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学习剑术
“滚开，小屁孩。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次日早上，阿奎跑到旧街，来到周大厨饭店里，再次提出要到他那里帮工时所得到的回答。
旧街始自旧街广场，一直向蚁窝的居住区沿伸，总共一千多米。不似蚁窝随处可见的硬泥马路，这条街路面宽敞，铺着石板。在旧街里面还有两条宽不过四米，长不过几十米的小弄，和作为主街的旧街交叉组成两横一竖的闹区。这里是蚁窝少数几个晚上也会有人的地方，里面布满了各种风味的饭店，以及其他各行各业的店面，总之是能满足人们所有欲望的大杂烩。
周大厨是个鳏夫，身材不高，有每个厨师一样的肥胖。他的饭店开在旧街左边第二个交叉小弄的最里面，因为本姓周，所以取名叫“周记聚香楼”。名字响亮，其实只是一间小饭店，总共才雇了两个店员，楼下大堂摆桌子，内堂设厨房和店员住的小房间，内堂楼上作自己父子的卧室。他的厨艺在旧街是一流的，所以周边的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周大厨”，本名倒没人在意了，只是店小又处于弄堂的最里面，生意并不好。他旁边几间店面因为没生意而空着，对面则就是一面墙，因此店内更加冷清。他平时也做盒饭，让一个店员和他儿子周小易一起带去其他地方卖，偶尔也去雾门广场。他似乎很满足于做盒饭，对于店内生意的清淡倒满不关心。
阿奎母亲五年前过世，之前一直在聚香楼帮忙，周大厨看在他过世母亲的份上经常给他食物，因而，他比周边的流浪者过的要稍微好一点。至少，在找不到吃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弄上一顿客人吃剩的饭菜，有时甚至可以带上一些卖剩的盒饭回去。
最近，阿奎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大到可以打工了，他认为自己和街上的混混不同，他可以打工赚钱。
他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提出帮工要求，得到的回答仍是一个“不”字，不过这次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我已经十五岁了，你看我有力量。我可以扫地，擦桌子，端饭，也可以和小易去卖盒饭。”只要不去雾门区就好。
他右手握拳让周大厨看那瘦骨嶙峋手臂上的二头肌，他觉得这种时候一定要秀一下肌肉，以显示他拿得起足够重的东西。
“就你那几斤膘，省了吧，就打架强一点。”周大厨咧嘴大笑，“我看你十四岁生日还没过吧？我可不想让个小屁孩来店里跑来跑去。”
生日？他很长时间没过生日了，所以早忘了这件事。“是十五岁。”
“都一样，本店不招童工，这可是要下黑牢的。”
又是黑牢。他对那个黑牢是又恨又怕。
“如果守备队的人过来，我就说只是在店里玩的，不结了。”阿奎说话的语气明显缺乏自信，他不知道真的看到守备队的人时，会不会逃掉。
“走开，走开！不要妨碍我做事，你去其他店里问问看。”周大厨不耐烦地说。
接着，任阿奎怎么说周大厨也不再理他，他只好悻悻地离开，其他店主都把他当作附近的小恶霸，不要说收他，不拿木棍招呼他已很好了。
可能我架打得太多了吧，谁叫这附近的混混这么多。
他刚到门口，看见周小易和一个店员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进来。这是周小易每天大清早的例行公事，和店员一起去买一天所需的菜。阿奎听他说过是为了去监督店员，以防止他们中饱私囊。
“阿奎，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你。”周小易从一个包里拎出一袋肉包，拿出一个递给阿奎。他不用再管那个店员，他早晨的任务买完菜就已完成。他们一边往外面街上走，一边闲谈。
“我可能要去学习剑术了。”周小易的兴奋溢于言表。
“学习剑术？”阿奎正饿着，专注于肉包上，根本没听明白。
“是啊，我偷听到的……昨天晚上来了两个客人，一大一小……那个女孩好可爱的。”周小易语无伦次，“大大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你说学习剑术。”阿奎提醒他。
“学剑……对啊！那个女孩也有剑的，她耍起来一定很好看……对了，她还对我笑呢！”
阿奎头脑中立刻出现旧街福源居章大妈的女儿拿着竹竿敲打一个小无赖的情形，那样子真的好可怕，如果是拿着剑就更可怕了。他记得那个小无赖好像是去年的他。
