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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恋习生(11)

沉香屑(4)

潜意识里,我希望他能一直和我在一起,平安地读完高中,一起考上大学,从小学到高中,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陪伴。

我无法否认,他已经成为我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

一晚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洗完澡我和室友豆豆一起去水房洗衣服。哗哗的水声和揉搓湿衣服的声音让我持续心绪不宁。

“尹子,你没事吧!这件衣服你洗十几分钟了,再洗都要破了!”豆豆心疼的把衣服从我手里抢过去:“名牌呢!你不要也不能虐待她啊!”

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换了另一件来洗。

豆豆看我一眼,问道:“有事啊?”

我叹了口气,把自己下午遇到混子纪时打架的事都说了。原本只是想倾诉一下,不想豆豆一下子就陷进去了。听得津津有味不说,还时不时插嘴。

“哇!纪时这么威武!”

“哇!他一个打四个!”

“哇!他是不是练过啊!”

“哇!”

“……”

我到最后都无语了,白她一眼:“你够了没啊?这有什么好崇拜的,这是暴力暴力OK?”

豆豆满不在乎地说:“男人为女人打架哪叫暴力呢!这是爱情!”

我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不再搭理这发疯的女人。

搓了两下衣服,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我用手臂捅了捅她。

“你可别就这么喜欢上他啊!我跟你说他这样的男的真的要不得!”

“晚了……”豆豆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说:“我已经爱上故事里的他了……你不喜欢正好给我……”

我白她一眼,端上盆子回寝室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豆豆这人会如此疯狂。

第二天,当我做题做的正投入,桌上突然出现一张纸条。

我抬头瞟一眼,正准备捅纪时让他往后传,却一不小心看见了纸条上娟秀的小字。

TO G10。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小纸条吸引了。其实以前给纪时传条的姑娘也挺多,但是这家伙对谁都挺不上心,久而久之就没了,不想这会儿突然来一张,而且这字我很熟悉,可不就是豆豆么。

我抬头看着正一脸期望看着我的豆豆,一下发狠,刷刷刷就把纸条撕了个粉碎。

我把撕碎的纸屑捏成一团砸在睡眼惺忪的纪时脸上。

他一脸怔忡:“这又怎么了,对谁急眼呢!”

我握起笔继续做题:“人家传给你的!”

纪时一看我撕得粉碎的纸条一下子就乐了,不怀好意地靠近我说:“怎么,你吃醋啊?”他抿抿唇不无得意地说:“也是,敢和我女人抢男人,活得挺腻歪的!”

“滚!”我没好气地说。

“别介啊!你都醋缸子翻成这样了,还矫情就没意思了啊!”

“放屁!”我拿起笔毫不客气地扎他一下:“给我滚!残花败柳,水性杨花的东西!我是见不得好姑娘堕落!不想让你的魔爪伸向我身边的朋友!”

他看了看撕碎的纸条上零碎的文字,一下子恍悟过来:“原来如此啊!那也行,我不祸害别人,就祸害你,你从了我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我终于忍无可忍指着他:“你!一边儿玩去!”

为了纸条的事我把豆豆好一顿教训,直到豆豆彻底醒悟发誓不再对这个人渣感兴趣这事才算作罢。下课的时候和豆豆一块去小卖部,纪时那不长眼的玩意儿和往常一样钻了过来,贴在我背后,大言不惭地开始点东西:“薯片,锅巴,再来个面包!”说着推了推我肩膀:“我要这几个,给我带上去啊!”

我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我没钱!你自己买!”

纪时一脸莫名:“怎么了这是,平常不是都给买了吗?”

“今天就不给买!!”

纪时一下子醒悟过来:“还在为小纸条吃醋呢,那你和她们说说啊,我是有主的人了,不接别人纸条!”

我终于恼羞成怒:“滚!”

一整天都因为这张纸条变得不顺,不管走到哪我眼前都是那张纸条上黑水笔写的字,翻来覆去都挥不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有人喜欢上纪时这玩意儿我就不舒服。

午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学校操场上自我教育了很久。脑袋里两个小人不停在打架。

这一头说:越尹,你也太霸道了吧!是你不乐意和纪时在一块,是你矫情要拒绝的,你这跟谁置气呢?人纪时也没错啊,他又没女朋友凭什么不能接人姑娘的条儿?

另一头说:纪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处招蜂引蝶来者不拒,正经事说的像闹着玩的,闹着玩的时候倒装的挺正经,谁敢往这火坑里跳啊!

正当我精神分裂一般自说自话的时候。豆豆那堪比喇叭的大嗓门在我身后响起:“尹子!!大事不好啦!!你快到后门去啊!”

我一脸怔楞看着火急火燎向我跑过来的豆豆,不解地问:“什么事儿火烧屁股似的!”

“纪时!纪时被人阴了!丫不要脸的王八蛋!三十几个打纪时一个!!”

“妈的!”我狠狠啐一口:“软蛋!说好了三天的!今天就跑来阴人!纪时人呢!”

“后门那呢!刘启他们抄家伙都过去了!听说被打得都破相了!”

