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山的人是李齐鹿。
姜玥没想到李齐鹿竟然也会出现在老虎山。
胖大壮首领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李齐鹿,便让人拿刀架在李齐鹿的脖子上,用李齐鹿的性命威胁姜玥。
“快点交出解药,不然立刻砍掉他的脑袋。”
姜玥继续吃她的山珍,好像李齐鹿不存在一样。
胖大壮火了,命人夺走她的筷子,端走她面前的菜肉。
肚子没吃饱,她气得拍桌子:“你爱杀就杀,我不认得他。挖坑的时候给你自己也挖一个,免得到时候你死的时候来不及挖。”
姜玥的话胖大壮半信半疑,最坏的是李齐鹿,当众拆她的台。
“她说不认得我是假的,她从前还嫁过我呢。”
如此一来胖大壮傻了,姜婕妤以前嫁过的人,那不就是静王呢。
“你你你……你是……”
李齐鹿还学他:“放心,我我我就是那谁。”
架着到的两个小喽啰问胖大壮:“他是谁呀?”
胖大壮咽口唾沫:“不知道,不人地,不该问的别问。”
小喽啰撇撇嘴巴,不说话了。
李齐鹿又道:“你不认得我是因为怕麻烦,婕妤娘娘不认得我是因为她对我情深意重,怕你真的杀了我。”
胖大壮转眼珠子一想,有道理啊。
当初这位婕妤娘娘可是被皇帝硬弄进宫的,对前夫还有感情合情合理,更合理些两个人都能被说书先生描绘成苦命鸳鸯。
姜玥一扭头看向别处,真不明白李齐鹿要上山做什么。
若说李齐鹿上山救自己,不光李齐鹿不相信,连她都不能相信,老虎山不是几年前的幽灵谷,他们也不是几年前的彼此。
胖大壮大喝道:“快点给解药,不给解药我杀人了。”
姜玥被他闹得不耐烦,伸手到怀里掏摸什么东西。
胖大壮以为她掏的是解药,大喜地往前凑。
她掏了一会儿掏出一枚铜钱,把铜钱当暗器,朝李齐鹿发射。
李齐鹿在到家在脖子上的前提下成功躲过,铜钱钉入他身后的门槛上。
胖大壮彻底懵了,怎么一点也不按照正常套路出牌。
穷则变,变则通,胖大壮决定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正向思维不成,他就转用逆向思维,让人把刀架子姜玥的脖子上,威胁李齐鹿。
“你既然是上山救人的,没有救到人肯定不甘心,机会只有一次,让她交出解药,立刻放你们下山。”
李齐鹿一脸懵懂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上山救人的?”
“不是救人难道是游山玩水吗?”
李齐鹿毒舌道:“那倒不至于,你藏到耗子都懒得出没的地方,请我来我都不要来。”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胖大壮直接用吼的,他忍了半天,真的很想从姜玥和李齐鹿中间拖一个出来揍。
李齐鹿笑着拨开两旁的刀,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我来给你送银子。”
“送银子?”
胖大壮一把夺过来认真检查,银票合起来居然有十万两。
哼哼哼,嘴上说不救人,拿银票的姿势很成熟么。
他收好银票的同时收敛喜悦,虽然伴着面孔,但态度比方才温和一些。
“银票收下了,也不再跟你要了,只要你让她交出解药,现在就放你下山。”
“解药也得叫出来,不然现在就砍了你们两个。”
“放我们两个下山?”李齐鹿明显不满意他的答复,“我都给你十万两来,你凭什么还要放我们两个下山!”
胖大壮与小喽啰们面面相觑,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李齐鹿疯了?
他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你是怎么个意思?”
李齐鹿解释道:“你放我一个人下山就可以,她就免了吧,我给你银子就是为了让你赶紧赶紧弄死她。”
姜玥气得想杀人,她适才飞铜钱的时候就不该手下留情。
暴怒之下姜玥跳起来对胖大壮喊:“你砍了他,可以少还我二十万两。”
胖大壮看看前看看后,再度傻眼,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得亏这两个被拆散了,不然日子久了,他们一个发展成罪犯,一个发展成受害人。
李齐鹿不服气地喊价:“不管她出多少,我给双份。”
胖大壮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有点多吧。”
李齐鹿那叫一个财大气粗:“一点都不多,你给我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就是把我全部的家产都给你也不为过。”
胖大壮纯粹是出于对可怜才让人把李齐鹿带到地牢里。
肉菜酒水温热了重新端回姜玥面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活的也是不容易,趁着他还没弄死你,赶紧吃点吧。”
李齐鹿盼着她横死山头,结果一个绑匪感慨她活得不容易,暂时忘记胖大壮要把她剁成饺子馅这一茬,姜玥感动的都快落泪。
李容楚离开崔家,独自回宫。
留在崔家的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崔倾城。
皇后是被迫留下,崔倾城则是主动留下。
因为要与众人谋划如何搭救崔显,因此皇后一时之间还不能收拾崔倾城。
崔倾城回到未入宫时的闺房居住,照顾她的也是入宫前的贴身丫鬟云珠。
皇后不愿意她在宫中有人可靠,自小情同姐妹的云珠连陪伴她入宫的资格都被剥夺。
今日崔倾城与云珠重复,连家中的乱事也抛到脑后,倒是兴奋地与云珠说了好些话。
叙旧之后两人一起睡下,清晨天才亮不久瑶琴带着府中的四个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崔倾城的闺房之中。
别的奴才好对付,云珠死死地挡在闺房的外间,成了瑶琴面前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怎敢硬闯!”
