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底至1997年初这段时间,早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巨人集团屡起事端。1996年12月中旬的某一天下午,几个来自黑龙江的彪形大汉冲进巨人集团总部办公大楼,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大打出手,从一楼一路打到五楼。巨人的保安人员被他们打得满脸发紫,巨人的员工都被吓得跑到了五楼。这几个人原来在珠海办公司时买了巨人大厦的楼花,这次来珠海本想“双倍”收回集资款,谁知如此结局,于是勃然大怒。12月下旬的一个晚上,珠海市劳动局劳动监察科和监察大队一行五六人开车来到巨人集团,声色俱厉地正告说,第二天有巨人的员工要上街游行,让巨人集团立即采取措施制止,否则,一旦有人上街或再到市政府闹事,就抓负责人。原来,巨人集团部分员工因公司拖欠工资告到市府办和劳动局,在多次交涉未果的情况下决定游行示威。于是,劳动局派出一行人马连夜赶到巨人制止事端。当天夜里,他们与巨人的干部一道按图索骥,找到这些想“闹事”的员工的住处一一做好安抚工作,并在第二天给他们发了工资。1997年1月12日,史玉柱从上海回到珠海,在“海南东山羊”吃完饭,至晚上9时30分回到公司。史玉柱一回公司,就被一群从深圳赶来早已等候在此的楼花购买者认出,并团团围住。后被闻讯赶来的公司员工和律师救出,约定第二天正式对话。巨人方面提出条件,不得有记者参加,也不许拍照。第二天,双方正式对话,巨人方面由律师主谈,声色俱厉,一常务副总裁陪同,他将公司的困难和内幕和盘托出。不料,记者虽未出席,但整个谈话被参会者秘密录音。
1997年1月18日下午,在曾经召开过无数次誓师会、动员会并引领巨人创造过辉煌的大会议室里,巨人集团在一位常务副总裁的主持下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含泪遣散员工。巨人集团在珠海的员工就这样离开了公司,没有仪式也没有告别。
1997年1月21日,深圳《投资导报》发表了《“巨人”史玉柱身陷重围》的报道:“珠海巨人集团资产被法院查封”、“集团本部职工已三个月未发工资”、“一副总裁、七名分公司经理携款携物失踪”、“史玉柱称,在保健品开发上交了上亿元的学费”。史玉柱一看这些标题和照片就傻了,知道事态严重。文章在他手中停住了,仿佛定格一般,史玉柱的整个动作和神经都僵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吃惊地注视着手中的文章。文中甚至还披露,那份楼花广告中保险公司100%的担保承诺也是一个骗局,保险公司与巨人集团签署的保险协议其实在楼花广告推出之前就已经被宣告失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史玉柱惊呆了。现代传媒已将巨人危机内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巨人危机大白天下。世人已略见起色的生产销售秩序迅速陷入僵局,大批骨干人员陆续离去,庞大的“巨人军团”分崩离析,“巨人”轰然倒下。
4.负债2亿到盈利500亿
“我将要告诉大家的是‘巨人’失败的经验教训,希望能给大家一个借鉴。”
——史玉柱
1997年,因为产品线过长,同时投入过多资金去盖巨人大厦,并且由于过于听从政府官员的建议,把巨人大厦的规划从本来的30多层拔高到70多层,使得巨人公司因为缺少了1000万,资金链断裂,最后倒了下来。那个曾经在深圳创造了一个月只吃方便面和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广告进而掘到第一桶金的年轻人,由于他的万丈雄心和不切实际的狂热,在欠下了数亿债务以后,不得不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在攀登了珠峰,发现了脑白金之后,史玉柱在2000年前后实现了他的重新崛起。而崛起之后,他在公开场合的第一次露面就是还债——还清巨人集团AT的巨人大厦那些炒楼花的业主们的债。而在中央电视台对他的采访中,他说了一句被很多人记录的话:“我是一个著名的失败者。”
