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升叔出了院子不多时,又折返回来,他进院子后,就大声的嚷嚷道,“找到了,找到了,小秤杆和虎仔都找到了。”
父亲和凤儿爹同时走到院子里,凤儿爹说道,“找到了?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我刚出院子,便听到别人说,虎仔和小秤杆同时在村头的菜窖里发现,虎仔已经被小秤杆害死了。”长升叔说道。
我和凤儿在屋子里面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吃了一惊,我心中顿时升腾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来,凤儿更是吓得大哭起来。
三个大人说着便要去菜窖的地方,我原本也想跟着他们去看个究竟,却被父亲和凤儿爹同时的大声呵斥了,他们要我和凤儿老实的呆在家里面,那里也不要去。我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屋里面,看着一直流泪的凤儿,本想好好的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焦急的等待了许久后,父亲和凤儿爹回来了。他们进门后便坐到了火盆旁。
“这事儿,你怎么看?”凤儿爹说道。
“这事儿有蹊跷,虎仔那娃子绝不是被小秤杆害死的,小秤杆只不过是个幌子,虎仔分明是被人掐死的,小秤杆的手早就被我用石头砸的稀巴烂,怎么还能掐死人,恐怕是杀人的主怕有人怀疑,所以才把小秤杆挖了出来,把两具尸体放到了一起,来掩人耳目。”父亲说道。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会对一个娃子下手。”凤儿爹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娃子下手,但是至少可以排除掉一些不会杀害娃子的人。首先虎仔爹排除掉,昨晚一直看守我的长山三兄弟排除掉,再排除掉你和我,能做出这事儿的人,没有几个了。”父亲说道。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棒子叔被抢之后,为什么要说是小秤杆抢了他呢?”凤儿爹说道。
“这恐怕就只有他自个知道了,不过,依我看,咱这村子里的人,都快要疯了。”父亲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说?”凤儿爹说道。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杀死小秤杆,房子着火,杀害虎仔,抢棒子叔的人,应该是不同的人,应该都有自己不同的目的。只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事儿了。”父亲说道。
“依我看来,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很难说。”凤儿爹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听着父亲和凤儿爹的分析,我的心中更是感到了害怕,仿佛有一阵阵的冷风从背后吹来,把我吹得透凉透凉。我开始对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感到了一种恐惧。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一伙人进了院子里,叫着父亲和凤儿爹的名字。
父亲和凤儿爹走出屋子,我和凤儿拉着手也跟着走了出去,只见是长富叔和长贵叔和一些村子里的老少。
“我爹让你们都到打麦场里去。”长富叔说道。
“有啥事儿?”父亲说道。
“去了便知道了。”长富叔说道。
长富叔说完,便转身走出了院子,父亲和凤儿爹跟着人群正要离开,我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爹——”
父亲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凤儿,说道,“你们还待在家里,那里也不要去。”
“我担心你。”我说道。
“爹,我害怕。”凤儿拉着她爹说道。
“让他们跟着吧,虎仔出了那种事儿,把他们留在家里也担心,能看着他们,也不怕出什么意外了。”凤儿爹说道。
父亲听后,点点头。
凤儿的脚,还没有彻底的好利索,我扶着她在人群后跟着。
远远的,还未赶到打麦场,便远远听到虎仔爹娘像杀猪般的哭叫,隐约间听他们边哭边哭诉说是他们害死了虎仔。
众人到了打麦场,长富叔和长贵叔走到棒子爷面前,说道,“爹,人都到齐了。”
棒子爷确实伤的很重,是被人用门板抬来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头上包扎着,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人到齐了,就好,就让长海好好说说吧,为什么说是他们害死了虎仔。”棒子爷有气无力的说道。
长贵叔走到虎仔爹的跟前,说道,“长海,别嚎了,我爹说,让你告诉大伙,虎仔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仔爹停住了哭声,向四周看了看,说道,“好吧,我现在就说说,我的娃子死的冤呀,该死的应该是我……”
不等虎仔爹说完,虎仔娘却发疯般的开始撕扯虎仔爹,边动手,边哭。
众人上前拉开两人,棒子爷说道,“都别闹了,让长海好好说。”
虎仔娘被众人劝住,虎仔爹开始说道,“那天,我和娃子上山挖药去,上山后不久,便下了雪,下山走到村口,遇到了小秤杆推着一车药材。我问他去哪儿,他说找地方先把药材存放起来,怕大雪封山,要等些日子才能出去。我就说,要他先把药材先存放到我家里,不但离得近,家中也有空闲的房子。小秤杆谢了我,便把药材放到我们家。当晚,小秤杆在我们家吃过晚饭后,便出了门,说是要找长贵喝酒去。等到第二天,我听说小秤杆死了,便贪念小秤杆放到我们家里的药材,心想小秤杆在我们家存放药材的事儿,反正也没有人看到,我们要了也是白要,所以我就告诉娃子娘和娃子,要他们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可是没有想到报应竟报到了娃子身上。”
虎仔爹说完,又开始大哭,人们也开始埋怨虎仔爹。
就在声声的指责当中,透过一阵冷笑来,众人感到疑惑,顺着冷笑望去,只见是长升叔正冷笑看着虎仔爹。
“长山,你有啥就说,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父亲说道。
“我说长顺,我笑,自然是我的道理。”长山叔说道。
“有道理就说呗。”父亲说道。
“趁大家都在,那我就讲讲我的道理。”长山叔说着,站到人群当中,他清清嗓子,提高声音说道,“长海刚刚说的,恐怕是只说了一半,恐怕还有一半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小秤杆寻仇害死了虎仔那娃子,恐怕不仅是因为他贪图了人家的药材,我想最关键的事实他并没有说。”
“长山,你到底是想说什么?”父亲冷冷的说道。
“我想说,长海他不仅是因为贪图了人家的药材才得到的报应,其实小秤杆寻仇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小秤杆原本就是长海害死的。”长山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