我可不是什么小无赖。“你确定不是守备队的人？”
“守备队？当然不是。”
“你要去哪里学习剑术？”阿奎很关心这个，首陆这么大，去的太远，他就找不到周小易玩了。
“不知道，应该是孤山吧！我当时端茶进去，刚放下就被赶出来。然后在外面偷听，才听到我爸说了一句‘带他去学习剑术’就被发现了，一直被轰到楼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爸爸好凶，早上我都不敢问他。”周小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哦，如果我去学习剑术，就见不到你了。”
“你总得回家吧，我也可以去看你。”阿奎不知道孤山在哪里，最多多走几天。“你爸爸店里少了个人，我正好去帮忙。”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又去问过我爸了？”
“他说不招收童工，我都十五岁了。”
“跟这没有关系的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你帮忙，我九岁就开始学习收钱的事了。以前早上买菜都是你妈妈去的，我爸爸这么信任她，应该也会信任你的。”
才不同呢！你是他儿子啊！阿奎心想。
片刻后，周小易才接着说：“在我学成剑术前，我们可能不大会见面。”
“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学习剑术，是要到孤陆的，那是另外一个陆地，孤山所在陆地。我听别人说起过，那里是孤山剑派的总部。通过一次雾门是很贵的，而且学习剑术也要交上一大笔钱。”
阿奎只“哦”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他和周小易从小一起长大，如果周小易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们沉默了许久，周小易轻声说：“其实我觉得你可能更适合学习剑术，你这么会打架。”
“那是不同的，使剑可不是像街上打架，再说我也没钱。”
“可以向我爸爸借，你学会后就有钱还了。我听人说过，只要学的足够好，是可以升为军理的。”
“升为军理？”
“只有军理以上等级才能担任军官么！而且，即使不参加守备队平时也可以佩剑，昨天那两人肯定是军理。就算没有升为军理，应该也可以在守备队里找到工作。然后你就是士理了，然后就有钱还债了，然后……”周小易笑笑，“钱都还了，没然后了。你知道么？去孤陆学习剑术，或到塔陆学习法术，虽然很贵，不过一向是出人头地的捷径，所以我爸爸才让我去。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阿奎想象着自己腰上挂着长剑的样子。这确实不错，可以每天去雾门区。只要加入守备队就不用去黑牢了，这样妈妈会同意他去的。但是……
“叔叔不借怎么办？我现在一共也才一个大铜板。”阿奎说出了他的担心，他从口袋里拿出黑衣人给他的大铜板。
“你什么时候开始存钱了？”
“我哪有钱可存啊，这是昨天梦里得到的。”
“做个梦就能得到钱，你开玩笑呢，有这种好事？”周小易边笑边停下，伸手向阿奎要大铜板，“我看看。”
我就知道会被笑。他将大铜板递给周小易，“昨天一个黑……天快黑时我在路边捡到的。”他不想让人看起来像个傻瓜，所以随意撒了个谎。
“哦！运气这么好。”周小易边说边看那个大铜板，“可以买好多好多盒饭。反面的门说明是首陆铸造，不过正面为什么是‘雾行者’三字呢？应该是‘雾行联盟’才是。”他又将大铜板掂了掂，“好像比大铜板重。”
一般钱的两面有图案阿奎是知道的，但不大注意具体样子。他摸过的钱也不多，最大的只是小铜板，他既不关心重量也不关心上面有什么。“反正能用就好。”
这时，他突然发现后面有响动，回头一看，一个黑影向弄堂跑去。
“怎么了？”周小易问。
“好像有人。”阿奎并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冲他们来的。
“应该是附近的客人，我也该回去了，有机会我会向我爸爸讲一下借钱的事。”
阿奎谢过周小易后，开始往自己的小屋走。能一起去学习剑术固然是很好，不过他并不奢望，只要能在周大厨的聚香楼打工，他就心满意足了。
刚走到自己的小茅草屋不远处，天再次黑了下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雨似乎又要下起来了。阿奎再次想起了那个愿望。黑衣人不是说过不用说“希望”两字吗，也许当时说的还不够肯定，应该再许一个试试，这次要说的更绝对些。
