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铜板的两面
那天晚上，阿奎赢回了一局。
当他们三人回到住处时，甘士孝和林剑勇因下大雨待在西厢房自己的房间里，只有蓝小娥一人在正房大堂等他们。
蓝小娥听了艾笑雯要参加诅咒日狩猎比赛后，极力反对：“这个比赛我听说过，很野蛮，经常有人受伤。那些六艺的家伙可不像法术学堂的人这么节制，那些人平时娇生惯养，无法无天，对他们的惩罚更是可笑得很，居然是独自坐黑牢，还挖的地下室，是我可以在那个他们所谓的黑牢坐上个一年半载都没关系。你受伤了，我可怎么向董大人交代。”
蓝小娥语速极快，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看得出是真的很担心。
“有阿奎和小易，整个六艺学堂也没几个人打得过他们。”艾笑雯总算有机会辩解，“还有阿梅和小咪，阿梅很厉害的。”
“蓝姨说的对。巨强领地太大，到时候要保护你比较困难。”阿奎劝艾笑雯。
“太累了。”周小易夸张地说，“那个黑牢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很煎熬的，那里太容易失眠，我要去补觉了。”
周小易说完径直去他自己的房间。
蓝小娥在周小易走后继续说：“不要和鬼陆的人走的太近，我听说鬼陆的人尸鬼附身。”
艾笑雯听了不满地说：“不是你听说，所有人都这么说。”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尸鬼附身，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鬼陆的茶叶。”这回阿奎不同意蓝小娥的说法。通过这么长时间和鬼凌梅的接触，他已不大相信尸鬼附身之说。“上次阿梅送的茶叶，蓝姨喝得最欢。”
“这个……”蓝小娥想了想，辩解道，“鬼陆有两个春天，不管山坡的受光度、溪流，还是天气均适合上等茶叶生长的条件。茶叶质量好，是公认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爱喝。再说了，茶叶又不会尸鬼附身，就算是尸鬼摘的茶叶也是可以喝的，我又没有这般胆小，不过人就不同了。”
“就算尸鬼附身可以不管，还有那架骷髅呢？太不寻常了。”蓝小娥继续劝艾笑雯，“即便术士塔都没有这等实力，让骷髅动起来。”
小咪身上有法术。
但阿奎继续加入劝阻的行列：“不参加是明智之举。赵小丽也提醒过，各个队会互相攻击，总归是太危险。”
“小丽还说过，不会下重手的，否则学堂会调查。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弱，不要忘了，我是师姐，比你多练了好几年剑术呢。”艾笑雯说。
阿奎对她的实力不大认可，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反驳的。
艾笑雯继续说，这回对蓝小娥：“董伯伯不也说过，我迟早要学会战斗，要习惯战场。这次是锻炼的大好机会，怎能错过。”
“这不同的，在巨强领地，没多少人保护你，而在战争中，你身边至少会有好几个特遣分队，随时可掩护你离开。”蓝小娥态度坚决，一点都不肯让步。
最终，艾笑雯只能满脸沮丧地离开。
次日早上下课后，阿奎赢回了第二局。
由于周小易在他的女学员崇拜者中用极端夸张的语态宣布，六人众决定参加诅咒日狩猎比赛，他将为她们天才分队赢回这个有史以来最大的荣誉。
于是，他们分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但是，紧接着一个男学员的话浇灭了周小易的热情，他说：“小咪只是架骷髅，不能参加比赛，只有人才能参加。”
那个男学员不仅语气冰冷，还充满了讥讽。他虽然特别强调了那个“人”字，但阿奎知道，他绝不是针对小咪，而是针对周小易。
这点阿奎可以完全确定。
一夜之间，周小易太受女孩欢迎，也让他树敌太多。
这不是个好现象，比追镀金美女还要糟糕。
不知何时，赵训导长走了进来，她也听到了那个男学员的话。了解到更多的细节后，她右手在空中一挥，提高音量，语气比周小易还要夸张，同时也证明了那个男学员的话是正确的。
她说：“各位同学，我们天才分队几十年来的第一支狩猎小分队即将组建，目前还缺一个名额。这是六艺学堂历史上的大记录，历经几十年的等待，就为了等待你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来打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谁愿意为我们天才分队的荣誉而战？”
