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不涉足声色场所,忽然紧张起来。
我搜出柜中最妖娆的裙子,拎只羊皮小坤包,在地铁出口等待。
晓慧来了,眉眼淡描,直发倾泻,紧身裙摆滚着细浪花边,难得一见的妩媚。
我嫌弃:“你的手袋实在该换个。”
“我偏不。”晓慧护住那只磨破角的珍妮包,冲我瞪眼。
我们挽手迈入酒吧正门,漫天遍地闪烁幽光,鼓声律动,好似音乐迷宫。
黑白制服的服务生穿梭自如。其中一个引我们往迷宫深处走,我边走边望,一路盛装女子,雪白面孔,漆黑眼圈,袒胸露背。
“早知不该来,无端显出自己老态。”晓慧感叹。
我笑:“说到温柔内涵,贤良淑德,谁能与你争风?”
“你揶揄我?”她捏我一把,“可惜这早就不是一个比拼贤惠的世界。”
晓慧挑一张偏僻的小桌坐下,远远对着场地正中一座凸起的舞台。舞台四周围绕黑压压人头,台上比基尼艳女倒挂钢管热舞,胸脯肿似两颗炮弹。
我细看舞女面容。
幸好,那不是嘉鱼。
一瓶嘉士伯下肚,晓慧眼周红了一圈。
她忽然问:“林洁,你的父母为何离婚,你有无想过?”
“这个说那个是无可理喻的淡漠,那个说这个是不能容忍的残酷。”我喝一口酒,“我看他们都是好人,却不知道两个好人一起相处也艰难如此。”
“林洁,你可难过?”
“婚姻破裂是现代普遍悲剧,岂能一直挂在嘴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狗都得到较高待遇。”
“我想我们三个已经各奔前程,各自寻觅快乐。”
她叹口气:“可见感情的事,也不是生个把孩子可以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