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职场狂想曲(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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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老板一起出行

我必须要说一说与老板的那次出行,就是出差,那次出差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它在我和我老板的心里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时我们旅游展览的项目进行得如火如荼,客户的数字在日益积累,虽说没有到让人晕眩的地步,但已足够让我们欣喜,我们焦躁的心在逐渐安定下来,我们每天忙进忙出,等待着展览开幕的那一天。

老板接到一个电话,这是他后来在回家的路上告诉我的,那天回家的路上接着又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

这个电话是从外地的一个旅游景点打来的,对方自称是当地的一个旅游公司,他们要把他们的景点、旅游项目做一个全面的包装宣传,他们从网上查到了我们公司,他们要对我们公司做一个了解,他们也有意参加我们的展览,他们问,你们是否对这样一个项目感兴趣?

当然,当然有兴趣。于是老板让他的秘书发了一些资料给他们。

这样过了几天,对方又打电话过来,说资料都看了,也做了一些相关的了解,他们说,我们是他们的选择之一,他们说,你们对我们的景点应该已有听说——相当有名——我们再发一些更详细的资料以及我们这次宣传活动的要求,根据这些,你们做一个大致的方案,其中包括参加这次展览,然后再给一个报价。他特别指出,报价上要包含回扣,十万块。

行,老板说。老板心中暗喜,那是一个知名的旅游景点,有这样的景点参与进来,肯定给我们的展览增色不少,更不用说这样一个景点成为我们的客户,如此结下关系,今后的合作前景定是不可估量。

这个方案老板亲自操刀,他比较忙,稍许拖了两天,对方打电话来催,说另一家的方案已经来了,让我们也快点,他们要做个比较。

老板将方案传过去。“我倒没怎么去想它。”他后来跟我说,他说,“我没怎么去想它,可有可无。过了一个多星期没有声音,我觉得恐怕没戏了,于是就更不想它了,把它丢在了脑后。”

不料,他们的电话来了。这个电话叫老板惊喜。他们说,他们接受我们的方案,希望我们过去一趟,大家见见面,认识一下,然后签合同。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请我们务必带上摄影器材,拍一些照片,做一些视频,展览宣传上都要用。还有正好,可以感受一下他们那里的秀美风光。他们提到了钱的问题,说签了合同他们就可以预付第一笔款项,多少?对方说,他希望是整个报价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具体的等我们到了那里细谈。他最后提到了回扣,他说他想先拿到回扣的一部分,不多,五万块,整个回扣的一半,不算多,尚属合理。对方问,不过分吧?老板说,行。但我必须先收到第一笔款。对方说,没问题,我汇了款,你给我钱。

于是老板准备出发。他找我,要我跟他一起去。

或许是秦天住院老板才找得我,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开心,到这公司来还是第一次出差,去的是旅游胜地,况且又和老板一起,工作上轻松,不用我拿主意,还能和老板有进一步的接触,可以想象,只要我小心周到,这趟旅行,密切与老板的关系那是不在话下的。果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坐火车去。老板原有开车去的念头,两个人轮流开,一路上观赏观赏沿途的风光,这应该是趟轻松愉快的旅行,买卖已是囊中之物,顺便游玩一番,回来的途中在某一个小城停留一天,那里有他的朋友,好久不见了。

可是,在出发前一天,老板的车子公司里要用,吴柳黛正巧要接待一位从外地来的客户,一位老总,那位老总在上海几天里的出行就靠公司的这辆车了。公司也只有这辆车还算上得了档次。这样,我和老板便坐上了火车。六七个小时的路程。

车厢里很凉快,等我们的粘湿汗水被人造的凉爽拂去以后,火车便开了。老板买了几份报纸,我们聊了几句沿途要停靠的站点以后便开始各自读报、把弄手机。

第一次和老板出差,我略有拘束,但那种感觉也就是那么一点,通常外出的那种轻松随意的气氛和车厢里的嘈杂稍许冲淡了我的拘谨。老板他悠闲从容,喝着瓶装的乌龙茶,仔细的读报,对周围的乘客不闻不问。我浏览着大标题,不时的东张西望,时常把眼光停留在某几位乘客身上。到公司里半年多,我与老板并没有相熟到何种程度,除了工作以外,我们之间没有过私下的接触,也没有做过长时间的交谈,记忆之中他与我最亲近的交谈或许就是对我工作上的一两次赞扬了。他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好像也没有责骂过我,最厉害的不满是客户的钱没有收上来,因此而颇不耐烦的催过我几次。我自以为我对他的熟悉要超过他对我的,因为我觉得我从侧面了解到他更多,比如吴柳黛与他,更比如,艾可可告诉我的他们的故事。虽然他们的事已经半公开化,但我料他绝对想不到我对他与艾可可关系的了解。

