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时间已经把一个小娃娃变成了少年，但刻在记忆里的身影一直不曾改变。我可以确定就是他。
小末哥哥。那个温声细语安慰着一群娃娃的孩子，那个总是哄着其他人不哭，自己偷偷抹眼泪的小末哥哥。
“唉，何必呢。”司命叹了口气，“都已经变成生魂了，如果不被收走的话，怨气大的会变成孤魂野鬼，可像你弟弟这样的一点怨气都没有，只得慢慢消耗直至魂飞魄散……”
“我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子季打断道。
司命像是根本没听到子季的话一般继续说道：“要是濒死也就算了，现在魂魄已经离体，你还复什么活……连命格都已经改不了了，直接去投胎算了……”
“不行！”
司命终于正眼看了看他：“你怎么这么笨，在你弟弟的魂魄上做一个印记，转世再找到他就是了，虽然人海茫茫，但总比起死回生简单点吧……笨死了……”
边说着便抬手招过了子末的魂魄：“诶，还比较完整嘛，没沾你哥哥多大的罪孽，稍微缺了点，还可以做人嘛……”说完便瞥了一眼子季，“怎样？”
子季就像是生怕司命反悔似的，一个箭步冲上来就“噗通”一声跪下，喊到：“转！我把命交给少君，求少君一定让小末转世！”
“我要你的命干嘛？你不要你弟弟了？一身罪孽甩给我啊？啧啧，一身好天赋，可惜做的孽多了点……往后你就做一位游医吧，四处积积德，找找你弟弟，虽然清苦了点，但想想都滋润呐，凭什么好处都叫你占去了……”
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子末的魂魄发出一道白光后便凝实了不少，绕在子季身上，轻轻摸了摸子季的脸，然后退回去超这边施了一个大礼，慢悠悠地消失。
子季笔直的跪在原地，眼泪直接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这些和亲人一比，都不算什么。
司命伸手朝子季额头一点，一道纹路一闪而逝：“你的医药天赋很好，走遍天下不要忘了初心，更不能给本君丢人。悬壶济世行善，给你弟弟攒些福分，也为自己消除罪孽，任重道远，去吧。”
子季再拜而去，像极了皈依的信徒。
“只剩下神使了……”
司命也抬头向北，好像在看什么的样子，“是啊，还有神使……这里也该有位武神了……就算是守山人也罢……”
“嗯？”我没听懂司命在说什么，却发现最后司命的眼神又落在我身上，她笑了一声道：“没什么，走吧。”
我也跟上去。
又回青冥，司命望着那云雾缭绕的山峰，闭眼喃喃道：“多少年了……”然后朝山峰拱手行礼。
我跟在身后也行了一礼，抬眼望了望青冥，恢弘大气，仙气飘飘，展现出了一座名山该有的气派，像是云外仙山误入凡尘。
司命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低下头低声说道：“是卫道之战的时候了……那时之前还不分仙魔，六界皆混在一起，那一战分出了仙魔，分出了人类与妖族，分出了鬼界……可以说塑造了今天六界的格局。没有人可以说清谁对谁错，但不管谁对谁错，绝对不会有人后悔，然而，也不管是谁，终究都对不起这里的人。”
提起这些旧年秘辛，司命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但还是很快回复，又打起精神道：“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诶，前面那个是不是神使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