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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也没有生意上门呢……”
方依依无聊地仰面躺在书桌上,捧着一本厚厚的时尚杂志在慢慢翻动着。她的一双长腿以一种优雅的姿态交叉着贴在一起,斜斜地架在书架的第二层上。身在低处脚在高,重力的作用使得她腿上的裙摆逐渐下滑,直到接近走光的程度。
不过她本人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完全没有半点要遮挡一下的意思。
因为此时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坐在另一张书桌前,身前是一本摊开的侦探小说,看动作像是正在细心研读。然而他脸上那副眼睛微微眯起,嘴巴半张着的呆滞表情出卖了他。侦探事务所的头牌侦探兼老板——明六郎先生,此时正以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正坐姿态打着呼噜。
这就是人称“S市最强侦探”的明六郎先生,从出道至今,他破获的案件占到了那段时间S市所有刑事案件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说是他一个人维护了S市的社会安定都不为过。而他精湛的破案技巧和推理能力也让他在警察局里赢得了大量的粉丝,例如在全国警察系统都有获奖的S市刑警队长郑义就是他的脑残粉——属于平时看起来还是挺精明,可是一见到他就脑残的那种粉丝。
不过,最近也有另一种说法正甚嚣尘上,那就是关于“明六郎才是引起犯罪多发的真正原因”这种论调。话题的发起者似乎是大数据思路的忠实拥护者,主张不要因果关系,只看相关性。他把近年来S市所有罪案发生及被发现的时间地点数据统统录入了电脑,又把这段时间中明六郎的活动路线和出门时间也给录了进去,通过数据对比,拟合曲线,生成图像等等一系列听到就感觉听不懂所以不想说但是如果说出来的话又会显得很专业所以只说其中几个的步骤,最终得到一份完整的表格,和一张完善的图像,证明S市罪案的发生与明六郎的活动有着重大的相关性,具体结论通俗来说就是:第一,明六郎出门的时候就会有罪案发生;第二,明六郎所到之处经常会遇到罪案,要么是第一现场,要么是案件线索被发现,警方展开调查的初始地点。
总而言之,从这份报告中明显可以看出,当明六郎不出门的时候,罪案的发生率会出现巨幅的下降,反之当他走到哪个街区时,哪个街区的罪案发生率就会产生大幅度的上涨。那个研究者的结论是,为了让S市更加安定,与其增加警力或者培养更多的侦探人才,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软禁明六郎,让他整天在家里不出来最好。当然了,为了避免在家里发生命案,最好是使用机器人来执行这个任务——目前发生在明六郎身边的和机器人相关的罪案有且仅有一件,在所有案件中相对比例最低。而那个罪案是一个大学生因为邻居小学生弄坏了他精心收藏的舰娘手办而愤然把对方揍了一顿——严格来说这还不能算机器人,最多也只能算是机器拟人。
平心而论,这个研究者还是非常靠谱的。虽然不是他的本意,虽然思考的方向也略显无脑,但是他确实窥见了这个世界关于天才侦探的一些秘密安排。某个叫某田一的马尾辫少年也好,某个叫江某川某南的小矮子也好,这些或称做一流或称作神棍的侦探在历史的角度上看来,都是杀人狂魔。每年累积因他们而死的人数几乎相当于一场中型规模的战争,而因此带来的财物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他的运气实在太糟,负责评审毕业论文的正好是明六郎的粉丝。光看到题目就给了他一个不及格,评语是“再留学校一年,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吧”。
非常的无情,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言归正传。这几天明六郎之所以不出门,自然不是因为顾忌到这个流言的影响力。这还得从上一个案件说起。上一个关于台风天的案件中,明六郎光是坐在家里,靠着自己的推理隔空就把案子给破了。这种安乐椅侦探式的乐趣让他尝到了不小的甜头,再加上天气逐渐变热,要想顶着大太阳出门找案子实在是太过麻烦,他索性决定待在家里,等郑义遇到疑难案件后再打电话找他,然后他再施展自己的推理绝技,隔空破案。这样既简单省力,又可以获得办案的报酬和名声,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绝佳办法。
只不过天不从人愿,他这都赋闲在家快一个星期了,不仅电话没来一个,就连报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值得关注的犯罪新闻。也许那个研究者的理论是对的,明六郎只要不出门的话,S市基本上就是一切安宁。
“喂,先生,这样下去不行啊。”
方依依翻完了一本时尚杂志,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随后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她翻身坐起,双手放在身后撑起了曲线姣好的上半身,一双长腿悬在书桌边上晃啊晃,显出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再没有案件的话,我们事务所可是整整一周都没有案子可以接了啊。再这样沉寂下去,好不容易积攒到的名声可就要慢慢消失了,同时消失掉的还有我们的经济来源啊,先生。”
“不要急,依依,听我说……”
“卧槽你果然醒了啊!”
