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生活本来就不是什么别的，只不过是经常克服矛盾而已。
——《回忆录》
假如他没有实际经受过不学无术的全部痛苦，他随时随地为启蒙工作奋斗的那股热情和劲头，又是从哪里来的？
——《回忆录》
自己能够有独创的意见，毫无疑问是值得尊敬的好事；谁没有做到这一步，便不能叫做真正的人。
——《回忆录》
它们能够取得，而且果然取得了胜利，是因为它们本身的美，因为这美和力量同冠冕堂皇派的幻影的丑陋无力正好成了对照。
——《回忆录》
难道我们是如此缺少独立性，如此脆弱，竟然要害怕任何外来的影响，像小孩似的战战兢兢地逃避它，唯恐它毁坏我们吗？
——《回忆录》
如果面貌长得丑，就不要怨镜子。
——《回忆录》
人心真是充满矛盾的。
——《贵族之家》
他勇敢地、快乐地一往直前，一帆风顺；人生对于他，有如油般平滑。
——《贵族之家》
人生里面有些瞬间，也有些情感那是我们只能意会，却不可以言传的。
——《贵族之家》
她有着许多实际的知识和很高的审美能力，很爱舒适，而对于为自己寻找舒适又有着惊人的才能。
——《贵族之家》
我们不能把自己的一生毁掉。
——《贵族之家》
她宁可死掉，也不肯让别的主妇来分割她的权柄一分一毫。
——《贵族之家》
他的健康的天性要求着它自己的权利。
——《贵族之家》
他的人生经历和教养给他带来的怀疑主义终于坚决地攫住了他的心灵。
——《贵族之家》
一个人到了不能再骗自己的时候，他也就不能再活在世上了。
——《贵族之家》
她没有“自己的语言”，可是，她却有她自己的思想，而且走着她自己的道路。
——《贵族之家》
生活，这个字眼会在我们的心灵中发出不同的声响。
——《安德烈·科洛索夫》
人生充满着奇怪的奥秘。
——《安德烈·科洛索夫》
人——就是一具披着衣服的骷髅。
——《安德烈·科洛索夫》
生活真不可思议，说不定什么时候，它的轮子就会转向！
——《春潮》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等你年纪再大一点，你就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春潮》
自私心，这等于自杀。自私自利的人，好像一棵孤单单的、不结果的树，总会枯萎；然而，自尊心，作为达到理想境界的一种积极的渴望，却是一切伟大事业的一个泉源。
——《罗亭》
没有自尊心的人是渺小的，自尊心——这是可以用来推动地球的阿基米德杠杆，但是同时，只有像骑手善于驾驭马那样善于控制自己的自尊心的人，只有为了大众的利益能够牺牲自己个人的人，才配得上人的称号。
——《罗亭》
一个人应削弱自己身上顽固的利己主义，以便给自己的个性以充分发展的权利！
——《罗亭》
一个人，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时代，没有一些规则是不可能生活的。一个人绝不能贬低自己的身份，但必须有自尊感，他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具有清醒的认识。
——《单身汉》
最好的钻石也需要经过一些加工琢磨。
——《单身汉》
生活中哪能不经风雨？
——《烟》
是的，是的，这些人都非常优秀，可是毫无出息。原料都是第一流的，可是做出菜来不中吃。
——《烟》
我要独自干——自己一个人负责！
——《三幅画像》
人对自己的脸庞模样是永远想象不清的个别细小的特征，尽管明明知道，但你就是不能把它们凑成完整的形象。
——《三幅画像》
但要是没有吃的，虚名又有什么用？
——《初恋》
你能够拿到手的，你就去拿，千万不要让别人控制你，做自己的主人——人生的全部“滋味”就在这儿了。
——《初恋》
谁轻视我，谁就要失去我。
——《世外桃源》
人怎么能不把自己看得很高呢？倘使我没有一点儿价值的话，谁还用得着我的忠诚呢？
——《父与子》
自尊心在她的心里过分地发展，怀疑也一样地生长起来。
——《阿霞》
谁能够帮助别人呢？谁又能够懂得别人的心呢？人全靠自己帮助自己。
——《猎人笔记》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克拉拉·米利奇》
他不服从任何权威，他不跟着旁人信仰任何原则，不管这个原则是怎样被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
——《屠格涅夫》
我们总是预料到世界上的一切，就是预料不到本身应当发生的事情。
