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语和求爱
宫一风捧着一方木匣在内堂外徘徊。恰好段玉卿正晃晃荡荡地从内堂经过。
“咦,宫大哥?你要找姐姐吗?”段玉卿友好地招呼。
“呃,呃,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宫一风支支吾吾。
宫一风的含糊其辞顿让段玉卿心生疑窦,“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呃,是这样的,玉卿,这里有件东西是傲龙寨送来给寨主的,我正在想要不要给她送去!”宫一风望着眼前慧黠的眸子,灵机一动,搪塞道。
“当然要给姐姐看啦,上次他们送来的什么玉连环不是让咱们给解了吗?”
“这……”宫一风故作为难。
“这什么这呢?宫大哥要是为难的话,我去送给姐姐好了!”
段玉卿的话正中宫一风的下怀,“我还是亲自给寨主送去为好!”宫一风以退为进。
“宫大哥,你是想让我送去的对不对?毕竟上次玉连环的事情,姐姐好像很生你的气哦!”段玉卿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宫一风只好道:“那就有劳玉卿小兄弟了!”
段玉卿摆摆手,作势要打开盒子,口中尚且念念有词:“我倒要看看傲龙寨还能送来什么?”
宫一风慌忙道:“玉卿万万不可打开盒子!”
玉卿从善如流,停住手,奇怪地问:“为什么?“
“这盒子是傲龙寨送来的,一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我恐怕他们还会耍些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不入流的手段?”段玉卿的脑袋盘旋了无数的问号。
“反正你别打开就对了!”在这么机灵的孩子面前,宫一风多少有些狼狈。
“哦,那宫大哥,我把它给我姐姐送去了!”段玉卿出奇的配合。
宫一风看到段玉卿的表现,长长地呼出口气。
“好好!”看到段玉卿的背影消失,宫一风才心满意足地回转。
匣子里装的是一根玉簪,在山寨里,玉簪是最最平常的定情信物,霜凝看到玉簪,定会明白他的心意的。尽管横空杀出冷为君这个人来,但是他相信,霜凝是中意他的,毕竟他可是天香寨最最年轻帅气的,这点他有自信,这点他从山寨中女孩子看他的眼光中可以感受出。宫一风不断地进行着心理建设,但是他却忘了,在那些目光中从来就没有段霜凝的。
不入流的手段?匣子里装的是毒烟毒弹,一打开就爆炸?里面装的是毒蛇毒蜘蛛,一打开便四散而跑?里面装的是见血封喉,一碰便倒?段玉卿的发散思维越发散越远。
“不行,为了姐姐的安危,我要打开瞧瞧!”段玉卿如是说服自己。可耻啊,明明是他好奇!靠在内堂最僻静的角落,段玉卿把匣子放在了地上,折了根长长的柳枝,在距离匣子一丈远的地方用柳枝挑开匣子。
卧倒,蒙头,闭眼!
咦,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呀?段玉卿匍匐着向匣子靠近。切,匣子里面躺着的不过是根玉簪嘛,宫大哥真是能小题大做。
段玉卿捞起玉簪把玩,温润的玉簪在阳光下闪动着翠绿的光泽,可是这光泽在段玉卿的眼中怎么能比毒蛇毒烟更有趣味?
“浪费我的精力,没意思!”段玉卿简直有几分愤恨难平了。
“什么没意思啊?”三张过度放大的老脸蓦然地出现在眼前。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得尖叫连连,但是他没有尖叫,因为,呃,习惯了!
“这是什么?”老大段得金凑了上来。
“宫大哥说是傲龙寨送来的礼物!”
“又是傲龙寨送来的礼物?”老二兴致缺缺,傲龙寨的礼物绝对的是,礼无好礼!
“宫一风,傲龙寨,礼物?”老三正在慢慢地消化段玉卿话语中的意思。
“是啊,怎么想着有那么一点的不搭界啊?”
“让我瞧瞧,让我瞧瞧!”三个人结成同盟,大声地命令段玉卿将东西交出。
段玉卿把玉簪甩给了三人。
“切,不过就是根玉簪嘛!”率先表示不屑的是老大,还把玉字拉得老长,这傲龙寨就是不大气,什么时候能送根金簪呢?
