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肚子憋屈,凌靖言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又一次在傅延卿的手里吃了亏,这让顺风顺水惯了的她很不能接受。
“哎哟我的好殿下,您总算知道回来了。”在大门口张望多时,小顺子一见那个埋头走路的熟悉身影,便立刻扑了过去。
没好气地将小太监一把推开,凌靖言火药味不小地问,“你跟做贼似的在门口干嘛呢?”
“奴才特意等在门口给您通风报信的。”扁着嘴巴,差点被蚊子抬走的小顺子委屈地答。
“通什么风?报什么信?”脑袋开始降温,凌靖言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往门内走去。
“熹妃娘娘正在您屋里候着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顺子捏着嗓子低声道,“七殿下,不是奴才多嘴,您这一出宫就玩到宫门快关了才回来,让熹妃娘娘能不担心嘛!”
“玩?玩个屁!”脚下的步伐不觉一顿,凌靖言狠狠翻了个白眼,紧接着换上一副乖顺的表情推开房门。
房内,熹妃端坐在书桌之后,听到推门的动静,立刻抬眸望去,“还知道回来?”
“这天黑了,儿臣自然要回来啊!”摆了摆手,凌靖言示意小顺子退下,然后半开玩笑地说,“不然只能睡大街了,母妃您舍得吗?”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了油嘴滑舌的坏毛病?”嗔怪地瞪了凌靖言一眼,熹妃突然拿起书桌上摊开的某本地方志,“近来母妃对你是有些疏忽了,都没发现靖言变得越来越好学了呢!”
“哎,这不都得谢谢我的四皇兄嘛!没事叮嘱孔太傅一定要多考考我,害得我最近连觉都不敢多睡,生怕孔太傅哪天问我什么答不上来。”巴掌大的脸上写满抱怨,面对熹妃的质疑,凌靖言不慌不忙地将凌靖礼抬了出来。
她就不信熹妃会去找凌靖礼当面核实情况。
而且,那话也确实是凌靖礼说得。
“孔太傅是当世大儒,能得到他的提点,对你来说只有好处。”讪笑一声,找不到任何破绽的熹妃只能将话题引至别处,“对了,你和启平去哪玩了?玩得都忘记时间了?”
“别提了,别提了,还玩呢!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眼珠子咕噜一转,凌靖言明白今晚的围杀动静太大,围观者太多,所以不可能不传到熹妃耳中,因此她也没必要隐瞒。
“什么?”蹭得一下站起身来,熹妃的语气带着止不住的颤抖,“靖言,出什么事了?小命差点丢了是什么意思?”
“母妃,您别激动,听儿臣给您解释。”扶着熹妃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了椅子上,凌靖言轻轻地叹了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启方在临水楼用餐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郁家兄妹,紧接着便出现了一波刺客,都是冲着郁承修去的。我想带启方走,可惜来不及了,所幸淳英候府的傅世子恰好路过……”省去了部分她认为没必要的细节,凌靖言故意将自己塑造成这场围杀大戏中的龙套角色。
“怎么一碰上那郁家的大公子就没好事呢?”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熹妃不禁感慨,甚至于想起了二十年前关于郁承修的某个传言。
“母妃,这次真的不是儿臣主动招惹他的,您的教诲我可是全都记在心里了。”凌靖言耸着肩膀说。
“是吗?”熹妃面露怀疑。
“是啊!”
可他主动招惹我就另当别论了。
心中默默地嘀咕着,凌靖言伸手指了指窗外高高悬起的月亮又道,“母妃,您快回芷兰殿休息吧!儿臣也累了。”
“靖言,你……”有些未尽之言,可看着凌靖言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熹妃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
“你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去上书房呢!”
闻言,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凌靖言打心眼里羡慕不用一年到头去上书房报到的太子他们。
“你啊~”无奈地摇了摇头,熹妃暗忖自己的疑心病真是有些重了,居然会怀疑她一手带大的凌靖言。
对于去上书房,这孩子的抵触就从来没变过。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凌靖言不用去。
但是……
“靖言,母妃不求你像三皇子、四皇子一样,能够帮你父皇分担国事,只求你平平安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不会再做那个错误的选择。以至于后来的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平平安安?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的公主伪装成皇子?
不知道一旦真相暴露,可能连整个江家都要受到牵连?
瞳仁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望着熹妃离去的背影,凌靖言不由狠狠地抿住自己微启的唇瓣。
——
翌日。
结束了昏昏欲睡的时光,凌靖言伸着懒腰从上书房走了出来。
“七殿下。”
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女吓了一跳,凌靖言定睛一看,颇感诧异地问,“郁二小姐?”
精致的眉眼,娇憨的气质,立于大树下的郁竹漪引得过路的小皇子们纷纷张望。
“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郁竹漪并不觉得上书房门口是个合适的地方。
“你我之间,怕是没什么好说的吧!”
搞不懂郁竹漪为什么会来找她,凌靖言也懒得去懂,所以毫不迟疑地拒绝了美人的提议。
眼见凌靖言直接走了,郁竹漪也没有要追的意思,只是背靠大树优哉游哉地唱起了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偷偷围观的小皇子们听得一头雾水,除了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凌靖言。
脚下一个急刹车,她猛地回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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