——《多余人的日记》
人无常，万物都要化为尘埃，都要像草一样枯萎，会死去，不再存在世上。
——《草原上的李耳王》
生活是无休无止、形形色色的，而且是从来不会重复的。
——《好斗之士》
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生活里只有一个目标和一件事情的人，是多么可笑啊。
——《村居一月》
活了二十五岁没有爱过一个人而死去，毕竟是含恨的事。
——《猎人笔记》
生活在向她微笑；然而，往往，笑容比眼泪还要糟。
——《纪念尤·彼·伏列芙斯卡娅》
实际上有哪件事情不值得嘲笑？友谊，家庭的幸福，爱情？所有这些可爱的东西只是作为片刻的休息才是好的，过后你连逃脱都来不及！
——《绳从细处断》
你不妨想一想，梦是多美丽的事情！我们的一生就是梦，我们一生最好的东西也还是梦。
——《雅科夫·巴生科夫》
不管人的要求多么小，命运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完全加以满足。
——《别屠什科夫》
生命
勇敢的青年！胜利是属于您的。
——《春潮》
今天却是属于我们的——我们的！
——《春潮》
在您这个年龄，听取一点正义的言辞总是有好处的。
——《春潮》
啊，青青，青春，你什么都不在乎，你仿佛拥有宇宙间一切的宝藏，连忧愁也给你安慰，连悲哀也对你有帮助，你自信而大胆。
——《初恋》
然而即使在有音乐旋律的诗歌，或者黄昏的惊人的美所引起的眼泪和悲哀中间，青春和蓬勃生命的欢乐感情也还像春草似的生长起来。
——《初恋》
啊，倘使我不白白耗费时间，我什么都办得到！
——《初恋》
我暗地里感到一般年轻人知道有人在背后望他的时候，所常有的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
——《初恋》
青春的活力在她的内心里骚动，她的血在沸腾，而近旁又没有人可以指导她。她在任何方面都是绝对的自主！这也不是容易受得了的事！
——《阿霞》
那时候我年轻，我还把短促、易逝的将来认为是无限的。
——《阿霞》
可是日子过去了，生命溜走了，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阿霞》
人不是植物，不能长久地繁荣。
——《阿霞》
青春不像一道喷泉水似的在他的心里涌流，而以宁静的光照耀。
——《阿霞》
年轻人有什么不可以消愁遣闷的呢！
——《阿霞》
如果能以清醒、冷静的目光看待生活，不说大话，这就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年轻人。
——《安德烈·科洛索夫》
青年人的内心一般都潜在着一种激愤情绪，若经过正确的疏导，会平息下来，不致闹出什么乱子来。
——《安德烈·科洛索夫》
不要平白无故地浪费自己的精力，也不要故弄玄虚。
——《安德烈·科洛索夫》
青年人总是在希冀着什么，追求着什么，幻想着什么。但往往他们并不真正知道自己到底在渴望些什么。
——《安德烈·科洛索夫》
青年人有时会感到自己很孤独，渴望和所谓的活生生的人进行交往。
——《安德烈·科洛索夫》
那时节，我不了解女人，我什么也不懂。
——《贵族之家》
那时候，我年轻，没有经验，我给骗啦，我给一个美丽的外表迷惑啦。
——《贵族之家》
在她那健康的、圆圆的、美丽的脸上，每一处都散发着青春的光彩。
——《贵族之家》
她的眼睛却和她的父亲的完全两样：它们闪耀着孩子们所少有的平静的注意和善良。
——《贵族之家》
我衷心将自己献给新的感情，在心灵上我正如婴儿又新生；我素所膜拜的我今皆销毁，我昔所销毁的我今又崇钦。
——《贵族之家》
到老来还能不失善良的信仰、意志的强韧、行动的意愿，那也就该满足了。
——《贵族之家》
我们这样的老年人自然有你们还不了解的、什么游戏也代替不了的乐趣：那就是回忆。
——《贵族之家》
要在老年的身体里保持少年的心，如某些人所说的，不仅是困难的，而且几乎是可笑的。
——《贵族之家》
最令人伤心的就是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精力已经一天比一天衰竭。对于一个老年人，那样的打击真是受不住的。
——《贵族之家》
那充溢了他的灵魂的奇妙的感觉，既不同于甜蜜，也不同于辛酸，而是对于已逝的青春的深沉的伤悼，对于曾经沉醉过的幸福的淡远的怅惘。
——《贵族之家》
暮年压倒了他，他的心正和他的指头一样也变僵了、硬了。
——《贵族之家》
