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点点头,起身和母亲回去,而这一次没见过的无泪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让他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此刻他也不怎么关心这个和他关系稀薄的“父亲”了,他更介意的是曾雄的魔掌竟然伸到了他的身上,竟然通过爱钱如命的母亲挑唆他和沈欣夫妻离婚。
如果是这样,他就偏偏不和沈欣离婚,如果曾雄以为母亲可以导致他们夫妻失和,他就大错特错了。
他不明白曾雄为什么一定要拆散他和妻子,为什么那么有钱偏要找个已婚女人做自己老婆,感觉就是明抢。
他把母亲送到了妹妹家的时候,母亲一定要他上去,又说陈贵是个贵人,要结交,要搞好关系。
郭睿摇摇头,“妈,现在陈贵和妹妹可不是夫妻关系,陈贵有老婆,说不定根本不会离婚的,妹妹只是陈贵的玩具而已。”
听到这里,王秀英呵斥道:“胡说!陈贵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男人,说话肯定是算数的,说了明年就和那个女人离婚,怎么会骗人呢?”
郭睿:“因为他是个官,他骗人就好像吃饭似的,很正常,没什么不妥的。”
王秀英就好像没听见,她依然固执地相信陈贵是她的好女婿,毕竟现在已经和闺女住在了好房子里。
郭睿摇摇头,“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他现在很想单独问问妻子,到底曾雄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妻子会和曾雄在一起,妻子又知不知道曾雄用了这样的手段让她痛恨自己的这个家?
到目前为止妻子依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幸福生活”,说明她心里还有这个家,但是为什么她邪恶的一面又被她偷偷隐藏了起来?
难道是对自己和张晶之间的报复?
一个在婚姻中一旦有什么前科的人,很难立住脚,就是这个缘故,他会心虚,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某个时候,什么情况下做出了让妻子不满的事情,引发了一连串的背叛。
如果全然没有,自然可以兴师问罪,现在却尴尬地立在孤独的婚姻里,没有方向。
他发呆,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母亲拉着来到了妹妹公寓门口,他其实不太喜欢和陈贵吃饭喝酒。
心里依然对陈贵和妹妹的关系有点不满,郭睿习惯于高傲,习惯自己想问题,不喜欢问别人,也不喜欢对任何人说好听的话。
可是和陈贵在一起,他很自然的就不得不说些好听的话,做些违心的事,为了自己的职权,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为了金钱权势就能像谁谄媚的人。
或许是当了许多年的老师,他已经变得内心傲慢而清高,对争名逐利没有兴趣了,一开始只是为了让妻子不要小瞧自己,这样的动力让他成为了校长。
他现在已经不如过去那么有上进心,他现在特别想知道妻子和曾雄之间的纠缠。
明明在家里就可以联系上什么侦探,好好查查妻子的,被母亲的事情弄过来,又没什么事,真让人恼火。
既然到了妹妹门口自然要进去。
果然一进屋子妹妹又在做饭,一个女人一旦遇上一个各方面自己都满意的男人,就会很自然地变成家庭主妇,再怎么嚷着不结婚不生孩子不做饭,最后也会自然屈服。
果然还是要有钱有势,这样容易让女人屈服。
陈贵高兴地招呼郭睿,郭睿也自然笑笑入座。
陈贵:“妈,你还好吧?”他首先关心关心了王秀英,还站起来握住王秀英的手。
年迈的王秀英笑笑,说:“没事,我很好,我没事……”
陈贵这才又坐下,给郭睿倒酒。
一边说:“兄弟来了,我们喝一点,好多天没有和你见面了我还蛮想你哩。”
郭睿笑笑,“陈书记太会说笑了,这么会说话,我这个当老师的都要惭愧了。”
陈贵:“唉……我们说的都是狗屁,你是教书的,教书才真正的培养人才哦。”
郭睿:“陈书记最近有没有和陈思和见面?”
陈贵眉头皱了皱,“没有啊,怎么了?”
郭睿:“今天晚上他说他要带一个人来见我,说我可能认识,总觉得有点奇怪,本来是他帮了我大忙我请他吃饭的事情,他要带一个陌生人来,不知道是谁。”
陈贵:“哦……他帮了你什么忙?”
郭睿:“铲除了我们学校的祸根,有个人想害我下马,他贪了很多钱,又没什么本事,陈思和帮我把他开除了。”
陈贵:“呵呵,好!来……”说着他举起酒杯,“去之前就跟陈思和打了招呼,说了要多帮你,多扶住你。”
郭睿:“那真是感谢!”
陈贵:“唉,大家都是一家人,来小舅子,多喝点。”
郭睿:“你也是神通广大,什么人都能听话,呵呵。”
陈贵吃着菜摇摇头说道:“唉,不是这样的,我和你不同,你看我和他都姓什么?”
郭睿:“姓陈?……你们有亲戚关系?”
陈贵点点头,笑着说:“对呀!我和他也是有亲戚关系,我和他爸爸是兄弟伙的。他是我小弟。”
郭睿点点头,“也难怪他听话,搞半天是你弟弟。”
陈贵:“恩,不过……他学历比我高,是先当官的,但是官位一直不高,我上来了,才想办法让他上来。”
郭睿:“有兄弟还是好。”说着主动敬了陈贵一杯。
陈贵:“你说陈思和要带个人见你,他没说是谁?”