下面鸦雀无声。
“购买装备的费用由我资助。再说一次，这不仅仅是荣誉。想像一下，胜利者的感觉；想像一下，站在群山之巅的那种感觉；想象一下，你们的前途。诅咒日狩猎比赛优胜队历来受到术士塔的重视，你们中大部分人以后会进入法术学堂，成为徽章术士。这些我也不再多说，有谁愿意参加？”赵训导长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个分贝。
底下即便扔根针也仍然听得到。
天才分队都是明智之人，无人愿意挑战未来的大人物们。那一点点的好处，在未来大人物们面前太过脆弱了。
那一刻，阿奎觉得有些悲哀，一度忘了自己所站的队列，差点想站起来举手说：算我一个。
但很显然地，他无法被掰成两半。
“小咪可以参加的。”鬼凌梅哭丧着脸说。
赵训导长摇摇头，轻叹一声，走出分队室。
“我们可以去其他分队找一个人，只要让他们了解我们的实力，是很容易办到的。”赵小丽安慰鬼凌梅，“即使这样，天才分队还有五个人，早就打破了历史纪录。”
“不行，小咪一定要参加。”鬼凌梅收起哭丧脸，咬着嘴唇，斩钉截铁地说。
骷髅猫小咪更是举起前骨爪狠狠挥了挥，表示极端的愤慨和不满。
现在这么欢腾，昨天睡得像只死猫。
现在，阿奎倒有点想参加比赛了。
果然赵训导长的表演太有穿透力。他很奇怪自己会冒出这种念头，这次不像表演，天才分队的确几十年没参加过狩猎比赛。
他还记得宋钺的话，天才分队一向远离于六艺学堂三大陆纷争之外。
那天下午课程结束后，阿奎一回住处就坐到大堂里准备复习文法。他打算将闲暇时间都用于复习文法，尽快完成一阶文法学，在下个月实现跳级。
他刚坐定，艾笑雯跑进来，问：“蓝姨呢？”
“在里面。”阿奎心不在焉地指指里面房间，低头看书。
“蓝姨，我决定和林剑勇比武，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并不弱。假如我赢了，你允许我参加狩猎比赛，如何？”艾笑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接着，她拉着蓝小娥向外走。“你出来看着。”
“你耍什么鬼主意？”蓝小娥边走边说。
阿奎好奇地放下书，跟了出来。
“用圆头钝剑比试，只比剑招、不用术三式、不断对方的剑。我会一百来招，比阿奎和小易还厉害，师姐的名头可不是白当的。”
艾笑雯说完时，她们已走到内院中。甘士孝独自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蓝小娥问甘士孝。
“剑勇和小艾约好比武。”甘士孝咧嘴笑笑，“不过特遣队严禁私斗，要有蓝大人批准呐！”
“剑勇呢？人在哪？”蓝小娥问。
“拿剑去了。”甘士孝说。
“小娥也亲自出来观摩，那么是同意咯。”林剑勇拿着两柄圆头钝剑，从东厢房里出来，“好！多个见证人，我要将小艾大人打得屁滚尿流。”
“可以。”蓝小娥对艾笑雯说，“你这是自不量力。”
“剑勇比我还厉害，小艾要担心他的连续攻击。”甘士孝提醒艾笑雯，明显是支持她的。
阿奎决定保持中立，只站在旁边观看。
“下手轻点，让她死了这条心。”蓝小娥对林剑勇说。
“什么死了这条心。”林剑勇疑惑地问。
艾笑雯快速接过他递来的钝剑，不等有人回答，大喝一声：“看招吧！”
话音还没落地，艾笑雯已是一剑攻过去。
林剑勇轻松挡下，不再多说，他连防守姿势都不摆，连续三招，一招比一招快。
太快了，这就是特遣队的实力么！阿奎看着剑影不禁感慨，小艾在干么？她能接的了几招，这不明摆着必输无疑。
艾笑雯左躲右闪，再加格挡，一副狼狈样，不过还是躲开了。
“不错，居然能躲过，小看你了。”林剑勇还有空余说话。
艾笑雯没有言语，直接攻击。这次她也是三招一起，上、中、下三路攻击。她的速度不快，但这三招很精妙，对仍处于攻击姿势的林剑勇来说也构成一定的危险。
林剑勇不再怠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轻敌。他反应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直接后退两步避开，动作干净利索。艾笑雯没有让他喘半口气，她的第三招只是虚晃一招而已，一出完，又是两招直刺紧随着跟进。
那两招仍精湛巧妙，以刺代替之前三招的劈砍，不仅攻击速度，还是攻击部位和之前那三招衔接的天衣无缝，似乎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不过对于林剑勇那种高手来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林剑勇在后退当中，早已回剑防守。他挡开第一击，又轻巧的躲过第二击，紧接着就是一记快招，劈向艾笑雯在攻击中无法收势而露出的后背空档。