明六郎还是那副睡着打呼噜的模样,然而他此时沉稳的回答暴露出了他其实只是在装睡的真相。方依依想到刚刚自己那副模样说不定都被看了去,心里又羞又急,随手抓起刚刚看完的几本杂志就朝明六郎铺天盖地扔了过去。
看到明六郎被砸得脸青鼻肿的模样,方依依心里的火气总算是发泄掉了一些。她叉着腰站在刚刚被自己修理过一顿的老板面前,没好气地说道:“好吧,说吧,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觉得案子应该就要出现了。”
“依据呢?”
“都过去两千字了……”明六郎自信地说道,“再不出现案子的话,这推理小说也没必要写了。”
他话音未落,事务所的大门忽然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打开。一个魁梧的汉子直接冲到了客厅中央,然后才开始四处张望,并且喊叫起来。
“先生呢?先生呢?有大案子!”
来人正是S市的刑警队长,铁血优秀警探郑义先生。
“看吧。”明六郎向着旁边的方依依挑了挑眉毛算是示威,然而不料牵动了脸上的瘀伤,忍不住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2
“先生,虽说确实有很重要的案件,不过……”
郑义坐了下来,看着明六郎的脸,有些犹豫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难道那些流言是真的?先生因为没出门所以反而在事务所内部引发了案件?”
“对啊对啊,就是在事务所内部发生了案件啊,还是故意杀人未遂案。而且犯人就站在你的面前,来啊,快把我抓起来吧。”
方依依挑衅式地插进来说道,还冲着郑义伸出了双手。看她一副火药桶式不能碰的模样,就连这个面对过无数犯罪分子的优秀警察也感到有些心虚了,他转向旁边的明六郎,小声问道:“先生,请问你们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啊,就是刚睡醒时不小心看到某人撩起的裙子下面的大腿……”
“还敢说!呔!”
方依依又是伸手抓起几本杂志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不过这回明六郎吃定了有警察同志保护,后者受职责所限,只得挺身而出,硬是抗下了这么几次攻击。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哎哟哎哟,我说了你不听啊!……哎哟,这是袭警啊我警告了!够了!”
在郑义的严正声明下,方依依狠狠地哼了一声,这才收手。这么一胡闹又混了五百多字出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么,警官,我这边的事情先不提,你碰到了什么案件吗?”明六郎问道。
郑义轻咳一声,下意识地旁顾左右,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今天的案子有关警方内部的秘密,按理说本是不应该说给外人听的……”
“既然如此,请回吧。”明六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我可不想掺和到警方内部的事情中去,搞不好哪天就突然有人来找我去喝茶或者直接冲到我门外查我水表。”
“不不不,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郑义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其实在过来找你的路上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方法,那就是屏蔽掉秘密的那部分信息,只告诉你解谜所需要的内容。这样的话先生可以帮助我们解开谜底,而内部秘密本身又不至于泄露出去,你既然不知道,自然也不用担负着对应的风险了。”
“听着不错,真的可以做到吗?”方依依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你这是在小看我的刑警专业能力么?”
“不,我怀疑的是先生的推理能力。这个只会偷瞄人大腿的家伙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方依依一脸不屑地看着旁边的明六郎,后者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了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就直接转移了话题。
“郑警官,请说吧。”他说道,“你既然上门来找我,并且至今也没有提出要上车去哪里,想必在你的计划中,这应该是希望我在这次事件中能够作为一个安乐椅侦探发挥作用,坐在这里光靠脑中的推理就把谜题破解了吧?”
“不愧是先生,看得真是透彻。”郑义赞叹道,“那么,我也就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了。为了保密,我会把相关的人士直接用字母代替,请听好了……”
3
“有一个邻市的高官,我就暂且用A来称呼他吧。根据我们的调查,A有着重大的贪污嫌疑,并且和邻市一个颇具规模的犯罪团伙联系紧密。这个团伙的主要成员刘……啊,我称之为B吧,B是一个作案想法相当高端的窃贼,擅长完成各种高难度的作案。”
“等等,警官,‘想法高端’这个描述要怎么解释?你想说的是他的作案技巧很厉害吗?”方依依插嘴问了一句。
“唔,这问题有点不好说啊。”
郑义抓了抓头发:“一般我们描述窃贼的技巧好,指的都是他在偷取东西时使用的手法娴熟,盗窃技术精湛之类的情况,不过这个B有点特殊,我不知道他作为窃贼的技术怎么样,因为从他出道到现在,犯下的案子都不是那种需要用到高超技术的情况,而是通过抓住人的思考漏洞,完成各种表面上看起来‘不可能’的犯罪。”
“总之我还是先继续说吧。这个高官A有一个政敌,暂且称他为C吧,C在我看来也不算什么好人,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扳倒A,但是苦于没能够抓到A的证据。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广撒网买通了许多人为他办事后,终于有一个线人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A和B勾结,犯下许多罪案的铁证。C在这个时候决定自己来。他没有指示那个线人将相关的证据提交给警方,而是选择交给自己,由自己来决定在何时何种情况下使用这些材料,甚至在考虑把这些材料作为谈判资本,借以在接下去的斗争中获得更大利益。当然了,这是他们搞政治那些人的选择,作为一个警察我自然是绝对反对这种做法的,只是很多时候也常常是没有办法……”
“等等,打住,打住。”
方依依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政治斗争啊警察办案规范的我不是不感兴趣,可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费大篇幅说吧。我想问,这事件听你这么说法好像是发生在邻市啊,为什么反而是你在参与?还要因为这事出动到本市非官方的侦探?”