“这傲龙寨未免太小气了!”老二随即表示了鄙视。
“就是,最起码也得弄盒金簪来现现!”不愧是亲兄热弟,想法是完全一样,老三提出了对傲龙寨的期望。
“小心啊,宫大哥说这玉簪里有不入流的手段!”站在一旁的段玉卿,凉凉地提示。
“不入流的手段?”捏起比自己小拇指还要小上好几号的玉簪,老大问出大家的疑问。
“是啊,没准这玉簪呢被毒浸过!”段玉卿用他的发散思维影响着别人。
玉簪应声而落。
“老二,你的手掌目前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吧?”
“二哥内力深厚,当然没有问题,要是换成霜凝的手……”
“对。”老三又摸出随身携带的手锤,冲着坠地后劫后余生的玉簪奋力一拍,“好了!”老三得意地说,手起处,玉簪化成了齑粉,随风散去。
“还有这个匣子!”段玉卿将匣子再度奉上。老三接过,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动作!
四个暴力少年,呃,不,一个暴力少年三个暴力老年,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的杰作。
“呀,不好,我还有课!”说完,段玉卿一溜烟地消失不见,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是否出现过。
“那咱们也去看看霜凝那丫头在忙些什么好了!”老大的建议得到了两兄弟的附和。一时间,人散尽。阳光照在一小堆的木屑上,谁也不会在意!
“老师,你确定要这样?”美美眨着大眼镜疑惑地问。
“是的是的!”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多少让冷为君有点心虚。
“冷先生,野花采来了,要怎么用?”上次被红糖水和盐水阴错阳差地治好的小环热心地问道。
“小环姑娘,多谢多谢!”冷为君接过野花道谢。
“老师,全山寨的野花几乎都在这儿了!采这么多的野花要做什么?”段玉卿虽然乐得不上课,但不过问一声,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自有用处!”饶是冷为君的脸皮再厚,现在也不禁微微发热。所有的孩子都被打发出去寻觅野花,只剩下段玉卿和美美贪懒,不愿动弹。冷为君咬咬牙,为了约会嘛,大家应该是原谅他的。冷为君不断地进行着心理暗示。
“咦,北北怎么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冷为君故作惊讶地问道。千万不要怪他卑鄙,只有把北北祭出,才能拐到鬼灵精怪的美美。
“是喔,我出去看看!”美美终于自告奋勇一次。
“玉卿?”冷为君危险地眯起眼。
“做什么?”段玉卿立刻警觉。
“不做什么,我只是忘了上次测验的时候谁不及格了,想让玉卿同学帮助老师回忆回忆!”
“冷先生……”不止一道黑线从段玉卿的额上冒出。威胁学生是师道的必要组成部分。
“玉卿同学,你说有必要让你姐姐帮我回忆一下吗?”
“冷老师,后山坡有些野蔷薇,我去采好了!”心中狂骂冷为君卑鄙无耻下流,段玉卿几乎是夺门而出。
冷为君摇摇头,看来啊,有些人就是不能给他来文明的。冷为君自顾自地得意他的教育方式中,没有注意到一旁小环崇拜的眼神,哇,这个冷先生好厉害啊,连山寨中最难缠的段玉卿也对他服服帖帖。
“老师,我采的!”
“黄色的是我采的!”
“呀,别碰我的花,老师还没有看过!”
“你看,我的花比你的好看!”
“哼,我的花比你的花多你怎么不说?”
……
冷为君将野花一一接过,而厨房的大娘也把他要的菜油拿过来了。
“冷先生,你要的菜油!”厨房的大娘大嗓门从门外传过来。
“谢谢大娘!”冷为君笑容满面地谢过。
“你用这么多的菜油要做什么?”大娘好奇地问。
“呃,我用来练字,呃,砚台里放入点菜油,墨会分外的好磨!”
“这样啊,那能用多少菜油啊?”大娘对冷为君的说法将信将疑。
“呃,山寨里每个孩子的砚台里都要用的,因此,要多用些预备着以后用。”
“那我把菜油放在这儿了,冷先生还需用的话,再去厨房要就是了!”
