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又说:“老侯啊,我其实也希望不要查到什么,要是真的这就是一个安全事故,我心里也安宁一些,要是又是什么什么的……比如说是谋杀,老侯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特么的不安分了?”
老侯对我的哲学话题没兴趣,他对尽快破案感兴趣,于是对我接下来貌似要交流一下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的话题,他果断地打断了我:
“走吧,刘科,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立即对卢长老的遗孀进行调查。”
我说“这个啊,呵呵,这个你去调查,我去干嘛啊?这是你的事。”
“哥们儿,你怎么回事呢,我们现在是一个小组好不好?”侯八一皱眉道。
我笑说:“我有的工作,你们公安局给我发工资吗?呵呵,不好意思,我不去。”
“你特么的还矫情起来了!”老侯道:“这样吧,那我们分头行动怎么样?你去卢长老的那个教堂调查怎么样,那是你的本职工作吧。我去调查他老婆。”
“这个计划可行。”我笑道:“那就这样吧,你先送我去教堂。”
教堂在塘南村地块,开车要一段时间的,而我的车在小钱那里。我要求老侯开车送我去。
女会计“三毛”见我们要走觉得很遗憾的样子,女人看着我,这女人的眼神总是让我不敢直视,哎,这女大嘴什么意思啊!我靠!
我说:“谢谢啊,给我们管饭了,这样吧,这是钱……”
我掏出钱来,一百元,三毛急了,大声道:“刘科,你这不是骂我吗?”
我说“这是必须的!”老侯也赶紧的掏钱,也是一百,三毛道:“你们这样,以后谁敢请你们吃饭啊。”
我笑说“拿着吧,三毛,这样对大家都轻松,毕竟我们是公务人员,哪能白吃白喝!”
“好干部!哼!你们这样做怎么与民同乐呢?”三毛还是不高兴:“再说了也不要这么多的钱哦。”
我说“下次再来你家吃饭啊,呵呵,拿着吧。”
我们上了车,老侯对我笑道:“刘科啊,那个大嘴女人对你蛮好的啊。”
我说“这你都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傻比。”
我说“她对你也不错的。”
“对我,那是因为你,我是跟着你****的沾光。呵呵,你小子真有女人缘。”
我说“你特么的不要放屁啊。”
“哈哈哈!”老侯大笑。
我们到了塘南村后老侯就把我放下了,我决定去教堂看看。是的啊,不去怎么行呢?一个教堂堂主见了上帝,我得去了解一下情况,我得看看那些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是怎么对待这件事的?
接下来,新的堂主的产生会是怎么一个情况。
那教堂看起来很破旧,三十年前的老建筑,我进去后就有人招呼我了,是二长老,一个干瘪的小老头。
我说“你们几个都在吗?”
“都在,全来了,正在商议谁接班的大事。”
“谁接班?”我愣了一下,道:“你们这么快就要研究谁接班了?”
“哎,本来也没想到这个事,但是四长老拿出一份遗书来了。”
“什么?遗书?”我狐疑道。
“卢长老的遗书。卢长老早就写好的一个什么申明,好像是遗书。”二长老边走边说道。
“好像是遗书?”我嘀咕了一句,心道:这什么意思啊?
呵呵,我来兴趣了,我想要是这卢长老难道早就有死的想法,那就真有点意思了啊,这显然是十分重要的情况!
我上楼,教堂的议事大厅在二楼。我进去之后一看,呵呵,都在,长老们都在呢。
白色的墙壁上是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受罪的样子,哎,我不受罪,谁受罪?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不受折磨,谁受折磨?好像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这耶稣真好,什么苦他自己先吃,什么难他自己先受,无怨无悔啊,他悲悯地看着世人,而世人都是身犯原罪。
我脑子里翻腾着这些话,心里实际上是什么感觉也说不清楚。
我看着众人,众长老。
众长老也看着我,一个长老热情请我坐下,给我泡茶,我知道这些人的基本情况的,他们的心里有宗教,平常的时候都是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好像很爱对方,大家是一家子……特么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如此?
我笑笑,心里也知道,对这个教堂而言,新的争斗又开始了,一个平静的局面因为卢长老的死被打破了,我想这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教堂啊,搞的斗争就像是真的,他们怎么也有内部争斗呢,而这时候他们的心里的爱呢,哪里去了?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教堂也不例外。
就见四长老,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很妩媚的女人把一份信一样的东西拿来了。她笑着说:“刘科啊,正好你来了啊,你属于宗教管理部门的领导,给我们当一个见证啊,这就是卢长老留下的遗嘱——关于谁接替他的位置的遗嘱。”
我说:“啊?他怎么就知道他会被理发师傅老季割了脖子的?他难道是神仙啊,能掐会算……算出自己难逃一劫?”
