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是不是……”残念想着,觉得跟自己上次掳走凝嫣有关。
“是”,回答的毫不犹豫,回答的干脆。这样的干脆,让残念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怎么?残念哥哥也内疚了?那以后,就不要自作主张管我的事”。
这样的凝嫣,冷漠如冰。残念一时不知说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也值得你大动干戈?你可知,就因为你,不少人在暗自打听七楼的消息?”
“她值得!她就像另外一个我,另外一个……”
“哼!楼主,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枯颜就告退了。”枯颜拂袖而去。
“嫣儿,你……”
风息看着凝嫣,一脸的讳莫如深,不发一言。
“是谁让你擅作主张,以我的名义写信给六大门派?”
“是奴婢自己。”在他面前,她不总是恭顺的自称奴婢,这次独独例外。
“你好大的胆子?!”淡淡月光下,披着黑色披风戴着斗笠的男子,背对着女子。身上散发着死神一般的气息,这月色下更显得吓人。
“公子,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哦?”
“红衣罗刹出现,天下第七楼就算想隐藏也藏不住了。”
“你就那么确定?”男子轻笑,似乎在嘲笑这女子的无知。
“奴婢已经放出风声了,有关天下第七楼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有心人查到。”
“然后呢?”
“浑水摸鱼。”
“看来,绿影还真是心思缜密。”男子说着,竟然还发出几声笑声。
“公子,绿影还发现了玉玺的去处。玉玺现在就在东方磊手中,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大事不与我商量,反道在这小事上,问起我来了?”
绿影蹲下的身子一颤,九公子话里的意思她如何没听明白?终究还是责怪她越权了。
“奴婢知错,请公子责罚。”正欲匍匐叩首,却被一股力量强硬的托着,怎么也叩不下。
“你何错之有?不过,你既然都请我责罚了。若是我放过了你,倒是会让你心里不安。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只需时刻注意十四王爷那边的动静,其他的事都无需过问了。”
绿影不语,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你不满意?”
“绿影领命。只是,太……东方磊手中的玉玺……”
“不是说了,你无需过问么?”男子的声音十分阴冷,带着凝固空气的压迫力。
绿影虚汗连连,不敢在吭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人哪里是世人称赞的大善人?分明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她更清楚,她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对于这个男人,她有着太过复杂的感情。面对他的冰冷,恐惧;面对他的温柔,却是无比贪恋。她与他,不过,相互利用。他利用她出面去干一些自己无法出面的事,利用她打造自己侠义之士的形象;她则是利用他,狐假虎威。
“那玉玺就暂时放在那草包太子那儿,过些时候,我自有安排。”
“是。”
“查一查,血洗安东侯府的,是何人?”
绿影心惊,前思后想之后,决定坦白:“是奴婢。”
“你有这样的能耐么?”
绿影自然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不慌不忙说:“那夜,魂破追杀红衣罗刹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所以,绿影才能得手。”
“真没想到,绿影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你要我赏你些什么?”
“奴婢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男子说着,眼中划过一抹杀气。
“奴婢只是不耻安东侯的所作所为。”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对女子的回答仍有些怀疑。他不是不知道,绿影以顾丽娘的身份在烟雨楼待了不少时日。清芙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这女子有这么好心?
“你倒生了幅菩萨心肠。”男子不再说话,若有所思。无心,还是故意?这安东侯明明就快要争取到了,是拉拢张希等朝臣的筹码,却恰好在这个时候死了。
自那日气走了众人,凝嫣就一直待在烟雨楼里养伤。虽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外面的动静,凝嫣多少还是有些听说的。她那日的一时冲动,不想,把京都弄得天翻地覆。先是,官差挨家挨户的搜寻;再是抓了不少长相丑陋又穿过红衣的女子,一些人竟然还荒唐的闯进人家的礼堂,掀起新娘的头盖;然后白云寺被封,亦不许贩卖孔明灯,那些放孔明的人被视为同党一并收监。致使,大街小巷,无处不在谈论这红衣罗刹。一传十,十传百,红衣罗刹也在人们的口耳相接中,变得更加丑陋更加恐怖。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甚至还绘声绘色的像那些茶客讲述夜屠侯府的全过程。烟雨楼里,自然也不例外。
“唉,没想到呀,那个女子竟然如此凶狠。”
“是呀,我听我那小丫头说,那红衣罗刹不仅貌如罗刹般丑陋,杀人也很是残忍。那安东侯府里的人都被生生剥了皮。”
“这算什么,那安东侯才算惨呢,还没从城楼上救下来,脑袋就没了。”
“听说,红衣罗刹杀了好多人呢。你们说,前些日子那城南大街躺着的女尸,会不会也是……”
“如烟,你倒是说说,这红衣罗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啊,如烟姐。这几日,就你去外面的次数最多了。你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们的要多。”
“是啊,是啊,如烟姐姐,你说说嘛。”一众女子附和着。
“我只顾着采办东西,没有听说什么。我还有事,就不和诸位妹妹们闲聊了。”如烟说完,就匆匆的离开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凑到了凝嫣姑娘跟前,还真把自己当大姐了?”
“就是。再怎么着,还是一只下贱的山鸡!”
“我听说,如烟来烟雨楼之前就是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还是二房所出。”
女子们听得这话,一时觉得自个儿再次高贵起来了。她们的爹爹都官至四品以上,自然是这小小的九品县令所不能比的。
“能有她好果子吃?邵凝嫣还让我们尊称她小姐,她配吗?她受得起吗?”得意洋洋起来,一时觉得连凝嫣——她们的老板也难以入她们高贵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