再次谢过厨娘,冷为君把一大瓶菜油拎进教室中。
小环仰慕的眼光越来越炽热了,冷先生什么都懂哎,砚台里要放菜油这样的事情,冷先生都是懂得的。不行,她要告诉小姐妹们,冷先生是个万事通。
冷为君没有发觉小环看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质变,再度向段玉卿道:“玉卿,老师有事情拜托你啊!”冷为君脸上的笑容甜得能腻死苍蝇。
段玉卿心中的警铃大作,对于彻底认清面目的笑面虎,段玉卿决定要警戒再警戒。
“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是应该的,那学生能不能冒昧地问您,您要弟子干什么?”
“很简单,这个,你能不能给你姐姐送去?”
“这……”哼哼,原来是这样啊,心底窃笑不已,但面孔仍努力地保持严肃,“虽说是弟子服其劳,但是老师您也是知道的,山寨中那么多的事物都是要我姐姐处理的……”不趁火打劫,呃,不,要为姐姐负责,这是段玉卿处事的一贯作风。
“嗯,这个给你!”
皱巴巴的一张纸递降过来,段玉卿漫不经心地接过,口中念念有词:“什么啊?”随即展开。
“没什么,只不过是你上次测验的成绩,上次我忘了给寨主看!”早就知道这小孩不好对付,他早就留了后手。
“哦,老师……”趾高气扬立即被谄媚挤走,“咱们万事好商量!”
“还不快去!”
“老师我这就去!”说完风一样地冲出教室。
唉,不知道,他的冰儿会不会赴他的约呢?
“闻说今朝月尚好,也拟踏琼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段霜凝罔顾眼前推挤如山的账本,手托粉腮,呆呆出神。
“寨主寨主寨主……”
宫一风声声唤,奈何佳人魂兮不归来!
“霜凝。”宫一风大着胆子靠近,醉人的体香从鼻孔传到了心中,他终于体会到了心痒难耐的滋味。手更是大胆地握住了段霜凝的一缕秀发,如缎的感受让他不忍释手。
“咝。”头上传来的刺痛让段霜凝回过神来,“宫一风?”段霜凝心中疑惑不已,这宫一风为什么要靠她这么近?
宫一风慌忙掩饰,“我来是要告诉寨主,我们请的工匠还没有来到!”
“咱们是什么时候请的工匠?”
“月初!”
“从镇上到山寨用多少时日?”
“五天!”
“派人去镇上工匠的家询问过没有?”
“已经派人去过了!”
“怎么说?”
“他的家人说他已经动身前往山寨了!”
“没有说是哪个山寨吗?”
“这倒是没有说!”
“再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傲龙寨又故伎重施,将工匠笼络去了!”
“倘若傲龙寨真的把我们请的工匠挖走,我们如何是好?”
“哼。”段霜凝冷笑出声,“如何是好?去年的时候,镇上所有的工匠不都被傲龙寨抢走了吗?再难还能难过去年!”
“是!”
“如果真的是傲龙寨把工匠抢走,那就去更远的镇子去请工匠!我就不信,傲龙寨能请尽全天下的工匠!”
“是!”
宫一风看着段霜凝黑瀑布般的秀发上空无一物,“霜凝,你的发簪……”
“哦,早上起来忘记带了!”段霜凝轻描淡写。
“如果再度请了工匠,我们天香寨会雕什么石像?”
“等请到了工匠再行商议好了!”
“那样会不会延误时机?”宫一风神情颇有些急切。
“不会!”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涉及山寨的事务,她怎么会马虎。
“霜凝,一个人的思虑难免不周全,要是把想法说出来……”
“我自有分寸,宫管事,你还有事情吗?”段霜凝下了逐客令。
“玉卿可曾带东西给你?”宫一风急道。
一片红霞飞上了段霜凝的腮上,手不自觉地扶住眼前的纸笺。
看到段霜凝娇怯怯的反应,宫一风喜不自胜,
“那你为何不戴上呢?”宫一风不由道。
“戴什么?”段霜凝发现宫一风的话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玉簪啊!如此紧要的东西怎么会忘戴呢!”