输了，她躲不开。
以艾笑雯的速度和手腕力量，不可能回剑格挡，也没有足够的腿部和腰部力量快速收势闪开，更不可能在对方招式用老的瞬间反击。
阿奎发现自己并不希望艾笑雯输，怎么说她也是师姐，虽然林剑勇很强，但输了还是很没面子的。况且在不能断对方剑的情况下，出手时的力量难以把握，必然缚手缚脚，在剑招上其实也让了许多。
但是，场上的情形没有如阿奎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艾笑雯不但没有收剑格挡，也没有收势避开，更是没有准备反击，居然是直接顺势倒在地上。
笨蛋！这样怎么躲得过下一剑。
林剑勇的剑从空中划过后，变招下砍。这时，艾笑雯才刚刚躺倒地上，被轻轻地敲了一下。
输了。
艾笑雯却大叫：“你耍赖，输了还要打人。”
林剑勇一愣，突然想起什么，尴尬地笑笑，伸手将艾笑雯拉起。“惭愧！我都忘了。没受伤吧？”
“她不是输了，被打到了呀！”蓝小娥困惑地说。
“没有啊，那是第十一招。他们只用互相对打十招，小艾能坚持住就算赢。”甘士孝咧嘴开心地说，比他自己赢了还高兴。“所以小艾赢了。”
“为什么不早说？”蓝小娥说，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你没问嘛。”甘士孝说。
蓝小娥沉着脸狠狠瞪了甘士孝一眼，甘士孝赶紧闭嘴。
“在巨强领地，你们俩看着她点。”蓝小娥咬咬牙，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阿奎这才发现，周小易已从里面出来了，显然是对他和周小易两人说的。
“发生什么事？这么吵。”周小易问。
“我赢咯！”艾笑雯蹦蹦跳跳地向正房跑，一眨眼功夫就没了身影。
周小易继续问：“赢什么？有大金杯拿么？”
甘士孝挠挠头，“我们好像都被她耍了。”
“那我不用买酒了。”林剑勇说。
“买酒？”阿奎和周小易异口同声。
因为怕学员闹事，术法和弘学两区禁酒，所以蓝小娥也顺带禁了甘士孝和林剑勇的酒。不过阿奎和周小易都知道，他们两个大酒鬼，特别是甘士孝经常偷偷去猛虎区买来喝。
难道他们和小艾另外还有赌局？
果然，林剑勇说：“中午小艾找到我说要和我比试，测试自己的实力。还大言不馋说一定会赢我，那怎么可能呢？我就说不用术三式，她也赢不了。她不服气，说只要单比剑招，不断她的剑，就能赢，然后去找见证人了。后来拉了士孝过来，士孝又叫我再让她，只要互相对打十招，她能坚持住就算赢。还设下赌局，她赢，我买酒两个月给士孝，她输，士孝买酒两个月给我。小娥那边她来搞定。她那点能耐哪能坚持打十招，所以我马上答应了。”
林剑勇又问甘士孝：“你为什么帮她？”
甘士孝摸摸额头，不好意识地说：“她说你说她剑术不精，要争回面子，还说可以让我免费喝两个月酒。我就说嘛，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爱面子了。”
“就她那两下，你竟然会相信她赢。”周小易愕然。
“她没什么力量，但剑术招式还可以的，只是剑勇最近又进步了。”甘士孝嘟哝道。
“那也不可能坚持十招。”林剑勇盯着甘士孝，“她还说了什么？”
“她让我教她你最喜欢用的攻击模式，教她怎么快速多出招。我想打个十几招，二十来招应该是没问题的。”甘士孝说，“不过还真是危险，居然只刚刚过了十招，亏我教了她一下午。”
“怪不得下午看不到你，她居然对我说下午要上课，延迟到课程结束后比试，你们俩串通好了。”林剑勇以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大吼，“你就为了让我买几次酒，花一下午训练她。”
“你还不是为了让我买酒才答应比试的，一听说可以搞定小娥，就高兴的不得了。所以嘛，都被她耍了。”甘士孝转而问阿奎他们，“那个巨强领地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还不知道狩猎比赛的事。
甘士孝和林剑勇听了阿奎和周小易的解释后，两人均是一副内疚的表情。
“你们放心，小咪不能参加，阿梅不会同意，所以最后两个都不会参加。”阿奎安慰他们，“然后我们也就不用参加。”
“如果是这样最好。”甘士孝和林剑勇说。
等甘士孝和林剑勇回自己的房间后，周小易对阿奎说：“小艾下午有课，她是翘课过来的。其实小咪可以参加比赛，赵小丽没有告诉你么？”
“什么？不是说不能吗？”
