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暴君,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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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探望太妃

李齐鹿眼疾手快,瞬间打落飞雁。

飞雁跌落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它瘦小的身子抖动两下,脑袋一歪,竟是死了。

姜玥震惊地看着李齐鹿,李齐鹿非但是个小人,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他竟然连无辜生灵也随意伤害。

“为什么这样做?一只飞雁也伤害到你了吗?”她逼视着李齐鹿,仿佛一小子看到了自己的从前,不可抑制地怒意满胸。

李齐鹿目光微退,没有可以解释的愿意,方才打伤雁子完全是出于本能。

自小在皇宫长大的皇子,对于误闯入他们生命中的东西,无论好坏都先心存警惕,久而久之警惕就成了个性中的一部分。

李齐鹿看清姜玥眼中有震惊,恼怒地说:“不准再看着我!你有什么立场看我?”

大雁在地上哀呼两声,吸引了姜玥的注意力,姜玥这才知它方才不过是晕厥。

她忙俯身抱起大雁,细致地检查大雁全身。

瘦弱的大雁除了腿部擦伤,并无大碍。

她先用自己价值连城的衣服擦拭大雁身上的雨水,然后再从袖中取出手帕为大雁包扎伤腿。

李齐鹿看不惯她如此,转身离开避雨亭。

姜玥和绿蜡见外面雨势转小,也抱着大雁一同走出。

包扎伤口的手帕被雨水打湿,她想等回到重华宫后再取干棉布和金疮药给大雁重新包扎。

因为不愿再与李齐鹿交锋,她和绿蜡一直走在李齐鹿后面,刻意地回避他。

前路漫漫,风雨吹得她发丝凌乱,她只盼着李齐鹿在哪一个岔路口转弯,不要再与她们通路,如此她们便可快步而行。

李齐鹿听着身后脚步声不止,没多久便失了耐性,霍然回身,斥道:“你又想做什么?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

姜玥微微后退,就知道李齐鹿有此一招。

她方才退了一步,见李齐鹿态度恶劣,更往前走两步,态度同意不耐烦地说:“王爷不必想太多,我和绿蜡谁也没跟着你,就连这不会说话的大雁也懒得跟着你。”

李齐鹿冷笑:“我出言问你,你自然说没跟,就算是个厚颜无耻的人,也不愿随随便便就失了自己的脸面。你的厚颜无耻尽管留着讨得皇上的欢心就可以,何必来我这里讨没趣。”

绿蜡替姜玥动怒,她想要替姜玥分辩几句,却被姜玥拦住。

姜玥的作战策略一向是敌人越生气她越不生气。

“王爷要去何处?”

李齐鹿道:“你那点花招还是换个人玩儿吧,我告诉你我要去何处,然后你就会说你也要去,是也不是?”

姜玥无奈地发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看来这话说得不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李容楚与李齐鹿就是天壤之别。

千万不要以为皇子就高人一等,眼前这位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撕破他的皮囊,里面藏着的都是些小人心思,李齐鹿的心胸连市井中的贩夫走卒还不如。

“王爷是要去重华宫拜见太妃吧!”

李齐鹿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姜玥不卑不亢地回答:“王爷若是去重华宫,咱们便是同路,也就不存在谁跟着谁谁纠缠谁这回事,王爷那自作多情的病也就可以治好了。”

李齐鹿道:“这条路除了痛往重回宫,也没几个别的去处,你不过是侥幸猜出。我若说我不去重华宫,你难道也说你与我同路吗?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索性明说,少在我面前拐弯抹角,真小人总好过伪君子。”

姜玥无言以对,小人最高超的本领就是先将别人定位为小人,如此他便能觉着自己高人一等。

她现在很想知道这位皇子在成长过程中究竟经历过什么惨痛过往。

李容楚自幼入质北凉,受尽欺侮,性格也不曾似李齐鹿这般扭曲。

“我没有任何企图,我近日暂且住在重华宫。王爷若不相信,见到太妃之时尽可一问。”

她语气铿然地说完之后,转身回避雨亭,了不起等雨停再走,何必与他同行,惹他闲话。

李齐鹿反而喊住她:“既然是住在重华宫,此时怎么反往回走?难道怕见到太妃之后,被太妃戳破谎言吗?”