无论谁，亲爱的少爷，都是命定地要自己啃掉自己的。
——《贵族之家》
他的健康已经抛弃了他。
——《贵族之家》
年轻，却缺乏能力——那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年老，而又精力衰弱——那却是令人悲哀的了。
——《贵族之家》
有的老人心更热，假如老人要是爱上谁，那么这就是坚不可摧的！这就是永久的！
——《不幸的女人》
人生短暂，浮生若梦。
——《不幸的女人》
不幸的青春！总是从一岸走向另一岸，而哪一岸也不愿停靠！
——《不幸的女人》
不幸的孩子们比幸福的孩子更聪明。
——《不幸的女人》
生命流逝而我只是看到它如何流逝。过去在孩提时，你在河岸上用沙子围了个小池塘，并且筑上了坝，千方百计设法不让水渗出去、不让水冲出，可是水终于还是冲开了，你不再忙碌了，开始高兴地看着你所积聚的一切流得一滴不剩。
——《不幸的女人》
我们老人和你们年轻人很难一起生活，非常困难！我们的概念在哪一方面都不一致；无论是在艺术方面，无论是在生活方面，甚至是在道德方面。
——《不幸的女人》
光辉灿烂的夏天早晨的感觉：一切都含着清晨的神色和笑容，恰似一个初醒的婴儿刚刚洗干净的玫瑰色小脸一般。
——《世外桃源》
我们摆起架子，自命不凡，或是干脆成为流浪汉，并且还常常借酒浇愁——这才更像一场梦，而且是个非常可怕的噩梦哪。我们的生命已经消耗了，而且是无聊地、荒唐地、庸俗地虚度了——这才是令人伤心的事情啊！
——《世外桃源》
那是青春、欢乐、幸福的年代，希望无穷、精力充沛的年代，如果说那是个梦，那也是个美妙的梦啊。
——《世外桃源》
与其白白地浪费生命，倒不如尽可能把我所知道的东西传授给别人好一些：也许他们能从我所知道的知识中汲取哪怕一些有用的东西也好。
——《罗亭》
我应该行动起来。我不应该埋没自己的才能，如果我有什么才能的话；我不应该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一些闲谈上面，浪费在一些空洞、无聊的废话上面，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言词上面。
——《罗亭》
我们的生命是会迅速逝去和微不足道的；可是，一切伟大的事业都要靠群众去创造。这种意识，就是使人能够以最高尚的力量来获得无上的快乐；人将会在自身的死亡中得到新生，找到自己的归宿。
——《罗亭》
死神，是正跟个渔夫一样的：他已经把鱼打在自己的网里了，但暂时还把它留在水里：鱼仍在游着，可是网却早已套在它周围了，渔夫终会把它拖上来的——在他高兴的任何时候。
——《前夜》
死亡是能掩盖一切，能和解一切的——不是么？
——《前夜》
我们的时间原来就不属于我们。
——《前夜》
他像小孩似的从心坎里发出笑声。
——《回忆录》
直到老年，他还保持着几乎是小孩似的新鲜的感受力，并且像在青年时代一样，一看见美的事物就深深地感动。
——《回忆录》
死亡具有澄清和调解的力量；诽谤和妒忌、仇恨和误会——一切都要在最平凡的坟墓面前归于消失。
——《回忆录》
青年的愿望总是无私的、正当的。
——《回忆录》
这可怜的老头儿不能保持清洁，因此他们经常让他跟大家保持一个距离。
——《猎人笔记》
她的面貌表现出一种胆怯而无希望的期待，和一种令人伤心的、老年的哀愁。
——《猎人笔记》
过去的事总是过去了；过去的事不能回转来，而且毕竟现在世界上一切都在好起来。
——《猎人笔记》
你们青年人，对于一切事物总是不假思索地判断和解释，你们都不大懂得自己的祖国。
——《猎人笔记》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生物能混得过死。死并不来缠住你，可是你也逃不掉它；但是帮助死是不应该的。
——《猎人笔记》
真的老人绝不自称为老人的。
——《猎人笔记》
在人活着的时候，他不会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的：生命就像声音一样，过一段时间以后，它才变得清晰。
——《多余人的日记》
其实死毕竟是神圣的事，死使一切事物的身价提高了。
——《多余人的日记》
一片枯萎的枫叶离开了树枝，正朝地上落下来，它飘着，就像一只蝴蝶在飞一样。这不奇怪吗？最悲惨的死的东西——却跟最快乐的活的东西一样。
——《父与子》
死是一种古老的玩笑，可是它对每个人都是很新鲜的。
——《父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