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陈娴打着哈欠来到冰箱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从昨天开始便被主编逼着修改文案,面对着电脑整整六个小时陈娴愣是没有一丝思路。
“呀——呀——要疯了要疯了!”陈娴一杯冰水灌了下去却被呛着了,但是随着她最后一声咳嗽落下客厅里的灯瞬间熄灭。
没等她反应过来,厨房又传来声响,陈娴走近厨房看到橱柜的门大开着。她定了定神刚想合上柜门,橱柜的门突然自动合上。陈娴愣住,僵硬的转身,这时身后传来啪嗒一声,陈娴缓缓转过身来,橱柜的门——居然,居然又打开了!这次没等陈娴有何动作,橱柜的门在她眼前开始频繁的开合,而且开合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陈娴害怕的后退数步,橱柜门被用力的关住,许久都没有动静了。
陈娴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在离橱柜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橱柜的门咣当一声整个弹开,一把冰凉锋利的菜刀从橱柜中飞出直直地刺向她!
“啊,啊——”陈娴惊得坐倒在地,菜刀的刀剑抵在了她的眉间,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菜刀却静止不动了。
黑暗中的陈娴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不过片刻整个客厅和厨房又是一片明亮。待陈娴冷静下来再看去时,发现一切正常,既没有飞出来抵着她的菜刀也没有弹开的橱柜门。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陈娴心里一阵后怕,根本不敢关灯慌忙向着卧室的方向跑去。可是当她快要靠近卧室的时候所有的灯再次熄灭。
陈娴身体猛地颤抖,即使她离卧室不过几步之遥,还是走的跌跌撞撞。在黑暗中努力摸索着终于走到卧室门口,她的眼睛却下意识地瞥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被莫文华从地下室带出来的欧式大摆钟在黑暗中仍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钟身上的花纹竟然缓缓流动起来,像是要挣脱摆钟的束缚。陈娴一时间忘记了所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奇异的景象。
“哗啦”那是树枝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陈娴被这个声音唤醒,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急忙伸手握住门把。但是,没等她用力便突然感觉一只冰冷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与此同时脖颈上传来一股凉意,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离开——”
“谁!”陈娴惊叫一声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背靠门紧张地四下看去却毫无收获,待她缓缓将视线转移到正前方时,原本紧锁的窗户砰地一声被撞开,陈娴尖叫一声蹲下了身体,猛烈的气流掀起了地上的毛毯直接裹住了陈娴。
耳边是窗户啪嗒啪嗒的响声,陈娴鼓起勇气,颤抖着掀开毛毯一角,一股更大的气流竟然瞬间将她掀飞!
“啊——”肩膀被重重甩在地上,恐惧和疼痛让陈娴再次尖叫,尖叫声未落她的身体就再一次被掀飞,陈娴在半空中似乎可以看到那股诡异的气流化为实体再次向她冲来,不由得捂住了脸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啊啊啊——”
身体重重落在地上,陈娴使劲将身体蜷缩起来,可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陈娴露出一双眼睛向前方看去,窗外扭动着的树枝从窗口伸了进来,更加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和墙壁。靠近窗户的木凳竟是逆着风撞向了伸进房间的树枝,一碰到扭动的树枝便被劈的四分五裂。陈娴埋头不敢再看下去,耳边却猛然响起摆钟声,沉重的仿佛要打碎她的心脏,引起身体不停地抽搐。
摆钟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直到最后陈娴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砰”地一声窗户彻底碎裂,玻璃的碎片散了一地,与此同时陈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失去意识的瞬间,陈娴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光芒覆盖在她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
自己的眼皮酸涩沉重,那一声声焦灼的呼喊让她很想睁开自己的双眼。
“老婆,醒醒啊,快醒醒——”
终于,陈娴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冲进她的鼻腔。男人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迷茫了一会儿后,陈娴突然激动地拉住莫文华的手,口齿不清地重复着:“老公,我们快走,快走,快走……”
莫文华叹了口气,扭头向医生示意,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嘱咐道:“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老公,快走!”陈娴在医生走后极力想要说服莫文华,莫文华只是忧郁地望着她,抿唇并不答话。
镇静剂开始起效了,病床上的陈娴终于疲乏地合上了双眼。
“患者本来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看这个情况——她的幻想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的,刘医生。”莫文华揉着眉脚,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忧虑,“当初还以为搬家对她的病情有帮助,可是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这该怎么办啊,刘医生?”
“事到如今只有先让她进疗养院看看……”
“不!”听到这儿莫文华突然愤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我绝对不会让她去哪种鬼地方的!”
刘医生极为理解的笑笑,好脾气的向莫文华解释:“莫先生,你不要对疗养院抱有偏见,如今绝大多数的疗养院都是正规且人性化的,您不必担心您的夫人会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而且——”
莫文华不等他说完,态度十分坚决:“不行,我不同意。她情况稳定后我会带她回家静养的。”
“莫先生……”
回应刘医生的则是愤怒的摔门声。
“真是——”刘医生卸下眼镜,擦干头上的汗,呢喃道:“看来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