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流走近接机大厅,杨洋一眼就看到了黄雯,走到跟前给二人简单介绍一下,于雨朋向黄雯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黄雯接过杨洋手里的包向外走,暖暖地说:“亲爱的,累了吧,咱们先到市区吃点儿饭,今晚在我家睡吧?”
杨洋没说话转头看向于雨朋。
黄雯立刻拉杨洋一下,眼睛也扫一眼于雨朋,大声说:“亲爱的,看他没用,我可不让臭男人睡我家,我家从没进过任何男人。”
杨洋‘噗呲’一笑,对黄雯说:“你瞎白活啥呢?我只是要他一起吃饭,然后把你送回家,送完他我也回去,明儿早还要开例会呢。”
“你不去我家啊?”黄雯显得有些失望,“早知道就不等这大半天,把车钥匙留下得了!”
“咋了,又失恋了?”杨洋看她样子像是挺失落,“备胎不够,我家朋厂里小伙儿多得很,给你介绍几个先凑合着?”
“去你的,老胡说八道!”黄雯瞪了一眼杨洋,悻悻的朝前走,“前几天公司新来了个男孩儿,没等老娘接近呢,被‘海航’一个骚货把走了。”
“哦——原来是凯子被人撬了,”杨洋恍有所悟,调侃似得安慰她,“亲爱的,别难过,赶明儿姐去幼儿园给你订一个超嫩——”
“死丫头,又胡说,不如把你这现成的借给姐玩儿几天!”黄雯扭头打量于雨朋,干脆拿旁边他开涮,“哎呀,有点黑,大哥是煤窑场场长?还是锅炉房管事?”
于雨朋在杨洋旁边走着,跟黄雯不熟所以没插话,如今被糗的面红耳赤,却没还好意思跟她斗嘴。
三人嬉笑着上车,由于雨朋开车,驶向市区。
两个女生在后面叽叽喳喳聊个没完,到市区找了个夜市先吃饭,还喝了几瓶酒,然后送黄雯到楼下,看她进去一会儿,家里灯亮了,才开车离开。
汽车在距离于雨朋住的小区门口几十米靠边停下,杨洋早已经把他的衣服叠整齐,连同为他妻子买的衣服装在一个大手袋里。
于雨朋伸手拿起后车座的袋子,开门离开驾驶位走了几步,回头看杨洋在副驾位置没有动,就走过去看她有没有不舒服,毕竟不久前喝了些冰镇啤酒。
“洋洋,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于雨朋关切地看着她的脸。
杨洋没有说话,甚至表情都没有,直勾勾的看着于雨朋。
于雨朋把袋子放下,腾出手轻抚她的大波浪卷儿,低声说:“夜深了,回去吧。”
杨洋依旧没说话,眼睛都没眨,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似乎生命中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深夜,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彷徨。
于雨朋又回到驾驶位,关好车门,边系安全带柔声说:“我先送你回去,再打的士回来,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不,不要,朋,回去我也是睡不着,”杨洋终于开口说话,“让我再呆一会儿,好吗?”声音很低,很冷,足以令于雨朋心潮凝结,就连空气也有点停滞。
“好吧,我陪你,”于雨朋说着熄掉引擎,按着控制钮把车窗玻璃关的留下一条细缝,静静地陪她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杨洋忽然下车在车后座提包里翻出一盘磁带,递给于雨朋,然后上车蜷在后座上。
于雨朋接过磁带,撕开封条打开盒子,把磁带装进车载收录机,知道她想听那首《偏偏喜欢你》,就快进了几首直接播放那首歌。
音乐声响起,杨洋的思绪跳跃到昨晚的东莞街头,不由得轻叹一声,不足一个对时,从一个开心的繁华街头到这及近落寞的冷清街边,不免又发出叹息。
杨洋摆手示意于雨朋坐到旁边,于雨朋下车把外套脱下来裹在杨洋身上,然后然后上后车座把她搂在怀里。她就静静呆在他怀中一动不动,仔细倾听着陈百强略带伤感的歌声。
过了许久,磁带放完了,音乐嘎然而止。
于雨朋起身要重新播放,被杨洋止住,接着侧身跨在他的腿上,不由分说湿吻了起来……激情开始燃烧,逐渐融化两个人,本来坐着的两人已经侧躺在车后座,粗重的呼吸继续弥漫……淹没整个车厢……浸入无边无际的黑夜……
洛城深秋是有些冷意,在飘渺的薄雾笼罩下,高杆路灯微黄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柔,平时不起眼的霓虹灯,若隐若现地在黑夜里闪烁,竟是星星般的妩媚,这依然是个美丽的夜,美丽的洛城。
薄雾依稀,东方夜空渐渐呈现鱼肚白。
于雨朋打了个寒战,此时的他衣着单薄,几乎把所有的外套,包括在广州刚买的都盖在杨洋身上,她呼吸均匀,应该还沉浸在梦乡。于雨朋借助车窗外透进来微弱的灯光,仔细欣赏眼前这个女人,眉宇间透着动人神韵。
她的出现不仅改变了他的审美观,改变了他对感情的态度,改变了他的衣着品味,改变了他的生活。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是痴迷,是眷恋,是依赖,是那无尽的缠绵,是永远用不完的青春烂漫……是个解不开的谜……而天亮以后,自己必须扮回原来的角色,回到原来的位置,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的儿子,是别人的领导,是别人的搭档。而明天的明天,明天的后天,谁也不知道会怎样!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让这一切都变得更长久,更美好。
杨洋醒来了,迅速穿回原来的衣服,把外套披在于雨朋身上,一边对着后视镜拨弄头发,一边对于雨朋说:“朋,你一定没睡好,都怪我不好,不该缠着你。”
“别这么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无论做什么是幸福的!”于雨朋拿起外套穿好,“以后不要为了我责怪自己,明白吗?我不允许!”