他拿出大铜板放在手心里，努力组织词语，终于认为已经足够满意了，才对着大铜板说：“给我一间不漏雨的房子。”
刚许完愿望，阿奎发现他的小茅草屋后面跑出几个人，领头的那人正是林德，他手里拿着一柄生锈的铁斧。原来他真的弄到斧头了，这个笨蛋。其它几人正是林德的五个小弟，手里拿着刚从树上削下的树枝。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远处一个闪电劈过天际。
妈的，难道这就是我要的愿望。然后是一声闷沉的响雷，在耳中久久回荡。
“大哥，就是他手里拿的大铜板。我没骗你，我说过他有钱了。”
这是紧接着他听到的一句话，是吴小黑说的，事实上是大叫，声音大的足够可以混杂在闷雷中传递。而他看到的最后一幅图景是林德举在空中的铁斧，瞪得老大的眼睛，以及那副猪脸上的惊讶表情，还有雨点砸到泥土上扬起的灰尘。
之后就是这个世界突然暗了下来，不是黑云压顶的暗，也不是夜幕降临时的暗，是眼前一切都消失了的暗。
4、雾行能力者
周小易站在柜台前，看着坐在桌边直打瞌睡的两个店员。理了个平头，长着一副马脸的叫小张，在店里做了两年，算是老员工了。另一个叫小彭，总喜欢留中分头，来了也不过半年。
今天的生意很差，到目前为止，一共才做了一单生意。现在已近傍晚，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那单生意还是中午的，他下午回来后就没有见过一个人影。
希望晚上会好点，否则连灯油的钱都赚不回来。
旧街能维持足够的客源在于它的一头连接着旧街广场，过了广场就是后城区，那里住了很多的士理和军理，这些人都是喜欢晚上出来找乐子的人。旧街则是这一带最佳的选择，而晚上才是旧街的热闹时刻。
周小易曾劝过他父亲，将饭店开到外面旧街的主干道上，以增加客源。但他父亲对此的回答却是：“小孩子懂个屁。”
即便是小孩子也看得出这条小弄连个人影都没有，而外面主街上却人声沸腾。
也许爸爸是想让我学成剑术后，就不用开店了吧！毕竟在联盟谋上差事才能出人头地。
有关借钱给阿奎的事，他还没问过，他有点不敢问。虽然他父亲常常粗话连篇，却很少会那么凶。昨天他偷听被发现后，他父亲那个样子，现在想来都有点怕。还是等他正式说明学习剑术的时候，再提吧！
“大人请坐，要点什么？”
周小易的思绪被小张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抬头看到小张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彭也已站起，双眼直直地盯向门边。门口进来的人身穿藏青色衬衣和长裤，脚上是黑色长统皮鞋，腰边剑带上挂着长剑，守备队的标准制服，从他的胸章和神态可以看出是个军官。
军官后面则是另两位守备队队员，一个瘦高个。还有一个矮些的，长着圆脸，不仅腰佩长剑，手里还拿着一柄生锈的铁斧。
最后进来的是这一带的一个小混混，他记得这个人叫林德，建了一个木头帮，整天想着收保护费，上次被他父亲赶跑过。和阿奎经常打架，年龄比阿奎大，却只打了个平手。亏他长得这么壮。
“叫周大厨出来说话。”带头的军官用不带任何表情的语气说。
“好的，大人！马上去。”小张说完向内堂跑去，好似躲瘟神般，小彭则仍不知所措地站在哪里。
爸爸什么时候惹上守备队的人。
从这几人的神情来看不可能是来用餐的。虽然周小易常在外面看到守备队的人，平时也没什么，但当他们进了你店里，特别是在接近晚上，又不是作为客人时，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难怪小张和小彭吓成那个样子。
周大厨很快就从里面的厨房出来，满脸堆笑：“各位大人！什么风吹您们过来，各位快请坐。”
那三个守备队的人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最靠里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来。林德也想坐下，那个军官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将弯了一半的腿伸直。
周小易看见他父亲边向他使了个眼色边向军官走过去，他立刻会意，这是让他回里面去，于是他向柜台边上的推门走去。
“你儿子也留下来。”军官看都不看背后的周小易。
周大厨马上开口说：“小孩子留在这里碍事，大人，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
“不碍事。他叫周小易，是吧？”军官说着转身向周小易，“你也过来，不用害怕，我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
