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虽然长得很像,但气质全然不同。”无期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
他怎么就把九月和倾染联系上了呢,九月是个凶巴巴的,动不动就会暴走的一个侍女,而面前这个女子,娇艳美丽,端淑大方,和九月那个只懂得弄些木头和机关术的女孩一点都不像。
无期匆匆的告别了倾城,来到都城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公主府戒备森严,自盛天瑞来到这里之后,府上的警卫更是夸张,里里外外都有卫兵把守,就连苍蝇也难以飞进去的速度。
袁世刚完成了任务赶回,他看起来很憔悴,像是伤心所至。他来到公主楼看了看令仪,没有多说什么话,又回到大堂低沉不语。
这些小举动,璧瑾在公主府里都关注着。
她倚在柱子下,心想:“袁世刚虽然很伤心,可这伤心却不似对令仪病重而发。”
这天,宫里来了一份急报,此事重大,必需要皇帝自亲上朝安排,盛天瑞不得不辞别璧瑾赶回宫中处理。
临走时,他千般叮嘱“你一个人在宫外要格外小心。现下都城来了许多细作和刺客,你如果没事的话,尽量不了离开公主府。我会把重兵都安排在这里保护你。”
盛天瑞走的那天很匆忙,宫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璧瑾问了,可他没有细说,只道是边关有急报需要他上朝定夺。
朝中之事璧瑾懂的也不多,就算懂也不想去参与,毕竟后宫有规定,女子是不能干政的。
他只说:“待我把朝中之事处理妥当之后便出宫找你。”
璧瑾点了点头:“你只管安心的去办你的事情,这里就交给我,等小师父来了,自然会把令仪唤醒,想尽办法救好她。”
“嗯,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盛天瑞好像有别的事情要说,见四周有宫女太监和将士,他拉着璧瑾的手往前一步细说:“千万不能让无期和令仪单独相处。”
璧瑾一怔,她知道盛天瑞在担心什么,为让他安心便点了点头,叫他放心:“我会的。”
盛天瑞走后,璧瑾就一个人留守在公主府,算算时间,无期从倾城赶到都城需要三天,毕竟倾城属于九国交界的地方。
这日,她无意音听见府上有个丫鬟不小心说漏了嘴。
“驸马那么恨公主,公主又那么恨驸马,只怕皇妃救醒了公主也是徒然。”
“嘘,这种事情,哪是我们该议论的,小心你的脑袋不保。”
“是啊,如今这府上有皇妃在,听说国师也会来府上救公主。只是不晓得又会出什么乱子?”
“能出什么乱子?”
“你们都忘了,公主出嫁那天,国师可是骑着白马踏进卫城去抢亲的,虽然他失败了,但宫里的人都说,国师喜欢公主呢?”
“快闭上你们的嘴巴,这种事情岂叫你们在此议论,难道你们都忘了青儿和绿儿是怎么死的了?”一个婆子走了过来,一看便知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懂得什么叫做谨言慎行。
四个丫鬟端着平时给公主擦洗的东西离去,远走的身影还是传出畏惧的叹息声,她们都知道,青儿和绿儿就是在府上多嘴才莫名的死掉。
璧瑾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府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袁世刚和令仪究竟有什么样的误会?看似她们很相爱很幸福,没想到见过之后,种种表象是那么的假,假到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没有爱。
带着种种猜疑,璧瑾来到前院找袁世刚问问明白,究竟令仪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前院无人,有一间屋子半敞开着,璧瑾见四下没有丫鬟感到诡异,她便上前推开房门。
屋里一派古色古香,摆放着女子的梳妆饰物以及女子近身之用的物品。一架菱花镜,一张脂粉摆满的桌子,旁边是一张书案,案上有着笔墨纸砚,再后方隔着一道屏风,将房间隔成两间,里面那间便是卧室,卧室是粉色的纱账,粉色的床褥,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只青花瓶子,中间插了一支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反正密密麻麻的,细细小小的长了许多,白白,蓝蓝的,远远看去倒是极其好看。
如此一看,这定是女子的闺房了。可是府上除了公主还有其她地位不同的女子吗?璧瑾记得袁世刚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更没有妾室,那么这个房里住的女人是谁?
