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解雾行能力者（以下也简称“雾行者”）是如何工作的，首先必须理解两个概念，即“进门”和“出门”。如果一个雾行者打开了起始陆地到终点陆地的一个天雾之门（以下也简称“雾门”）通路。那么起始陆地所在的门称为“进门”，终点陆地所在的门称为“出门”。这两个门必然随雾门成对出现。
第三个需要理解的概念是有效雾门点，也称为某个雾行者的有效雾门点（以下也简称为“雾门点”）。当某个雾行者打开过一次雾门后，那个雾门的进门和出门所在雾门点即是那个雾行者的有效雾门点，分别称为“进门雾门点”和“出门雾门点”。可存在二十年，即如果二十年内那个雾行者没有在那个雾门点打开过雾门，那个雾门点将失效。
第四个概念是雾门石。有两个作用：
其一是共享有效雾门点。放了雾门石的雾门点不再是某个雾行者的雾门点，而是所有雾行者的雾门点，前提是雾行者需要来过这个雾门点一次。
其二是更加安全地打开雾门。
第五个概念是迷失。任何雾行者都能安全的打开进门，当一个雾行者找到出门并打开后，即建立了一个雾门；当无法找到出门，则这个雾行者将迷失在天雾中而丧生，尸骨无存。所以雾门石应用的关键是放在出门，不过并非百分之百安全，如果要达到百分之百安全，则要在进门也放一块雾门石。
第六个概念是雾门维持时间，即雾门从打开到关闭的时间。任何雾行者同一时间只能打开一个雾门，只能关闭自己打开的雾门。
第七个概念是行人通过雾门时间。为瞬间，事实上，不需要时间，即通行者永不迷失。
第八个概念是打开雾门时间，即一个雾行者打开一个雾门所用的时间。分两种打开雾门的方式来讨论：
其一是打开一个有维持时间的雾门，用于行人通行，这种方式费时但更加的安全。
其二是打开一个雾门维持时间为零的雾门，只用于雾行者自己通行，即常说的在雾行者自己身上打开雾门，安全性欠佳，但打开雾门时间比第一种方式至少快十倍。
第九个概念是雾行者的等级，分高阶雾行者和低阶雾行者。高阶雾行者无需手势即可打开雾门；具备快速打开雾门；可将雾门维持在一小时以上；即使还不熟练时也不易迷失在天雾中。低阶雾行者则不具备上述实力，他们更加依赖雾门石。
最后，所有人都必须注意的一点是：除非生死攸关，否则就算是实力最强的雾行者也不应该试图在没有有效雾门点作为出门时强行打开雾门。已有的迷失记录至少在97％以上。
另外，还有一个迄今为止，从所有记录统计得出的有所保留的研究结果：任何雾行者其生平第一次打开雾门时，不会迷失。换一种说法，即一个雾行者一生至少会有两个有效雾门点。
——《有关雾行能力者的研究》（供特遣队内部参阅：分队长以上）
由文史研究馆提供
回忆
剑术七式，最常见的叫法是破剑七式，包含了剑法招式、步法、反应、力量、平衡，以及对周边气流的知觉等一整套体系，由离三式、术三式和至高式组成。练习时就如所有武艺一般的枯燥乏味，熟练之后则剑随心动，应用自如。
很多练习之人过于依赖术三式，而离三式才是这套剑式的精髓所在。
离三式，亦称基础三式，是破剑七式的基础剑招，同时也是术三式和至高式的支撑，犹如整座大厦的基石。
离三式每式各三剑，第一式破击，每剑又分15种变化，三剑45种变化。第二式破裂，每剑又分9种变化，三剑27种变化。第三式破碎，每剑又分3种变化，三剑9种变化。三式加起来总共81种变化。
这81种变化是公理战争后期离氏九剑的基本变化，每一变化为一独立剑招。到了百年权力分配战争被改进为离三式时，不同式的变化进行组合，又产生了连击变化，即不同两式中各取一种变化组合成双连击和不同三式中各取一变化组合成三连击。不管双连击还是三连击跟原来的变化已经完全不同，成为一个新的剑招。这时，单击也开始被称为单连击。
三种不同的剑招中单连击最易学，威力也最差；双连击不管学习还是威力皆居中；三连击最多，学习困难，但威力最强大。
离三式经这种改进后，共有单连击81招，双连击3726招，三连击则多达65610招，总共69417招。这是周小易算出的数据，我从来没有算出过。其实总共多少招，师父也不知道，主要是不关心共有几招，因为每个人平均大概只能学会几十招，即便师父也才学会两百来招而已。
由于每个人学习的招式不相同，所以除了直属师徒外，几乎每个人都有一套不同的剑招。学习的基础剑式相同，学会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剑招，这就是破剑七式的精妙之处。
术三式，亦称辅助三式，需要离三式为基础才能使用，每式两剑。第一式破气，包括明气和幽气；第二式破灭，包括心灭和欲灭；第三式破空，包括直空和非空。
至高式则只有一式，在孤山剑派只有孤山长老和四位宗主才有资格学习。除长老、宗主和少部分常奉外，平时不对任何人谈论有关这一式的任何事，也是绝不外传的终极一式。由于无人学会此式，才造成了孤山剑派的分裂。
据史书记载，百年权力分配战争时，破空的开发主要针对“雾行者”组织的高阶雾行者。当九剑派连续斩杀到第九个高阶雾行者时，十人委员会终于妥协，双方开始漫长而艰难的谈判。而当至高一式开发出来后，最终为九剑派和法术研究院赢得了孤陆和塔陆。
“辅助三式是在术士的帮助下才得以创建，许多术士为此牺牲，所以当时的九剑派为纪念法术研究院，取名术三式。任何人，不管是否孤山剑派弟子，在学习之前必须了解这一点。这三式是利用剑作媒介，没有法术的强大威力，但可以和剑术招式巧妙融合。更重要的是不需要使用灵魂控制术士的力量之源，没有施法的代价。”
