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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跟父亲决斗(2)

后来才知道:小江的爸爸为了今天的演出,特意借了演出服,并且晚上到一位舞蹈老师的家里请教,为了减肥,他每天只吃一顿饭,在工地上饿得双眼浮肿,可他一直坚持着。

父亲的角色瞬间实现了华丽的转身,我感喟于一个父亲的爱和执着,我相信他们已经在热闹纷扰的城市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在这片天空里,有爱、信心和勇气。

他们是这个城市最酷的美容师,他们的孩子一定是这个城市明天的希望。

父亲的快乐瓶

我和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妹妹,组成了快乐的一家子,父亲是我们的快乐使者,这是母亲赐予他的荣誉称号:父亲一直教导我们,人总是要学会幽默才能生存的,生活中不能少了快乐。所以,他一直秉承着这种快乐的生活方式,这也带动了我们一家的人。

每个星期天的下午,是我们全家闭关自守的日子,谁也不许出去,因为,我们都要参加父亲组织的幽默大赛,如果谁输了,当晚做饭的光荣任务便属于他。为此,我和两个妹妹,总是快到周末时便没日没夜地守在图书馆里,我们专门看幽默方面的书籍,把它都抄在本子上,好在周日的下午派上用场,一那成为我们全家最欢乐的日子,因为,在那一天,我们会忘掉所有的烦恼,把喜悦轻轻装在每个人的心头。

父亲拥有一只大的紫色瓶子,父亲把它叫作快乐瓶,怎么快乐呢?父亲为我们表演着,把瓶盖轻轻打开,要小心翼翼地,因为里面藏了快乐的种子,必须小心点,否则便会跑掉的,把院子里的花香采过来,先装在瓶子的底层,让它作为快乐的底色;再把天上的白云折上一枝,把它放在瓶子的第二层,因为白色代表着一种纯真和洁白,这应该是每个人生命的原色;接下来,摘什么呢,就把三个孩子的微笑取下来,放进去,让它永远地躲在红色丝绒的背景下;第四层,是我和你妈妈的幽默,因为,在家里,我们总是大赛的冠军,这是必不可少的因素;最后一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要把老大的聪明装进去,因为在家里,他是唯一的男孩子,也是国家将来的希望。

1972年的春天,一场不幸的灾难降临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城,一场大的泥石流顷刻之间辗平了附近的几个小村庄,接下来向我们这个城市扑来,本来欢乐的日子,突然之间变得无可奈何。

由于灾难来得仓促,附近庄子里的人几乎全部罹难,父亲是这个小城最早得到消息的人,因为他白天去了一趟乡下,星夜向家赶时,灾难已经发生,当时,我们正睡在梦里,突然一阵狂乱的脚步声,父亲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屋里,把我们全家都吓了一跳,他的脸色铁青,命令我们全家撤退,任何物品不要带,否则就难以逃脱。

三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也惊慌失措的样子,父亲领着我们星夜赶路,逃向远方。临走前,他又回了趟屋子,他拿走了我们全家的宝贝瓶子。

路上逃亡的人很多,像古代的一支支军队在失利后,做着疯狂的转移。我和妹妹紧紧地跟着父亲,母亲在后面断后,由于走得慌忙,两个妹妹甚至忘了戴自己的发钗,头发凌乱的样子好像刺猬。

就这样,我们只知道逃跑,知道跑得离出事地点越远越好,当时,我总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在书本中我学过泥石流方面的知识,它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吧,它又不是洪水,但我不敢提出自己的观点,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连政府也无能为力,所以,人们只好四顾逃命。

期间,我们走过草地,走过山峦,走过布满鲜花的地平线,我们要远离山区,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更加安全,但要命的是,走着走着,我们却突然发现走失了二妹,而后面却是无穷无尽的黑夜,向何处去找,父母亲一时间眼泪横流,他们没了主意。

我们找了间茅草屋暂时安歇,母亲问父亲该如何处理,父亲咬着牙关:我去找老二,你们在这里等我,父亲临走前把那只瓶子郑重地交给母亲,并且叮嘱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快乐和坚强。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又是一个凄凉的夜,我和三妹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周围凄黑一团,偶尔会有几种怪叫从远处传来,这更增加了等待的可怕性。

我们问母亲:老二丢了吗?她会死吗?母亲的声音很沉静:傻孩子,不会的,你忘了,你们三个都是我们的好孩子,我们会快乐地过一辈子的。我们继续问她:可是,天这么黑,父亲该如何找到她呢?母亲自信地举起了那只瓶子,对我们说:孩子,我们有快乐瓶呀,在关键时刻,它会告诉我们如何去做,刚才你们的父亲已经得到了快乐瓶的暗号,父亲很快就会找到二妹的,你们放心吧。

是母亲的自信感染了我们,我们两个借着星星的光亮,开始摇动着那只神奇的瓶子,里面竟然发出了“嘀嘀嘀”的响声,好像是有人在走路的样子,我悄悄地说:二妹她已经找到路了,是快乐瓶告诉我的。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父亲还没有回来,我们很焦急,母亲也有些坐卧不宁,不过,她脸上倒是平静得很,我知道,她是在用一种平静和坚强掩藏内心深处的恐慌,其实,她的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她是多么希望也站起身来,去寻找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见到二妹的影子也好。

