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华灯初上。
白若素终于如愿来到上海。
在火车站,她与许书贤紧紧相拥许久,仿佛生离死别一般。
而后,她跟随着他四处游玩,逛街,坐地铁,乘公交。眼前,皆是一片盛世繁华之景,马路上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行人皆是神色匆匆,如潮水般狂涌。
许书贤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漫步在上海市中心区的黄浦江畔,一个叫做外滩的地方。他告诉她,这里是上海的风景线,是到上海观光的游客必到之地。
白若素惊讶欣喜地在黄浦江畔东张西望,但只见对岸有五十多幢形态雄伟壮丽的建筑物闪烁着缤纷华彩,交相辉映。她不禁陶醉在这一片飘摇明灭的万点灯火中。
许书贤轻轻拥抱着她,也是满面春风。他在她耳边轻轻唱着黄耀明的《不夜情》:
“夜未有夜,上海一夜,
你说烟花只会散不会谢
热闹过后,时针倾斜,
熟练的手势将天与地都推卸……”
他的声音清澈动听,使她更觉心魂摇漾。
好一个幽艳如锦的人间良夜,团圆美满今朝醉。
许书贤柔声说道:“若素,我们逛完以后,你就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回家,回家,回家……
白若素心内泛起点点凄酸的暖意,像这映入黄浦江水中的点点灯光,有明媚的痛楚,但是,很幸福。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立刻跟他回家,洗尽铅华,做他许家的人。仿佛从前那样,夫唱妇随,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她又想起他们八百多年前的儿子许士麟,更是感慨万分。
自从她被镇压在雷峰塔之下,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些年来,她除了日夜思念许仙之外,最牵肠挂肚的,也就只有许士麟了。不知道他如今投胎到哪一户人家,转世成什么样子。在这茫茫人海中,也许再难遇见。
“若素,你在想什么?你有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白若素从沉思中醒觉,忙笑道:“书贤,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没想到等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以后,就让我好好照顾你,洗衣煮饭,我都行的。”
许书贤有些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心内也充满感动。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子,正在远处不动声色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剃着平头,长方脸型,英俊潇洒而充满阳刚之气。然而他此时的神情,却阴沉得让人望而生畏。
白若素发现了他,不觉一怔,忙问许书贤:“那个人你认不认识?他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许书贤连忙转头去看:“什么人?你说的是哪个?”
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那个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若素猛地一凛,心道:“莫非他也跟我一样,是妖精?”
之后,他俩又重新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将方才这件事抛到脑后。
逛完外滩之后,许书贤便带着白若素坐地铁回到他的住所。
她尾随他来到莫干山路50号的艺术创意园。那里有大大小小的画家工作室和画廊,而他的工作室是在一个格外残破不堪的阁楼上。
一推门,只见一股油画颜料的气味扑面而来。许书贤拧开灯,牵着白若素的手走进去。只见墙壁上挂满色彩斑斓的画,地板上堆满颜料画布画架。他有点尴尬,低声说:“我最近一直忙着筹备画展,没来得及收拾……”
白若素很不解地望着他的那一幅幅作品,很奇怪世界上还会有这种绘画方式。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中国画的概念,工笔画或写意画,皆是一派清雅素淡。那日在西湖断桥边遇到许书贤,她才知道素描和速写为何物。但那也是质朴的黑白灰色调。
而眼前这些画,无论山林花草还是各类人物,都是色彩浓重鲜艳,甚至狰狞可怖,令她感到头晕目眩,无从适应。
许书贤紧张地望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白若素见状,连忙一边仔细打量那些画,一边作出欢喜的表情:“这都是你画的?真是太好了!”
许书贤笑道:“这些其实只是很普通的画,真正好的,正在*画廊那里展览着呢!明天我带你去看,你看了肯定喜欢!”
“是吗?好啊!”
房间里很闷热,许书贤便打开放置在地板上的电风扇,让它旋转起来,发出呼呼的风声。
在昏暗的灯光下,白若素乌黑的秀发低低挽成一条马尾辫,穿着一件雪纺圆点粉吊带百褶连衣裙,上面有黑蝴蝶结收腰,华如桃李,顾盼生姿。她的粉颊嫣红,鼻尖沁出晶莹汗珠,那绰约的娇态,让人简直想狠狠zhan有,却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许书贤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她,白若素察觉到,便羞涩一笑,眉梢嘴角全是甜蜜。她转过身去不看他,问:“你的工作室在这里,那你住在哪里呢?”
许书贤走到一旁的一幅梨花图前,伸手一掀,原来那竟是张门帘。里面,就是他的卧室。她走进去一瞧,那里狭小幽暗,只有一张木板床,床单却是迷醉绚烂的沉香色。
白若素心里有点疼痛,想不到他的生活环境竟然如此窘迫。记得当初在杭州邂逅时,他请自己去大宋坊酒楼吃饭,花费了那么多,却不曾皱一下眉。她想到这里,又是无限感动。
许书贤心里却只是冲动狂喜,分别数日,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更加美丽,更加风情,更加诱惑了。他还记得第一次与她缠mian云雨,她的痴迷饥渴疯狂,深深满足了他。从没有哪个女人如他这般,既纯洁高雅,又放浪风liu。她简直是妖精,是尤物!
他这样想着,呼吸变得急促粗重了,不禁扑过去一把将她抱起,丢到了那张床上。
白若素惊呼了一下,随即也是心如鹿撞,充满跌宕渴望,等待着他的侵袭和进入。
就在这张床上,他与她,再度春xiao。彼此衣衫如蜕皮般剥落,****肌肤厮缠着,贴身交颈,并头叠股,渲染出一片迷离春guang……
白若素的耳边,依稀响起那一夜黄耀明与彭羚的《漩涡》:
“……(女)来沉没在我的深处吧(男)埋在爱情下。
(女)世界快要变作碎花(男)来接我吧。
(女)趁这结尾叹口气吧(男)原谅我们吧。
(女)答应送我最美那朵水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