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蒋介石宋美龄在台湾的日子
43696100000072

第72章 先生先死(5)

外国对蒋介石的去世态度不一,有些国家把蒋介石贬得一文不值,有些国家又把他说成是20世纪的英雄。蒋介石一生中最“忠实”的外交盟国美国,对蒋之死表示十分冷淡,福特总统只拟派农业部长前来吊丧,后经台湾当局要求,才改派副总统洛克菲勒前来。福特对蒋介石病逝只作了礼节性的声明,称:

蒋介石“是一个具有坚定正直的品质、巨大的勇气和深切政治信念的人”,是“最后一位在世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重要盟国领导人。”他的病逝“标志着中国历史上一个时代的结束。”

美国人之所以对蒋介石的死反应冷淡,是因为蒋介石并不是他们在台湾的理想统治工具。国民党退台前后,美国人就想扶植吴国桢、孙立人取代他,后又企图以陈诚代蒋。美国人的做法激怒了蒋介石,致使吴、孙、陈一一被清除或架空。美蒋失和后,中共积极改善中美两国的关系,蒋介石病逝之时,正值中美两国建交前夕,从其全球战略考虑,美国人不能不对蒋介石表示遗憾了。

蒋介石另一“外交”伙伴日本,对蒋介石病逝表现出出奇的狂热。4月7日,各大报刊均以头版头条报道了蒋介石病逝的消息,多数日本报纸称蒋介石是“近代中国所产生的英雄。”

日本人之所以产生这种看法,是因为日本人本身就同情有如凋落的樱花似的“失败英雄”,在相当一部分日本人的观念里,蒋介石之所以成为中国的“英雄”,是因为蒋到日本留学的缘故;抗战胜利后蒋介石对日本发动战争的罪责“既往不咎”与“以德报怨”,也使一些日本人认为这是“东洋人的信条”。

正是在上述观念的支配下,使日本对病逝的蒋介石产生了好感。日本的井田官房长官代表日本政府发表了一个“非官方式”的谈话,称赞蒋介石并以示哀悼。其后,日本首相三木武夫以自民党总裁的名义,给蒋经国拍了一个唁电。同时,自民党决定派前首相佐藤荣作以“自民党总裁代理”的名义前往台北吊丧。由于中国的抗议,日本连自民党代表的名义也不用,佐藤荣作与另一位前首相岸信介以“友人代表”身份出席了蒋介石的葬礼。

2.葬 礼

4月16日是蒋介石的大殓日,8时5分仪式开始。8时8分45秒,蒋介石灵柩的棺盖放在7尺铜棺之上。之后,由张群、何应钦、陈立夫、薛岳、谷正纲、黄少谷、黄杰、谢东闵等8位中国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中央常务委员将一面青天白日旗覆盖在灵柩之上。接着,严家淦与“五院”院长、“行政院”副院长徐庆钟、“总统府资政”王云五、“光复大陆设计委员会”副主任于斌等在灵柩上覆盖了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然后,严家淦恭读祭文。

礼毕后,台湾当局还怕蒋介石不能升“天堂”,又在蒋介石的大殓日,以基督教仪式行之。牧师周联华为蒋介石主持了追思礼拜与安灵礼。周联华在证道中引述了蒋介石的所谓“嘉言”:

忍爱试练越深,赞美的歌声越高。属灵的奥秘祝福即在训练之中。丰盛的生命必须经过在狂风暴雨之中生长的。以信为本的人必定有1000次顶大的试练等在前面。

其后,周联华领导读经文,诗篇第23篇,读启应文。追思礼拜结束,响起圣乐,纪念馆外鸣礼炮21响,接着,蒋介石的灵柩在执绋人员的护送下,停放在灵车之上。

灵车前身用20万朵深黄色的菊花装饰,两边各有几条白绋,车前挂一青天白日“国徽”及鲜花十字架。灵车队99辆由宪兵队开道车在前领道,包括“国旗”车、党旗车、统帅旗车、奉行蒋介石遗嘱令车、捧勋车、遗像车。车队后面是宋美龄挽蒋介石的大型黄菊十字架,家属随其后。两千多执绋人员缓缓驶向蒋介石灵柩的暂厝地——慈湖。