师父在解说破剑七式时的话，即便多年过去，尤留于耳。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灵魂”这两个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股隐隐的不安被深深地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我们离开首陆之时，新陆正值寒冬。没过多久，师父就为我和周小易两人拿到了新的官方身份。
从此以后，我们是出身在新陆格子铺的流浪孤儿，有名无姓，我仍叫阿奎，周小易则只叫小易。在新陆格子铺，这属稀松平常之事，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变化。我仍是那个阿奎，周小易还是那个周小易，有改变的只是那些惯于查看文件之人。
新陆远远谈不上是个理想的陆地。
虽是片大陆地，但多毒虫猛兽，多山脉、丘陵，多淤泥、沼泽，适于居住的土地稀少，城区所在地即是一个半开的小盆地。这里春秋两季时长每季只有两个月，夏冬每季则长达近四个月。夏天温润炎热，冬天干燥寒冷，春秋舒适温和，却只占全年的三分之一。
虽废除了五理制，但五理制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即便有诸多不理想之处，我还是喜欢上了这片陆地，不管如何，这里曾是五个人的总部，只需这一点便已足够。
——阿奎
序曲：人偶传声术
她是17号，站在一个嵌入岩壁的房间门外，这个房间是一个大洞窟的一部分。
大洞窟高近百米，最宽处半径达两百米，四周是凹凸不平的岩壁。洞窟里面模仿外面的学堂建满了建筑：房舍、训练校场、高台、食堂，以及穿插在建筑间的小路。洞窟内的照明则来自岩壁凸起处和地面柱子上的夜明珠灯笼。
大洞窟的石壁边还有许多小洞窟，被装饰成嵌入岩壁的房间，大多作为训导长以上人员的专用训练房兼起居室。17号面对的那个房间就是副座大人，也就是2号的专用训练房间。
她对这些嵌入岩壁的房间再熟悉不过，她也曾拥有过一个。
这个地方是训练营，她在这里住过五年，三年普通队员，两年训导长。然后，她和另外五人被选中，送入术士塔法术学堂继续学习。
又是三年过去，今天是她三年后第一次回来。
17不过是她的代号，在行动成功前，他们所有人均使用代号。
她曾是孤儿，事实上，16号后皆为孤儿，所以这里也称为孤儿训练营。这么多年来的训练全都是为了执行一个行动计划。
现在，她则刚刚被确认成为整个行动计划的关键一角。
“怎么了？快进去吧，副座大人在等你。”站在她后面的3号看见她停下来，轻声说。
3号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孤儿训练营唯一一个雾行能力者，总喜欢抱柄长剑在胸前，当然他也是个使剑的好手。这次就是3号从商陆的分部经雾门将她送过来。迄今为止，她仍然不知道这个训练营的具体位置，即使她在这住过五年，因为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均经雾门中转。这是保密的需要，他们执行的是个危险的任务。
等行动计划成功的那一天，就可知道这是哪里了。
“没什么，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来了，有些感慨而已。”她轻笑着说。
3号也笑笑，打趣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她微笑一下，没有作答，直接推门进去。
副座大人和另两男两女盘腿分坐房间中央地上，五人皆双手十指相扣，所坐位置距离基本相等，正好是五角星的五个顶点。他们正在以法阵方式施展一个法术，这个法术叫人偶传声术，媒介类活人献祭术的一种，专用于陆陆间通话。
五人的正中央，也就是法阵的阵眼是一个玻璃人偶。这个玻璃人偶就是通话的媒介，一个玻璃人偶对应一个人，通过五人法阵“人偶传声术”，让玻璃人偶对应的那个人在其他陆地上用意识和施展法阵的任何一个人对话。
法阵中的玻璃人偶仅有半个成人手掌那么大，颜色如血，在法术作用下微微散发出赤红光芒，这些光芒和微弱的室内光线混杂在一起，显得诡秘异常。
法术正在施展中，17号和3号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
“1号大人。”副座大人低声说，语气恭敬严肃。
副座大人是个年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和3号差不多，但和3号的俊脸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布满皱纹。副座大人刻板、严厉、为人固执，以前，在训练营里许多人都很怕遇见他。
“你们进展如何？”玻璃人偶在一阵微颤中，发出低沉的声音。
“15号昨天传来报告，他们的人数已经确定。五十六柄剑，其中两个破空；三十六个术士，其中两个银孔雀，一个银虎。这是现在的数据，即使有所调整，也不会超过一百人。”副座大人回答。
“哼……”
玻璃人偶断断续续发出低沉的哼笑声，“你们的人手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已准备就绪，17号和23号几个月后将会到达，只等最后完善行动计划。”