当中,我们轮流到车厢连接处去抽烟。有一次我们一起过去。我给他点烟。他问我以前经常出差吗?我说,不多。他问到过什么地方?我告诉他。他说他像我这年纪的时候经常出差,那时的条件比起现在来差很多,车很挤。他说,最早的时候,车里没有空调,人挤人,有人爬在行李架上,有人睡在座位底下。连厕所里也站了人,撒泡尿都不可能。

他告诉我,他也睡过座位底下,是去广州,睡得很香。火车开了三十多个小时。他问我有女朋友吗?我说算有吧。他说好,没说有,也没说没有,算有最好。不清不楚最好。年纪轻,别太早定下来,结婚没劲,早结婚更没劲。我说,是的,一个人自由,玩起来也放得开。他说,对,没错。车到一个站点,我下去伸伸腿脚,闲逛一会。我买了两瓶水,给他一瓶。他说,不在火车上吃饭了,到了那里,找个饭店,在那里吃。我说,行。

下午一点多钟,我们到达了那个附属于著名景点的小城。城市比我想象当中要来得整洁气派。宽阔的马路,造型别致的路灯,像模像样的楼房。天空碧蓝,白云点缀。同样炎热,但空气明显的清新,景物看起来更加透明。我心情舒畅,有点兴奋。如果不是和老板一起,我会大声的喊几声。我背着双肩包,挥舞双臂。老板看起来也有同感,他打量周遭,说这里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他说他读书的时候来过,和同学结伴到这里来玩,破破烂烂的,全是小旅店。他说,但那时这里的景色更接近自然,不知道现在景区如何?不要也弄得人为的迹象到处都是。

他说他饿了,先找地方吃饭。我们找了个看起来颇具当地特色的饭馆。这里菜的颜色大多以暗红色为主,口味咸且辣。吃到半当中,老板给客户打电话,说我们到了。正在吃饭。对方说,马上过来接我们。

我们在饭馆外面等了一会。他们开着车到了。他们两个人,三十多岁年纪,全是消瘦身材,全都穿着灰色西装,挂在身上那种皱皱巴巴的样子也是相同的。为首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总算有那么点像搞宣传策划的人物。

我们微笑握手,互递名片。他们说先找住处安顿下来。老板问什么饭店好一点?他们说了一家,说那地方还行,但比不上你们大城市。

我们钻进车里,由他们带我们去。

进了房间,我们放下东西坐下来。他们也坐下,大家开始聊天。我以为他们会先离开,让我们休息一会,然后去他们公司,或者干脆直接就去他们公司。但没有,他们跟我们聊天,像是先要互相了解,增进关系。

主要是老板在跟他们聊,说一些我们公司的事,做些什么业务啦,做过哪些项目啦,现在正在做什么啦。对方没怎么提起他们的公司,也不谈当前的这单业务。他们只说希望我们到景点去玩一玩,顺便拍点照。他们说这工作简单,按照我们的方案来,他们不懂,他们没有很高的要求。

聊到拍照的时候,我拿出老板的摄像机摆弄。我提出让他们看看我们曾经做的一些项目,拍的一些视频。他们说不看了。他们说这方面他们完全放心。

从坐下来开始聊天,双方都没有提起合同的事。也许我们以为合同这事会留到去他们公司里再说。可聊天聊到一半的时候,那位戴眼镜的从包里拿出一叠纸,说他合同带来了,说可以当场就签。

老板拿过来翻了翻,又递还给回去。老板说就在这儿签啊?还是等会到你们公司里去签吧。

戴眼镜的说,没关系,他们没这么正式,不讲究。接着他拍拍皮包,说他把汇票都带来,事情定了就是定了,用不着再来一套一套的。

大家笑。戴眼镜的笑得畅快自然,另一个陪着笑。

这个人从进来坐下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表情也很少变化。他们两人没有对话,连眼神好像也没有互相交流过。现在想来,其实当中值得推敲怀疑的地方很多,破绽可以说是一串一串的,但我们没有往那地方去想,奇怪,当时连一丝丝的这方面的念头也没有。我肯定是毫无知觉,不知老板如何,他后来说,他也没有往这地方去想,可能这事情在上海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深信不疑,走上了无须怀疑的轨道。所以后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觉得仍然在轨道上。我们当时其实还有时间,完全有时间来纠正挽回的,但我们全然没有意识到,连两个人互相之间交换的眼神也没有,如果有,如果我们有意无意的来点对视,来几句对话,或许就会把这种交流当成某种提醒也不一定。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聊天之间沉默的间隔越来越长,双方似乎都没有更多的可以聊了。戴眼镜的像是在思考什么。我无所事事的打量小小的房间,当中去了两趟洗手间。看得出来老板仅是出于礼貌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还不断地努力寻找话题。当老板说起晚上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带眼镜的问起了回扣的事。

他说,“回扣的事怎么样?准备了吗?”