“中午，阿梅、赵小丽和小艾三人一吃完饭就带上小咪去找学堂长。”周小易说，“他们仔细研究了规则后发现，上面只写着‘参加者为六艺学堂学员’这几个字，没有写一定要是‘人’才可以参加。”
“所以小咪是学员，即使不是人，也可以参加。”阿奎愕然。
“是啊。小咪是六艺历史上第一位非人类学员。”周小易摊开双手，“以前都顺口说六个人组队，大家都以为是六个人，其实只要是学员就可以。”
阿奎的骰子转不起来，他的运气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赢回的局都输了，但铜板总是有两面的。
至少还有个记录可以破破。
13、巨强之殇
巨强之殇在学区游步街的一条小弄里，店面很小，里面的摆设几乎占满整个店内空间，和店名一样的怪异。
天花板上挂着一件件战斗套装、披风、斗篷。两边的墙面分成三部分，上部挂长剑、练习用圆头钝剑。中部是嵌入墙内的木架，架里放盒装物品。下部是两个大玻璃柜子，里面放可长期存放的干粮，玻璃盒，一些小物品。
最里面角落挂有一块木牌，上书：危险物品区，禁入！
这个店只有店老板一个人，他站在右边大玻璃柜子前的柜台内，面带微笑，头发已变得稀疏。他身材矮胖且挺着一个大肚子，里面的脂肪看起来足够他越冬。跟蓝钻风情店老板唯一像的地方，只有脸型。
要买的东西主要是学堂要求的狩猎必备装备、食品和水。这类事由三个女孩包办，阿奎和周小易只有跟在后面当苦力的份。
店老板听过几人的介绍后，笑逐颜开，双眼瞬间眯成一条线。
“是我大哥介绍的，没得说了，肯定给你们最好的价格。”他说完，从里面拎出一个大袋子，放到柜台上，“这是六人份的轻便套装，专为狩猎比赛准备。”
接着，店老板从天花板上取下六个帐篷，“首陆产，单人专用，小巧，重量轻，既防雨又保暖。伪装性和坚固度超级棒，可以防止在睡觉时被巨强当尸体啃食。做工绝对一流，你们看看这个面料，裁剪，缝线……”
店老板唾沫横飞，说话涛涛不绝。
周小易终于硬生生插话，直指核心要害：“价格多少？”
“别急，还有孤陆产轻便战斗套装，里面包括衣服、战靴、牛皮剑带、小腰包，以及首陆产防雨斗篷。均分男女两款，适合夏末秋初穿的轻薄型。”
店老板没有给出价格，继续介绍商品，“另外，还有长剑、训练用圆头钝剑、医疗包、轻便小背包。等所有东西选齐，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
“不需要全副武装吧！”阿奎说。
店老板听后马上反驳：“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巨强领地哪是业余人员能进的？多一份装备，多一份安全。”
“这个轻便战斗套装怎么连绳子都有？”周小易已经打开轻便套装，他拎出一根粗绳子问。
阿奎探头进去，发现里面还有指南针、地图、没施展过法术的计时玻璃沙漏、打火石、玻璃珠。
现在他已知道施法用的玻璃珠媒介其实都是空心的。用打火石是因为更可靠，不会受潮。这些物品都在学堂要求的狩猎必备装备清单上，唯独绳子不是，而且绳子几乎占去了大袋子全部空间。另外，店老板一开始说的那么一大堆东西里也只有帐篷、长剑和医疗包在清单上。
店老板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周小易，仿佛他是傻瓜一样。“绳子不是学堂要求必备物品，却是每个参赛者必备物品，它是用来捆绑敌人的。小兄弟，看来你是第一次参加诅咒日狩猎比赛。”
阿奎咳了一声，提醒店老板：“可是巨强领地只有一只有威胁的巨强，没有敌人。”
店老板不屑地哼了一声，“所有其他参赛队都是敌人，不能让敌人受重伤，最佳的方法就是用绳子绑起来。术士绑双手，他就不能施法，拿剑的绑双手，他就不能用剑。这可是我们店独家提供的物品。我在这带开店也有二十多年，像你们这样的业余选手见过不少。多来个几次，就会成为专家，专家都是这样炼成的嘛！”
“你们两个业余人员，退下，退下。”艾笑雯将阿奎和周小易拉到后面，对他们俩的越俎代庖行为很是不满，“等老板介绍完装备。”
“这位小姐就专业多了。”店老板适时地说。
阿奎看着店老板返回里面拿东西，心底涌出一丝不安的预感。他问赵小丽：“术士绑起双手真的不能施展法术？”
赵小丽顿了一下才回答：“是的。和你们用剑一样，术士靠双手引出术源的力量。”
正在说话间，店老板已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玻璃盒。
“这个是我们店的特供物品，超级保鲜食品盒。比赛前一天过来领，里面放上饭菜，我会给你们加上防腐保温结界，三天有效。就算在巨强领地，也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他指指大玻璃柜子中的咸肉干、各种饼干糕点、粽子等干粮说，“这种东西只能业余人员吃吃。”