“好！你们务必谨慎行事。”
“遵命！1号大人。”副座大人的声音一落下，玻璃人偶的赤红光芒便暗淡了下来。
半晌后，副座大人和其他四人才一起站起来。
17号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个礼，低声说：“副座大人！招属下过来有何吩咐？”
“17号，你过来了。”副座大人点点头，缓缓地说，“没被选上的四人中，26号已退出术士塔，另三人也会在未来几个月内分批陆续退出。他们会短暂加入三个自由陆，这些措施主要是消除别人的疑虑。”
副座大人停下话茬，17号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因此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接口。
沉思了大半会儿，副座大人继续说：“进入法术学堂学习的六人中，你的实力最强，更是远远超过23号，所以那边的行动由你负责。”
“一切遵从副座大人安排。”
“97号马上就将起程，在她的任务成功前，你们尽量不要见面，以免露出马脚。”副座大人说，“万一97号的任务没有成功，你就得靠自己完成所有部分的计划。”
“以97号的能力，不会有什么闪失。”
“凡事总要有备无患。15号再过个半年就要回来，倘若那时还没开始行动的话，和我们的联络就得由你负责，这次让你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学习人偶传声法术。”副座大人说。
17号再次瞥了那个红色的玻璃人偶一眼，突然感到自己的肠子绞到了一起。
17号知道这次过来必有重要的事情，却没曾想是为了给她制作玻璃人偶。孤儿训练营一共两个玻璃人偶，1号大人和15号各一个，马上又要加上她17号的一个了么？
以前她就知道15号制作的那个玻璃人偶用的是弃婴献祭，因为安全需要，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雾行联盟。她无法准确看出副座大人此刻的表情，她注意到房间里的另五人都默默地看着她。
她的肠子仍然绞在一起，心中翻涌出一阵厌恶感，但表面上她的情绪却非常平静。
她可以拒绝，但现在她不仅仅是这次行动计划的关键一角，刚刚还成为这次行动计划的指挥之一，她知道她不能，其他人也知道她不会。虽然这些其他人中的大部分人在内心里都希望她拒绝，那样他们中的很多人将非常乐意取代她刚得到的地位。
“遵命！副座大人。”她轻轻地应道，没再做过多的犹豫。
1、重回联盟
温暖的微风从汗津津的脸上拂过，带来一阵令人舒畅的惬意。
阿奎从宝剑河边缓慢地跑过，周小易跟在他身后几步外，这是他们来到新陆后每天的必修科目。
他们清晨天没亮就得起床，从位于商贸区的总部出发，沿东河边快速跑着穿过东山区，十指交叉于背后，一级一级的跳上八百米高的东山。接着翻过北岭，从宝剑区下山，横穿过宝剑区、雾门区，回到位于商贸区的总部。这会花去他们早上的大半时间。
他们两人到新陆已近三年，几乎除了训练外还是训练，现在的阿奎比周小易高出半个头，和在首陆时正好相反。
“剑士最重要的是匀称而协调的肌肉力量，清晰的判断力，以及敏锐的知觉，快速的反应，自如而稳健的平衡感，缺一不可。”这是他们师父李世俊在教他们正式练习剑术时说过的话。
之后的一年半时间里，他们没摸过一次剑，而是不停地锻炼。
他们学习使用不同的肌肉群带动力量，学习感受周围风和气的流向，学习快速地对袭向他们的各种小物体做出反应，学习各种平衡。
各种科目间断进行，但做为基础的每天翻山越岭却一天也没停过。一开始，他们用了一个上午也才到达东山山腰处，直到现在他们只需花上早晨几个小时就可完成全程。
今天，进入雾门区后，他们没有直接回总部，而是绕过雾门广场，来到雾门湖东北岸的城市平台。
雾门湖湖面波光粼粼，偶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几艘小船停在不远处的岸边。平台上虽每天会有些人来此玩耍，但相对于熙熙攘攘的雾门广场，稍显冷清。
每个陆地的雾门广场总是挤满人，这一点，不管联盟还是自由陆，放之天下皆准。
他们依靠在平台的木栏杆边，一边看着泛着金色光芒的湖面，一边想着心事。
再过几月，他们就将跟随他们师父李世俊前往孤陆。事实上，他们来到新陆不久即知道他们师父的真实身份。李世俊所在的孤陆李家属于雾行联盟最大的主理世家之一，他父亲是十几年前天雾之钥战争时的孤山长老。他哥哥是现任蜻蜓长老，没分裂前的四宗主之一，换句话说是联盟十五个执政之一。
李世俊在新陆行事极为低调，除了新陆陆地总长、军团总长和咨议会少部分人外，无人知道他的身份，而知道他们是李世俊徒弟的人则更少。这些新陆高层平时将李世俊作为艾笑雯的保护人，也作为贵宾对待，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归联盟。
这次，李世俊带他们两人回孤陆是为参加孤山剑派的建立日，同时让他们两人参阅离三式剑谱，至少他们是这么听李世俊说的。
现在，阿奎已经学会了李世俊传他的两百来招，他能熟练使用的也有几十招。等去了孤山研究过剑谱后，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重新选择一些招式，组成他自己专有的基础三式。