就在我们失望到极点时,父亲回来啦,他脸上满是疲惫,身后没有二妹的身影,我们顿感大事不妙,追问父亲时,父亲却满脸微笑地说:二妹在你大姑家里,这孩子和我们走散了,倒还记得路,亏我去了那里,她平安无事,不要紧的。

我们欢笑得手舞足蹈,对父亲说也要去大姑家里,父亲赶紧拦住我们说:大姑家里孩子多,现在,事故已经过去了,政府也已经出面解决这项难题,我们马上就要回家啦,灾难已经过去了。

我没有注意父亲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地想着自己家里放着的坦克车会不会给人偷走了,而母亲却把父亲拉在一边,他们两个人耳语了好一阵子,母亲的脸色很难看,她的眼里居然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但一看到我们,她便很快收敛起来,和我们一起跳起舞来。

回家的路上,我们路过一处悬崖时,下面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喊声,那声音奄奄一息,父亲马上警觉起来,在听清楚声音的来源后,他果断地采取措施和方案,他要下去,上面由母亲接应,我和三妹没有任务,负责回家做饭吃。我们悻悻地走了,觉得父亲爱管闲事,估计是谁家的孩子掉进了山谷里,在这附近已经成了常事。

直到很晚时,我们的饭都已经凉了,父亲和母亲才回来,父亲的背上居然背着一个人,仔细一瞅,竟然是二妹,父亲一脸疲惫的样子给我们解释:你二妹不小心,非要自己回家,结果摔了腿。我心里很清楚,他隐瞒了其中的主要章节,白天在山崖里拼命呼喊的,肯定是二妹,她的声音我熟悉得很,我知道是父母为了维持我们的自信心才出此计划让我们离开,我知道他们的好意。

二妹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这时,整座城市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秩序,电视台里也在播放着两天前泥石流的镜头,幸亏它没有危及到城市的安全,否则,又会造成大量的人群流离失所。

父亲请了大夫给二妹瞧病,我和三妹都担心得很,因为她的呼吸很困难,时清醒时昏迷,好像认不出我们是谁的样子,一场灾难给我们的家人带来无穷的心痛。

给二妹吃了药后,父亲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话,母亲去了厨房刷碗,整个家庭被一种悲哀笼罩着;我们也不敢高声语,生怕惊动死神,因为它会带走二妹的魂魄。

父亲猛地抬起头来,他告诉我们,要去星光下乘凉,另外要叫上母亲,我们很惊奇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有此雅兴。

院子里,没有灯光,只有星光,零零碎碎的,铺满了整座院落。那枚精致的瓶子,就放在我们的中间,父亲兴致勃勃,和原来的悲伤迥然不同,他说:今天,我们要倒去瓶子里的存着的灾难,再重新装一次快乐瓶,每个人一层,一共我们要装五层,最后一层是你二妹的,一会儿她就会醒来的。

父亲打开了瓶盖,顿时院子里有一种奇怪的香味袭人,父亲郑重地倒掉了里面的所有东西,然后净了手,再把瓶子放回原处。

你先说,你是家里的大孩子,父亲命令我。

装什么呢,我开动了脑筋,我就装一面大大的镜子吧,因为镜子会反光,我就会看到自己以前和以后的路。我终于有了答案,父亲开导我:小伙子,这可以装,但路是要自己走的,这个瓶子只能替你保存每一步,不能代替你的努力,我点点头。

轮到三妹了,她还小,弯着脑袋想了半天说:我就装个天空吧,因为天上有燕子,我最爱燕子啦!!父亲很高兴地说:有骨气,比老大强,心能装得下天空,很好。

接下来,该父亲啦,父亲闭着眼想了想说:我就装一层梦想在里面,因为每个人都有梦想,我愿我的孩子都能够梦想成真。我和三妹高兴地为他鼓掌;母亲接下来说:我装一个健康在里面,我想每个人都该平平安安地,说着母亲的眼泪流了下来。

最后,快乐瓶还差最上面一层,我们焦急地望着父亲的脸,因为父亲说过,只要我们许过愿后,二妹就会醒过来,但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二妹,她仍然一无所知地躺在床上。

父亲提醒我们,只要十二点以前许的愿,快乐瓶都会原原本本地保存,我们再等二妹一会儿,相信她很快会醒的。

十一点半了,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三妹早已经睡在母亲的怀里。父亲仍然弯着头,桌上放着那个神圣的瓶子。

十一点五十分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搔我的后脑勺,是在做梦吗,谁这么讨厌,我随手打向那只手,接下来,我便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又是一阵的笑声,那笑声是如此的熟悉,是二妹,父亲母亲早已经乐得开了花,我也高兴得手舞足蹈,跳起了欢乐的迪斯科舞来庆祝我们的胜利。

