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明带她来到门前,顿住脚步朝里禀道:“大人,人带来了。”
半晌,里头才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隆毓心内犹豫了一下,提脚进去。
刚才进门前她朝头顶的金匾看了一眼,明善堂。
看清上面金粉所写大字,隆毓心内微微一惊,饶是她这样才进宫的下人,也知道明善堂是何等重要之地。
皇上的乾清宫与明善堂临座,中间隔着一条不宽的人工河,如果说乾清宫是整个禁中的中枢,而明善堂则是朝廷权利的中枢。
明善堂原是皇上起居的后殿,司礼监距乾清宫偏远,自从司礼监代批红后,为着方便,皇上特将此改为司礼监与中枢大臣们议政之地。
隆毓随在那人身后进入内殿,隔着一道竹帘,里头人影晃动。
少倾,里头掌了灯,一切明亮起来。
易恒坐在榻上,光着上半个身子,由医官替她换药,烛光将他身上精壮的肌肉轮廓映得分明。
一个穿着常服的老者持了烛火近前,看着那新撕裂的伤口道:“大人伤口未痊愈之前不可运功,要不然这胳膊也就废了。”
他扭头看到雄明身后的隆毓,隆毓虽一身内侍打扮,可也掩不住帽子底下那张娇小动人的脸。
“这孩子眼生的很。”他回头对易恒道:“大人这里来了新人,想必这伤也就快好了。”
易恒不耐烦的道:“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近来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老者笑着道:“臣都告老还乡了,这会本该在家里养老,逗逗丫鬟下下棋,谁让大人把臣拘进宫来,大人不陪我说话,还不让臣自己说?”
“我看你这舌头是不想要了。”
老者道:“臣都七十了,有没有舌头也没要紧。”
他把纱布缠好,临走前又多看了隆毓一眼。
隆毓被他看得眼红,把身子缩在雄明的影子里。
易恒由内侍服侍更衣,深蓝色袍子没系衣襟,露着半个胸膛,他朝内堂走去,身子背对着她道:“跟着来。”
隆毓听着声音,下意识的往左右看看,一旁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下了,只剩下她自己,想来这话是对她说的。
隆毓怯懦的跟过去,殿里铺了厚绒地毯,人踩在上面寂静无声。
隆毓抬头看去,他阔步走着,随着他的步子,袍子在他身后飞舞,没绾发,一头长发比那丝缎更加光滑明亮,再往下瞅,竟没穿鞋。
他领着她来到一处偏殿,里头的宫女将水桶里的热水倒进大木桶里,朝他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殿内另一侧置桌椅,案上有明烛,上面摆着偌多的折子。
看来,这是他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
易恒指指那木桶,对她道:“脱了衣服进去。”
隆毓不由地一怔,以前听过的传闻此时一涌而上翻入脑海,阉臣少了那东西,却没少了对女人的想法,府里流传着不少太监将对食宫女折磨至死的传闻,手段千奇百怪,想都想不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易掌印他不会……
隆毓惶恐的朝他跪下,“大人,奴婢知罪。”
他冷笑,缓缓踱至她跟前,帖得近,隆毓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气,“隆大人何罪之有。”
“奴婢……”
她说不出来,她除了有所隐瞒,没有任何罪,可这不讲理的世道变得让她无罪变有罪。
见她哑然,他轻笑,轻轻将她扶起,手指娴熟的开始替她解腰带,看来他解过不少衣带,连隆毓身上这件袍服的内扣都轻而易举找到了,他将手伸进他衣内,粗糙的大手滑过丝滑的的中衣,来到她腋下两寸,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隆毓浑身一震。
本能的抓住他的手,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她的眼神已不像之前全是玩笑的,那冰冷的目光透着隐隐的杀机,他蹙了眉,隐忍着最后一点耐心,只这一眼,隆毓在脑子里想了无数遍的念头被击退了。
他有几百种办法让她死,熬了这么久,这时候放弃不合算。
隆毓闭上眼,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弹,僵直站着任由他摆布。
他手法奇轻,可语气却是冰冷至极,“江湖上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功夫,叫什么飞鸿,据说这种轻功江湖第一,而练了这功夫的人从小就泡一种药酒,因此骨头奇轻。
十三年前,海西有个传言,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孩,耳朵天生比别人要好,可以听见千米之外的细小动静。海西玉门关禁军参领赫舍里允成家里收藏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他的一双儿女打小就熟知几百种兵器的名字。
大公子练就了七大门派武功路数,而小女儿则擅长从刀锋出鞘的声音辨别兵器的种类,更熟背各种武功心诀,最重要,她知道赫舍里独家轻功的武功心诀。”
隆毓听着他的话,脸色煞白,身体一点点变凉。
他脱了她的外袍与中衣,将她的身子调了个个,去解她的肚兜,“隆大人那时候年幼,在乐府里久了,一些陈年往事兴许记不清了,不知道你可还记得赫舍里允成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