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做空中国:华尔街的新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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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欧洲债务危机愈演愈烈

欧洲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存在着先天矛盾,这成就了美国做空资本。

1992年英镑、里拉、法郎、欧债、芬兰马克和德国马克遭到狙击已经把欧洲货币体系的先天缺陷一览无余地全盘暴露出来了,虽然问题一目了然,但仍然没有解决之道——除非欧洲真正统一为一个国家,否则欧洲不可能成为像美国那样的经济体。

欧洲货币危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欧共体主要工业国家货币金融政策的不协调,但基本面是德国经济实力增强,欧洲其他国家,包括英国和法国却长期不景气,导致欧洲货币出现失衡。在马克坚挺的情形下,德国为维护本国利益,拒不降低利率,最终导致欧洲货币遭到做空。在芬兰马克被迫与德国马克脱钩的情况下,德国仍一意孤行,直到外汇市场风暴骤起,才宣布将其贴现率降低半个百分点,但远水不能解近渴,利率的变动通常需要数月才能见效,即便有短期资本介入,也不可能与眼前的巨大做空资本对抗。因此,德国此举非但不能挽救危机,而且还相当于加重了危机,因为它起到了信号的作用,即国际炒家清楚德国此举表明英镑和里拉等货币已经崩溃,否则德国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当然,这场危机并不能全部归咎于德国,德国有它拒不降息的道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美国,是它通过国际炒家再次发动了做空之战。在全球化的时代,危机往往与各国经济政策的溢出效应(spill-over effect)密切相连。所谓溢出效应即一国所采取的政策往往会影响其他国家的经济运行。相反,要求各国采取协调的经济政策来促进世界经济的发展,实际上是天方夜谭,各国总是各行其是的。

先天矛盾迟迟不能解决,结果就是欧洲债务危机愈演愈烈。

就整体而言,欧盟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因此这里发生的经济混乱将无可避免地造成全球性的后果。这将令世界经济萧条,并威胁到全球金融体系。欧洲发生主权债务危机是如此严重,祸害越来越大,欧洲单一货币区解体的风险正在不断上升;与此同时,欧洲银行的融资成本在不断增加,政府也提高了对银行资本金的要求,使得欧元区信贷环境在收紧,这将迸一步拖累欧元区经济;紧随其后的是银行业崩溃、大众恐慌、深度不景气和大规模失业等种种威胁,这感觉就像是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的现代版。

自2009年希腊债务危机爆发以来,欧盟各国缓慢且缺乏领导的决策缓慢、争论不休、决策延误被认为是债务问题日益恶化的主因之一。比利时布鲁格(Bruegel)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弗隆(Nicolas Veron)认为,欧盟领导人“花越多的时间达成解决问题的共识,为解决问题所付出的代价就越高”。由于欧盟没有一个真正的中央政府,所以所有重大决策只能依靠法国和德国以及其他成员国集体讨论协商,这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快速决策的机制,相反,这时候的民主决策线的是最误事的——所谓的协商实际上是各自出于自身利益的争吵,为了扑灭大火,又不得不互相做出妥协,所以导致不断改变政策,法国和德国以及其他成员国的信用都已经消耗殆尽。本来,希腊债务危机完全是有办法解决的,只要在危机爆发之初各成员国达成一致,相互配合,希腊危机就会能够很好地解决,但是,欧盟成员国在扑救希腊之火的时候忙于讨论和争吵怎样救火,谁又该出力多少,结果大火越烧越旺。对此,瑞士信贷集团亚洲首席经济分析师陶冬评论说:“到目前为止,欧洲领袖们表现出了极富创意的愚蠢,他们把一个小小的希腊债务违约问题越搞越大,离全身而退的目标渐行渐远。”

正是由于决策的迟缓,从希腊债务危机逐渐演变为“笨猪五国”的债务问题,然后又演变为意大利债务危机。

在希腊危机爆发后,即便一时不能扑灭希腊危机之火,那也应该建立防火墙,防止希腊危机蔓延到西班牙和意大利,但德国和法国既动作迟缓,又不肯大力施救。

在2011年7月21日举行的欧盟特别峰会上,欧元区成员国同意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及私营部门一起,向希腊提供利息为3.5%的1090亿欧元贷款,将贷款期限从现在的7.5年延长到15年-30年。这一条款也适用于爱尔兰和葡萄牙。由欧元区通过扩容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为救助计划筹集资金。2011年9月29日,德国联邦议会再高票通过了将欧洲金融稳定基金从2500亿欧元扩容到4400亿欧元的改革方案,并同意将德国负责担保的比例增加到2110亿欧元。在此前后,芬兰、奥地利、塞浦路斯等国议会也各自放行扩容方案。然而,德国作为欧元区最主要的国家,这一施救计划仍然显得太小气了,4400亿欧元根本不可能阻止危机蔓延,因为仅意大利就有2万亿欧元的公共债务。因此,如果要坚定地阻止危机,那就应该维护意大利,但德国的做法还是显得过于短视和自私。所以,德国议会虽然通过了这一决议,穆迪却下调了意大利主权债券的等级。结果,2011年10月3日,法国比利时合资的德克夏银行(Dexia)股价带头大跌10%,因为该银行持有希腊、意大利等国约20.9亿欧元的主权债务。

但即便EFSF顺利扩容,希腊也未能立即得到EFSF的贷款支持。因为此后。IMF和欧洲央行组成的三方考察机构在评估希腊此前承诺的改革措施,而这种评估其实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为了给三方机构更多时间评估,欧元区财长会把对希腊发放贷款的决定推迟到了11月中,这时西班牙和意大利也已经陷入到危机中了。