接着，店老板竖起胖嘟嘟的大拇指，“专业人员就该吃热气腾腾的防腐保温结界食品。”
“热米饭好，这个我要。”鬼凌梅说。
周小易马上将她拉到后面，大声宣布：“我们爱吃饼干、糕点和粽子，不爱大米饭。”
“长剑我们有，玻璃珠也有，斗篷、小帐篷和轻便战斗套装只用五份，玻璃盒不要。”赵小丽说，“要多少钱？”
“圆头钝剑呢？”店老板瞬间就找出了被遗漏物品。
“拿圆头钝剑干什么？”阿奎说，“又不是比武过招。”
“开锋长剑用来杀巨强，圆头钝剑用来和其他参赛队对战。”店老板的话使得阿奎心里的不安感再加上了一层。
“圆头钝剑也有。”赵小丽说。
“有没有小号的斗篷和轻便战斗套装？”鬼凌梅挤到前面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小咪的大小。
店老板仔仔细细的大量他们片刻，双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有这么小的侏儒。”
紧接着，店老板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噢——”他伸出食指点了点他们，“你们只来了五个人。”
这时，小咪的骷髅头正好从鬼凌梅的大兜帽中探出来。
艾笑雯赶忙伸手按下，“另外一个有课，没来。”
“她的装备早有了。”赵小丽也来掩饰，“多少价格？”
店老板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大手掌。
“五个银雾。”阿奎惊讶地说。
钱币使用二十进制，跟雾门点的二十年有效期一样，由早期“雾行者”规定，一直沿用至今。一个金雾等于二十个银雾，所以五个银雾才四分之一个金雾。他本来以为至少也得要一个金雾，来塔陆短短一个月，他已知道这里物价高的离谱。他认为是熟人介绍的原因，才这么便宜。
但店老板摇摇头。
“不会是大铜板吧？”周小易不可置信地说。
“五个金雾，这也太贵了。”艾笑雯睁大双眼。
“怎么会这么贵，是打折后的价格吗？平时没这么贵的。”赵小丽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本来要八个金雾。因为你们是我大哥介绍过来的熟人，才只用五个金雾。”店老板说，“平时和现在是不同的，这个价格会一直维持到十四号狩猎开始。”
“两个金雾，如何？已经比平时贵了至少一倍。”赵小丽讨价还价。
“如果是以前倒是可以便宜点，不过现在生意难做呀！这两年参赛队越来越少，一年也就这么几天大生意。”店老板叹口气，“我这还有防腐保温结界食品支撑，其他店都快要关门了。你们去其他店至少要八个金雾，否则没人肯卖的。”
“参赛队很少么？”赵小丽有些惊讶地问，“听说很多人参加的。”
“那是以前。你们既然参加，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店老板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没回答，解释道，“是那个院长大人的女儿捣的鬼，很多队要么被她吓跑，要么被收买，剩下的全是硬骨头，实力队。她已经赢了两年比赛，听说今年孤山又来了个小霸王，参赛队会更少。”
店老板咬咬牙，手一挥，“这样吧！可以看得出，你们是一阶生，第一次参加，再给你们一些优惠。价格仍然五个金雾，我送你们一份防腐保温结界。”
送一份，五人不好分，又要加四份，老板真精明呀！
“防腐保温结界要多少钱？”阿奎问。
“一个金雾一份。”店老板连眼都没眨一下。
“这个不要。”阿奎和周小易异口同声。
“我要。”鬼凌梅说。
然后她再次被拉到了后面，这次是阿奎和周小易同时出的手。
“防腐保温结界食品是本店真正的特供食品，你们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的。”店老板说，“六艺学堂的专业参赛队……”
阿奎强行打断店老板的话，“专业人员就该吃热气腾腾的防腐保温结界食品。”他学店老板的样，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他们以四个金雾购齐装备，钱由赵训导长支付。
虽然鬼凌梅声明可以自己付钱购买六个防腐保温结界食品，但被阿奎和周小易严词拒绝几次后，她才肯放弃。
打只山鸡烤来吃吃都比这个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