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她的艳光无穷无尽流泄出来,将站在面前的法海浇透。
法海登时目眩神晕,仿佛身在瑶池仙境。但见她眉湾新月秋波韵,脸霞红鬓挽乌云,一件藕白罗衫穿在身上,平添了几分欲语还休的风韵。
白素贞装作不认识:“这位先生,请问找奴家有何事?”
法海激动得透不过气,几乎要扑过去抱住她。他喘息道:“真的是你?小白蛇,你让我找得好苦!”
白素贞淡淡道:“奴家名叫白素贞,先生想是找错人了。”说罢转身欲走。
法海急得一把抓住她手臂:“你不要走!”
白素贞花容失色:“以前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不要伤我家人!”
法海嚷道:“我不会杀你,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跟我走,同我成亲!这儿不比天庭,没有人能拆散得了我们!”
白素贞慌然摇头:“我不能跟你走,我如今已为人妻,你就算杀死我,我也不能相从!”
法海怒道:“你把我害得这般苦,我不会放过你!”他拦腰抱住她,胡乱亲吻。白素贞挣扎嘶喊着,摔倒在地。
他心底一阵抽痛,放开手退后几步。她纵身一跃,跳到旁边的桃树上,折下一根树枝。但见她玉手一摇,树枝立刻化作一把银光耀目的三尺长剑。
小青听到她的喊声,也仗剑冲出屋来。姐妹俩双剑合璧,眈眈注视着法海。
法海怒目圆睁,神情与当年的蛟龙完全相同。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一张脸正正对着白素贞,无限怨毒都聚集在发红的眼睛里。
他猛地啐出一句话:“你既然不答应我,我会让你后悔一世!”
姐妹俩呆望着他气势汹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许久,小青开口问:“那厮是你从前的仇人吗?”
白素贞艰难地回答:“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小青奇道:“你不是说,他已成了金山寺的和尚了吗?”
白素贞掠掠乱发,叹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我,总之我是在劫难逃。”
小青搀扶她回房,道:“早知道会如此,我们就一直留在峨嵋山,省得遇见这些可恨的臭男人。”
白素贞不语,拾起方才丢在床沿的衣服,继续缝补。
她一不留神,针尖刺进指肚,一颗血珠涌出来。她皱皱眉,将玉指放进朱唇里轻吮。这时许仙飞奔进来,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白素贞连连扔下手中的活儿,走过去扶住他,:“官人,出了什么事?”
许仙神色仓皇,吱吱唔唔,急得出了一头汗。
白素贞倒了杯香茗递给他。
许仙一口气喝干茶,喘息道:
“我方才从表叔家出来后,带了点金创药去看望姐姐……姐夫是给邵太尉管钱粮的募事官,前阵子不慎丢了四十锭银子……”
小青冷冷打断他:“你姐夫是什么官关我俩什么事?”
许仙急道:“姐夫说,娘子给他的银子上面凿者字号,正是邵太尉库内被盗的银子!”
白素贞脸色一变,说道:“兴许是误会了……那些钱是先父在朝为官时积攒下的,怎么成了邵太尉库内被盗的银子?”
小青柳眉倒竖,喝道:“许仙,姐姐好心好意送银子给你,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枉费姐姐对你全盘信任,你却当她是盗贼!”
许仙急急分辩:“我没有呀!想是弄错了,这如今可怎么办?”
白素贞沉吟:“如今官府真要追究的话,我们也一时辩解不清,只能暂且先避一避。从临安乘船到苏州很方便,官人先找个熟人落脚,这样可好?我与青儿收拾好细软,随后便到。”说完取来一些钱物,包好塞给许仙,又叫丫鬟妙莲陪他同去。
正说话间,大门外一阵哄乱,似是不少官差在呵斥叫骂。
白素贞打开后门,催促许仙和妙莲离开,然后来到院子中央,与小青一起作法。
只听晴空一声霹雳,紧接着狂风大作,飞沙四起。姐妹俩乘机化作两缕轻烟飞入云端,消失不见。
众人踢开大门后,都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