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她的心中有多苦,他完全不嫉妒在他之前的那个男人,这只会让他更为她心疼。
梵雪的心,禁不住的又被揪痛了,她怎么忘了,于飞是个正常的男人。并且,他还算得上是她的未婚夫,她刚才为什么要躲呢?她不应该躲的。今天躲了,那明天,后天,以后呢?难道她可以躲他一辈子吗?
也许是太累了,梵雪不知不觉的在于飞的怀中睡熟了过去。
于飞轻轻的抚摸着梵雪的小脸,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模样,他的心中一片柔软。这是否意味着,梵雪相信他,所以,她才能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他的怀里睡着。
动作轻柔的把梵雪抱起,将她平放到床上。虽有些迟疑,但于飞还是为梵雪脱去了她身上的衣裳。直到梵雪身上只剩下中衣时,他才给她盖上了被子。
不舍的在床头坐下,揉着梵雪的长发,于飞如何也不愿意离开。他好想就这样守着梵雪,守她一辈子。
犹豫再三,于飞忽然起身脱下了身上的衣物。熄灭烛火后,他无声的在梵雪的身侧躺了下来。接着长臂一伸,将梵雪搂在了怀里。他想,回到雾云山寨他便要和梵雪成亲了,此时同床共枕应该没什么。
这样想着,没过多久,于飞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
冕炀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纸条,不敢相信的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浑身猛然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怒火。他一字一字的看着,当他第五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纸条上所写的内容后,他终于愤怒的将纸条撕了个粉碎。
想要摔东西砸桌子以泄心头之恨,但他又怕惊动了住在隔壁客房内的庞伊云。
冕炀一脸凶狠的瞪着散落在地上的纸条碎片,若果不是夜残雪派人给他送来消息,他不知道会像个傻子似的被耍弄多久。
那个死女人,不但不在东阳国,甚至还跑到了夜残雪那儿去。东阳国和西凤国,明明在两个方向,为什么庞伊云会一口咬定,梵雪一定在东阳国?而他,竟白痴的一直没有怀疑她的话。虽然他有过疑惑,却都被庞伊云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打消。
莫非庞伊云也不知道此事?难道那死女人连庞伊云也一起骗了?
好,非常好,冕炀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不停的点着头。梵雪竟然敢骗他,还把他骗的团团转。等他找到她的时候,看他怎么收拾她。
幸好他聪明的给她下了毒,否则,夜残雪根本就不会发现她和他有牵连。那他,估计真就要把东阳国找个底朝天。直到确定她不在东阳国,才会去别的地方找。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冕炀大步走出了客房。
在经过庞伊云住的客房门外时,冕炀禁不住的微微皱了皱眉,但他只是稍稍犹豫,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以庞伊云的性情,相信她一个人回南焱国也不成问题。他可不想再带着这个聒噪的女人在身边,现在正好可以摆脱她……
冕炀一走出客栈的大门,便立即有个黑影,闪入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客栈。
黑影无声无息,入客栈就如入无人之地。打着瞌睡的小二,完全没有发觉到有人进来。
黑影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停在了一间客房的门外。
“咚、咚、咚。”
有规律的在房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黑影这才推门而入。房门并没有上锁,稍稍用力一推便能打开。
“少爷。”
黑影默默来到,一身孤寂的立在窗前的幽冥面前,低声唤道。
幽冥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他离开客栈了。”
黑影将他刚刚看到的一幕禀报了出来。
闻言,幽冥一震,问道:“那个女的呢?”
“只有他独自一人。”
黑影回道。
“立即跟上。”
“是。”
幽冥果断的命令,黑影立即转身走出了客房。
屋内,重新陷入了死寂之中。幽冥默默的看着窗外夜色下的城镇,心中更加的哀凉。虽然他很想亲自去跟踪,却又怕太过招摇,会被雪衣毒君发现。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渴望,能够尽快知道梵雪的消息。
他受不了这样仿佛永无止尽的寻找,他受不了这样完全找不到梵雪的半点踪影。
她到底去哪里了呢?他再一次的把她弄丢了,而这一次,他要多久才能再找到她?难道又要等到春日来临时,才能再次与她相见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幽冥几乎要绝望了。他是焰狱谷的首领,却连一个自己的女人都寻不到。到底是他没用,还是他和她无缘?
若果他们无缘,为何她会在那种情况下,救了他的性命?又为何她在被他推下断崖后,不但没有死,还与他意外的重逢了?
是他错了吗?他早该在与她重逢的那一瞬,但杀了雪衣毒君,带她回焰狱谷。他早该在明白自己的情深之时,就放弃他一手建立的焰狱谷,带着梵雪隐世,从此不问世事,只过属于他们的平常夫妻生活。
最初,为了焰狱谷,他屡次伤她,并几次险些要了她的性命。而之后,为了焰狱谷,他把不知何时融入了自己血液与骨髓之中的她,弄丢了。
丢的那样彻底,丢的那样绝望。
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知道自己不可以没有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他却偏偏要将她弄丢。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已无法挽回,那么之后呢?他为什么要把她弄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