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姥姥有沸石,冻不着他的。”啊,司云朵石化了,说漏了嘴。凝嫣每每浸冰室寒潭的时候,她都说没有沸石,不曾因为心软拿出来过。今天这么说,岂不是打自己嘴巴,指不定这丫头怎么想。完了完了完了,惨了惨了惨了。
凝嫣一时心急,也没想那么多,随口应了声:“好。”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花花,你醒了?!”一张娃娃脸在花解语的眼里放大,花解语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打量了这地方——五彩斑斓,墙壁上镶了不少夜明珠。
“花花。”
“花花?”花解语嘴角抽搐,他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名字?还有,这是什么地方?这小孩又是谁?
“对啊,花花。你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我请你喝水!”司云朵坚信,既然是花妖,肯定不吃东西就喝水的。就是不知道,花妖产蜂蜜不?
“小姑娘,你……”
“不要叫我小姑娘!”司云朵鼓着腮帮子,郁闷得不得了。老娘岁数说出来,吓死你!
“姑娘……”
“扑哧。哈哈,哈哈,我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她的确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的乱七八糟的书多了。逢人家叫姑娘,就会想到那句——姑娘,你就从了我吧。难道这是猪老哥的经典台词?脑海中不知怎地就浮现了猪八戒去高家庄寻高家小姐那幕,恶寒。
“你,没事吧?”花解语问着,带着不确定。这么一个小姑娘,难道是傻子?
“没没没事!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司云朵再次鼓起腮帮子,瞪大着眼睛,似乎很不满意花解语狐疑的眼神。
“嗯?”
“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突然,司云朵用手掩面,羞涩一笑。
什么情况?
“哦,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很想告诉你,但是,我实在不能跟你说这里是天下第七楼……”
“天下第七楼……”略有耳闻。
“你你你怎么知道?”
“姑娘刚才说漏嘴的……”
“哦,原来如此。”
看着司云朵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花解语再次笃定——这小姑娘肯定是个智障。
“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哼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杀人灭口?”花解语觉得甚是好笑,特别从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姑娘嘴里说出。
“笑屁,很好笑么?”
“看在你年岁小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较真了。是凝嫣姑娘送在下来这儿的么?她是天下第七楼的人?”疑问很浅,花解语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答案。
“你都这么问了,想必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正经起来,跟大人差不离。花解语浅笑,笑司云朵,也笑他自己。红衣尽显妖娆,而这一笑配着花解语没得无懈可击的脸上,更是倾城。
“花花笑起来真好看!”妖孽啊,妖孽啊,居然可以长得这么妖孽!
这一说,花解语笑得更欢了。
“打住打住,你再笑,我怕我会抗不牢。”
“姑娘说笑了。”
“叫我朵儿就好了,别叫我姑娘,多生疏啊。”
嗯?朵儿?”那,朵儿姑娘,可否告知凝嫣姑娘去了哪里?”
“嫣儿找来云逸给你疗伤,知道你无大碍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你不用管她,整天瞎忙活的!”
哦,如此?之前查凝嫣的身份来历,一无所获。如今,却被她直接带回老巢。
“在下这贵宝地叨扰多日,也当告辞了。”也不知,她接下来是去哪里。
“花花,从这里上去就可以到外面了。花花,那我就不送了。”
“嗯。”花解语应了声,却皱了眉头——衣襟被一双小手抓得紧紧的,那个小姑娘说了多次“不送了’,却已然拉着他的衣襟不放。
不过,一个小孩子一个人终日待在这里,想必是什么孤独的。
“花花……”
“我带你出去。”
“呃?”
“你不是想跟我走么?”
“嗯?”还未给司云朵足够的反应时间,她已经被花解语夹着飞了出去。这期间,本来有机会解释的,但是被这么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夹着——虽然姿势难看了些,但是她还是挺享受的。
直到,快出了林子。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可轻易出去不得。
“怎么了?”花解语有丝恼怒,还是放下了司云朵。
“我我我,没想跟你出去。你以后,要是没地儿去,我倒是挺欢迎你再来的。好了,就这样,我走了。”
看着一脸别扭的司云朵,花解语才意识到自己曲解了她的意思。干脆不再搭理,自顾往前走,轻功也不使了。
“那个,花花啊,你为什么要把内丹给嫣儿一半呢?”
渐走渐远的花解语明显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再次飞跃,身影再也不见。
唉,这妖精。本来是想告诉他,不必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凝嫣的体质十分特殊。练不得高深的内功心法,极易受伤。但是,从不会生病。身体还能压制毒素,因而,中了再霸道的毒也不会立刻死掉。花解语的内丹其实可以不给凝嫣的,因为,凝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凝嫣这丫头,八成是祸水的料!连妖精也给祸害了。
想想,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儿已经十年了,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什么会借宿在这么一具身体里,摧残我那颗异常脆弱的心呢?为什么,这些孩子经我之手,一个个璀璨得不得了,而我非得待在那里?为什么,不能好好长大,然后抓一把美男笑傲江湖?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见了花解语之后,司云朵的怨气加重了,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可惜,对我是多么的残酷!苍天,你善恶不辨啊!老娘就不信了,大不了就化成水儿!说不定还可以穿回去。可是,很痛诶。还是算了吧,可能时候没到。想到这儿,司云朵十分沮丧。
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司云朵从下往上,一点一点的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好狗不挡道,让开。”
“放肆!你……”身后的一个随从拔剑怒喝。
切,什么玩意儿,比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司云朵眼睛直直的看着华衣男子,抬头挺胸!渐渐地,气势弱了下来。那男子不说一句话,却让司云朵生生畏惧了。男子站在那里,仿佛是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