现在,又是一个庄严的时刻,该二妹许愿了,二妹闭上双眼,很深沉的样子,好像西方的那些美女明星一样,最后她说:在瓶子的最上方,我要装上我的感谢,我感谢爸妈为我的操劳,感谢哥哥妹妹对我的牵挂,感谢上天,让我重新回到了人间,我太快乐啦!!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失意时,我总会想到父亲的那个快乐瓶,我也学会了轻轻地打开它,把烦恼清除掉,把开心永远地装进去。

一个道错的歉

一个母亲和十来岁的孩子走在大街上,突然间从旁边的街道上跑来一个孩子,他冲着母亲和孩子深鞠一躬,嘴里面说道:不好意思,是我错了,请求你们的谅解。

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一个陌生孩子的道歉,母亲有些糊涂,但很快地,她认为这个道歉的孩子可能是自己儿子的校友,可能他们在班里出现了误会,本能地,她对这个鞠躬的孩子说道:没事的,下次注意就好。然后那个孩子像一溜烟一样消失在人群里。

远处,一个母亲模样的人在迎接自己的孩子,她似乎对孩子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个叫玛丽的母亲十分惊讶,他问旁边的孩子波尔,他是你的同学吗?

不是呀,我根本不认识他,妈妈,你不认识他吗,可是,您接受了他的道歉了。

玛丽忽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他道错歉了,可能是他认错了人,更可怕的是,他可能是在敷衍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在远方看着他向别人道歉。

波尔说道: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能是误会吧,我们回家吧,我们还要筹划午餐。

不,波尔,听我说,我们有两个错误,一是我们不该接受这个道歉,我们受之有愧,不是我们应该得到的,我们就不能要,二是他欺骗了自己的母亲,他是在完成任务,这种欺骗有时候是致命的,会影响这个孩子的成长,因此,我们要寻找这个孩子,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是的,母亲,虽然速度快了点,但是,我记得清楚,他的嘴角长了一颗黑痣,另外,他的右腿有些残疾,看起来,他们家并不十分富裕。

波尔与玛丽花了半个下午时间寻找那个道歉的孩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难民窟的旁边,发现了那个眼神颇有些迷离的孩子,他也发现了他们,拔腿要跑时,波尔上前抓住了他瘦弱的胳膊。

波尔示意他不要动弹,我可练过拳击,那个男孩子停止了挣扎。

他的母亲闻声跑了出来,那个窄小的厨房里,刚刚传出午饭的馨香。

玛丽讲明了自己的观点,这个叫哈里的母亲听完后,抬手就一记耳光,打得麦瑞一个趔趄:你竟然敢欺骗我,你昨天殴打的同学在哪里,告诉我。

哈里讲明了事故的经过:麦瑞在大街上打了一个同学,哈里知道后,让他给这个被打的同学道歉,麦瑞本不情愿,结果就出现了开头时的闹剧,母亲躲在远处看,他随便找了个男孩子便道歉,母亲被欺骗了。

玛丽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们本会一走了之,可是,我们不该接受这个道歉,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被打的孩子,然后将这个歉意还给他,还有,麦瑞,你不该骗自己的母亲,犯了错误的人要敢于承认错误。

两个母亲,两个孩子,在午后的街市上游走,他们根据麦瑞提供的情况,找到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此时正在计划着报复麦瑞,要让他们全家不得好死,两个母亲与一群孩子对峙着,那个被打的孩子叫弗里曼,他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个母亲。

玛丽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哈里跟着补充,他们拉着麦瑞正式向弗里曼道歉,请求他的谅解,弗里曼不依不饶,说这根本不可能,他说自己有个伟大的计划,已经成立了黑社会组织,头一桩买卖就是要冲着麦瑞一家下手,然后便去抢超市、银行,可能还有美国的国会大厦。这真是个危险的计划,玛丽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是在犯法,麦瑞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真诚地道歉了,你一定写下保证书,不再危害他和整个社会。弗里曼领着几个孩子逃跑了,他们依然声嘶力竭地叫嚣着。玛丽与哈里一商议,决定去寻找弗里曼的母亲,不然这个孩子就有可能堕落下去。他们辗转大半夜时间,终于敲开了弗里曼的家门,床上躺着一个病中的母亲,弗里曼正跪在床边。就这样,三个母亲瓦解了一群孩子的统治危机,弗里曼的母亲决定将孩子送到父亲身边,由父亲来管理他。

一个道错的歉,竟然牵扯了这么多的逻辑关系,你看,这个世界看起来这样复杂,却又是如此地简单,只要有真诚和爱,再复杂的事情也可以抽丝剥茧、迎刃而解。

少年穷

和所有的同学们相比,他的衣服寒酸清微,自从家道中落后,他与父母的生活每况愈下,他慢慢适应了这种捉襟见肘的生活。

校园无数的瓶子,无人捡拾,在母亲的鼓励下,他成了校园里唯一一道残酷的风景线,这样换来的结果,不过是下一周的生活费罢了。

同学们在议论他的身世:原来父亲十分有才,家中殷实无比,后来家中着了一场天火,将他父亲收拾的各种古董烧得一塌糊涂,从此他的家境一落千丈,母亲曾经在菜市场捡烂菜吃。

少年一直不吭声,在这样的场合里,反驳也无济于事,奋起才是唯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