其实,就算是希腊及时得到了欧元区帮助,但其债务前景也不容乐观。据布伦伯格银行统计,希腊政府累积债务规模已经达到了3500亿欧元,相当于其2011年GDP的160%,所以1090亿欧元贷款难以真正挽救希腊。而且,欧元区在2011年7月21日达成的救助方案是,将其中1350亿-1500亿欧元的债务转换为相当于旧债面值79%的新债。巴克莱银行估算,即便如此,希腊债务的GDP 占比仍在150%上下。另外,与希腊类似,爱尔兰、意大利等“笨猪五国”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所以,相比庞大的累积债务规模,所以,4400亿欧元的EFSF显得杯水车薪。

欧洲债务危机中另一个大漏洞是意大利,2011年底,意大利的主要贷款利率已经上涨到了7%以上,意大利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上涨到了7.4%左右,西班牙10年期国债收益率已经攀升至6.6%的历史高点,德国国债拍卖的认购率极低。对欧洲任何一个政府来说,如果利率长期维持在7%的门槛上,那是无法承受的,何况是处于困境中的国家,其承受的经济压力进一步增大。希腊、爱尔兰和葡萄牙这些欧元区成员国都是在这个门槛上陷入了经济困境。

尽管欧元区PMI从2011年10月份的46.5略微反弹至11月份的47.2,但意大利和西班牙的PMI水平非常差,分别为43.1和41.7,显然在可预见的未来还将继续走弱。作为欧元区第三大经济体,意大利不同于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它的债务高达2,6万亿美元,这对整个欧元区来说都是沉重的。欧元区用于救助的款项本来就不多,况且借贷成本在持续上涨,迟至今日,就连希腊都还没有走出危机,所以欧元区根本没有针对意大利的财政援助计划。

欧洲债务危机现在已经蔓延到持有这些主权债务的欧洲和美国银行业,并有进一步向全球扩散开来的趋势。

欧洲债务危机已经导致欧洲银行无能为力,而一旦欧洲银行受到拖累,那么全球经济很可能也将被拖累,导致刚刚有所缓解的世界经济有再次被拖入谷底的危险。

欧洲银行的融资能力本身就不及美国银行,其吸储能力比美国或亚洲同行都差,资金中近五成来自同业拆借市场。所以,欧洲危机扩大后,欧洲银行无法提供更有力的支持。欧洲银行业受到冲击后,美国银行业也紧随其后,必然受到牵连,比如,德克夏银行也是美国2.9万亿美元市政债券的主要持有者,因此股价大跌的效应也就立即就影响了美国股市。

法国总统萨科齐2011年9月在与希腊前总理帕潘德里欧会面后说“希腊的失败就是欧洲的失败。”这倒是一语中的,但看到了归看到了,争吵依旧在争吵,德法两国还是很难达成一致,所以,欧洲债务危机就在这种争吵中继续发展。

2011年贝卢斯科尼辞职,这个占据意大利总理位置多年的人终于离开了,他被很多人视为意大利债务灾难罪魁祸首。贝卢斯科尼是个笑话,但他身后没有人发笑,而是一片恐慌。现在,意大利国债和德国国债的利差仍在扩大,至2011年12月中旬已经达到创纪录的513个基点。人们发现了原本所有人都清楚的事:除了驱赶贝卢斯科尼,意大利没有其他选择;而驱赶了贝卢斯科尼,意大利仍然别无选择。

2011年12月21日,百般无奈的欧洲中央银行又通过了第一次为期三年的再融资计划,给欧元区银行注入创纪录的4890.9亿欧元(约合6410亿美元)资金。英国凯投国际宏观经济咨询公司的首经济师乔纳森·洛因斯说:“这次巨额注资让人们感到有些鼓舞,银行的流动性需要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但他同时说,“这次注资大大超出人们的预期。虽然这可能帮助缓解信贷市场最近重新出现的吃紧迹象,并支持银行的放贷,但是我们仍然对关于这次注资也会缓解主权债务危机的看法表示怀疑。”City Index的首席策略师乔舒亚·雷蒙说:“这从现金角度帮助银行巩固了资产负债表,但有一个长远的问题是,银行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CMC市场的分析师迈克尔·休森给出了结论,他说:“这说明银行觉得处境非常困难。这是正面的,但也是负面的。难以感到乐观积极,即便市场走高。这表明银行间市场多么冰冷。关键的问题垦这些现金中有多少能找到渠道流入商业。”因为欧洲各银行普遍面临更高的资本充足率要求,这迫使各银行不得不调整它们的资产负债表,大量的卖出欧元区国家的债券,其流动性情况进一步恶化。如果任由欧洲银行系统的问题持续发展,将会导致公司和家庭的融资环境恶化——自2008年以来,欧元区的信贷环境一直相对较紧,欧元区各企业的信贷条件越来越高,对非金融企业的信贷更是收紧了16%。持续的信贷紧缩、主权债务问题、福利支出削减都意味着严重的经济衰退。

不过,美国依然在进行做空。2011年12月16日,惠誉再次向法国发出警告,称可能降低法国信用等级。接下来,距离欧洲最后的堡垒德国还有多远呢?欧洲国家福利制度现在都碰壁了。曾经,欧洲大陆的一个个国家,每一届政府,不管是右翼还是左翼还是中间派,都用高税收和高债务支撑着慷慨的福利制度,但它们的经济却没能相应的增长速度,结果债务最终难以为继,危机出现。

意大利新总理蒙蒂所建立的政府被称之为新的专家型政府,他指责过去的意大利经济是一种“自我扼杀”,因为这导致政府债务是国内生产总值的120%,使意大利成为仅次于美国和日本的世界第三大债务国。的确,意大利经济在最近10年中几乎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