(人们送别蒋介石)

据台湾报载:在蒋介石灵柩驶往慈湖的路上,当局发动了成千上万的学生在灵车所经途中“迎灵”。绝大多数行业停止营业、鲜红的建筑上一律奉命改漆素色。不合丧悼气氛的广告,也一律修改。交通路口则搭牌楼,各家要挂挽额,平常失修的马路和未铺柏油的路面一律要整修,害得沿路各商家和修路工人日夜赶班,满肚子的怨言无处申诉。当日,治丧委员会的大员们还想出“路祭”这个名堂,沿途分配各机构行号另设供桌,同时规定灵车经过时不许迎灵的人抬头正视。此外还要求民众在大典鸣炮之时,在原地悼念3分钟。

下午1时10分,安灵礼在慈湖宾馆完成。蒋介石的灵柩停放在正厅中央的灵堂上,灵堂是以漆黑光亮的花岗石建造的,长3.2米,宽1.8米,高1.43米。灵堂上镶着青天白日徽,灵台基层四周缀满白色雏菊。正厅东侧,蒋介石原卧室房内一切布置保持原状,靠窗子的地方有一张深咖啡色的书桌,桌上有一架蒋介石生前使用的电话机,大理石笔筒和一个白色的碗,书桌南侧有一架黑白电视机,还有蒋介石的鸭舌帽和眼镜,并排放在电视机上,北面靠墙地方有一个书架,放着蒋介石生前读过的各种书籍,墙上挂着一幅宋美龄画的画。在卧室的茶几上,放着一张蒋介石生前用红铅笔写的一张便条:“能屈能伸。”台湾当局设计这一情节想要告诉人们什么呢?《蒋总统秘录》作者古屋奎二对此解释说:

“顺应环境,当忍则忍,当屈则屈,以待未来伸展之意。”

蒋介石死在海外孤岛,灵柩暂厝慈湖,可谓“屈尊”。蒋介石还能伸吗?还有“反攻大陆”的未来吗?没有了。

安灵礼完成后,蒋经国对参加大殓的大员表示答谢说:

先父崩逝,野祭苍哭,敬礼志哀,悲恸之深刻,与度诚之愿意,令人万分感动。经国遽遭大故,哀恸逾恒,无法踵谢,惟有奉行遗命,鞠躬尽瘁,以报答我国同胞之至诚厚望。

至此,蒋介石的丧礼才算完毕。此次蒋介石丧事排场之大,实为古今中外所少有。

丧事处理完毕,国民党中央于1975年4月28日举行会议,商讨党权归属问题,会议做出三项规定:

(1)接受蒋介石遗嘱,并即具体规划,坚决执行;

(2)保留党章“总裁”一章,以表示对蒋介石“哀敬”与“永恒之纪念”。

(3)中央委员会设主席一人,推选蒋经国担任。

1976年11月,中国国民党十一大召开时,蒋经国正式当选为中国国民党中央主席。至此,国民党最高领导人名称三易其名,由“总理”,“总裁”,演变为“主席”,由个人集权体制开始过渡到委员制,为日后台湾“民主改革”奠定了基础。蒋经国当选中央主席是意料中事,除了其父的精心栽培之外,也有蒋经国本人的努力,更有阿谀之徒的趋炎附势。

后来蒋经国当了“总统”,在称呼上与其父发生矛盾,无论称“总统蒋公”,还是“蒋总统”,都会发生对上下两代“总统”不明确的问题。后来不知是哪一位“孙叔通”想通了,通知所有机关、团体、学校、部队,规定在公文书、公开场合的称谓:称蒋介石为“先总统蒋公”,形成文字时,在蒋字前面空一格,以示对蒋的“崇敬”之意。称蒋经国为“蒋总统经国先生”,形成文字时,蒋字前面不空格,以体现蒋经国崇尚民主之意。再后来,由于大家为求简化和方便,称蒋经国为“蒋总统”或“经国先生”,对蒋介石也渐以“蒋公”二字代表了。