姜玥头也不回地说:“我若继续与王爷同行,王爷不免继续自作多情。王爷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研究我的所思所想,难道你唯有依靠欺侮别人才能满足你变态的优越感,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吗?若是果真如此,你的人生未免也太可悲了。”

姜玥说完之后快步回到避雨亭,湖面上的氤氲水汽隔断两人的视线,李齐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拂袖而去。

雨一直下个不停,李齐鹿离开之后姜玥继续留在亭中等待。

重华宫中,太妃见到李齐鹿后吓了一跳。

“这鬼天气,路又不好走,静王你怎么冒雨而来。”

李齐鹿先向太妃请安问好,然后说:“来时不曾下雨,谁知路上突然转了天。”

太妃望着外面的哗哗大雨颔首附和:“可不是呢,今日的雨也太急了些。”

她一面和李齐鹿寒暄着,一面让人准备热茶和干净帕子,后来干脆吩咐人点火炉,放在门口驱散寒气。

李齐鹿坐定之后四处观望,太妃以为他找姜玥,故意问他:“静王找什么呢?”

李齐鹿笑着说:“来的路上遇着了沈太医,我见他和我同路,以为他是往重华宫赶,如今看来竟不是。”

太妃低头喝茶,喝茶的同时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等一口热茶喝完,她的决定也做出,这一次实话实说。

“怎么不是,沈太医就在重华宫里。”

李齐鹿道:“那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太妃道:“他来重华宫不是为我诊病,你自然见不到他。”

李齐鹿怪道:“那是谁人生病?。”

普通的侍女嬷嬷病了自己就去太医署,不必惊动沈太医亲自前来,李齐鹿一开始猜的是姜玥,但是方才姜玥骂起人来伶牙俐齿,分明没有一点病色。

太妃往左边摆一下手指:“不是别人,是茜雪。”

李齐鹿点一下头,不再多问。

太妃低头喝茶的时候放出余光察言观色,李齐鹿不问,太妃可以主动往上贴。

虽然李容楚是皇帝,但李齐鹿同样前途不可限量。李容楚皇位不稳,将来的事情的确很难说。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笼子里,皇上看不上茜雪,把茜雪送给李齐鹿也大有用处。

腹内的小算盘打好之后,太妃叹息一声:“这两日天气骤变,茜雪这孩子不知保养自身,染了风寒,看样子着实得歇养几日了。茜雪也是个可怜人,自幼没了父母,孤身一人流落京城,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好容易长达进宫,跟着个好主子还能混个前程,跟着本宫,本宫偏又是个没势的,可不就日复一日地耽误了她。”

太妃说得口干舌燥李齐鹿也无动于衷,他心里太明白太妃想做什么,他的办法不是直言拒绝,他就是完全不接招。

太妃前几日在心里骂李容楚,今天在心里骂李齐鹿。

她替茜雪丢下矜持,主动抛出绿油油的橄榄枝:“茜雪病了这几日时常提起你,说阖宫上下就静王一人最知冷暖。她日夜惦念着你,你若去瞧她一眼,她的病保准明天就好。你自己淋了雨,也顺道让沈太医给你开个方子。”

李齐鹿选择性地接了最后一句:“从前在军中哪一日不是摸爬滚打,若淋点雨就吃药,军中的粮草就直接换成药草了。”

太妃气得抓心挠肝,李齐鹿绝口不提茜雪,好似他根本不认得茜雪这个人。

皇上不动心,李齐鹿也没兴趣,真金白银打造出的美人儿,眼看就要砸手里。

她从前还以为李齐鹿对茜雪有意思,只是碍着她是母妃的人所以不好开口,今日看来竟是她误会。

早知如此,还不如过年时就把茜雪给了三皇子,虽然不能大赚一笔,但至少不会赔在手里。

现在她再想回头找三皇子,三皇子却早已恼了。

罢了罢了,实在嫁不成皇子,便委屈嫁个侯门吧。

辛苦栽培多年落入侯门朱户手中,也算她倒霉。

她暂且放下茜雪的事情,李齐鹿难得来一次,她不能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

“对啦,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玥儿在母妃这里呢。”

李齐鹿一点也不吃惊。

“我知道。”

李齐鹿喝光杯底的残茶,秋雨未停,姜玥大概还在亭中避雨。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跟他,但他是故意与她争执。

太妃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差点洒出。

她微微一笑,试探道:“到底是你消息灵通,莫说两宫太后那人多的地方,就是母妃这荒无人烟的去处,也没有事情能瞒住你。”

李齐鹿见太妃误会,解释道:“母妃误会了,方才来的路上遇着她而已。”

太妃松一口气,原来如此。就是说呢,重华宫的人她没过半个月就要细查一遍,怎么可能还有人混进来。

她放心之后便换上关心的语气:“那你们两个……”

李齐鹿道:“我们无事,婕妤娘娘什么都不记得,她不记得我也不必记得。”

“那就好那就好。”

太妃脸上庆幸,心里不爽。

他们两个若都忘记了,她还如何挑拨离间?

她盼望他们两个谁都记着谁,谁都恨着谁,如此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