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准备如何做?”
“无需我做,你暂且护住他的命。也着实可怜,没有了皇后的庇佑,就连生辰宴会也是如此草草了事。”
探子回报,太子生辰宴会。仅来十八名官员,其中二品官员居多,还有四位五品官。京都贵胄仅来十名,少年居多。唯一显赫,十四王爷,东方赤。
此次宴会,太子府亏损白银三万两。
只可惜,皇后一生谋算,却料不到自己会如此下场,更是料不到他的儿子在她死后如此德性。人走茶凉,果真如此。
“王爷说的话可还算数?”一袭白裙撩人,卸去掩面的轻纱,绝色素颜一展无遗。凝嫣傲然站在那里,说不出的清冷。
东方赤素裹黑衣,在十米开外的石凳上悠然坐着。稍稍抬眼望了一眼不远处盛气凌人的女子,不禁连连摇头。为何同样是白裙,凝嫣就穿不出左思的韵味儿?这白裙好像和左思身上的那件相差无几,却不知这有心人是谁。
“东方赤,你休要欺人太甚!”凝嫣踏步跃至,突然,不知从何窜出十几个黑衣人。剑气直指,眼见要触到东方赤的衣角,却被这剑所逼,不得不连连后退。待再次站稳时,却是十米开外。那些黑衣人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想不到烟雨楼的凝嫣姑娘还有如此身手。”
“东方赤你……”这似是夸张的话凝嫣听来,如此刺耳。
“何必那么大火气,且坐下来喝杯茶先。”东方赤自是没把凝嫣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倒着茶。
凝嫣扫了一眼黑衣人,并不走近。并非她莽撞,只是,算算日子师傅的毒又要发作了,也不知道师傅身上带没带血珊瑚。再回神,那十几个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迹。来无影去无踪,这些人的轻功只怕不在她之下。若真交起手来,她毫无胜算。
定了定神,凝嫣缓缓走了过去,“这天底下能喝到十四王爷亲手倒的茶,怕是少之甚少吧。凝嫣还真是有福气,能得到王爷如此青睐!”凝嫣接过东方赤手中的酒杯,酒杯装茶?
“如何?”
虽说医术和毒术都不及枯颜的十分之一,凝嫣还是察觉到了这茶被眼前这人动了手脚。反正身上的毒都解不了,不差这一个。有了这个牵制,师傅就会安全了。凝嫣想着,抿嘴浅尝,真苦,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初尝很苦,而后,苦尽甘来。”只是这种“甘’带着血腥味儿。
“这茶没毒。”
“嗯?”怎么可能。
“只是放了一条小虫子。”
“哦。”凝嫣表现得镇定自若。
“想必凝嫣姑娘不知道,这虫繁殖力极强,它是西域的“噬心虫’。若本王没猜错,此时它已经到了凝嫣姑娘的体内。”
“王爷应该放心了,凝嫣这条命握在了王爷的手上。既然如此,王爷可否放了我师傅?”除了感觉到自内往外涌的血腥味儿,凝嫣还未感觉到身体内有何异常。她已经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还将枯颜姐姐牵扯了进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出师傅。
“果然是师徒情深,本王替司徒沅广发的了英雄帖,若本王没猜错,司徒沅应该就在春城。凝嫣姑娘要快点动身,离那天只有两天了。”
“卑鄙!”凝嫣气得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师傅是如此傲气的一个人,已经在这京都隐居了二十年,又怎会因这区区英雄帖去春城赴会呢?这东方赤为了逼迫师傅,定然将师傅隐身之所公布。只是,师傅为何非得去赴会呢?陡然想起,师傅身中的毒——岁月飞花,是取一百种带有毒性的花心炼制而成的。而那春城,就是飞花最多之处!
“不需要本王陪同吗?”
“哼!”
“还不领情。”东方赤笑笑,看着凝嫣匆匆离去。
“爹,你不能去!眼下他们都盯着我们手里的东西,你……”
“加强守卫!”
春城无处不飞花,花飞满春城。
春城并非一座城,乃一个小镇。春城一年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最特别的却不是春城的花,而是——春城亦是一个以青楼为主的小镇,春城即是这家青楼的名字。一家妓院,以城为名,可见其规模之大。
春城没有客栈,没有酒肆,没有店铺,只有春城这一家青楼。自它存在以来,文人骚客无一不来春城走一遭,可谓,不去春城枉风流!春城来的男子居多,不仅只有风流才子,还有很多走江湖的侠客也爱来春城。春城有一个巨大的露天擂台,比武比文采为人为东西,甚至不少江湖儿女来此比武招亲的。
春城的老板娘名为郁妖娆,人如其名,妖娆多娇。一个女子能撑起一个荒凉小镇,足见其能力。郁妖娆,无人知其年龄,只知她来春城已经二十年有余,估摸着有四十岁了。但是,岁月在她的脸色几乎没留下痕迹。丰腴的身段,不老的容颜,还有成熟女子特有的风味,这便是郁妖娆。遇强则强,也是郁妖娆。挑在擂台上胜出的男人上床,还是郁妖娆。因此,更多的是冲着郁妖娆而来的。
销声匿影了二十年的箜篌圣手将要重出江湖,这一消息无疑令人振奋。江湖沉寂了太久,需要一点大事来调剂。两日前,春城就已经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来一探究竟的人。
一身傲骨,濯然于世,乐中仙子,箜篌圣手。二十年前是为何隐退?如今又因谁归来呢?有人说,二十年前箜篌圣手司徒沅是因为与人比试输了失了颜面,如今重返江湖再次比试。之前的传说不再可靠,除了这个。若真是如此,少不了一场好戏!
不论如何,春城比之以往,更加热闹,郁妖娆堆起的笑容也愈加深了。
不同于春城里面的热闹,紧闭门窗的街道冷冷清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步履蹒跚。
“师傅。”白衣女子轻身唤着,青衣麻布的老妇人脚步停滞,浑浊的眼珠里蓄满了泪。
她就是司徒沅,被掳至春城的司徒沅。有人告诉她,若她离开春城半步就立刻将她身份泄露,让全天下的人瞧瞧她现在的模样!她怎么能?!虽然眼睛瞎了,她的耳朵却是灵光的——她早已听说,那人召集了许多人来这里看她的笑话。什么箜篌第一人,什么箜篌圣手,什么乐中仙子,她这幅模样怎么能?
念此,司徒沅悲从中来。为何她这幅模样了,那人还是不放过她?为何偏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她?
“师傅,嫣儿对不起你,都是嫣儿连累了你。”白衣女子搀扶着司徒沅,满脸愧疚。
“与你何干?”司徒沅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