周小易只好走到桌边。
“我们接到消息，有人认为那个常来你们饭店的孤儿是雾行能力者。”军官轻轻地说，“是叫阿奎，是吧？这一带的小恶霸。”
“不，不可能！”周大厨随口而出。
阿奎是雾行者。周小易一惊。片刻后，他定下心神，开始为他朋友高兴。他会成为公理，他会进入首陆委员会，他会成为大人物。
军官看着周大厨半晌，“为什么不可能，可不可能等我们确认了以后就知道了。”声音仍然很轻且面无表情，从那双鹰一样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周小易刚刚没听清他父亲说的话，这时转向那边，只见他父亲唯唯诺诺：“是，是，大人说的对。”
“我们原本去了那个阿奎的住处，不过他人不在，可能他下午穿过雾门，去了其他陆地后就没有回来。”军官顿了一下，“更大的可能是回来后躲起来了，我们听说他平时都不敢去雾门区那带，还非常怕我们。当然，这一带的混混都很怕我们，也不能怪他。我们还听说，他和你们父子关系密切，平时常来这里，所以过来问问你们，如果他要去其它地方的话会选择去哪里？”
周小易马上说：“他没什么地方可去的，阿奎一定会来我们这里。我们是好朋友，他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他发现周大厨盯着他的目光后，停了下来。
“让他说完。”军官也不知怎的对周大厨的小动作一清二楚。
“我说完了。”周小易心里忐忑不安，他知道他父亲不希望他多说。总之，在守备队面前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你们知道，一旦他正式被确认，联盟可以提供四百个金雾的奖金给提供信息的人……”
“大人！你答应过，奖金归我的。”军官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后面的林德突然插嘴。
周小易正在惊讶于奖金的庞大，接着听到“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以至于他向那边看去。只见林德痛苦的用手捂着脸，嘴角有血丝渗出，显然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军官旁边的瘦高个队员不知何时，人已站起。“队长说话，不要随便插嘴。”说完他又坐回去。
被称为队长的军官继续说：“奖金是很丰盛。但如果有人特意隐瞒信息，知情不报，则是与联盟为敌，惩罚当然也会很丰盛。”军官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凌厉，“不过，我知道你们的朋友能成为公理，对你们也会很有好处，所以我不认为你们会特意隐瞒任何信息。”他故意加重了最后“特意隐瞒任何信息”那几个字。
“当然，当然，大人说的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信息好隐瞒的，刚才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正如我儿子说的阿奎不会一句话也不说就不见的，等下次他过来，我一定带他去您那里。能有个公理做为朋友，我们也能沾光不少，您说是不是？”
“你能带他过来也可以，不过我认为还是我们在这等比较好，现在你们忙你们自己的生意吧。”军官想了下，“给我们炒四个菜，再来一壶酒，要本地特酿。”
“菜马上就上，只是……大人……”周大厨面带难色，满头大汗，欲言又止。
只是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周小易在心里将他父亲没说完的话补上。军官不再理他们，周大厨只好进里面的厨房。
晚上的生意正如周小易预料到的，以一个客人也没有的惨淡收场，而那个军官的钱他们是怎么也不敢收的。打烊时间快到时，周大厨又满脸堆笑的走到军官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小店……”
“你们尽管去休息，我们继续在这等。你们知道联盟对雾行者是很重视的，没见到阿奎，我们可不好交差。”军官说。
周大厨不再多说。他开始打发店员去休息，为灯添了油，客套一句，然后拉着周小易向二楼卧房走去。到得楼上，将楼梯口门关好后，他忽然低声对周小易说：“到最里面你的房间说话。”
周小易满腹狐疑地跟上。
“明天清晨你起早一点，和小张一起出去。到了菜市场后，你就说有事先去一下其它地方，让小张一人买菜，你去菜市区西边找一个人。”周大厨声音放的很低，神色紧张。