周小易喝口随身携带的水，终于打破沉默，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觉得这次回去，还会回来么？”
阿奎没有回答，因为这也是他想问的，周小易不会有答案，他也一样。对他来说，师父、师兄、师姐、周小易就是全部，雾行联盟也好，自由陆也罢，对他其实没什么意义。他不知道周小易是否有这种感觉。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小圆石，扔向湖中的水鸟。
石块在水鸟的背上掠过，“扑通”一声掉入水中，引得那只水鸟惊恐的窜到水里，扑腾了几下，钻出水面向远处飞去。
过了片刻，他才说：“师父去哪，我也去哪。”
“以前，当我听说要去孤陆学习剑术时，不知有多高兴，现在可好，我发现一点想离开的欲望都没有。”周小易说。
阿奎向湖中又扔出一颗圆石，波浪缓缓散去。他瞥了一眼远处一艘刚刚出航的小船，随口说道：“其实，买条船每天在湖里抓抓鱼也不错。”
“抓鱼，太没出息了吧！师父的高徒至少也可以在宝剑区开个剑术馆什么的。”
“只怕以后招了徒弟，坚持不住师父的训练方法。”
“只要交的出学费就好。”周小易笑着说。
周小易虽是开玩笑，却也说出了实情。宝剑区剑术馆遍地，他们每天从那里跑过，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一个人做力量和耐力训练的，那边的人只学剑招，其他一概不学。本身也不奇怪，剑招是最容易的，剑术馆也要靠此生存。
“不知剑谱可以看几天，如果记不住，那不是要陷在孤山回不来了。”关于这一点，阿奎真的是有些担心。
“可以看很多次的。”
“真的？你怎么知道，师父没和我说过。”
“师兄说过，他从小就看过很多次。那时，他和师父到处流浪，每隔几年，师父就带他去孤山。”周小易回答。
师兄名叫萧亮，身材魁梧，也是孤儿，在他们来新陆后才几个月就走了。听他说是执行师父交代的任务，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阿奎从没听他说起过这些，“他什么时候说的？”
“听小艾说的。她怎天师兄来，师兄去，师兄耳朵不痒，我的耳朵也要痒了。”
艾笑雯喜欢萧亮，她喜欢别人叫她小艾，其实只是因为萧亮总是叫她小艾。阿奎记得刚来时，周小易为此还伤心了好久。萧亮走后，艾笑雯确实老是唠叨他。
其实阿奎也蛮想念萧亮的，他和周小易刚开始跑城区时只能到东山山腰，早上去，中午萧亮给他们带饭，下午再跑回来。
“又在背后说师兄的坏话。”
阿奎正待继续问问萧亮的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他和周小易几乎同时转身，他看到艾笑雯身着粉红色运动套装，贼兮兮地站在他们后面。
艾笑雯的头发留得比小时候更短，显得非常干练。现在的她美丽依旧，更透出少女的成熟韵味。在李世俊的四个徒弟中，她是唯一的外室弟子。
在孤山剑派，内室弟子属于孤山系，皆军理以上等级，荣辱与孤山系于一线。外室弟子则只是学习剑术，是孤山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这点和新陆遍布宝剑区的剑术师收徒并无二致，只是收费要昂贵许多，不过更易在联盟内谋得职位。
但艾笑雯却不同，除了李世俊从不在剑术上对她有要求，在名义上将她归入孤山系外，和内室弟子无异。对于阿奎他们四人来说，更是从来没将内室，外室当成一回事。
自从艾笑雯公开声明过后，就变得活跃了许多，每天也开始沿护城河岸慢跑。
所有雾行者在十六岁公开声明效忠于哪个陆地前并不安全，因此，新陆高层对她是层层保护，和囚徒无异。她在亲自送走最后一名携公开声明信的特使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回，真的他妈自由了。”还单手握拳上下挥了挥。
紧接着，她父亲就狠狠敲了她一个栗子，“成何体统，没有一点淑女样，以后怎么出得了门，上的了台面。”
她只是摸了摸额头，嘿嘿地笑。
其实，那天她一直在笑，原本没有萧亮音信时的闷闷不乐，也烟消云散。
“没有，没有，我哪敢。”周小易看见艾笑雯赶忙笑着摇手。在萧亮出去两年，杳无音信后，他就成为在艾笑雯面前唯一开不得玩笑的事了。
“嘿嘿！等下次师兄回来了，要好好教训他。这次饶了你们，今天我心情好。”
阿奎抗议：“怎么连我也算上了？”
艾笑雯马上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周小易打趣道：“什么事令我们可爱的师姐心情这么好？”
其实艾笑雯比他两人都小，除非开玩笑，平时他们也不叫她师姐。最近半年来她心情一直不错，连阿奎他们几个月后就要离开新陆，也没坏了她的好心情。
艾笑雯听后笑着说：“我们要提前走了。”
“我们？”阿奎没听明白。
“去塔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哈哈……”艾笑雯不顾两人诧异的表情，自得其乐地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半晌才停下。“我们一起先去塔陆学习，学期中间你们有空去孤陆研究剑谱。这计划不错，是不是？”她不等两人回答，继续说，“学费我爸爸资助。”
阿奎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小易倒是思维清晰得很，“师父会同意么？”