“不是的,不是的,他这人啊,喜欢做什么事情都要未雨绸缪,他常常说,我们人很脆弱的,生活在天地下,生活在阳光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啊,说不定就地震了呢,说不定天上掉下一块大石头砸中自己的脑壳呢,说不定有什么什么呢,于是他早就写了这份遗书了,写了就给我的。”美女对我道。
我说“拿来看看。四长老。”
美艳的少妇就把手里的遗书给我了,然后用眼神得意地看着大家,呵呵,她的这个得意的眼神被我捕捉到了,我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怎么就征服了卢长老呢?
确实,在这个教堂,老的堂主有选择自己的接班人的权力。
卢长老在遗书里写道——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最近我总是感觉自己的右眼在跳,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会发生,但是总而言之吧,言而总之吧,我的年龄也大了,精力越来越不济,身体越来越不好,状态也不好,我想我还是把教堂的堂主位置,大长老的位置确立下来,经过我多年的观察,我坚决地认为四长老朱丽娟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她的业务精湛,身体很好,对上帝敬仰,在传教和教堂的管理工作中有自己的特有的优势,所以我指定朱丽娟为我卢祖江的接班人……”
我看了要几乎笑出来,尼玛,这是什么****啊,这哪像是一个教堂堂主写出来的文字?
我说“这遗书是真的?”
“真的啊,要不要念念?”
我说“你念念。”
朱丽娟就抑扬顿挫地大声念了一遍,大家就你看我我看你,目瞪口呆的。
有人要求传了看,于是又传了看,交头接耳的议论,我说“这是卢长老写的字吗?”
“是啊,是啊……”众人都说是。仅从字迹看,确实是卢长老的字,但是卢长老平常说话不是这个味儿啊,有点怪怪的?
“怪什么怪?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朱丽娟大声道:“今天正好街道民宗科的刘科在这里,我就宣布接班了啊。不好意思!”
“啊?!你自己就宣布接班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难道我们同意你了吗?”
“喂,搞搞清楚啊,我接班难道要你们同意的啊,我是按照卢长老的遗书宣布自己接班的,你们要支持卢长老!”美女不甘示弱道。
“我们支持他个鬼!”一个家伙大叫一声:“老大死了,轮到老二。”那个给我引路的小老头吼叫道。
老三不高兴了,道:“还有我老三呢,我老三年轻有为,你老二,你这个老二还能活几年啊——喂,我不是咒你死啊,你自己得了什么病你自己不知道啊,胃癌!胃癌就回家养病去啊,该啥啥的,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教堂里有活动我会叫你的,只要你老东西走得动。”
“喂,你老三不要这样啊,你以为你就可以接老大的位置?你干的什么事情今天要不要和刘科说说。”
“我干的什么事情?你说啊。”
“你搞不正当的教派宣传。”
“你胡说!”老三骂道。
美女朱丽娟火了,她一下子就跳到桌上了,她大叫一声:“静一静!”
众人见她这个女汉子的举动惊讶极了,都看着她,朱丽娟吼叫道:“大家静静,你们叫什么叫啊,争什么争,我有遗书在此,你们看不见吗?我就是这里的老大!大家以后都听我的!”
“你老大,你以为你和卢长老睡觉我们不知道啊?你就是一个卖的!”老二嘲讽道。
“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就是一个表子!一个表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放屁!”……
议事大厅吵的不可开交,我看着耶稣,耶稣老人家垂着头呢,我心想老人家一定痛苦死了啊,终于,我大声道:“你们干嘛呢,吵什么吵,遗书什么的还没做鉴定呢,给我!我拿回去做鉴定,鉴定结果是真的——真要是卢长老亲自写的,那么就是四长老朱丽娟接班,你们争个屁啊,难道当一个大长老有钱赚?大家都是为了做工作,都是为了宗教和谐,你们不知道吗?好了,把遗书给我,我要走了。”
众人被我唬住了。
我继续说“你们几个啊,你们怎么回事呢?卢长老尸骨未寒,你们就在争位置,上帝看见你们这样不懂事……你们以后老了好意思见上帝?”
说完这些我拿着卢长老写的那遗书就离开了教堂,我心里这个高兴啊,特么的我要赶紧的给老侯打电话,就两字:碰头。
我们要马上鉴定这个遗书的真伪,到底是不是卢长老的写的,他为什么要写遗书,为什么呢?!
他的真实的目的!