“带来了。”老板说。

“现金?”

老板点头。

对方说,“合同明天到公司签,之后就有我们公司的其他人陪你们去景点,我就不陪了。这样可以吗?钱你现在给我。可能接下来就没时间了,不方便。这种事情大家都懂的。”

老板笑,说,“这倒无所谓,可是你们的钱什么时候汇?”

“我们的钱没问题,钱已经在我的包里。我们现在就可以到银行去。要不我让他现在就到银行帮你们去办。”他头向他的同伴那边歪一歪。“你放心。你要到公司签合同,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签。”

老板说,“这倒不是,只是想认识认识你们公司。”

戴眼镜的说,“这应该的。那就说定明天。但明天公司人多,就不大方便了。晚上吃饭我们公司可能还要来几个人,大家都想趁这个机会喝几杯,人多眼杂的。”

老板说,“我懂你的意思。”他起身打开包,拿出五万块。他说,“你能不能写张收条?”

对方说,“可以。这样,我们明天签了合同,汇了钱,你把收条还我。”

老板说,“行。”

我现在在想,问题主要是出在钱的多少上。五万块钱并不算太多,尤其是对老板来说,这不是一笔大钱,如果是三十万,五十万,我估计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拿出来。这种事我想就绝对不会发生。

那人接过钱,掂了掂,放进包里。他说,“我们的钱你放心,等会回去,路上我就先把钱汇出去,晚上我把汇单带过来。”

老板点头,说,“好,可以,那就谢谢你了。”

戴眼镜的站起来,另一个人也跟着起身。

他说,“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休息一会,晚上再见。”

老板说,“行。晚上叫上几个你们公司的人,热闹点,大家好好喝几杯。”

“这没问题。我们这儿别的不行,喝酒不在话下,保证喝得痛快热闹。”

他们走出去,我们送到门口。

门一关上,老板说,“这家伙,就等着拿回扣呢。”

我说,“就是,聊半天,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怎么开口。”

老板说,“晚上的任务艰巨了,他们这帮人喝酒厉害,没边的。”

我斜躺到床上,老板打开电视。他说,“我洗个澡,你也洗洗。”

我说,“你先洗。”

老板说,“休息一下,等会到附近转转。”

他去洗澡,我躺着看电视。他出来后,我又去洗。等我出来,老板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我也躺到在床上,看着电视上声音细小的画面。

时间差不多要四点了。我并不想躺在床上,我想去外面转转。我看看老板,穿上衣服,出去,在外面把门轻轻地关上。

出了饭店,我打量四周,周围是一些商铺饭店,与其它我去过的这一类小城没有多少差别,甚至跟我家附近的几条街道马路也极其相似。只是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这让我知道,我到了其它的地方。既然到了,那就转转吧,我想就在这附近转一圈,逛逛这些商店。我刚走进第一家商店,电话铃响,我一看,是老板。

他声音有点急,他说,“你快回来,我觉得有问题。”

我没去想是什么问题。

进了房间,老板说,“我们可能受骗了。”

我说,“怎么会?”

“你没感觉到啊,他们可能是骗子。我刚才躺在床上,这个念头突然跳进脑子里。你想想,是不是?”老板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看着我。

我说,“嗯,好像是有点像,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他们公司呢。”

老板说,“疑点太多了。你想想看,做的事情说的话,每一样都是虚的。”

我说,“快点打个电话给他们。”

老板说,“不,我们先去找他们公司,看看他们公司,如果是骗子,现在打电话已经没用了。走,马上去,去找他们公司。”

老板拿出名片,看上面的地址。

我们在前台问服务员,问那个地址在什么方向。

我们打车过去,很快就到了。我和老板在那条路上从这头走到那头,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发现有这家公司,甚至名片上的门牌号码也没有找到。

最终我们停止了寻找。我和他站在人行道上,满头大汗,面面相觑。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着急,也不紧张,带着失落自嘲的微笑。我呢,脸色一定比他愁苦严肃,但我的心情我想一定比他要轻松一些,感受也一定没有他强烈。

老板说,“妈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的。”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老板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

他拨号。对方的电话通了。老板问他们在哪里?晚上什么时候过来?后来他又说,他现在没事,想到他们的公司去看看。

我看着他,从他的脸色来看,就看出事情到底如何了。

他垂下拿着手机的手,说,“肯定了,骗子。”

我说,“怎么说他们?”

“妈的,叫我们等着,说要去公司,让我们自己去。”

我说,“靠,玩我们呢。”

老板说,“就是,妈的,一帮****。”

我问,“现在怎么办?”