“玉簪?紧要?”段霜凝反问。
“是啊,玉簪是何等紧要的东西,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宫一风满脑子都是段霜凝含羞带怯的娇态,一点也没有发现段霜凝没有回应他的话。
“哦,我会记得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概是说傍晚时分吗,段霜凝决定还是把冰儿是谁的问题搁置在一边,去赴冷为君的约。
“一定要把玉簪带上,凝儿!”宫一风不自觉地改了称呼。
“宫管事,倘若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吗,霜凝还有事情要处理!”段霜凝实在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缠。
“凝儿,那我先走了。”宫一风恋恋不舍地告辞。凝儿,他的凝儿。
送走了莫名其妙的宫一风,段霜凝又端坐在座上,努力理清她的千头万绪。
“为君……”犹豫了一个时辰后,段霜凝决定还是去看看。
偌大的教室黑漆漆,似乎空无一人。
垂下头,嘴噘起。段霜凝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冷为君一定是等不及,自己先回去了。
“冰儿……”冷为君的声音从教室中传来,昏黄色的灯光也被点起。
“冷为君!”惊喜中微微有些着恼,已经身在教室外的段霜凝急切地跨进教室,质问的话语还没有出口生生地咽在喉中。
一点又一点,昏黄的灯光在教室中荡开。慢慢地,整个教室都裹在了柔和的灯光中,一点一点地跳跃,说不尽的暖意从灯光中摇曳开。
数十盏的灯光中是挤挤挨挨的山花,蓝莹莹的桔梗,粉嫩嫩的软枝,黄灿灿的连翘……被摆了个大大的心形。
这似真似幻的姹紫嫣红迷了她的眼,任由横空出现的冷为君牵着她的手。
“冰儿,你来了!”说不尽的惊喜,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我不是冰儿!”段霜凝口气生硬中有着酸涩。谁是冰儿,他在21世纪的情人吗?为何他唤她的名字这么的温柔?
“傻瓜,你就是我的冰儿啊,霜凝成冰,你不知道吗?”冷为君好脾气地给她解释。
“我就是冰儿?”段霜凝呆呆傻傻地反问。
“是啊,你就是我的冰儿!”美女寨主在吃她自己的醋吗?这个发现让冷为君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
“冰儿,你看……”冷为君指着心形的花朵们说,“在我们21世纪,每一种花都有它自己的语言!”
“是吗?那这种花的语言是什么?”段霜凝顺手指向了一种黄灿灿的小花,好奇地问。
“它呢,学名叫做矢车菊,它的花语是相遇,就像是你和我,隔千里万里,只要有缘分,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段霜凝弯下身子,爱怜地看着这些娇小的花儿,“那桔梗呢?它的花语又是什么?”
冷为君心怦怦乱跳,千万别穿帮了才好,这些花中他只认识矢车菊和野蔷薇,呃,好吧,他承认,野蔷薇还是段玉卿同学告诉他的。
“桔梗吗?”冷为君瞅着娇小玲珑的花朵,冷为君的大脑转瞬成了奔腾处理器,高速地运转着。
“难道桔梗没有花语?”段霜凝一脸的失望。
“不会不会,桔梗也有它的花语啊!”冷为君就是不忍看到段霜凝脸上有失望的表情,“桔梗的花语是相知,两个相知的男女,心灵是契合的,彼此的呼吸,频率是一致的,每一句话都能带来灵魂的震颤!”
段霜凝顺势坐在了花的中央,摘下粉嫩嫩的一串软枝,问道:“软枝的花语是什么?也是相知吗?”
“不是,”冷为君也坐在了花的中央,“每种花的花语都是不一样的。据说软枝是种神奇的花,枕着它入睡,便能知晓自己爱人的容貌,所以它的花语是指引,譬如你我,无论是缘分还是命运指引我们相遇相知,我们都要长相厮守,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段霜凝喃喃重复,被这个蛊惑性极强的字眼给迷惑了。
“对啊,天荒地老!”他冷为君决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那野蔷薇的花语呢?”把玩着一片红艳艳的花瓣,问道。
冷为君额头抵住段霜凝的,近乎半耳语道:“野蔷薇的花语是相爱一生一世。”红蔷薇的红烧开来,烧到段霜凝冷为君的脸上,身上,心上。
两瓣彼此渴望的唇胶接在了一起,段霜凝水漾漾的眸子满是懵懂。
冷为君诱哄道:“把眼睛闭上!”