我给老侯打了电话,我说“老侯,你****的在哪?现在。”
“我在居委啊。”
我说“你到居委去干吗?不是说好了查那个卢长老的老婆的吗?”
“是啊,那个卢长老的老婆不是很喜欢参加居委组织的文艺活动吗?所以我正在居委这里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呢。我总不能直接去找那个女人吧,人家家里正在办丧事。”
“喔。”我想这老侯说的对。
我说“我这里好像有点线索了……”
“啊,你在哪?有线索了,好啊,你在哪?”老侯急吼吼道。
我说“我在塘南路的路口啊。”
“好的,好的,你打的来居委。我等你。”
我说“打的来居委啊?!”我故意重复了一遍。
“报销!报销!报销好了吧?尼玛,也就起步价。你个****的,真特么小气!”老侯笑道。
我说“老侯啊,我说我要报销了吗?”
“好好好,我错了啊,向你道歉,你赶紧打的来,正好也听听我这里的情况。”
我说“好的。”
我心里想笑,我说这老侯啊,只要为了破案,老子叫他学狗叫,他都会干的。这几把什么鸟人?
一会儿我就到居委了。
居委的那个书记我是认识的,小猪。喔,他姓朱,因为长的胖,个子矮,绰号:小猪。
这小猪正在介绍万阿姨的情况呢。
万阿姨就是卢长老的老婆,今年五十一岁了,前文说了,她原来在市内的一家戏剧团工作的,演过女一号,有点小姿色的,嗓子也不错,后来腰部那里扭了,就不演戏写剧本,这女人有才啊,但是这年头戏剧团生存难的,所以平常的时候万阿姨就没什么事情,她写的剧本好像也不卖座,因为她会唱几句,算是特长吧,就经常的来居委表演戏剧。唱阿庆嫂什么的。
来居委表演属于特邀,会有劳务费拿。小猪介绍道。
我惊讶地说“还有钱拿啊?呵呵。”
“是文化站下拨的钱,我们街道文化站有文化经费的,万阿姨怎么说也是我们街道文艺界名人。”小猪书记笑道。
我说“他们家经济状况怎么样啊?”
“看起来不怎么样,有一次这万阿姨说她的女儿闹着要移民,问她借钱呢,她有什么钱?靠一点工资,当然有的时候有一些外快,比如我们邀请她演出,唱戏,那也就是1000元而已,再说了又不是天天唱,一年吧也就是几个节日有演出。”小猪书记道。
老侯问:“她的女儿多大啊,嫁人了吗?”
“这个不太清楚。”小猪书记道。
我们和小猪书记告辞,一上车,老侯就急不可耐地问我:“刘科啊,你说你有线索了,什么线索啊?”
我就把卢长老的遗书拿出来了。“啊,这是……”老侯的眼睛瞪着我。我说“你瞪着我干嘛?”
我就把教堂里的情况说了,老侯皱着眉头道:“我们得赶紧把这个遗书送到鉴定中心去,对了,接下来我们要做这么一件事,了解这个卢长老家的经济状况。”
我说“对啊,老侯,你****不笨啊。”
“就你小子聪明?”老侯道:“对了,还有就是这个基督教堂的经济情况。你得说说。”
我说:“老侯,这个我是知道一点的,这个教堂的收入主要是一些教徒的爱心捐助,有钱有物,但是貌似账目很清楚,账目都是上墙公示的,不会有猫腻,因为有那么多眼睛看着账目,即便卢大长老想捞钱,也很难啊,当然他有一点自主权,属于个人的工作经费,比如说自己要去哪里交流学习什么的,那也就是一年用个几万块而已吧,不会有很多的。”
“喔……对了,刘科,你分析分析,为什么这个卢长老总是要去那个理发店呢?老季那个理发店也就是一个小理发店,里面有几个老女人,也许会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比如干那个什么事情的,但是卢长老除了刮胡须之外,难道他也喜欢老女人给他洗脚啊?或者,就当有那么一个无耻的事情,他怎么就喜欢老女人呢?”老侯对我道。
我说:“老侯啊,这大概就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了,再说了,在老季的那个小发廊里做坏事,钱花的少啊,我想这个卢长老应该就是经济方面不宽裕的,或者说他的家庭需要钱,他只好省着花,但是他又不得不花。”
“为什么呢?”老侯道。
“为什么这还要说,他的身体有需要啊,有荷尔蒙啊,他的胡须要刮的对吧,那个事情当然也要干的!”
“哈哈,这些人啊,他们怎么回事呢,一本正经的时候真的很吓人,号称上帝的子民,信奉上帝,可背后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哎!”老侯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