老板说,“回去,回饭店。”

我们叫车回去。在出租车上,老板又拨他们电话,这回他们关了机。老板摇头苦笑。说,“这么会碰到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妈的,第一次被人骗。这么简单的骗术。”

我也露出苦笑,说,“一点都没有想到,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他说,“你没意识到正常,前后都是我在联系。关键是我,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根本没往这地方去想,只要想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太简单了。”

我说,“关键是演的太真,来来去去的,好几个回合,还有,骗的钱不多,如果是十万十几万的,警惕性就高了。”

老板说,“也是,五万块钱,费这么多心思周折,想想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我说,“对他们来说无所谓,无非是打打电话,没什么成本。”

老板说,“估计他们不止骗我们一家,一家一家来,总有人上当,加起来也不少。”

我说,“妈的,生意倒好做。”

我暗想,妈的,他们怎么做到如此真实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一丝破绽、甚至一副至诚恳切的面容去欺骗、去说谎的?没有任何界限的大话连篇,是练出来的?还是天生的?难道是生活所迫?我想不出原因,我为自己如此轻易的被人骗到感到屈辱,但奇怪,我也有一丝高兴,我想他们这套本事估计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这一点,这倒是值得高兴,可接着,我又担心起来,我明白,我这种人很容易会成为这种圈套的对象。

进了房间,老板开大空调,让凉风对着自己一阵猛吹。随后他斜躺倒床上,我呢坐在椅子上。

我们都不出声,坐着,好像在等着到晚饭的时间看他们是不是会出现。

老板自语,说,“再打打电话看。”

当然是无法接通,他又再拨几次,照旧。他翻身坐起来,说,“妈的,确定无疑了。”他低头沉思一会,说,“想想有点好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说,“我来拨拨看。”

我照着名片拨电话,结果不用说。我抬头看老板,他低着头。

我说,“要不去报警,找当地的公安局问问。”

他想了一下,说,“有用吗?”

我说,“去报了再说,总不见得就这样算了,走了,回去啦?”

“行,报了再说。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好做。”

我们去当地公安局。此时,太阳已经西落,最后一抹微薄的阳光残留在空中,光线闪烁迷离,空气中明显变得凉爽。小城的天际线很远,远方有连绵低矮的山峰,大堆大堆的云彩在天边缓慢的行走,赤橙的太阳就要落到它们的后面,而那里的色彩也变得越来越多彩浓重。

我们边走边望着前方的这些景色。

老板说,“风景倒不错,在上海看不到这种景色。”

我说,“是的,蛮壮观的。”

他说,“花五万块钱来看这种景色,还附带某种心情。”

我笑,我想说值得,但那是他的钱,有我来说不合适,于是,我便改口。我说,“这趟出差印象深刻,特地送钱来的。”

他笑,“是的,特地帮他们送钱来了。所以好好看看风景,弄点附加值。”

我看他,我们相视一笑。

公安局的人非常客气,请我们坐下,详细询问事情经过,要我们把对方的年龄面貌衣着尽可能准确的描述,他们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最后我们签名,留下地址电话。

他们说已经有过几次这一类的报案,估计是一伙人所为,他们已经在组织人员侦破,一定会全力以赴,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我们,当中要寻求我们的帮助也说不定。

走出公安局,小城已被浓重的暮色笼罩,头顶上的天空是深蓝色的,而在西天边,黑灰色的云朵层层叠叠,向两边连绵的铺展开去,在它们的缝隙里、边缘处还看得到残留的暗红色晚霞。街道上方的路灯格外明亮,店铺的招牌、装饰的灯光虽说不是满眼满目,但也足以显出一派繁华的景象。街上来往的行人汽车不多,空气中没有多余的嘈杂与喧闹,给人一种安适恬静的氛围。

我和老板不言不语,往宾馆的方向走。我们似乎被这里的景色所吸引,我们望着前方的天空,像是已经将刚才的受骗上当抛在了脑后。我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老板他是不愿意提这些事情。

有一会,老板问,“饿吗?”

我说,“不饿,没感觉。”

老板说,“我也是,不想吃东西。”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我们一直没说话,已经看的到我们的住处了。

老板说,“今天晚上不想住在这里了。”

我看他。

他继续说,“等在这里干吗?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说,“那走?回家?”

他说,“去我同学那里吧,否则这个晚上日子难熬。”

我问,“远吗?”

他说,“不远,坐车二三个小时。”

我说,“行,待在这里只有烦。”

他说,“是的,待在这干吗,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到了那边找我同学喝酒去。”

最后几十米,我们加快了脚步。进了房间我们立刻收拾行李,接着退房。我们出了宾馆,叫了一辆车,直奔汽车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