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做空中国:华尔街的新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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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民间高利贷循环圈破裂

盛宴之下必有疯狂,疯狂之余必有悲哀。

房地产崩盘的另一个严重后果就民间高利贷循环圈破裂。

由于金融业发展相对滞后、信贷投放整体规模小,银行信贷资金不能满足这一需求,客观上推动了全市民间借贷的发展。在2011年下半年,民间高利贷市场和银行表外资产泡沫首先破裂,产生更大危机。

其实,在2007年以后,中国的金融市场不但没有吸取美国金融危机的教训,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里,更多的金融机构追逐高风险资产,民间投资者也同样在追逐高风险资产(如高利贷、投机房地产)。以2010年为标志,此前是追逐房地产,2011年以后则是追逐高利贷。

高利贷市场和金融体制外循环的资金量到底有多大规模,很难找到准确的数据。中国银监会估测大约是在4万亿-5万亿元之间,但国内外金融学家普遍认为这一估测过于保守,真实的数据有可能达到8万亿-10万亿,如果再加上银行高息理财产品4万亿一6万亿元(银信合作等表外资产),那么就可能达到12-16万亿元左右。2011年十一前夕,温州一些放高利贷放贷者许多失踪或者自杀,这说明高利贷泡沫已经发生了破裂。温州的高利贷市场只是中国高利贷市场的冰山一角,这一崩盘持续相当长时间,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全面崩盘,高利贷市场也将坠入深渊。民间高利贷市场是与房地产市场紧密相连的,而中国的银行更是与房地产市场联系紧密,高利贷市场只是首先崩盘罢了。

高利贷市场的12-16万亿会导致房地产市场也出现大规模坏账。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崩盘,必然会有大批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贷款无法归还,不少按揭贷款也会集中出现违约,美国房地产市场崩溃导致金融震荡在中国注定会重演。在2011年,银行业直接对房地产相关企业和个人的贷款约9.5万亿元,按银行业内人士的分析,其中大约30%可能成为坏账。

内蒙古鄂尔多斯的高利贷循环圈是中国民间高利贷破裂的典型。据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10年底鄂尔多斯市中心区常住人口66.8万人,其中东胜区53.8万人,康巴什新区4.4万人,伊旗阿镇8.6万人,平均每户2.6人。特别是康巴什新区近两年人口快速聚集,目前新区以公务员、搬迁农民、三产从业人员、企业事业单位职工、学生和教职工等为主的常住人口合计也只有4.4万。

耗时5年,耗资100多亿元打造的面积达32平方公里的康巴什新区是一座豪华新城,但同时也成了一座人口稀少的城市,早已是全国闻名的“鬼城”。康巴什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但问题是,原本是用安置100万人口的康巴什却很少有人入住。

一个容纳100万人口的新区却只住进了4.4万人,房地产过剩毋庸置疑。很难想象,一个能容纳100万人口的城市,却没有什么支柱产业,那么这100万人靠什么生活呢?难道仅靠扶持第三产业发展?这绝无可能。罗马不是一天建成,但这座比罗马容纳的人口还多的新城却能在5年中拔地而起,结果证明这只是一个大泡沫。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绝不仅仅是一句俗语,更是一个经济学词汇,一个没有产业支撑的城市,怎么可能立足?

2011年,鄂尔多斯的景象完全变了——从鄂尔多斯机场到市区的路上,停建的房子、高耸的吊臂和未拆除的脚手架似乎是当地最壮观的风景。只用了5年时间就建成的康巴什,设计初衷是要成为鄂尔多斯对外展示的市中心,但如今却是中国房地产抱沫的最佳样本之一。2010年下半年开工的房地产项目基本都停工了,到2011年8月份全部都停下来了,在建的项目很少,而且目前也都存在资金链即将断裂问题。