史玉柱在由巅峰跌入谷底之后,虽然一度有“天要灭我”的感觉,但他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凭着强烈的自信心,迅即带领部分无限忠诚于他的“死党”重新创业。
1.逆转乾坤的第一步:靠脑白金翻身
1998年,山穷水尽的史玉柱找朋友借了50万元,开始运作脑白金。手中只有区区50万元,已容不得史玉柱再像以往那样高举高打,大鸣大放,最终,他把江阴作为东山再起的根据地。江阴是江苏省的一个县级市,地处苏南,购买力强,离上海、南京都很近。在江阴启动,投入的广告成本不会超过10万元,而10万元在上海不够做一个版的广告费用。这几乎是最后的机会,他别无选择,必须一击中的。启动江阴市场之前,史玉柱首先做了一次“江阴调查”。史玉柱敏感地意识到其中大有名堂,他因势利导,后来推出了家喻户晓的广告“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这则广告无疑已经成了中国广告史上的一个传奇,尽管无数次被人诟病为功利和俗气,但它至今已被整整播放了10年,累积带来了100多亿元的销售额,这两点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它难觅敌手。到1999年底,脑白金便打开了全国市场。2000年,公司创造了13亿元的销售奇迹,成为保健品的状元,并在全国拥有200多个销售点的庞大销售网络,规模超过了鼎盛时期的巨人。3年不到,史玉柱又重新站了起来。2000年秋天,他做了一个轰动一时的决定,他悄悄还了所欠的全部债务。无债一身轻。2001年2月3日晚上,史玉柱因还债“义举”而接受采访,他终于堂堂正正地递出了自己的名片,从1997年“巨人倒下”后,他一直没用过名片;他也终于可以摘下自己的墨镜,昂首挺胸在大街上行走了,再也不用担心别人认出他是史玉柱。“阔别江湖,销声匿迹”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2.逆转乾坤的第二步:全力打造黄金搭档
脑白金的一炮走红并没有让史玉柱满足,他立刻开始琢磨手中的另外几个产品,降血脂的、抗感冒的、补血的、治疗胃病的,还有维生素。最终,史玉柱决心力推维生素和矿物质的混合物类产品——“黄金搭档”。2001年,黄金搭档上市,史玉柱为它准备的广告词几乎和脑白金的一样俗气——“黄金搭档送长辈,腰好腿好精神好;黄金金搭档送女士,细腻红润有光泽;黄金搭档送孩子,个子长高学习好。”在史玉柱纯熟的广告策略和成熟的通路推动下,黄金搭档很快走红全国市场。原来人们骂脑白金的广告恶俗,连年把它评为“十差广告之首”,现在“十差广告”的前二名也是史玉柱的了,因为黄金搭档上来了。史玉柱自我解嘲:“十差广告前两名都是我们的。但是你注意,那个十佳广告是一年一换茬,十差广告是年年都不换。”这两个产品,成了保健品市场上的常青树,畅销多年仍不能遏止其销售额的增长。2007年上半年,脑白金的销售额比2006年同期又增长了160%!尽管两个产品都卖得很火,但在“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的保健品行当,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非常危险。
3.逆转乾坤的第三步:资本大布局
在成功运作黄金搭档之后,史玉柱开始了他人生下半场的第三件事——资本布局。2003年,史玉柱将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知识产权及其营销网络75%的股权卖给了段永基旗下的香港上市公司四通电子。交易总价为12.4亿人民币,其中现金6.36亿人民币,其余为四通电子的可转股债券。数亿元的现金趴在账上,史玉柱开始向保健品之外的行业投资,第一个选中的,就是回报稳定的银行业。2003年,华夏银行发起人北京华资银团公司和首钢总公司先后向史玉柱转让了1.4亿股华夏银行的法人股。在每10股转增2股后,史玉柱共持有华夏银行股票1.68亿股。再有就是民生银行,2003年冯仑清理非地产业务以外的资产,可股市低迷,苦于无人有数亿的现金来接盘。最后冯仑找到老朋友史玉柱,以非常便宜的价格把1.43亿股民生银行的股票卖给了史玉柱。4年前,史玉柱花了3亿元买入的这两家银行的股票,如今价值已经超过了130亿元,而且不同于原来不能抛售的法人股,这些股票随时可以变现。史玉柱说:“尽管冯仑在这些股票上少赚了几十亿,但他还是很感谢我当初接过了他的股票。”3年赚了120多亿元!毫无疑问,史玉柱肯定是中国股市上“史上第一牛人”。很少有人知道,似乎只会大声吆喝来兜售保健品的史玉柱,还是华夏银行的第六大股东、民生银行的第七大股东,是一个身家百亿元的金融资本家。