我心里倏地一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脑袋里像有一根弦叮的一声被崩断了。

靠!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纪时那家伙本来就够丑没进化好了!还给打破相!这帮孙子!

我气极了,气得全身颤抖,气得头皮发麻,气得脚步哆嗦,气得,想哭了……

等我见到纪时的时候,滋事的人早已跑得没影。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狼狈的纪时,在我心里他一直就是个野人暴力分子,人高马大打起架来斗狠耍横,从来不会在拳头底下吃亏。

可是现下他那模样,我都有些不忍心看,半边脸都肿了,眼角在流血,嘴角在流血,鼻子也在流血,耳廓全被打破了皮,暗红色的一条印,白衬衫上到处都是灰灰的脚印,大大小小深浅不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看到这一幕开始我的眼睛就开始失控,眼泪跟开闸的水龙头似的唰唰地直流。他被人搀着,可还是踉跄半天才勉强站起来,见我走过去,掺他右边的刘启把位置让出来,我无声地把他的手臂扛在肩上。

一米八的大个头半身的重量压着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我还是憋着气努力扛着。

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纪时不忍地说:“你扛不动的,还是让刘启来吧!”说着就嚷道:“启子你过来,越尹太瘦了,弄不动我的。”

我吸了吸鼻涕,“少废话,我力气大着呢!”

我低着头,努力让眼前变得澄明,可我再怎么睁大眼,还是水光一片,我们走得很慢,纪时有些虚软,被三十几个人围殴,我都无法想象那时的情景该有多恐怖。

“欸,越尹,关闸了啊,哥还没死呢,别跟哭丧似的。”

我把头低得更下,决计不理他。

“其实没外头说的那么恐怖,你没见过打群架,看着人多,其实动手的就几个最装的,其余都是趁乱掺和几脚。”

他不说还好,一解释我脑海里他被人围殴的景象更加清晰,他鼻青脸肿还安慰我,我一时更是鼻酸。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去和人打架,也不会与人结仇。

“我想哭我愿意哭你管得着嘛!我心疼不行啊!我心疼就爱使劲哭!”

纪时忍不住笑出声,没正形的说:“早知道能让你这么心疼我被人再打厉害点我也愿意啊!”

我撇撇嘴,乜他一眼:“少胡说八道!我心疼衬衫!衬衫老贵了给人踩成这样!”

我欲盖弥彰的样子确实挺别扭,可害羞是我作为女性仅剩的特权,我要扒本地使!

纪时笑得身子直颤,大概是笑得太厉害牵动了伤口,笑声变成哎哟哎哟的呻吟。我没好气白他:“该!”

他卖乖地冲刘启咧咧:“瞧见没,我媳妇儿就是这么心疼人的,有个性吧!羡慕吧!”

我掐了他一下,既没反驳,也没搭理。

趁人多我跟着一起混进了纪时寝室。一帮半大的小伙子见纪时被人收拾的不成人形,全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夹杂着各种国骂,“大爷”“小样”“他妈”不绝于耳,前面都搭配着“操”之类的动词。我被挤在最外圈,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拿了纪时换下的衣服去了水房。

纪时的人缘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因为他受伤,整层楼的男生几乎都围到他寝室去了。

我一个人在水房给他洗着衣服。每个脚印我都使劲揉,脑海里不断想象着这些脚印印在他衣服上的过程。想着想着鼻子就酸了。

好在水声够大,掩盖了我低低抽泣的声音。

“狮毛狗儿,还哭呢!”

纪时恢复元气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我一回头,脸颊摩擦在他的下颚上。他双手撑在水池边,将我箍在他怀抱的一方小天地里。

我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干嘛!这儿可是水房!”

他邪邪一笑,把我拦腰抱起,往身后的洗澡间一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脚一抬已经把洗澡间的门关上了。头顶的莲蓬头不断在滴水,一滴一滴落在我胸怀里,冰火两重天的触感,每一滴水落下来我都难以自控的抖一下。一平米的洗澡间挤着我们两个人显得香艳又狭窄。我习惯性地捶他,结果刚捶一下他青紫相接的脸就皱成一团,嘶嘶地直抽气。我一下子意识过来他身上也有伤,忙问:“没事吧!打疼了吗?”

他低头凑近,与我近到呼吸相闻,“不疼。”那声音温柔到我都觉得自己快幻听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我双手撑在他胸前,几乎不敢动弹,脸上臊得慌:“热,放开。”

“亲完就放。”他一脸无赖的表情。

我没好气白他:“你怎么这么流氓啊!没被擂够吧!”

接下来要说的话被他以吻封缄。

“干嘛!”

他一脸无辜:“本能。”

“呸!”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抱着我说:“越尹,我觉得咱俩名分可以定下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的心跳的很快,我不知道我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只好故意捣乱来缓解我的紧张:“好吧!干儿子,我收下你了!”

纪时不气不恼,他抱着我,无比温柔地说:“越尹,做我女朋友吧。”说完又强调一句:“我说认真的。”

我的心跳如雷鼓噪,面上也是热辣辣的,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嗯。”

见他又要得瑟,我立刻泼他冷水:“STOP!纪时,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儿起!我是你主人!”

纪时咧着嘴笑:“噢,主人,那我可以摸你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