“这个问题我来试着猜测一下吧。”一旁的明六郎说道,“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线人的缘故吧。”
“不愧是先生啊。”
郑义再次露出了赞叹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对,和我市有关系的就是这个线人,因为他就是生活在我们S市的,我暂时把他称为D吧。D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在发现关键证据之后,B似乎有所察觉,而D也及时注意到了这一点。为了自己的安全,他耍了个小手段,成功进了我们这边的看守所,算是借助警方的力量保全了自己。”
“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把证据交给C了吧?”方依依忽然问道。
“对。”郑义点点头,“碍于身份,C不能公然到看守所去探视一个被拘留的人。即使他刻意隐秘行动,政敌A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行程公布出来,届时再配合一些谣言,C的形象将会受到很大伤害。而D身在拘留所,自然也不可能将材料交到对方手上。”
“托付别人也不安全,通过物流渠道的话……”明六郎想了想,自己摇摇头,“不行,如果是一个影响力足够大的犯罪集团,要想截下邮包也不是难事。”
“不过他们那边也有一个优势在,那就是吃定了A一定要得知关键证据的内容,好提前做好准备。D毕竟不可能一直呆在拘留所里,等C找到机会就能把他接过去,到时情报一样可以送达。C想要的是越早得到情报越好,那样就可以及早安排如何做出攻击,而A的目的也要得到这份情报,然后赶在C之前堵死对方可能的攻击路线。而且还有另一个隐藏的机会,那就是从另一方面来说,B虽然有办法截下邮包,但是因为C的身份摆在那里,影响力较大,受到这方面的限制,他最多只能是在邮包运送的过程中拆开偷看或者将其掉包,却不能胆大妄为到把整个邮包处理掉。”
“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说如果能够把邮包的保密设计做到让对方无法窥视和无法掉包的程度,这个邮包还是有可能送到C手里的,最低限度也能够逼得A和B不得不出手破坏邮包,就算做得再细致,也难免给C留下这段时间攻击的口实。”
方依依点点头,表示懂了。然而在听完了这些之后,她脑子里还是有个问题在盘旋着,始终没有得到解答。
“所以你来找我们是因为什么啊?”
明六郎代替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确实,整个事情说到现在,并没有出现任何值得请教的事情。ABCD这四个家伙打算怎么勾心斗角那是他们的事,就算是名侦探,在这个事件之中也找不到可以插手的余地啊。
郑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好吧,我也知道这个过程的铺垫显得长了一些,但是为了让你们了解这件事涉及的层次以及这个层次的人做事可能会达到的谨慎程度,我觉得这种程度的详细描述还是必不可少的。”
“总而言之,C和D对于这个邮包寄予厚望,而他们采用的手法也是非常高端的,使用的锁更是在事后据我们警方的勘查人员认定,属于基本不可能被破解掉的东西。以C和D这种用心程度,这个邮包按理来说要么是被摧毁,要么就是成功送达,这中间本来是不应该存在着‘被窥视’这个选项的,更不要说最终的结果竟然是……”
郑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邮包被掉包了。C最后收到的只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心计百出,终是无用。”
4
郑义这话说得故意放慢了节奏,算是卖足了关子,然而听者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哦。”
方依依淡淡地答了一句:“虽然这样说,不过既然是被掉包了,那肯定是说明防盗措施有问题,邮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安全吧。”
明六郎也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这种东西应该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身为一个私家侦探,我刚出道时也收一些帮老女人调查丈夫出轨情况的委托,偷窃信件窥视信件掉包信件这些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不要太简单哦。”
“喂!毫不在意地就自曝了过去的犯罪记录啊!还是当着我这个警官的面啊!你是看不起我吗!信不信我立刻掏出个手铐拘留你!”