由于不断有大笔现金入账,史玉柱成立了专门的部门进行投资,他要求投资部门“原则是只投资金融业,金融业中原则上只投银行和保险。”“时刻担心公司明天会破产”的史玉柱,如今手握100多亿元可随时变现的资产。“手上有现金,睡觉踏实。”绝处逢生的史玉柱在人们面前,总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5.调转船头踏上新的征程
“我也40多岁的人了,该为自己找个归宿了,我下半辈子的归宿就是网络游戏。”
——史玉柱
史玉柱是寂寞的,他基本没有朋友,很少与外界接触,闲暇时,与之相伴的是历史书。他习惯凌晨入睡,无聊的时候就用网络游戏消解孤独。对史玉柱而言,网游是逃避现实的另一个江湖,“在那里大家不分高低贵贱,没什么烦恼。”史玉柱玩游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其刚刚在深圳创业的初期,其他的软件工程师工作累了之后需要休息,而史玉柱工作完了则是玩游戏。到现在为止,史玉柱说自己已经有21年的玩家历史了。史玉柱素常寡言少语。谈起网游,却兴致颇高,滔滔不绝,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无论你提什么问题,他都一副胜券在握、思虑成熟的模样。来第一台IBM的电脑时,史玉柱便接触了最早期的单机版电脑游戏,尽管现在看来十分简单——他在编写程序的时候偶尔也会玩玩“挖金子”之类的小游戏。
而史玉柱最初接触网络游戏,还是始于陈天桥麾下盛大网络运营的《传奇》。
这也为后来史玉柱进军网游的设计理念埋下了伏笔。随后有些着迷网络游戏的史玉柱又找机会尝试了盛大的另一款游戏《英雄年代》,他认为这款游戏是一款有前途但是没有做完善的产品。当然,作为商人的史玉柱,绝非仅仅为了一个梦而耗费巨资来打造网络游戏世界。作为一个投资人,追逐利润是他的天性,史玉柱当然也不例选择投身网游,史玉柱表示自己心中有底。
史玉柱是这么阐述了他的观点:“我觉得网游这个行业在未来十年、八年内,肯定还是属于一个高速成长的行业,这个主要是基于一个大背景,就是在中国人民的生活不断富裕之后,人们对娱乐的追求必然在增加,再加上中国人基数又很大,目前中国网络游戏的玩家占社会总人群的比重在全球还是属于非常低的,而生活水平增长又是最快的,所以基于这样的大背景,在未来的很多年都会高速成长,当然在增长过程当中它会有一个时间成长得快、有一个时间成长得慢,甚至不排除某一个事件、某一个政策的出台让这个行业暂时性地小幅回落,这个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大的趋势肯定是这个行业欣欣向荣,是一个朝阳产业,而且是属于高速成长的行业。”
正是在这种看好的形势下,自认为来得不晚的史玉柱有了他的开山之作一一《征途》。
可以看到的是,史玉柱和网易的丁磊以及盛大的陈天桥不一样。盛大的陈天桥也曾宣称自己曾连续几天玩游戏,但后来这个说法被证实是吹牛,陈天桥本人几乎从不玩网络游戏。丁磊不玩游戏,但还能够知道需要发展哪些技术。而史玉柱在游戏《征途》的开发过程中,一直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去发现各种问题,并主动公布了上千个程序漏洞。
这或许就是史玉柱未来成功的理由。史玉柱2亿豪赌网游《征途》2005年4月8日,上海第一高楼金茂大厦,已极少在公众场合露脸的史玉柱不惜血本地包下2层的嘉宾大厅在这里举行新闻发布会,为旗下一款进入公测的2D网游《征途》高调造势。这也是史玉柱和巨人集团十几年来规模最大的发布会。发布会当天的场面可以毫不夸张地用“盛况空前”四个字来形容:央视名嘴李佳明助阵主持,新浪CEO汪延等人捧场,一场网络游戏《征途》的发布会,引来众多娱乐媒体、IT媒体、财经媒体乃至都市媒体。发布会当天,史玉柱全身着白衣,在一群群妖娆妩媚的“女侠”和高大威武的“武士”簇拥下粉墨登场,不知情的人更是觉得他像一个从游戏里走出来的角色。据说史玉柱特地雇来了数十名古装打扮的“侠女剑客”专门用来“跑龙套”,给在场数百名来宾以民族舞《秦俑》和《踏歌》助兴,为他的这款中国古代武侠背景的游戏烘托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