾棒腹大笑。
日落之时,令仪和璧瑾方才悄悄离开,路过大殿外,盛天瑞一声:“站住。”吓得令仪和璧瑾拔腿就跑。
璧瑾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明明盛天瑞叫她们站住,可她们依旧不顾一切的逃,这是一种多么刺激的感觉。
仪令大笑,拉着璧瑾跑进了深深的宫巷中,天边的夕阳红得像血,令仪双手撑在宫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样?好玩吗?”令仪笑着问。
璧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未停,要驾驭此刻的身体,对璧瑾来说难度太大了。还要撑着这具身体在深宫狂奔,好厉害,好勇敢!
“一点都不好玩。”璧瑾招摆着手掌扇起微凉微凉的风。刚才一路狂奔,差点就把魂魄跑出窍,回想起来,璧瑾只能抹一把冷汗,可是,令仪为什么要拉着她跑呢?就算盛天瑞发现了她们也不能怎么样吧?
“对了,我们为什么要跑?”璧瑾问。
“喏。”令仪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璧瑾还没反应过来,前方已经堵满了人,袁世刚和一众军队冲了过来。这场面吓得璧瑾狠吸一口凉气。
袁世刚走过来,正正经经的向璧瑾和令仪下跪行礼。
令仪笑着说:“起来吧。”
袁世刚站了起来,他显然有些不自在,默了一会儿转身带着众兵卫准备离开。这种戏码也不是第一天演了,令仪经常做这种惊扰圣驾的事情,可是众人也不敢拿公主去问罪。
“你们不是要抓本宫吗?怎么这都走了?”令仪在袁世刚身后大声嚷嚷。
袁世刚率领着身后的卫兵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臣不敢。”
令仪笑了起来,看到袁世刚这惶恐不安的样子,她心情大好。璧瑾仔细留意令仪的神情,当一个人没事找事的引起他的注意,这是喜欢无疑。
可是堂堂一个国公主怎么可以喜欢上后宫统领?璧瑾见情势僵持着,便出来打了一个圆场:“袁统领先退下吧。”
令仪却有点不舍,欲语还休,看了璧瑾一眼才没有再说话,直接放了袁世刚离开。
走在深巷中,令仪时不时就发出笑声,看起来,她的心情很不错。
时不时便听到她说上几句没头没尾的话:“袁木头就是好逗。”
“他竟然每次都会上当。”
“阿瑾,你说好不好笑?”
璧瑾看了她一眼,少女的青涩没有褪尽,她动了情,动了心,可她不知道情是何物?心是何物?
“公主,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璧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