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看了半天,冕炀也没看着什么特殊的东西,于是,他忍不住的开口询问梵雪。但梵雪却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询问。
“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这里可是南焱国的都城。”
冕炀不死心的再次开了口,换来的却依旧是梵雪的一言不发。
“你这个闷葫芦,烦。”
冕炀终于失去了耐心,不愿和他出去就算了,他自己出去。起身要走,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梵雪提醒道:“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
梵雪置若罔闻,冕炀自讨没趣,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竟然又是一个月。想起第二天,便又要再见到那个男人,梵雪的心,甚至没有为此突跳一下。见与不见又如何呢?既然已经不在乎了,便一切都无所谓了。她的心,是真的完全平静了。
坐在窗前继续吹着风,看着楼下的街道,梵雪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没有苦涩,没有痛意,没有丝毫的情绪。那是一抹,真正的,平静的微笑……
眨眼,一昼一夜倏然而过。
第二天一大早,冕炀就吵吵嚷嚷的把梵雪叫了起来。他先是带她在最繁华的市集上逛了一圈,之后,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拖着梵雪去了约定的酒楼。他等不及的想看到,出现在那个男人脸上的,痛不欲生的表情。他敢肯定,梵雪绝对不会再为他毒发。
但,不曾想,冕炀与梵雪这一等,就从晌午等到了黄昏前。
“他不会来的。”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梵雪忽然开口,打破了厢房内怪异的气氛。
“再等等。”
冕炀气鼓鼓的扫了梵雪一眼,不死心的仍然要等下去。
“那你等吧,我累了,先回客栈了。”
梵雪微微一笑,真的准备独自先回客栈去。她本就没打算要来,陪着冕炀等待了半天,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全做了,这样就已足够了。
“不行,再等一下。”
冕炀霸道的不肯让梵雪离开,他还要继续等下去,今天他一定要等到那个男人。还真是奇了怪了,之前的几次,那个男人都会早早的就等在酒楼的厢房里,为什么今天他却没有来?
“都半天了,如果他要来,早就该来了。”
梵雪又看了看窗外,肯定的说道。来也罢,不来也罢,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万一他有事耽搁了呢?”
冕炀反问道,这一刻,他不知道他是在说服他自己,还是在说服梵雪。看上去,他似乎比梵雪还着急。不,严格来说,梵雪完全不着急,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呵呵,如果他想来,任何事都耽搁不了他。”
梵雪微笑着回道,如果心中是急切与渴盼的,哪怕通往目标的路遍布荆棘,光着脚也会咬牙踩着荆棘奔向目标。不来,那便是真的不来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他失约了。”
冕炀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梵雪这女人是不是也变的太平静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不对,从他遇见她的那天起,就没见她有过脾气。
“他失的又不是我的约,我为何要生气?定下约定的是你和他,与我无关。”
梵雪柔柔的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事不关己的浅笑。两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却偏偏拿她定下了约定。他们全然不顾她的感受,甚至没有想过要征询她的意见,好自私。但,这又何妨,只要她不在意,那便与她无关了。
“那又怎样,他不来,就表示他不要你了。”
冕炀一脸的蛮不讲理,甚至嚷嚷了起来。他之前还想着不知道那个男人能够坚持多久,他甚至有些害怕那个男人会久久的坚持下去。
结果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那个男人就放弃了。他本该感到高兴,但不爽的感觉,却远远多过了他的高兴。也许是因为,那个男人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就不来了,所以,他觉得十分不爽吧。
“这同样与我无关。”
梵雪一脸无所谓的回道,她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冕炀禁不住的有些抓狂。
“这怎么可能和你无关?你把你推下断崖,你难道不想折磨他吗?”
冕炀故意提起梵雪的伤痛,他不相信,梵雪真的能做到完全无所谓。如果她心中有恨,她必定会想看到那个男人痛苦,若是她心中有爱,她便会舍不得。可不论恨与爱,她都不可能不在乎,除非她真的放下了一切。
“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梵雪始终一副如无风无浪的湖面一般,淡淡的,静静的。即使冕炀刻意的提起她曾刻骨铭心的伤痛,也没能拨乱她宁静的心湖。
“你。”
冕炀气结,无言以对。他终于明白了,梵雪真正厉害的就在于她的没脾气。面对这样的她,最后气的吐血的人肯定是他。而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静静的坐在一边。
“我先回客栈了。”
梵雪微微一笑,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厢房。
但那荡漾在她心底深处的一丝失落,只有她自己才能隐隐的察觉到。可那一丝的感觉,实在太过渺茫,她仅仅只是微微一笑,便那一丝脆弱的失望,消失的无影踪。
见状,冕炀无奈的跟了上去。虽然他知道梵雪不会跑掉,可他还是不太放心让她独自回客栈,万一路上遇到了登徙浪子什么的怎么办?
只不过,在回客栈的路上,他的脸,一直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