公主住在公主楼上不可能会住在这里,依照令仪的喜好,她也不喜欢这种粉色的布置。
璧瑾继续往前走,近身书案,她发现案上铺开了一张宣纸,纸上画了一个人,上了彩,所以特别的吸引人的眼球。
定睛一看,画中女子竟是一个美丽可人的姑娘,长得虽不及令仪,倒也是美人胚子一个。
璧瑾正想,这画中的女人是谁?屋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璧瑾放下手中的画,本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屋里就那么几个地方根本无法躲藏,自知藏不住,璧瑾索性就不要藏身,直面的面对或许显得更加有风度。
门外站着一身紫袍便服的男子,纱幔轻轻的垂恍,像波波一圈一圈的荡漾着。
璧瑾猛的抬头一看,此人正是袁世刚,卸下朝服的他竟是一个偏偏公子,一点儿都不榆木,一点儿也不傻气。
他看见璧瑾站在书案前,先是愤怒,后是惊慌。
他瞪了璧瑾一眼,也没有行礼问安,直接上前把案上的画纸倦起来,低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想要喝斥璧瑾在不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进到这个房间,可又念及她是皇妃的身份,故而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慌慌张张的把画收好,方才向璧瑾陪了不是。
“皇妃请恕微臣的不敬之罪。”
璧瑾看着袁世刚,回想刚才的一举一动,他很紧张,很担心,很爱护,这些表现应该是对令仪才会有的,可是他却是对着画中的女子产生了。
“驸马,这画中的女子可是你心上人?”璧瑾也不想多绕弯子,直接又正面的问他到底是不是心上之人,若不是,袁世刚也不该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
璧瑾深知人心,袁世刚定是喜欢这画里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对令仪那么冷淡。
他埋下头,一直不敢抬起来,璧瑾也无法得知他此刻是怎么想的?
看着他双肩微微一颤,想是被璧瑾说中了。
他低声道:“不是。”
璧瑾向前跨出一步,转到袁世刚的身后,她笑了起来:“不是?那你为何会那么紧张?”
袁世刚埋着头,心中有愧不敢坦然。他一味的沉默,只能证明他心中有鬼,若非如此,他定是想把自己的情绪和表情都掩藏起来。
璧瑾接着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我?我也是经历过爱情的人,知道爱一个人的眼神,动作,表情,语气都会与平常不一样。刚才你所表现的正好出卖了你!”
袁世刚抬起头,一切就如璧瑾猜的一样,他确实喜欢那画上的女子。可是,喜欢并没有什么用,人间疾苦大多来源于权势涛天,他和画中的女子也是被皇权和圣旨害了的。
“她叫文双,是个极普通的女子,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不是大户千金,也不是名门闺秀。我和她认识了三年,我承诺过她,今生只会娶她一个,可是就在我要兑现承诺的时候,一道圣旨毁了这一切。”
袁世刚谈起自己事情,提起文双的时候是快乐的幸福的,可一提到圣旨和君命,他的眼里是愤怒的。
璧瑾看着他,忽然对他的事情多了几好奇之心,之前她还猜测袁世刚不过是个没有良心的人,现在看来,他只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罢了。
世上没有绝对的错,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做法不同,结局不同。这也是常情之一,然而,令仪和袁世刚就是这立场不同的两个人,结局有二,不过都是情殇。
“如此说来,倒是皇家对你不起咯?”璧瑾讽刺一笑,别以为做错了的事情就可以找各种理由推脱。令仪嫁给他定然也不知道袁世刚已有心爱之人的事实,加上当时的燕流止逼婚过急,令仪不想嫁到九国,随心只为一个有心人能与她守望一生。
“难道不是吗?”袁世刚的眼中充满了对皇权的嗔恨。
“当然不是,你既然娶了公主就应该对她一心一意。她贵为公主,你不好好爱她尊她,竟对别的女人动情?”
“她贵为公主就可以草菅人命?她贵为公主就可以随心所欲?”袁世刚一步一步逼近璧瑾,咬牙间全是他的怨恨。
璧瑾怔住,吃惊的看着袁世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说的草菅人命是怎么回事儿?袁世刚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仇恨?
袁世刚抬起手上的画,眼眶红肿,泣血愤恨,直直瞪着璧瑾,声音有些沙哑,他说:“文双被她杀了。还曾拿剑对着我咆哮,我是她的人,如果谁要从她那里抢走,下场都是一样的。”
璧瑾愣住,这怎么会是令仪说出的话呀。
看着袁世刚的双手在颤抖,慢慢收起画的样子,他的绝望和漠然扎进了璧瑾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