段霜凝依言,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冷为君心头浮上淡淡的罪恶感,“冰儿,把舌头给我!”
段霜凝听话地把一点丁香舌吐在了外面,接吻的程序得以顺利地完成。
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头,段霜凝挣开被爱意蒸的迷蒙的眸子,却发现冷为君正在龇牙咧嘴。
“怎么了,为君?”段霜凝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被野蔷薇扎到而已!”而已,他的屁股大面积地被扎伤了。都怪他,怎么会选择在野蔷薇的边上坐着呢!
“伤在哪里?”
“嗯,这个。”佳人当道,煞风景的“屁股”二字怎么叫他说的出口。
“究竟伤在哪里?”
“嗯,嗯……”冷为君继续保持着支支吾吾的状态。
“这是芍药?”
“呃,是、是啊!”冷为君暗暗叫苦,虽然很高兴他的冰儿转移了话题,但是目前他的大脑处于短路状态,芍药的花语急切间他是编不出来的。
“这是防风?”
“是啊!”
“这是连翘?”
“是啊!”
“这是……”
“是啊!”冷为君得意非凡,看他的冰儿,什么都认识!
“冷为君!”怒气冲冲的一声吼,彻底地吼乱了冷为君的心,难道冰儿看穿了那些花语都是胡诌的?苦着脸,看他眼前的绕指柔就这样变成了百炼钢。
“冰儿?”冷为君小心翼翼地探问。
段霜凝气呼呼地看着面前苦哈哈的冷为君,道:“你采的都是山寨中的药材,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现在也不能告诉冰儿,花都是孩子们帮他采的,这样会罪加一等的,只好好好实实地承认错误,争取有个宽大的处理。
“这些药材都是大家种的,你……”
“不妨事不妨事的……”
“你还不认错?”
段霜凝的嘴巴高高地嘟起,让冷为君有再次吻下去的冲动,但是此时此刻,还有比接吻更重要的事情,“不是我啊!”冷为君委屈地辩白。
“不是你?”段霜凝狐疑道。
“不妨事不妨事的……”声音继续传来,冷为君段霜凝对视一眼,段得金段得银段得宝的头冒了出来。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老大咂着嘴,一脸的意犹未尽,多好的戏啊,生生让药材给搅和了。
“就是就是,不妨事的,继续啊!”老二满是络腮胡的脸上浮满了笑意。
“继续啊继续啊!”老三在旁边不知死活地怂恿,丝毫没有把段霜凝铁青的脸色看在眼里。
“爹?”
“还有二叔我!”
“还有三叔我!”老大呻吟一声,真想昏倒了事,神啊,赐一道雷劈醒他的两个弟弟吧,难道他们都没有察觉霜凝的脸已经寒成千年,不,万年的寒冰了吗?还这么敢于暴露自己?
“爹,二叔三叔,你们都好闲啊?”段霜凝丝毫没有女儿家应有的娇怯,反倒是冷为君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亲别人家的女儿被抓包,这件事足够他尴尬的了。
“是啊,是啊,好闲啊!”老大不假思索地顺着话头道。
“是吗?你们都很闲?”段霜凝凉凉问道。
“我们闲……闲是什么滋味都忘记了,今天才偷得浮生半日闲,对吧,老二老三?”
“是啊是啊,偷得浮生半日闲!”
“哼!”段霜凝重重地哼了一声,偷得浮生日日闲还差不多。
“为君啊,今晚的月色真是不错啊!是吧?”老大的眼色递向冷为君,小子,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是啊是啊,值此良宵,三位寨主要是无事,不妨邀明月共酌!”在准岳丈准二叔丈准三叔丈爱抚的眼神下,冷为君毅然决然地要为他们说话。
“对啊对啊,你和霜凝继续,我们老哥三对酌去!”说罢,三人匆忙地逃遁,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霜凝逮着了小辫子,硬塞给他们一些山寨的事务来处理。
留下冷为君和段霜凝隔着诸多的药材大眼瞪小眼。
“这个给你!”冷为君在浪漫的气氛被悉数破坏的情况下,决定把屁股的安危置之度外,按照预想中的来。
段霜凝打开冷为君递过来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碧绿碧绿的戒指,呃,别会错意,是碧绿碧绿的草茎编成的戒指。
“冰儿,在我们21世纪,都是要用戒指戴在中指来定情的!”