“师父不是问题，我爸爸中午会请他吃饭，这件事就算定了，最重要的是咨议会的那些老古董们已经同意了，这才是关键。”
“你没从那些老古董身上也抠点学费出来？”周小易说。
艾笑雯扬了扬眉毛，“你们为什么没有早点提醒我。”
两人假装无辜地摊摊手。其实先去塔陆学习，还是直接去孤陆，阿奎倒无所谓，但三人一起去，令他心情好了许多。“我们去塔陆学什么，法术吗？”
“我们进六艺学堂，法术也可以学，只是非常初级的。不过你倒可以去问问他们和氏币的事，但要非常小心，被知道就完完。”艾笑雯说。
阿奎早已将和氏币的事忘了，经艾笑雯一提醒他才想起来。
“大不了还给他们。”他无所谓地说。
“这不是还不还的问题，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有和氏币，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上古神器是上次天雾之钥战争中丢失的，当时首陆是天雾王的大本营，和氏币出现在那里绝非偶然。和天雾之钥扯上任何一点关系，都没什么好下场。”周小易提醒。
阿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得到和氏币的具体细节，至今他都觉得遇见黑衣人的那天有些不真实。“那就不要问了，免得多生事端。”
“不过倒可以问问术三式的事，师父不也说过术三式是他们帮助开发的，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周小易说。
他们两人练习剑法招式已有一年多，在离三式上他远远超过周小易，但几个月前周小易就学会了一点明气，他则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会明气的迹象。他问过李世俊，李世俊却一点都不以为然，只是让他安心练好离三式。
离三式是基础，大多数人会对某些剑招更易上手，对另一些则会望而却步，只有学习最适合自己的剑招才能发挥最大威力，特别是术三式的威力。
事实上，一个剑术师在没有剑谱的情况下，教的其实很有限。也因此，一些不在孤山学习剑术的人多半会拜入很多剑术馆，直到学会自己满意的几十招剑招为止。
孤山剑派允许任何会破剑七式的人开馆授徒，但决不允许任何人私画剑谱。没有人愿意对抗整个孤山剑派，那跟对抗整个雾行联盟也无异了。
当然大多数人不私画剑谱的另一个原因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大量剑术馆得以生存。
因为即使一个学徒要拜入多个剑术馆，其费用也远远比孤山剑派要便宜许多。总之，孤山剑派的追杀和同行的敌视，可不是每个人愿意面对的。
虽然阿奎知道他师父李世俊说的没错，但他心里却总有一道没解开的结。
“到了那边再问吧！”他随口说，“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中午师父不是要赴小艾爸爸的宴席么？小艾应该也要去。”
“我才不去咧！发出邀请的是咨议会会长，不仅是我爸爸，还有好几个老古董，你不知道赴宴有多少讨厌。”艾笑雯嘟嘟嘴，“不过时候也确实不早了，师父应该和蓝姨已经过去了，我们正好现在溜回去。”
“啊！原来你是特意逃出来的。”阿奎和周小易异口同声。
艾笑雯做个了鬼脸。
2、常规雾门
艾笑雯的五人总部位于商贸区和雾门区交界处，护城河边，离东山区不远，占地足有二十来亩，原来是个大公园，现在属于艾笑雯的私人财产。
艾笑雯就是在那里第一次显示出打开雾门的能力，当时，她才刚满七岁。
由于幼年时的雾行者长大后大部分会成为高阶雾行者，因此，咨议会发现后迅速做出决定：将原来的大公园以及公园周边的一大片地当作礼物送给她，以她的有效雾门点为中心修建了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并派重兵把守。
另外，艾笑雯的父亲，原本是富商的艾建霖，几年后也得以顺利进入咨议会。
他们离开新陆已是十几天后的事，七月中旬，在新陆，正值夏末。
他们没有从总部走，因为那是艾笑雯的秘密雾门点之一，大部分的秘密雾门点都是高阶雾行者的私人雾门点。
所谓私人雾门点，也即私人有效雾门点，属于某个雾行者专用点，不放雾门石，平时极少使用，只要两次使用时间保持在二十年有效期内即可。它最大的功用在于战争，因为战时所有的公共常规雾门会被彻底封闭，军队的调动将全部通过私人雾门点进行。
今天，他们从位于雾门区陆地总长大楼内的专用雾门走。
几乎每个稍大点的陆地都会有两个每天二十四小时放有雾门石的公共常规雾门：一个在雾门广场，用于行人和贸易通行，人们常称其为通行雾门；另一个在陆地总长办公大楼内，用于重要人物和信使专用，所以称之为专用雾门。
这个专用雾门处于陆地总长大楼最里面的隧道中央，说是隧道，其实是个巨大的人工拱形建筑，隧道的墙和天花板上布满孔洞。这点和雾门广场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而总部那个秘密雾门点就简单许多。
据说，公共常规雾门在战时是最危险的地方，里面机关重重，绝对没有雾行者敢在此打开雾门。这是阿奎来到新陆后了解到的又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随行去塔陆的除他们师徒四人外，还有另外三个艾笑雯的私人护卫，全都来自驻守在总部的特遣队。
