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区,连队又多了一个士官,是直招的士官,文凭较高,地方大学毕业直接进队,跳过义务兵阶段,一进部队就拿工资。从此,开始标志着直招士官进军营了。
马上就是国庆节,又赶上3天中秋节,双节将至,一下子假期有了八天,我们高兴地计划着节日假期要好好地放松一下。但是,上级又要求我连节后再赴青铜峡,参加军区“西部09演习”。
当兵的就必须要有忧患意识,全连上下跃跃欲试,准备摩拳擦掌地大干一场。
国庆中秋八天假,我连在第四天就收假了,全力准备演习的物资。
我不想再留下遗憾,但自从回国,我只训练了一个星期就参加国防施工,我能行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由副团长刘春延带队,我和连队又来到了青铜峡。
进入演习场地后,我们的帐篷都已经搭设好了,直接入住就行。
当天晚上,副团长把上级的演习意图对我们一一明确,我连主要负责上级机关的指挥所伪装。连长急忙召集骨干以上人员,研究对策,明确演习方案,区分各班任务。
第二天一早,骨干都聚在连长屋里,进行情况构想,模拟敌军袭扰指挥部。最后得出对指挥所进行隐真,进行凸面掩盖遮障,模拟一座假山包。在敌军空中侦察时,以烟雾伪装进行干扰。在距指挥所200米处,构设假指挥所,扰乱敌军判断。
一切已经准备得当,只等实践。千锤百炼方能成好钢,勤学苦练才能铸辉煌!我们做好种种假设,只等战争的检验,这不是演戏,这是战争!在演习场的******里面,军区原司令员郭伯雄亲笔题词:从这里走向战场!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高度戒备!
这两天,我们加班加点,首先开挖了一个指挥所平底坑,在一个无明显标志物的山坡上,构筑一个长宽近十米的大坑。为了躲避“敌军”空中侦察,我们白天很少有人参与,主要夜间各班或者排轮休作业。一台挖掘机已经不停歇地干了三天三夜,大家也坚守在阵地三天了。晚上贺兰山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五度了,在外加班的同志们小脸冻得通红,两个手像红萝卜。我们穿上防寒棉衣,还会瑟瑟发抖。
几天来,副团长一直坚守在前方指挥所。第四天我看到他的时候,满身的尘土,两个眼睛像灯泡一样。我只加了一天班,稍微好一点。但是一直加班的同志,就像风尘仆仆的夜行人,满是沧桑,精神颓废。
13日,我们终于对指挥所伪装完毕,指挥方舱连夜也已停放到位。我们把荒漠伪装网覆盖在上面,在远处根本看不出来。比较给力的是,我们自己伪装的假阵地,忙了一晚上第二天竟然自己迷路了,最后由警戒哨兵带路,我们才找到指挥所。临时的假指挥所也已投入战斗,相关人员基本到位。
为了使效果逼真,我们特地在假指挥所方舱的顶部,架设了一个假坦克。将发烟罐均匀地布设在山坡上,只要接到上级的通知,立即就会燃放烟幕。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17日,微风。接到上级命令,今天进行预演。天微微亮,我们已到达演习地域,在山谷中隐蔽。
上午八点,只听在我们正后方,一阵刺耳的声音划过天际,耳朵里突然一阵轰鸣,突然一下子又没有了。
我听不见了?为什么四周这么安静?
“嘣”的一声响彻天空,回音在天空不停地回荡着。这一波回音还未散去,下一波又来到了耳边。剧烈的爆炸声开始连绵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膜。大地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我们快要窒息了。
突然,电台里面呼叫“敌空中侦查”,我们应该做好燃放烟幕的准备,只要连长接到命令,我们立即燃放。部队配发的制式发烟罐,发烟时间为5—7分钟,烟幕长度75—100米。但是如果不能在恰当的时机燃放,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时恰巧连长接到命令,估计三分钟后敌机可能接近我方上空位置,让我们做好燃放准备。
胡亮负责的发烟罐,竟毫无征兆地燃放了!
只听电台里面,导演部高喊:“我的神啊,谁点燃了发烟罐?拉出去枪毙!”
我们参演的二十几名人员面面相觑,连长黑着脸,渐渐地被烟幕淹没。
事后,我们重新修订信记号规定,明确燃放的时机,当然胡亮也受到了批评。好在只是我们预演,如果这是实战,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我们的实兵预演又进行了一次。
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失败只有一次,战场无亚军,所以我们把所有的未知因素都全部考虑进去。只为一旦发生战事,我们有一套较为完整的作战体系。
10月26日,演习结束。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我们成功地完成这次演习任务。
回团的前一夜,天色渐晚,几点星光偷偷地露出了头。我独自爬上一个山头,燃着一根烟,倾听虫儿的鸣叫,心如止水。这些年感觉自己好累,如果我不当兵,也许我会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也许我的经历不会有这么多的跌宕起伏,我的人生轨迹肯定没有这么多的曲折。
累了,就想休息一下,也怕倒下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