那么鄂尔多斯的房地产资金链是如何形成的呢?该房地产商透露,当地一些大的房地产商基本都有自己的实业很多资金是从实业而来,比如工厂、煤矿、企事业单位等。据公开媒体报道,鄂尔多斯全市共有房地产企业442家,几乎每家能源企业都有房地产开发业务。一些中小房地产商大部分靠民间借贷:也就是通过民间借贷的资金开发房地产然后再把房子卖出瓣用房款还高利贷。过去在房地产景气的时候,这个链条一直处于良性循环,但现在却断裂了。

其资金链断裂的原因是,由于银行收紧货币政策,导致房地产开发商有80%的按揭款拿不到。虽然房子卖出去了但因为无法回收资金也就无法还高利,那么形成的结果就是民间借贷的崩盘,进而影响房地产的继续建设 这也是为何有那么多建造到一半而停工的楼盘。

其实,进入房地产的不仅是能源企业,实际上鄂尔多斯已经是全民炒房、全民卷入高利贷。居民们只把现金的30%用来交首付款,剩下的70%资金则用来放高利贷。

房地产资金的链条是从民间借贷到房地产的资金用于建造房子,消费者购买房子后,房地产商再把资金拿来用于还高利贷,这本来房地产业正常的良性循环。但在鄂尔多斯,居民们玩的游戏是一边购房,一边发放高利贷,再用高利贷和银行贷款一起开发房地产,再一边购房一边发放高利贷,如此形成了循环。循环能得以进行,完全依赖房地产泡沫的膨胀,一旦房地产市场转冷,消费者持币观望以及信贷收紧政策,消费者买了房交了首付却又贷不下款来,造成房地产商无法回笼资金,结果房地产商就是既无法还高利贷,又无法继续建造房子,然后就是资金链绷断。

按照鄂尔多斯政府提供的数据,目前中心区累计建成房屋23.54万套,在建11.15万套(其中保障性住房6.5万套,回迁2.1万套),总计34.69万套,房企户均1.35万套。但仅从公开资料就可以得知,截至2010年,鄂尔多斯人均拥有住房2.3套-2.8套。按照经济学供需原理,当房地产市场供大于求的情况下,房地产该降价销售,但是鄂尔多斯的房地产商为何宁愿僵持在那里甚至破产倒闭,也不愿意降价销售呢?很简单,高利贷的利息非常高,导致开发成本很高,所以基本没有多少降价空间,一旦降价实际上就是血本无归了。以东胜区为例,旧城改造仅拆迁成本就是一亩地600多万元,一块地全部拿下来仅土地成本就要3000多万元,再加上一些配套的建设,实际上最后的成本已经高达5000多元每平米,因此,如果降到5000元/米以下,开发商将会血本无归。

顾名思义,高利贷的利息当然是高的。据估计,鄂尔多斯高利贷总数已经达2000多亿元。在鄂尔多斯,2011年以前一般是每月2%—2.5%的利息,这是指的初级放贷人能够拿到的好处;而庄家外放贷的利息更高,最高时曾达到3.5%-4%,庄家赚取更高的利润。另外,贷款一年后也可以不归回本金,继续贷款,当然利息又要升高。约定的利息可按月付,也可以按季付,贷款期限从一年到三年不等。自然,高利贷行业也是高风险高利润,在循环良好情况下,放贷100万元一般一年轻松收入20万-30万元。

鄂尔多斯市的房租价格很高,一套市中心100乎米的房子仅房租就要6000元以上,面一个10平米的小平房租金也更1000元以上,但鄂尔多斯的人均工资只有3000元左右,且鄂尔多斯市区内人口只有30万,即便算上周边人口都算上也不超过百万。另外,更重要的是,鄂尔多斯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支柱产业,当然也就不能吸引外来产业工人。因此当地的支柱产业多为资源性和农牧性,如牛羊、煤、矿产等,却有大量资金涌向房地产,一旦崩溃自然会产生坍塌般的效果,这种效果其实也是整个中国房地产崩溃后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