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歌和严巧交换了目光，似乎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当时，你有考虑到下面有人吗？”罗歌开口问道。
“有啊。当然有。可是我实在太需要这些宝物了。更何况，这是些这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我放过了下面的人，他们可不会放过我。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真是好眼光啊，一下就相中了这么值钱的坟，我之前都从没看见过呢。”他整了整衣领，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释然起来，“估摸着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上来，我当机立断搬了块大石头把这坟给封死，然后带着宝物就逃跑了。”
“可有什么用呢……”他似是自嘲般说着，“跑了一阵我才意识到，像我这样无依无靠，没有关系没有人际脉络的人，就算是有了宝物，也根本就卖不出去。”
“就算这些东西进入了市场，别人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追查到我的头上。我们村那么小，有过案底的几乎就我一个，不怀疑我怀疑谁呢。”说罢，他一屁股在地上坐下，用掌心蹭着额头，声音闷闷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周围的空气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见一直没人说话，那年轻人便再度开口了，“今天本是想来找找有没有能更容易变现的宝物，谁知就栽在了你们手上。这些年，我活得简直就像是一条狗。要就这么死了，也许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吧。”
“那宝物现在藏在哪里？”罗歌接过话头问道。
此时的她，实在不知该不该同情眼前的这个人。
“你们想要？”他眨了眨眼，目光里带着点狡黠，“原来你们也和我一样啊。”
听他这样说，罗歌鄙夷地自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只不过是想物归原主罢了。”
年轻人笑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说道：“随便吧。这段时间风声该是紧的，给你们也无所谓。反正留在我这儿也卖不出去，跟堆烂泥废铁也没啥区别。”
眼见他就要钻出坟冢去，罗歌连忙叫住了他。
他疑惑地回过脑袋朝着罗歌看来。
“尊严都是自己挣的。”罗歌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就算是有条件，有些人也不会去偷、去抢，更不会伤害别人的生命。’而你，四肢健全，脑袋也灵光，大可以去做些正经事情赚钱……既然是你自己要选择堕落，那就不要怪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了。”
那年轻人定定地瞅着罗歌，过了好几秒才转过脑袋，一声不吭地钻出了坟冢。
“我们也跟上吧。”罗歌别过头对着严巧撂下这么一句，便循着那年轻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嗯！”严巧应声，也抬步跟上了。
可是在经过某处时，她隐隐感觉到这黑暗之中，似是有目光在注视着她。
她下意识地偏过脑袋，四处张望，奈何这周围实在太黑，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大概是我多心了吧……”她喃喃地念叨道，便甩甩脑袋将这想法驱散，朝着洞口的亮光挪出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