坐在艾笑雯旁边的是她的护卫长，也是她公开声明前的贴身护卫，名叫蓝小娥，一个中年术士，艾笑雯平时叫她蓝姨。蓝小娥穿着天蓝色连衣裙，面带微笑，打扮的更像个年轻女子。
另两人都是男剑士，和阿奎、周小易坐在马车后座。阿奎左边的叫甘士孝，身体壮实，常和周小易下棋，为人憨厚豪爽，曾是宝剑区一家剑术馆的剑术师。十几年前，新陆最后一刻加入联盟一方对抗天雾王，甘士孝就在那时加入新陆军团。战争结束后，他不再开馆授徒，留在了特遣队，算是新陆特遣队的好手之一。另一位将长发拢在背后扎成马尾辫，坐在甘士孝左边，阿奎和他并不熟，只知他叫林剑勇。
一路上，艾笑雯很兴奋，不时和她十岁的弟弟耍嘴皮子。她母亲一路唠叨不停，艾建霖则每过好久才板着脸回她一次。
艾笑雯的母亲穿着旗袍，面料上的刺绣很简洁。她人已中年，但风韵犹存，脸上看不到多少岁月的痕迹，高挑的身材站在艾笑雯矮胖的父亲面前很是显眼。
阿奎一直认为艾笑雯的漂亮完全遗传自她母亲，不过个性倒太像她父亲。
陆地总长大楼离总部不远，过不多久就到达。下了马车后，陆地总长、军团总长，以及几个和艾建霖关系较亲密的咨议会成员已站在大门口等他们，这几人是来送行的，场面顿现热闹。
这里大部分人阿奎和周小易不认识，也没多少人关注他们，他俩正好可以跟在队伍旁边。
阿奎仍然记得来到新陆过了好长时间，当他看到守备队队员，还有逃跑的冲动。从首陆蚁窝孤儿到孤山内室弟子，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适应这一身份。
几缕阳光从专用雾门隧道的透气孔洞中穿过，映得地上斑斑点点，他在那些斑点上走过，看着那些大人物们互相的客套寒暄，恍若身处梦境一般。
3、塔陆
林剑勇第一个通过雾门，然后是阿奎、周小易和他们师父李世俊，接着是艾笑雯和蓝小娥。等最后一个甘士孝出现后，闪着银光的雾门就消失了。
阿奎没看见艾笑雯做过手势，对高阶雾行者来说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使用能力。
根据《雾行能力者公约》，在塔陆，艾笑雯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随意打开雾门。这次的雾门从新陆那边打开，没有违反公约。接下去的很长时间，艾笑雯都将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他们出来片刻都不到，就从旁边走来一个雾行联盟官员。
“各位大人！请随我来。”官员身着标准的联盟守备队制服，从胸章上看是个分队长，他非常恭敬地行礼。
他们没有多说话，只有李世俊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军官也做个请的手势，而后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走出隧道就是雾门广场，挤满等待通过，去往其他陆地的贸易商队，以及行人。每批人手里都领有一张号码，按顺序通行。
阿奎七人从旁边的专用通道走过，两边的人向他们行注目礼，一些人的目光显得放肆而无礼，但更多的人看起来面无表情。
周小易注视着近处的人群，喃喃自语：“我以为会从专用雾门走。”
旁边的蓝小娥解释：“从这边过，可以省去很多礼节上的麻烦。你师父已安排好一切，傍晚以前我们就可以到达弘学区的住处。我们就当是来游玩的人。”
周小易转身问蓝小娥：“什么礼节？”
“小艾大人是新陆的重要人物，从专用雾门过来就跟来访没有区别。到时候，总长大人啊！院长大人啊！一股脑儿跑过来迎接，小艾大人又要逃了。”蓝小娥笑着说。
前面的艾笑雯翻翻白眼，“蓝姨，不要叫我大人。”
“好，好！以后叫你小艾同学。”蓝小娥说。
众人一齐轻笑。
中午草草吃过饭后，他们搭船从塔河顺流而下。陪同的仍是原先那个守备队队长，一路上，他毕恭毕敬，直到弘学区他们的住处为止。
他们的住处是个颇大的四合院。高高的围墙内是三栋房舍，正房虽不大，只有两层，但前檐下却是华丽精致的飞鸟砖雕。正房和厢房前均种有花草、矮松，原本是耳房的地方则种上了桂花，修有凉亭，亭中摆有石桌石凳。所有墙面被刷成了青灰色，显得古朴典雅。这幢房子不似普通人的住宅，倒像个小庄园。
“小艾爸爸可真舍得花钱啊！”周小易感慨。
“这是董伯伯的房子，他以前在塔陆学习法术时所购。”艾笑雯站在铺着青石板的内院里，用眼角扫了下四周，学周小易的腔调说，“像伯伯所说，确实蛮大的，果真大手笔。”
“你还真从老古董身上抠出来了。”阿奎知道艾笑雯说的董伯伯就是新陆的陆地总长，长得又矮又瘦，整天穿着一身长袍，看起来很和蔼。
“多亏你们提醒我，你们的功劳最大，我只是多叫了几声伯伯而已。”
李世俊一边微笑，一边走到正房前，推开大门。“还是要多谢小艾同学，你们才有大房子住。”
“连师父也取笑我。”
“住董大人自己的房子相对安全些。”蓝小娥说，“李宗主请进大堂坐，我们几人先检查房间。”
“蓝护卫长请便。”李世俊说。
阿奎看着蓝小娥和甘士孝、林剑勇向东厢房走去，问：“这所房子有问题么？还需要检查。”
“常规检查，确定一下防守和撤退路线等，蓝护卫长是个很有经验的人。”李世俊边说边走进大堂，“小艾同学，你那本《白银宝典》呢？”
“师父又笑我。”艾笑雯犹豫着从包里掏出一本薄册子，递给李世俊。
“《白银宝典》，好酷的名字，写什么的？”周小易好奇地将脑袋伸过去。
