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为你唱首不悲伤的离歌
41429400000029

第29章 能够让我抛掉所有不安的怀抱

手中握着齐南羽的手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告诉齐妈妈。我颤抖着手找到她的电话,拨通。

一阵呼叫音过后,齐妈妈接起来:“喂,小羽。”

“阿姨,我是景妮妮。”我自报门户,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她应该知道我的存在。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很客气的说:“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阿姨,齐南羽……他……出意外了。”我几乎是咬着嘴唇挤出最后四个字的。

“什么?”齐妈妈的语调瞬间提升一倍。

“阿姨,您先冷静,听我说……”我捂着胸口把事情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再回忆一次,对我而言无疑也是很大的痛楚。

我刚说完齐妈妈就挂掉电话,能想象她此时,立刻收拾些东西准备往星城赶来,在这种情况下见她,我真没有勇气去面对。

我蹲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孤独,惶恐,无助,绝望,这些情绪一股脑向我涌来,好需要人来陪伴。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熊先生,但是这个点他一定有很多事忙,我还是不要打扰了。

,然后想到的人自然是丽莎,我拨通她的电话,和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我所在的医院地址。

“景妮妮,你不要怕,我这就赶过去。”丽莎就像自己遭遇了严重的事一样紧张我。

二十分钟后,丽莎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医院,结伴而来的还有许星少。

“景妮妮,情况怎么样了?”丽莎一边问我一边踮起脚往手术室里探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她坐到我旁边,安慰我并做祈祷状。

丽莎的到来让慌乱的我仿佛找到一息微薄的依靠,继而一直忍耐的害怕倾斜而出,我靠在丽莎肩上,喃喃说道:“丽莎,我特别怕……”

“别怕别怕,有我在。”丽莎轻轻拍着我后背,像哄小孩一样。

事情变得这样糟糕,就像一场浑浑噩噩的噩梦,希望快些醒来吧。

许星少在我们对面坐下来,他表情深沉,眼睛里带着难得一见的伤感和冷静。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望着地面,许久才开口说出一句话:“别担心,他会醒过来的。”语气温婉冗长。

这样的许星少似乎是我所不熟悉的,因为更温暖一些。

他是在安慰我吗?我挺吃惊的,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多想,我点点头:“但愿吧。”

医院里充斥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走廊的灯光是一种近乎冰冷的昏暗,手术室门口的等待分分秒秒都是熬人的。

游乐场的领导也来了解过情况,并交纳了手术费及住院费,声称一定不会推卸责任,但是至于最终如何,还要等齐妈妈来做定夺。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缓缓拉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我立刻冲上前,急迫的想知道情况如何,又是那样不敢面对结果。

“医生,他的状况怎么样?”最后是丽莎帮我问的。

医生以职业口吻回答:“手术后,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上的摔伤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并且……”医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他的脑部受伤严重,情况不容乐观,但是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万幸万幸,齐南羽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总算可以松一口。

“医生,那他会失忆吗?”许星少问。

刚才我的注意点全部放在脱离生命危险上,忽略了这个问题,此时,心不禁又悬了起来。

“这个可能性会很大。”医生负责任的回答说。

“什么……”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感觉到全身虚脱没有力气。

丽莎也很不可思议,“医生,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面色为难,“对不起,我们也尽力了。”

随后齐南羽被从手术室推出来,转到普通病房。他头上裹着纱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像只是在沉睡一样。

难耐的静谧,丽莎和许星少站在一旁,看到齐南羽这个样子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而我,刚才一直强忍的泪水,在他度过危险期,却可能要迎来接下来不确定的可怕结果时,终于忍不住倾斜而出。

我趴在齐南羽的病床上,咬着手臂才让自己不哭出声,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挖空一样。