周小易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找什么人？”
“声音低点。”周大厨眼睛飘向紧闭着的房门，“被下面的人听到就完了。”
“噢！”周小易听后一阵恐慌。
“我和上次来我们这的那人谈过了，已经安排好你和阿奎两人拜他为师，在他那里学习剑术。”
“是昨天晚上那两个人么？还有个女孩。”周小易心中一喜，想到不用为借钱的事而费口舌，一下忘了眼前的紧张气氛。没想到爸爸连阿奎也安排好了。
“两个……对，是昨天那两人，有个是小女孩。我们已经说好，他明天早上会回来，带你们走。他在菜市区的捕鱼桥路十六号租了房子，幸好他给了我钥匙。如果他没回来，你就一直在那里等。”周大厨轻声说，“他不认识阿奎，但认识你，他回来后你带他去找到阿奎。你不用回来这里，你们俩直接跟他走。”
“可是，为什么这么急？”周小易终于想起了当前的状况。
现在阿奎可是雾行者，他可是会成为公理的。虽然他很讨厌那几人在下面过夜，也不喜欢他们的态度。但，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小子，听我说。阿奎不可能会成为公理的，那个林德多半是搞错了。雾行者可是几十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人，各方势力都想将他们收为己用。”
“不是都待在首陆委员会的么？”周小易不解，“和学习剑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已经答应过那个人，如果阿奎真是雾行者，就更应该和他走。下面几人的行为太过蹊跷，里面肯定有问题。”
周小易想努力理清头绪，却发现一团乱麻。“那个人什么来头？”
“唉！他是孤山剑派漓剑宗宗主，算是我以前的朋友吧！现在没时间管这些，反正先跟他走，也只有他有能力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你会明白的。”周大厨神情似乎有点落寞，末了又加上一句，“将你俩交给他我才能放心，你小子懂么？”
“爸，我懂了，那下面几人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待会我再下去陪他们一会儿，好酒好肉伺候，让他们等就是了。过个一天，他们见不到阿奎，自然会回去。记住，今天的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周大厨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把钥匙给他。“明早你就出发，捕鱼桥路十六号，记清楚了，我会对你的不见找个理由。”
虽然很多事周小易不明白，不过既然他父亲这么说了，他也只得照办，他希望下面几人如他父亲所说见不到阿奎就会作罢。
也许我该和那个宗主说一下，他既然是爸爸的朋友，应该会帮忙。而且以后也会是我的师父，他更应该会帮忙的。
次日大清早，周大厨做了一份丰盛的早餐给守备队几人。周小易和小张开始准备像往常一样去买菜，解释完后，军官没说一句话就放行了，似乎没有任何为难他们的意思。
就是妨碍了别人做生意，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他们刚到主街上不久，发现另一个守备队的人拿着一个大信封急匆匆从前面广场过来。周小易特意回头看了下，果然那个人进了他们饭店所在的小弄。
他们常去的那个菜市场是离旧街最近的大型市场，坐落在蚁窝、后城区和菜市区三区的交界处。捕鱼桥路则还要走过横跨在内河上的小桥，再过几条街才能到达。他们加快脚步向菜市场走去，到了地点后，周小易向小张解释几句就独自转向去捕鱼桥路十六号。到达捕鱼桥路所花的时间比周小易想象的要长，这里的房子一律两层加一个阁楼，灰色的墙，黑色的瓦，不像蚁窝的参差不齐，这里井然有序。
找到十六号后，周小易敲门，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如果他们还没回来，你就一直在那等。周小易将早上周大厨给他的钥匙插入锁眼，一拧，果然门开了。他们将钥匙都给了爸爸，一定是好朋友。
周小易迈进大门，里面陈设异常的简单，不像居住的地方，倒像刚被主人搬光家什后准备出租的样子。他想上楼看看，突然意识到门还没关。正待转身关门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背后一痛，四周一片黑暗，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