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积了一层,他没有让人去扫,留在那里踏雪也是种乐趣,虽然他并不想去。
他已然是一国之君,又怎么得以坐在台阶上沉思,他搁下笔往窗外看着,晶莹的天地白茫茫一片,一如当年的孤寂。
他曾经拥有一团火,却在取暖的时候过分靠近,最终灼伤,暖的过分,竟是冰冷至极的感觉。
他知道不应该过分靠近,却总是被温暖引诱,最终刺伤骨髓。
他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难受的只有自己。
那天自己如此对她,她停了好久,然后猛然把自己推开,匆匆就跑了。
他知道那不是她的羞涩。
他不是洪水猛兽,奈何让她仓皇逃离。
他恨她明明知道自己心意却一直把他往外推,他恨她眼底的冷漠。
他不明白,难道她真的没有心吗?
他扔下笔,什么也不管就冲了出去。
“不许跟着,也不许找她!”
他扔下后面的一堆人,烦躁无比,不知不觉就到了晏喜宫。
他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天,闯入他眼帘的一腔火。
他走到那个台阶,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惊骇不已。
他看见那个人坐在那里,容颜如同十年前那般,神色淡淡,伸出一只手去接面前的雪花。
她的表情淡漠,仿佛与周围隔离,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那个,是她吗?
“陛下。”
她看向这边,脸上突然盛满笑意,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忘记了该让她免礼起身。
冰天雪地里,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他甚至想要挖出她的心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石头,再看看她是否戴了假面。
为何能够……这样的淡漠,却微笑至斯呢?
他烦躁不知道何处发泄,转身离开了。
隔了不知道是多少日,小皇帝突然下旨,册封王右丞嫡次女王氏为皇后,待及笄成婚。
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她的笑颜。
像细细密密的针,一下子就扎进心里,然后随着心脏的一下下跳动,一次次刺痛。
他恨自己,说道:“别心动了,难受的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爱上她,即使是穿心又有何妨?”
“我……”
“甘之如饴。”
“或许你降了,至少还活着。”
“哈,要我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哈……”
“我看殿下长得如此清隽,不如,给我做男宠罢,或许我就会降了。”
他的眼睛在他脸上流连,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侵略和亵玩。
旁边的女人把手指捏得“咯嘣”响。
他看了看这个人,问道:“给过你机会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他看见一个红衣女将军笑了笑,搭起弓,瞄准黑蛟头领。
她回头,笑意盈盈的脸上满是真诚,带着少女的娇憨和可爱,手下动作却一点都,不知道从哪里抄出一根冒火长鞭给他抽了个死去活来。
“三昧!”他从噩梦中醒来,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但再回忆的时候,却发现梦里的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