“景妮妮,你先别难过,医生只是说可能嘛。”丽莎把手搭在我背上,好言安慰。

事到如今,也只好继续祈求上天不要天意弄人,不要让齐南羽忘记我。如果我在他脑海里连回忆都没有,如果此后变成陌生人,那所有的疼痛都只能我一人来承担。

“等了那么长时,间,吃点东西吧。”许星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回来时,手上拎了许多蛋糕还有盒饭。

“谢谢。”我哽咽着说道。

他们俩一起陪了我很长时,间,尤其许星少,他最近忙得连丽莎都很少见。我心中过意不去,“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就好,齐妈妈也应该在赶来的途中。”

丽莎想说什么,被许星少拦住,他态度异常认真的说:“好,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打给我们。”

我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病房中就只剩下我和齐南羽两个人,此时,星城已灯火通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依旧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然而我的世界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早上还对我面露微笑,温柔有加的齐南羽,此时,躺在那里,带着一个我无法面对的未知结果,沉睡着。

“你醒来抱抱我好不好。”我细碎的声音,近乎恳求的说道。

医生说齐南羽随时,都有可能醒来,我怀揣奇迹心思的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齐南羽苍白的脸颊,等待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

这种一分一秒近在咫尺的等待几乎是绝望的,其实我明白齐南羽受到这么大的撞击,在短时,间醒来不大可能,可是我不敢让自己失去信念。

这个病房内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夜越深,我就越害怕。我想我需要一种强大的力量支撑我。

此时,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渴望,那就是和熊先生倾诉,听听他的劝慰。也许,这样会让我安下心吧。

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休息,但是我很自私的打通了他的号码,想要和他讲讲心里话。

“景妮妮,有事吗?”熊先生接起来,语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

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欲语泪先流,我捂着嘴,怕熊先生听出异常。好难过,好无助,而电话那边的人,是能够带给我力量的熊先生。

“景妮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饱经商战的熊先生敏锐的觉察到什么,语气松缓的问我。

“我……”我该怎么说好呢。

“这样吧,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你慢慢说。”熊先生像是料定我出了大事一样,准备再一次雪中送炭。

我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这么晚把熊先生叫到医院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我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渴望和孤独,我很自私的选择了把地址告诉他。

“你等我。”熊先生语气干脆利落。

这所医院在市中心,离熊先生的公司不远,根据他不到十分钟便找来这里,我可以推断,他刚才还在加班。

熊先生推开门的时,候,面色是微显沉肃的,在看到我坐在病床旁边时,他似乎情绪松下很多。,然后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齐南羽,心中自然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发生什么事了?现在他情况怎么样?”熊先生从墙角拉来一个椅子,在我对面坐下。

我喜欢这样面对面注视着他,在他面前我像被审的犯人,但是心中竟会觉得很踏实。

我想了一会回答他:“早上坐过山车的时,候,发生意外,现在他没有生命危险,随时,都会醒来,但很可能会……失忆。”最后两个字,我说的很缓慢,很沉重。

熊先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打我认识他来,就没有见过他有惊惶无措或是感到吃惊的一面,他要么笑要么则是像一个不悲不痛的木头人。我冰冷的感觉到,熊先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恐怕只有生意,或者所谓的小资生活。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在想着要怎么回应我的话。我知道他不会说些没用的,正如他一向的性格。

“景妮妮,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不乐观的结果吗?”熊先生问。

我摇摇头,“暂时,还不敢想。”

熊先生继而语重心长的说道:“景妮妮,我想你明白。我作为一个生意人,在商场上肯定会把风险降低到最小值,但永远做好承担最大风险的准备。”他看着我,眼神中流露着坚韧和冷酷,“所以,我也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才不会被随时,降临的风浪打得不堪一击。”

是啊,他说的多么正确,我就是懦弱得不敢面对现实。

我郑重的点点头,努力想让熊先生看到我强大的一面,“我会的。”

“很好。”熊先生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那姿态就像是上司面对下属交出一份满意的业绩时,的欣赏,是不带任何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