郭睿:“没,没说是谁,只说我可能认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毛毛的。”
两人说着,郭贝贝穿着贴身吊带和围裙又端出一碗菜来,“唉,累死了,我也吃饭。妈……吃饭。”
郭母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你们先吃,我不饿。”
郭贝贝便不管了,也不理会陈贵和哥哥说什么,就自己吃自己。
郭睿看自己妹妹活的还算开心,虽然说还有毒瘾,但现在他都看不出妹妹有毒瘾了,但愿陈贵也不要发现,让妹妹就这样生活下去。
她还时不时给陈贵碗里夹菜,郭睿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再有什么抵触。
陈贵一直说陈思和的事,“其实陈思和本来就是英语专业出来你是准备当老师的,一开始和你一样准备进学校,我就跟他说考这方面的公务员,只要笔试能过,就没问题。
他听了我的话,考进来了,我想办法让他也在教育局找了一个小差事。
慢慢的,他和我一样,都往上爬,也是相互帮忙。
很多事情啊,都是这样,不是说一开始就吃成胖子,要想成为人上人需要吃更多的苦。
陈思和最不济的时候,别人让他做守门的,守门做什么?怕老婆找来了,守住上司的老婆。
陈思和也是一肚子窝囊气,现在终于起来了,上司也一锅端了。
所以你的事情,算是小事,算是很顺利,我和陈思和才是过的麻烦。”
郭睿点点头,他承认自己比较顺利,现在学校就是他和赵帆独大,没什么难以摆平的事。
陈贵:“其实我一直想把陈思和喊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这样更熟悉更好。”
郭睿:“好啊,唉,不过晚上我说了请他吃饭,我还以为他喊得人就是你,看来不是你。”
陈贵:“呵呵,你对陈思和是不是感觉摸不透?”
郭睿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有这样的感觉?大学的时候陈思和就是个有点滑头的人,总是和谁都笑嘻嘻,但是真的有事,又靠不住。”
陈贵看郭睿一直说这个事,其实内心也烦了,“要不然我帮你问问,他要带你见谁?”
郭睿一听,心想这样不好,可能陈思和只是想介绍个同学给我认识,如果这样还问,就显得太在意,太小家子气了。“唉……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用问了。”
两人已经吃完了饭,酒也喝了一点,有点头昏,但是不至于喝醉。
郭睿借故告辞,陈贵执意留他聊天,郭睿还是先走了,他不知道和陈贵说什么,但是陈贵却很喜欢在郭睿面前夸耀自己,似乎有说不尽的狡猾辉煌史。
喝了酒的他,倒觉得身心舒畅,醉酒之后的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状态,他知道自己喝醉了故意绕了远路。
人少,车少的路,但是路也有点坑坑洼洼,凡城这小地方,并不是每条路都那么好。
颠颠簸簸的车让他走着走着,就晃起来,歪歪斜斜开车的他,神经元都变得十分迟钝。
这时候偏偏天空又飘起了牛毛细雨,每一年的春天都是如此。
开着开着,忽然碰上一个很大的凹陷,车用力摇晃了一下,郭睿忽然脑子里出现一副奇特的情景,好像眼前有个陌生女人撞上了自己的汽车,那个人的脸上还是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
只是一瞬间!
他晃晃脑袋,发现眼前只不过还是烟雨朦胧的烂路,什么也没有!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情形?
他有些发蒙,难不成是以前恐怖片看多了,开到这里就有点不对劲。
他开着车,把妻子为自己准备的喷水往自己脸上喷了喷,虽然只是水,不过很凉,能够让自己快速恢复一点清醒。
他深呼一口气,想要回忆刚才那一幕,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且开了一会儿,又有点犯困想睡觉。
好歹最后上了大道,回到家里楼下的时候,感觉自己实在很困,就干脆停车到地下车库,然后睡在自己的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郭睿好像听见有人在敲打自己的窗户。
一看是老婆沈欣。
他打开窗户,摆摆手,“嗨,美女……”
沈欣伸手进去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这个臭男人,怎么又喝醉了?你还开车!”
妻子好说歹说就这样把他给揪了下去。
“哎呀,你别弄了,耳朵都红了。”郭睿眯着眼睛,双手摸摸自己的耳朵,随即一把抱住妻子,“老婆………”
沈欣把脸往后挪,“恩……好大的酒味,讨厌鬼……”说着又搀扶着自己的丈夫往家里去,一步一步,看着十分艰难,毕竟她一米六七,丈夫高她一个头。
回家之后,沈欣照例是和孩子们把丈夫扶着弄到床上,然后端来一盆温水,帮他擦脸,擦脚。
孩子们出去玩,郭睿有些醉,趁着妻子擦他胸口的时候,一把抱住她。
“嘿……来……陪我……陪我玩玩。恩,上来……”
妻子轻轻打开他的手,“讨厌鬼!走开!”
沈欣把丈夫弄干净之后,细声细语问:“怎么今天把车开的那么脏?都是脏泥水。”
郭睿已经不那么醉了,只是很享受这一刻妻子的照顾,身体懒洋洋的不想动。
“和陈贵喝了一点酒,绕了南环回来的,路好多坑坑洼洼。”
妻子点点头,“睡一会儿吧,你只要不给我发酒疯……”
郭睿点点头,眼睛刚闭上,又说:“刚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撞人了……”
妻子睁大眼睛,长大了嘴,惊惶地看着丈夫,“你……你说什么?”说着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地急促呼吸起来。
郭睿看妻子如此这般的恐惧,“怎么了?”
妻子摇摇头,依然是神情忧虑地问:“没事……你今天不会又撞了人吧!”
郭睿:“没有,只是脑子里好像闪现出一副情景,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那种情形。一个陌生人的脸,很恐怖地看着我,在我的车子前面,就好像……做了个噩梦一样。”
妻子不住的点头,起身帮郭睿盖好被子,“老公,你好好睡觉吧,不要说话了,我去帮你准备一点解酒的东西。”
说着话的沈欣变得奇奇怪怪,心神不宁,她转身出了卧室。
郭睿看不见妻子的脸,也只当是个幻想,闭上眼睛补觉,晚上还要喝酒……,现在真是喝不完的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