说是这样说,不过现在只是当事人自己随口一说,无凭无证,就算是热血警察郑义也拿他没办法。更别说现在他还不得不依赖对方的推理能力帮他揭开谜底呢,总而言之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了再说吧。
他故作神秘地说:“不过,我想这个邮包的保密方法应该会出乎你们的想象,就算是我,在刚刚听到时脑子也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你听好,首先,D找来一个盒子,将相关的材料放进去封好,这盒子有他预先设置的小型的机关,使得邮包若是被外力暴力破解的话,里面的材料就会自燃起来。再之后,D在这个盒子外面加上了一个机械锁,这个锁经过我们的调查应该是无法解开的,只能用特制的钥匙打开。”
“然后?D就把钥匙通过其他渠道送去给了C?”方依依猜道,“这就很明显了吧,这肯定是送钥匙的这个渠道出问题了啊。就算用另一个带锁的盒子去送这钥匙,那还会产生别的钥匙吧?不管迭代多少层,最终肯定会出来一个钥匙可以解开这层层的嵌套。”
“不,你错了。D就这样直接把邮包寄给了C,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做。他的锁据说是随身带着的,钥匙也是一样,而且只有一把。既然他人已经在拘留所,而周围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那么他的钥匙只能一直带在身上,没机会拿给C。”
“但是这样的话……”方依依皱起了眉头,“保密的目的是为了让无关人士没办法打开锁头吧,如果对方没法开锁的话,加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啊,那就是直接复制一个外表一模一样的邮包就可以了,反正C没有钥匙,按理说他们应该有约定,送到了可以用别的方法开盒子吧?在这种情况下,B截下了邮包,但是没有办法看到其中的内容,不过至少可以用掉包后的邮包恶心敌人一把啊。”
“不,这种做法也是不可能的。那个被掉包的邮包,可以证实就是一开始送到的那个。”
“为什么你会这么有把握。”
“因为那上面带着的锁啊。”
郑义笑了笑,继续说道:“隔了一天,D寄给C的这个邮包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然而和一开始不同的是,这回的盒子上面多了一样东西,你猜是啥?”
方依依没好气地说:“是啥?少卖关子。”
然而旁边默不作声的明六郎却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通了什么:“是另一个锁吧?”
“不愧是先生啊!”
郑义今天大概是第三次说出这句话了。他赞叹地拍着手掌,嘴上还在说着:“先生的推理能力果然不是我能比较的,我花了不少时间才理解了这些内容,没想到先生只是听到这里就能够自己把他们的做法给推理出来了啊。”
“其实你刚才说的‘多了一样东西’就是最好的提示。从这个提示出发,我能想到一种做法,确实是可以在不送钥匙的情况下依然能让锁头发挥它作用的。”明六郎沉声说道,“那就是‘换锁’。”
“用自己的锁头换掉对方的锁头吗?”
方依依这时候也想通了。这一想通,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高招啊!”
其实这方法说穿了也很简单,只有郑义那种直脑筋的人才会想不通。D首先给C送去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然后C把自己的锁头也锁在上面寄回来,这个时候D再把自己的锁去掉,原样寄回去,C收到后就可以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锁,取出里面的东西了。这全过程中双方不需要用到对方的钥匙,只是用自己的钥匙开自己的锁而已,然而却能够保证盒子在整个运送过程中总是能够处在不少于一个锁头的保护下。
“所以,既然C在最后收到邮包时能够打开锁,说明那上面确实用的是自己的锁头,这也间接证明了邮包没有被掉包。但是事实却是那里面的材料不见了,只剩下一张纸条。”
明六郎饶有兴致地自言自语着,一边还发出了满意的啧啧声。
“不能被强行破坏的加密装置,始终没有参与到流转过程中的钥匙……不错,如果这真是B做的话,那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次不可能的犯罪吧。”
他点点头,对郑义说道:“明白了,郑警官,这个案子确实非常有趣,我接下了!”
“希望你不要是因为有趣才接的啊,毕竟这案子影响相当大,还是尽快破案比较好吧……”郑义哭笑不得地说道。
明六郎却没有理他。他转头对着方依依说道:“对了,依依,还有一件事情帮我做一下。”
“先生请说。”作为助手,侦探一旦认真起来就应该全力配合他,所以方依依此时也收起了自己那些小性子,展现了自己精干的一面。
“帮我写封邮件,把事情概括着说一下,然后发给三哥。在轮椅侦探的领域,那家伙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吧,这事太重要,还是听听他的意见比较好。”
“结果还是要依赖别人啊!”方依依吐槽道。而明六郎则再次无视了她。
“至于解谜……”
他说:“就留到下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