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漫谈建筑史(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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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芝加哥学派:一场大火带来的奠基

芝加哥是美国一个很美丽的城市,它坐落在密歇根湖的西侧。景色优美,风光秀丽。上面这些话形容大多数城市的时候都会用到,无非是说这个城市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美丽。但是这世上城市这么多,能让我们记住的并不会很多。不过可以这么说,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城市的天际线都和这个芝加哥脱不开关系。

城市的兴起有很多原因。有的是因为良好的地理位置,有的是因为优越的自然气候条件,有的是因为政治因素,有的来源于政府的政策倾向。不过绝大多数的城市史由于上述原因的综合,芝加哥也不例外。

早在人们还没发现新大陆的时候,芝加哥就是一个印第安部落的聚居地了。后来有人在芝加哥地区建立了货栈,于是这里慢慢发展成为一个城镇,乃至于之后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城市。能够让我们快乐的玩耍的五一黄金周和让工人们开开心心的八小时工作制都是芝加哥工人闹腾出来的。

不过美国这个地儿,在很久很久以前并不是很发达的。在十八世纪乃至十九世纪上半叶的时候,欧洲人看美国就跟现在我们看第三世界国家一样。芝加哥这种城市在那时候的建筑主要以木结构的建筑为主。因为当地木材资源丰富而且木架构住宅建造起来很快。但是这就带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木头不防火。所以在1871年的十月份发生了一件震惊全世界的大事,那就是烧了三十个小时的芝加哥大火。

这场大火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场火灾,没有之一。大火把八平方千米的地区统统化为灰烬,让近十万人无家可归,带来的经济损失无法估计。这样的一场大火当然是人间惨剧,但是历史的车轮总是那么神奇,一些事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凿动了历史的转轴。这场大火为整个美国的建筑界,或者说整个世界的建筑界解开了新的一页。

当然,就算没有芝加哥大火,现代主义和功能主义也会产生,摩天大楼仍旧会在这个飞速发展的世界拔地而起。但是历史还是把这个使命交给了芝加哥,交给了那些在废墟上忙碌着的建筑师们。

上面我们讲到过,芝加哥早在遭受大火之前,就已经是一个工业化程度极高的城市。从1850年到1870年,芝加哥人口增加了十倍。而后一场火让这些人的居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但与此同时,芝加哥的地价其实还在增长,而且它的人口也在增长。1880年到1890年这段时间,芝加哥的地价从13万元每英亩增长到90万美元每英亩,人口在之前的基础上又翻了一番。

原因很简单,芝加哥的工业设施完备,有着完备的铁路和航运线路。这里是美国工业的先锋地区,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逼着芝加哥往天上长。

芝加哥学派的产生和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它也是经历了一个由产生到发展到极盛的过程的。芝加哥大火之后,建造高层建筑是大家的共识,但是问题就在这个高层应该怎么建造上面。对于建筑的讨论无非是在两个方面上,一个方面是美学观点上,也就是艺术性上。另一方面是在工程技术上面。当时人们面临着选择,是在原有的建造方式和美学观点下增加层数还是开创一个彻底的革新。

从美学观点上看,当时盛行在美国的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折衷主义的风潮。当然我们不能说这种风潮不好,毕竟美学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资格阐述自己的看法。但是从现在的角度看,折衷主义在历史上是昙花一现,而现代主义的思潮已经开始席卷而来。

一般来讲,我们认为芝加哥学派是美国现代建筑的奠基人。而从时间线上看,美国的芝加哥学派可以说是现代建筑的第一个高潮。

什么是现代建筑?这个我们留到下一章来讲,我们现在主要还是谈谈芝加哥学派的贡献。

芝加哥学派的创始人是工程师詹尼,他设计了第一赖特尔大厦。这个建筑已经明显有了点儿现代气息,开窗的面积开始增大,立面上的装饰开始减少。但是这时候的高层建筑还是没有完全摆脱折衷主义的束缚。而到了1885年的时候,由理查森设计的马歇尔·菲尔德百货批发商店则完全显现出了对折衷主义的反抗。但是有意思的是,这座高层建筑在结构上仍旧采用传统的砖石墙承重。

一般来讲,建筑技术总是会先于建筑装饰。先有了新的技术和新的材料,新的装饰手法和新的审美观念才会紧随其后。然而从这个建筑中我们可以看出来,高层建筑的的确确提供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平台。之前人们是不会建造那么高的楼的,现在没办法,必须要造了,所以建筑的理念就必须跟着更新。芝加哥学派的成功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芝加哥学派给芝加哥留下了一打摩天大楼,而真正我们梳理下来之后会发现,芝加哥学派的遗存无非就是这么两个方面。装饰艺术上,出现了“芝加哥窗”,这是一种简洁的金属长窗,所以带来了简洁的立面。而在技术上,芝加哥学派留下了高层金属框架结构和箱型基础。这两样东西影响了所有后来的高层建筑,使得芝加哥成为了高层建筑的故乡。

早期对于摩天楼的探索仍是在立面装饰上徘徊不定,只到一个人的出现。这个人使得芝加哥学派真正走上了历史的舞台。这个人就是路易斯·亨利·沙利文。

当时美国流行的折衷主义装饰使得很多建筑师畏手畏脚,因为一旦使用金属框架结构,就必须使得建筑的形式有所改变。就在这个时候,沙利文一锤定音:“形式追随功能!”

这一句话是现代主义建筑的第一声号角,在当时可以算得上是有革命性意义的。这一句话直接把禁锢着人们思想的那些线脚、拱券、轴线、雕花全部打碎掉了,留给我们的是一个新的世界。自此,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城市的天际线就这样被改变。

芝加哥学派在某种程度上看是一种偶然,一次大火带来了大发展。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必然。当时的世界工业化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而地价问题,人口问题也不只是芝加哥一个地儿的问题。所以高层建筑是解决当时问题可以说是的唯一答案。而新的建筑形式的出现,必然带来一次革命。现代主义建筑在这一场大火之中开始积蓄了自己的力量,随之而来的就是建筑界的巨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