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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先生昨夜可睡得安稳?”一见面,刘备就笑着问道。

“说来惭愧,昨夜不胜酒力,昏昏睡去,几无知觉。”一想到昨晚的事,诸葛诚惶诚恐。

“先生难得喝的尽兴,那我就放心了。”刘备依然满脸笑容,诸葛也就越发心虚。

“主公今日可有雅兴对弈一局?”诸葛连忙岔开话题。

“不急不急,下棋一会儿也可以,今日叫先生来是要送先生一样东西。”

“哦?一样东西?”

“正是,先生可先看一下。来人,把礼物抬上来。”

只见身边侍从从屏风后抬出一三尺高的物件,上面用绸缎盖着,不知是何物。刘备起身走到前面,一把拉下绸缎。

诸葛的记忆忽然跳回到了夜宴之时。

门开了,外面已是积雪皑皑,她缓步入内,只觉如月光漫入厅来……

“先生,这个玉人你可喜欢?”刘备问道。

“哦,玉质柔肌,温润香凝,实在是玉中极品。更难得如此整块的玉石毫无瑕疵,雕工亦是惟妙惟肖,恭贺主公得此珍宝。”

“不用恭贺我了,这个是要送给先生的礼物。”

“如此珍宝,臣无有尺寸之功,实是愧不敢受。”

“先生不必过谦,所谓玉之所贵,比德君子,如此佳品正当属先生所有。”

诸葛几欲推辞,刘备不允,只好收下。刘备显得异常开心,诸葛内心更加忐忑,下棋的时候更无法打起精神来,棋至中盘诸葛一条大龙便被杀的一干二净。

“先生看来心事重重啊。”刘备朗声笑道。

“唉,主公慧眼,今晨刚和拙荆吵了一架,因此心绪不宁。”

“哦?听闻先生之妻贤良淑德,竟也会和先生吵架?”

“女人嘛,为了一点小事就会闹个不停,就因为昨天晚上没回家,便给我脸色看。好在拙荆还算通情达理,我说了她两句她也就不闹了。”

“女人果然都这么麻烦。我就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有男人才理解男人嘛!今天好不容易赢了先生一局,待会儿要和先生喝个痛快!”

“主公,今天我答应夫人早点回家的……”诸葛低头小声言到。

“哦,哈哈,看来先生在家做不了主啊。那还是改天吧。”

“多谢主公。”这一天的起起伏伏,就连诸葛也吃不消了。

回到家中,果然玉人已经摆在庭中,妻子儿女和小童都围在那里看。

“爸爸回来了。”小果眼尖,先看到了诸葛,若是平常,女儿一定飞奔过来,可今天小果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玉人,最终没舍得动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啊?”月英也是满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下午一见到主公,主公就把这个硬塞给我,弄得我一时手足无措……”

“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我看其中恐有蹊跷。要不咱们还回去吧。”

诸葛自知其中另有蹊跷,只是一时无法说明,“我也不想要啊,可主公的脾气就是好面子,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肯再收。”

“主公就没说别的什么?”

“主公就说玉有君子之德,因此一定要送给我。不过我后来打探了一下,大体听出来了缘由。原来主公本也舍不得把它送人,之前几乎每晚都要拿出来观赏一番。甘夫人恐主公玩物丧志,就劝主公说昔日子罕不以玉为宝,春秋赞之。现在汉室衰微,正是报国之时,怎么能玩物丧志呢。因此劝主公将其销毁。主公哪里舍得,但又不愿让人贬损,于是就交给了我。咱们就好好替主公保管吧。”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那咱们可不能给弄坏了。儿子别碰!”月英连忙拦住小乔抓向玉人的手。

“好像真人啊。”诸葛乔嘟囔道。

“是啊……老公,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月英忽然站到玉人旁边,摆了一个很卡哇伊的POSE。

“当然是老婆漂亮了。”诸葛一脸无奈。

“口是心非。我哪有这么漂亮……幸好她是个假人,主公要是赏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看你敢要的!”

“不敢不敢……”

“你说世上真有这么美的人吗……喂,你不是看傻了吧!赶紧把它收起来,好好藏着。”月英忽然想到了什么,抿起嘴角一笑。

“哦,是的。”诸葛一脸恍惚。

晚饭过后,月英就回了卧室。小童带着小果和小乔摆弄玩具木人。说到诸葛家的玩具木人可大不寻常,里面融合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机械工艺,并且为后来木牛流马提供了蓝本。然而这些顶尖的机械并不是诸葛所造,其实均出自月英之手。不得不感叹黄月英真乃三国第一奇女子。

诸葛到晚上,照例是要观星的。当年师从水镜之时,水镜有“三算”传授于徒,正所谓“天算”观星象,“人算”观面相,“诡算”观卦象。诸葛所学便是天算之术。当初求学之时,学人算的最多,大抵人算看的是个人命运,与大家关系最为密切,再不济学成之后还能当算命先生,总是门手艺;天算最为冷门,因为天算看的是国运,一般人实在用不到,与生活关系密切的也不是没有,比如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刮风诸葛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在隆中的时候,诸葛家的庄稼总是比别家收成好。

然而诸葛坐在屋顶上,实在没心情看星星。那个玉人,为什么如此熟悉……那种感觉,是的,昨晚……诸葛一激动,差点没从屋顶上掉下来。

“阿嚏!”冬天风好冷,诸葛冻得浑身哆嗦,赶忙爬了下来。来到门前,只见房门虚掩,屋内昏暗无光,“莫非夫人已经睡了?”于是诸葛轻推门扉,却见一女倚床,态媚容冶,月满轩窗。

“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