蒋介石病逝后,遗体作了防腐处理,他的灵柩一直停放在慈湖“行宫”,不断有人前去参观,台湾当局为了永久纪念蒋介石,并把他奉为反共的精神领袖,决定筹建“中正纪念堂”。在蒋介石病逝2个月后成立了“中正纪念堂”筹建小组,成员有俞国华、林金生、蒋彦士、高魁元、赵聚钰、费骅、赖名汤、谢东闵、蔡鸿文、周宏涛、秦孝仪、张丰绪、林挺生、辜振甫、徐有庠、王永庆等16人。

(蒋经国为中正纪念堂按钮开启正门)

翌年10月又成立了“中正纪念堂”筹建指导委员会,成员主要有何应钦、张群、陈立夫等25人。经筹建小组广泛与慎重的考虑,拟定在台北市杭州南路以西、中山南路以东、爱国东路以北、信义路以南之间地段为建堂基地。其后,筹建小组又公开征求海内外建筑师提供的建筑设计构想,前后收到43件,后采用杨卓成建筑师的设计方案。

1976年10月31日蒋介石诞辰之际,“中正纪念堂”举行破土典礼,蒋经国、蒋纬国、何应钦、谷正纲等人出席典礼仪式。经过日夜赶工,终于在1980年4月5日蒋介石病逝5周年之际完工。台湾当局举行了“中正纪念堂”落成典礼,蒋经国主持典礼仪式,出席典礼仪式的有四千余人,蔡培火等32名亲国民党人士向蒋经国呈献“中正纪念堂”模型。

新修建的“中正纪念堂”,坐东朝西,遥望大陆;平面用方形,以寓“中正”之意;堂顶八角,造成多数之“人”字形,聚于宝顶,上与天接,以寓“天人合一”之思想;屋顶用天坊宝蓝琉璃瓦顶,蓝中带紫,顶上有青天白日“国徽”。“纪念堂”高70米(三层台阶高14.5米,主体墙高24米,斗拱至宝顶尖31.5米)。内部隔为上、下两层,上层为正堂、平面为40米见方,四角各突出7.5米。后方居中矗立蒋介石坐姿铜像,铜像高6.3米,厚6-12厘米,全重约21.25吨,由陈一帆承铸,台座高3.5米。铜像基座正面刻了蒋介石遗嘱,大理石壁上,正中刻有蒋的遗墨“民主”二字。蒋一生独裁,却以“民主”相标榜,真不知参观者作何感想。左右两边分刻了“伦理”和“科学”。在正厅两侧的大理石壁上,刻着两句蒋介石所谓的“嘉言”:“生活的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之生活”、“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纪念堂”下层为展视室,陈列着蒋介石的遗物、文献及喜读书目;放映室放映蒋介石的所谓“功绩”,“生活电影与录音。”

(蒋介石纪念堂正厅)

距“纪念堂”中心线470米处竖立一高30米,横宽长67米的正牌楼,一列大小五个拱门,象征“五权宪法”。牌楼正中匾题置4个大字“大中至正”。这4个字包含了蒋介石的名讳,它源自王阳明弟子所撰记师生论学答问的《传习录》一书。该书有这样的句子:

“不知先生居夷三载,处困养静,精一之功,固已超入圣域,猝然‘大中至正’之归矣。”

蒋介石在讲述《中庸》要旨时,也曾提到:

“……中也者,天下之正道,固之更可了解这中庸之‘中’,乃是‘大中至正’。‘中立不倚’,‘屹立不摇’之谓,亦即‘主敬所谓立极’,所谓‘择善固执’,所谓‘允执厥中’之意。”

在纪念堂“南北两侧,竖立两座格式相同的高13.8米,长19.7米的牌楼,一为“大忠门”;一为“大孝门”,寓意“大中至正”的蒋介石是一个“忠”、“孝”两全的人。

台湾当局还在其他地区建造了一些纪念馆或铸刻了一些铜、石像之类。如果蒋介石地下感知,一定会对他的传人的“杰作”大加赞赏。然而,无论台湾当局建造多少座纪念堂或纪念馆,铸造多少个铜、石像,也无法改变全体中国人民对蒋介石公正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