杨洋收拾好车里的东西,又偎依在于雨朋的怀里,喃喃地说:“有你真好!”
“你也是!”于雨朋弯曲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深情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那是一汪他无法看透的深幽。
“朋,回家吧,马上天亮了,赶紧回去睡一会儿,”杨洋下车开驾驶位的门,“有空我们去‘Manity-of-malacca’喝咖啡聊天,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地方’,记住哦。”
于雨朋点头,下车提着东西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杨洋,她正趴在车窗上看着他走,还用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做了飞吻手势。直到他转身离开,厚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发动引擎向吴氏集团方向开去,因为早上还有例会要开,到公司附近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于雨朋回到家,先到卫生间洗个热水澡,然后穿着睡衣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婉玲起床后看到丈夫在客厅睡着,猜想他是半夜出差回来,因为不忍吵醒她才睡到客厅,就拿条厚毯子给他盖上,却不小心把他惊醒了。
“婉玲,几点了?我是不是该到公司看看去——”于雨朋说着坐起来。
“早着呢,再睡一会儿吧,”秦婉玲到了杯水给他放在茶几上,“几点回来的?怎么不到房里睡?下回别这样,外面多冷啊!”
“太晚了,怕吵醒你,”于雨朋索性趟在沙发上,重新盖好毯子,“洗涑完了试试给你买的衣服合适不,完了再去上班。”
“傻,都老夫老妻的还这么客气!”于太太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甜甜的,“听说南方的衣服漂亮又便宜,是真的吗?”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你试了再说吧,我再眯会儿,”于雨朋说着转了个身继续睡。
秦婉玲收拾完穿了新衣服在镜子前转了转,感觉不错,心想:这人眼光还不错,挺合适的。到沙发跟前想夸赞几句,看他发出轻微的鼾声,也就没叫他,转身拿上包上班走了。
于雨朋醒来时太阳已经很高,透过玻璃窗照的客厅暖洋洋,知道几天没去公司可能有事要他处理,就洗涑一下,换上广州买的衣服,戴上手表,把新手机也拿出来换卡,装电池,开机。拿起脱掉的衣服一闻,还有淡淡的香水味,赶紧扔到洗衣机,再到沙发上闻了闻,沙发布也有点味道,揭起来也扔到洗衣机里放水搅起来。拿起手机一看,还是汉字的,升起一阵欣喜:这趟广州真是不虚此行。
随后锁门走出小区,向公司方向快步走着,路上还买两个煎饼卷菜,边走边吃进了公司。
牛永成在车间门口站着,看到于雨朋进来像看怪物似得围着他转了一圈,拉着胳膊看这手表说:“哇,洋货,南方捡着元宝啦!呵呵呵,”接着又退后几步,上下打量,“跟换个人儿似得,嗯,也香了一些,”说着还凑上前嗅嗅。
最后这句话确实把于雨朋吓一跳,就怕身上有余香,拉着已领自己用力嗅嗅,没什么味道,才放下心,朝牛永成笑了笑,手里的煎饼又放嘴巴咬了一大口,慢慢咀嚼起来。
脑海里又泛起调皮的眼神,甜美的笑,温柔体贴的甜言蜜语,瞬间迸放的激情,无一不让他痴迷,眷恋,欲罢不能。就像让人上瘾的罂粟花,美艳到极致也让他兴奋到极致,同时会让人沉沦,尽管知道中毒至深会伤害彼此,还有身边的人,却已经迷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