云珠替崔倾城气不过,虽然小姐是庶出,但小姐就是小姐,瑶琴与皇后再亲厚,也是奴仆一个。
瑶琴没了往日的假客气,一张脸皮笑肉不笑。
“美人现在何处?皇后娘娘有请,赶快请她出来吧!”
瑶琴撕破脸皮,云珠也收回自己的温和,伸开双臂拦着她不让她往前走。
“美人还未起,瑶琴姑姑有什么事情只管对我说。”
瑶琴道:“奉皇后娘娘和老夫人之命,请美人到前厅商议要紧事情,若是耽搁了,你可担待不起。”
云珠道:“美人昨日歇息的晚,更何况也没到请起的时辰,姑姑你还是等一等吧。”
瑶琴冷笑道:“皇后娘娘有正事相邀,还顾得什么时辰不时辰。既然已经入宫,就得守皇后娘娘的规矩,你再不让开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瑶琴未随皇后入宫之时云珠就怕她,入宫之后惧怕更甚,可是再怕云珠也一心护主,不肯退让:“姑姑这般不讲道理,莫不是因为昨夜之事可以为难吗?”
不提昨日之事还好,一提起昨日的婚礼,瑶琴彻底变脸。
她高高地扬起巴掌,嗤的一声打下去,顷刻间云珠的半张脸就红了。
“就是为难你怎样!皇后娘娘一夜都不曾合眼,你家这位庶出的小姐倒是睡得舒坦。不怕实话告诉你,你家小姐死期到了,有功夫跟我装主子美人,不如抓紧时间洗干净脖子。”
瑶琴摆脱不开云珠,便让几个家丁强行上前拖开她。
云珠喊别的侍女嬷嬷拦她,无奈瑶琴自小就借着皇后作威作福,在崔家各种嚣张跋扈,崔家的奴仆从上到下没几个不惧怕她,哪里又敢跟她难过,一个一个都低头站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瑶琴用力捶着内室的门,崔倾城终于被她闹醒,含怒开门:“皇后娘娘薨逝了吗?一大清早吵什么!”
瑶琴脸色骤变,万万想不到一向之后在皇后面前摇尾乞怜的崔倾城居然说得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云珠见崔倾城没有丝毫惧意,自己也随之直了腰杆。
瑶琴见了崔倾城礼都不行一个,状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美人不必着急,一时之间没有哪位娘娘薨逝,过后保不准能有。”
崔倾城同样皮笑肉不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瑶琴姑姑,姑姑来此有何贵干?”
瑶琴道:“皇后娘娘派派奴婢请美人去一趟前厅,说有要事相商。“
所谓有要事相商,说直白些就是要就昨天的事情和她算账。
算就算,她从开始筹划到昨夜事发,等的就是今日。
可是不能皇后让她去她就去。
皇后欺负她也够久了,从今以后可再没这回事情了。
崔倾城看了眼瑶琴带来的四个擒住云珠的冷面家丁,冷笑道:“原来是请我来着,你若不说我还以为你们要请云珠呢。”
瑶琴见她疾言厉色,不似平常,气焰也嚣张不起来,使个眼色命家丁松开云珠。
云珠重获自由,快步跑崔倾城身边。
崔倾城摸着她红肿的半边脸问:“你的脸怎么了?”
云珠看了瑶琴一眼,不愿再惹是生非,便忍气吞声道:“回美人,是奴婢自己碰伤的。”
崔倾城是傻子才会不知是怎么回事。
如果崔显当家之日,她回像云珠一样选择忍气吞声,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既有能耐送走长兄,就有能耐让她永远不再回来。
所谓的血缘关系就是如此淡薄,连她与一个丫鬟的情分都比不得。
他们已经压了她将近二十年,从今以后崔家的天可就要一点一点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