“为什么要戴在中指,小指不行吗?”段霜凝拿起草戒指约略地比量一下自己的手指。
“傻瓜,中指是和这里相连的!”冷为君按住心脏的位置。
段霜凝也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扑通扑通,心跳得好急。
冷为君牵起段霜凝的手,把草戒指套在段霜凝的手上,笑道:“这样,你的心便和我的心在一起了!”
段霜凝啐道:“谁要和你在一起啊!”
“你不愿意?”冷为君微微地有些着慌。
看到冷为君慌张的神色,段霜凝不禁“扑哧”笑出声来,主动拉住冷为君的手,轻声道:“谁说我不愿意?”
“太好了太好了……”冷为君如孩子般跳将起来,跳了一圈重回到段霜凝的旁边,将段霜凝抱起来继续跳。
还没有等到段霜凝出声阻止,冷为君脚底一滑,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而他跌倒的位置恰好是刚才那丛野蔷薇上。
“哎呦……”尖叫声划破夜空,冷为君的屁股在哀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霜凝,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回房睡?”
段霜凝狠狠地扫向发问的人,并不言语。
“有没有啊?”老大不怕死地追问。
“没有!”她咬牙切齿地回答。
“没有?”声音陡然拔高。
“没有!”
老大站起来,努力地摆出为人父的尊严,“那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爹,二叔,三叔,你们会不知道?”浓浓的讽刺如针般将老大努力膨胀的尊严戳破。
“爹的意思是,你们两个有没有……”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烈火,颠鸾倒凤,翻云覆雨,老大搓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用哪个形容词好!
“没有!”
“没有啊?”好可惜哦,进展比他预想的要慢嘛!
“没有!”她更加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天夜里究竟…….呃……”老大尚不死心!
看看那是什么表情,段霜凝怀疑这是她的亲爹吗?
“寨主,文非常要求见寨主!”门外的声音及时地阻止了老大的追问。
老大悻悻然地闭了嘴,而老二老三任由瞌睡虫占据了大脑高地。
“请文先生进来!”段霜凝朗声道。
门被推开,文非常又是羽扇纶巾的形象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老寨主们好,段寨主好!”文非常恭敬地问好。
“不知道文先生这次前来又有什么事情?”傲龙寨把天香寨雇用好的工匠挖角的事情,让段霜凝多多少少难以释怀。
“非常此次前来是想告辞的!”文非常道。
“文先生既然思家心切,我倒也是不便强留!”
“寨主这些时日盛情款待,文某铭刻在心!待回到寨中,必然禀明我家寨主,再向寨主致谢!”
“大可不必如此地大费周章,天香寨与傲龙寨有毗邻之情,略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
眼见又要在车轮般中的客套话中没个休止,段霜凝话锋一转,道:“前几日倒是出了件怪事,还烦请文先生告之尊寨主!”
“倒是不知什么怪事?”
“就是我们天香寨雇请的工匠不知何故都去了傲龙寨!”
文非常故作惊讶,“有此等事情?”
段霜凝笑道:“是啊!霜凝久思不知何故,还请文先生告之!”
“想必是那些工匠雕虫小技不敢登天香寨的大雅之堂!”文非常三下五除二,把厉害撇得干干净净。
“哦,文先生和我想的倒是不谋而合,天香寨决定今年不请那些不入流的工匠了!”
“不请工匠?”文非常的声调微微地上扬。
“是啊,不知文先生有何计较?”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文非常慌忙掩饰:“没有没有,只是不知道天香寨不请工匠,那石雕之事做何打算?”
“这些琐事就不劳文先生劳心了,来人啊!”
阿龙应声而至。
“送文先生下山!”
“寨主寨主。”文非常急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诗文方面的问题要向冷先生请教,不妨多留几日,寨主意下如何?”
段霜凝淡道:“悉听尊便!”
“那我先行告辞!”文非常匆匆告辞而去。
老大担忧之色溢于言表,“霜凝,你确定山寨中有内奸?”
“八九不离十!没有道理,我们才请工匠,这文非常便来到山寨,随后工匠们全部都去了傲龙寨!”
“那姓冷的小子……”老大随即闭口不言,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