“旅行手册简装版，便于携带。”艾笑雯不好意思地笑笑。
阿奎凑过去，看到那本书的封面上是“白银宝典”四个大大的手写字，大字下边写着一行小字“漂亮的乖乖女艾笑雯所著”。名字下面画了个箭头指向一个背着包包，单手抱着本书，正开步走的小女孩画像。小女孩手中那本书上也写着“白银宝典”四个字，像蚊子一样的小。字体清秀而工整，图画线条简洁而明了。
“哇哦！带那么多形容词修饰的作者名。”阿奎不禁惊叹，“师姐你还会写书啊！”
紧接着，阿奎和周小易同时放声大笑，“漂亮的乖乖女。”
艾笑雯还以杀人的目光。
这时，李世俊很严肃地说：“这是小艾关禁闭……嗯！受保护期间，花了好长时间，好多心血，参考各种旅行手册，又加上自己的描述……嗯！是研究成果，写出来的旅行宝典。里面的地图还是画的很工整，很准确的。”顿了顿，他又补充，“特别是塔陆的地图。来！我们研究一下你们俩的训练路线。”
“哇！”阿奎和周小易乐极生悲，轮到艾笑雯幸灾乐祸地放肆大笑。
“体格锻炼是基础，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学好剑术。”李世俊翻到左上角写有“挖宝图”的那页，用食指从城区到塔河边圈了一下。“城区没什么好跑的，你们从这里向北面的岩石地带来回跑。要在早上去学堂前跑完，其他项目也要抽空练习。”
阿奎看到那片区域画有一堆黑点，再看地图上还画有许多其他图标，黑点居多，均写着“岩石地带”。还有一棵树的，写着“树林”，但很少。一个小圈的都是村庄名称，写着城区的地方只画了一个大圈。剩下没字的全是小塔和钻石图标，数量众多。地图上只有两条交汇在一起成为倒“Ｙ”字的塔河。
稍顿，李世俊继续说：“明天我要去一趟孤山，这里主要由你们居住。后天开始体格锻炼，由小艾负责监督。”
“师父要去孤山。”三人异口同声。
“孤山还有一些事要先处理，等这学期结束，你们再来孤陆参阅剑谱。”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蓝小娥三人检查完厢房和内院走进来。蓝小娥似乎知道李世俊的行程，没有多问，客套几句即开始检查正房。
最后，李世俊、艾笑雯和蓝小娥住到楼上三间卧室里，阿奎和周小易分别住一楼大堂左右两间。正房一共才五个大房间，甘士孝和林剑勇只能屈尊住到西厢房两个小房间里。东厢房则空在那里放一些杂物。
次日中午，待李世俊回孤山后，阿奎和周小易打算找找塔陆哪里有好玩的地方，于是他们缠着艾笑雯要研究《白银宝典》，从大门口一直追到正房大堂。
艾笑雯拗不过他们，只得同意。
塔陆布满上古时代留下的各种石塔，没有人知道这些石塔是谁留下的，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当第一个雾行者来到这片荒凉的陆地时，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耸立在他面前的一座石塔，于是将其命名为塔陆。
塔陆为世界第二大陆地，亦是雾行联盟第二大陆地。
塔陆秋季漫长，其他三季略短，春秋两季凉爽，夏季炎热，冬季寒冷，全年气候干燥。多沙地和岩层，多矿脉，土地贫瘠，树木稀少，也不适种植。
水源多为地下水，只有塔河和塔河支流自南向北流经陆地中北部后交汇为一条。
城区建在两河交汇处，成五角形，十分的规整。共六区，中央的圆为术法区，剩下每区的边界由五等分的三角形三边加上中央圆的五分之一扇面组成，大小面积一样。最北一区为弘学区，猛虎区和孔雀区分列弘学区左右两侧，孔雀区下面为宝塔区，猛虎区下面为雾门区，雾门广场位于雾门区和宝塔区相邻处的塔河边。
从目录上可看出，《白银宝典》上有关塔陆的只有三页，以上是第一页概述上的文字。这页最后还加了一行注释：除了漂亮的宝石，一无是处。
果然有宝石。
阿奎立刻想起了挖宝图那页，他翻过无聊枯燥的概述，第二页却是五角形的城区图。他注意到雾门区处于城区最下面的外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雾门区没有处于城市中央。
“好怪异的城区。”
阿奎自言自语，正想翻到下面的挖宝图，一只手按住了地图。他抬头发现是蓝小娥，也不知何时进来的。
“对术士来说很正常，这个城区结构是最常用的五人法阵图。”蓝小娥说。
“五人法阵是最早开发，也是迄今为止使用最多的法阵类法术。城区的五个边角就是五个术士的站位。现在的城区将相邻两角相连，组成城区边界线。如果换一种连线方法，将每隔一个角的两角相连就组成各边交叉的另一个五角星。从中心点到这个五角星任两边交点为半径，画圆，即是五人法阵的法术有效区域，也是城市中央术法区的面积。另五个区都处于法阵的死角中。”
“等你们进入六艺学堂，可以学到基础知识。想破坏法阵，只用解决掉任一角即可，你们要记住这一点，以后迟早会遇上一些强大的法阵。”
蓝小娥刚说完，周小易就点点头，说道：“一个规则几何图形，应该很难在匆忙间准确站位。”
蓝小娥给了个微笑，“你考虑问题很快。非正规的法阵也可施展，只是有效范围要小许多，威力也更弱。毕竟至少需要五个术士，并不合算，所以用多人法阵施展法术都要经过精心策划，多用于防守。”
“你们俩才学了一年多剑术，其实等你们再多学一段时间，学得更精些后，李宗主自会教你们一些法术基础知识。不过，来术士塔可以学到更多。”蓝小娥继续说，“能按法阵方式施展的法术大多是比较高等的法术，大部分需要橙术士以上才可以，一些甚至要银术士以上。你们现在是不会遇上，如果不小心遇上，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法术有效区域。”
阿奎听得很认真，他对几何不大懂，但理解应对方式并不难。离开法术有效区域和破坏一角的方法，当他听完对法阵的描述后就已想到。
“绿术士和银术士有多大实力？”他问。
从蓝小娥的语气中他听出绿术士和银术士的实力应是蛮强的，如果单个术士强到无法应对，那么知道法阵的破坏方法多半也没有意义，到时应该只有跑路一途。
“共五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红、橙、绿、蓝、银，绿术士是关键等级。许多高等法术要绿术士以上才能施展，这是术士塔徽章术士的五等划分。虽然塔陆外的术士不拿徽章，但这是判断术士实力的方法之一，所以被大部分人沿用。”
“那么蓝姨没有徽章了。”艾笑雯问，“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我以前有，后来加入新陆，就不能佩戴了。因为徽章、非徽章术士与孤山剑派的内室、外室弟子的区别差不多，外人不好随便佩戴。女术士佩戴孔雀，男术士佩戴斑纹虎，拱卫弘学和术法两翼的孔雀区和猛虎区的名称就是这样来的。其实术士塔最核心的机构都处于术法区和弘学区接壤的那五分之一扇区中。”
“假如我能学法术，就学到蓝等级，蓝孔雀最漂亮。”艾笑雯说。
周小易不屑地说：“再漂亮也只是个徽章，又不是黄金。对啊！怎么会没有金术士，术士塔也太抠门了。”
“佩戴个徽章到处炫耀是很蠢的事，在战场上，被人一下判断出是什么等级。”阿奎的想法更实际。
蓝小娥禁不住大笑，“徽章要自己做，有人用挂坠，有人用戒指，也有人纹身，五花八门，大多藏起来，术士塔是不会发的。我当初本想纹身，幸好最后取消这一念头，否则退出术士塔时要洗掉可是件痛苦的事。”
周小易叫道：“那就更抠门了。”
“是很抠门。”阿奎同意，“术士塔也真怪，挑了这么一个贫瘠的陆地，连水稻和小麦都不能种。难道是太穷了发不起？”
“你们说的都不对，那些术士聪明咧！塔陆可是相当的富有，这里有很多珍贵的矿脉，都在地下呢！”艾笑雯反驳，“况且，个人口味不同，统一发放也不好，按我说发钱就可以。”
“小艾说对了一半，徽章确实是发钱自己做。至于术士塔为什么选择塔陆，其实很简单，权力的体现，这是权力者的思考方式。现在的大量珍贵矿藏都是黑暗年代后期才发现的，百年权力分配战争时，这里人烟稀少，一片荒凉。当时的九剑派因为有念于法术研究院帮助开发术三式，所以把选择陆地的优先权让给法术研究院。孤陆只排第四大陆地也仅仅是因为那时排第三的新陆还没发现。”
蓝小娥接着说，“比如，最初期的雨陆也不适合作‘雾行者’的总部。虽然气候温和，但雨实在太多，说来就来。但就因为它最大，‘雾行者’才认为它有资格作首陆。”
“只是象征。”阿奎有些惊讶。
他不禁想起了旧街，想起了自己的小茅屋。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象征对某些人是很重要的，它是无形的等级，是权力的一部分，所以法术研究院很喜欢别人叫它术士塔。你们有没有发现塔陆的雾门区没有在城区中央？”
蓝小娥指了指塔陆地图，“雾门区在中央是因为通行方便，每个区离雾门广场都不远，而术士塔故意将雾门区放在外围就是为了彰显他们的支配权。等你们年底去了孤陆就会发现，孤陆的雾门区被孤零零的单独放在山脚下，不是为了让周边的人更方便，事实上，大部分人确实住在山下，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更方便。孤山剑派的目的和术士塔一样是为了彰显自己对孤陆的支配权，因为，在百年权力分配战争时，雾门区可说是‘雾行者’的象征。”
“象征又不能当黄金，不谈这些。别忘了，我们是为了研究明天去哪里玩的。”周小易拿起《白银宝典》，“为什么叫《白银宝典》，《黄金宝典》不是更好？”
“黄金才是最大的象征。”阿奎强烈反对，“白银宝典就不错。”
“对，象征很重要。因为白银是雾门的颜色，象征雾门，所以叫白银宝典嘛！”艾笑雯也持不同意见，只是不同意见的范围显然更广，“塔陆除了石头外，没什么地方好玩的。我早说过，在家里已经研究过很长时间。”
“不对！是个地方就一定有什么好玩的。”阿奎继续持反对意见，这次是反对艾笑雯的意见。“我们去找宝石。”
“我同意！找宝石。”周小易马上表态，以增加这一计划的支持度。
“你们要出去玩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宝石矿都有人把守，你们不能过去，况且这张地图上的矿场位置也不大准确。”蓝小娥说。
三人齐刷刷转向她。
蓝小娥接着说：“我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塔陆城区确实很单调无趣，这里只有弘学区还比较让人满意。”
三人一齐点头，均表赞同。
蓝小娥继续说：“从码头往回走就是学区游步街，我们昨天坐船过来就看到过。那边有很多的果汁店、服装店，小吃也很多，离这里不远。”
艾笑雯马上拍双手赞成，“这里太干燥，来杯果汁最好，美容养颜，还可以看看衣服。”
阿奎和周小易拼命摇头反对，不过那俩女人没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