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仙宫的后花园里,落英缤纷,芳草凄美。
蓝田玉抬头看了看树丛中的鸟雀,绕着树枝飞了三周,却不知何枝可依。他的心头猛地一震,悲从中来,味同嚼蜡。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蟠桃。那不懂人情的蟠桃并没有做错事,却红着脸,一副悲戚委屈的样子。
蓝田玉轻轻地抚摸着红蟠桃,伤心地问:“你都没有做错什么事,怎也如此委屈?”
蟠桃无语。
蓝田玉说道:“我要是同你一样,听不见、看不着、说不了,那该有多好啊!我要是懂得放弃,不修炼成一块稀世美玉,那就可以跟你一样,过着无忧无愁的日子……”
迷茫、彷徨、无助、痛苦犹如蜘蛛吐丝,连绵不断地朝蓝田玉袭来,死死地捆住他的心,勒紧他的喉咙,让他的心口、喉咙口闷得慌,堵得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出来。
蓝田玉走着、走着,走到后花园的一座山顶上,抬头一看,竟望见遥远的天边有一个闪着红光的地方。
“奇怪,那是什么东西?”蓝田玉喃喃自语。
“那是女娲娘娘的神殿!”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句清脆婉转的话语。
蓝田玉转身一看,一位身着金装、装扮华丽的仙姬骑着一头巨象朝他飞来。
“你可是初登仙科的仙才?”仙姬问道。
“正是。在下蓝田玉。敢问仙姬尊姓大名!”蓝田玉拱手而言。
“我叫兰萱仙姬,是负责为玉皇大帝看管玉象飞兽的。” 兰萱仙姬一个腾身,从大象身上飞下来,又对蓝田玉说道:“这玉象飞兽是玉皇大帝的坐骑,十分温驯,也十分听话。我最喜欢它。”说着,兰萱仙姬轻轻地抚摸了玉象飞兽的鼻子,疼爱有加。玉象飞兽也把头靠近了兰萱仙姬,亲昵无比。
蓝田玉看着眼前这幅“仙兽亲昵”的画面,心想:唉,玉皇大帝,您既然能对骑兽这么好,为什么却不能待我们这些“偏才”好点呢?
“仙才可能不知道吧?” 兰萱一语唤回了蓝田玉的思绪,“这温驯的玉象飞兽以前可是玉皇大帝的敌人。”
“哦?”蓝田玉好不容易打消了他迷茫、彷徨、无助、痛苦的情绪,提一提兴趣听兰萱仙姬讲话。
“亿万斯年之前,人间有一个叫净德国的国度。净德国王与宝月光皇后恩爱无比,诞下了一对男婴双胞胎。可是,当时的净德国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邪魔猖獗,率领着无数魔兽大肆肆虐净德国。这玉象飞兽就是当年魔兽的头儿——象魔兽。它的职务就是彻底毁灭这对邪魔认为将来可以执掌宇宙的双胞胎。幸亏,聪慧的宝月光皇后将这对男双胞胎都变成女婴,鱼目混珠,逃过了象魔兽的追查。而这对双胞胎中的一个就是如今的玉皇大帝。等他长大之后,秉承人间正气,历亿万斯劫,始证真身,收服了邪魔,成为主宰天地的大帝。”
“那象魔兽呢?它怎么变成了如今的玉象飞兽?” 蓝田玉好奇地问。
“玉皇大帝心胸旷达。他认为象魔兽品性纯良,只不过受了邪魔‘迷心咒’的诱惑,方才沦为傀儡,于是,便将它收为坐骑,循循善诱,让象魔兽入了正道。”
蓝田玉抬头看着玉象飞兽,羡慕不已,心想:玉皇大帝,您有这浩浩心胸,就连想摧毁你的敌人也能原谅,而且还对它循循善教,可怎么如此对待我们这些“偏才”呢?
“其实,正邪只有一步之差,而且,有的时候,天堂与地狱也只有一步之差!” 兰萱仙姬话中有话,弦外有音。
“天堂与地狱也只有一步之差?” 蓝田玉没读多少书,听不懂如此深奥的话语:“真是深奥!在下不懂。”
“仙才日后自然会明白。” 兰萱仙姬的话留下了很多想象的空间。
蓝田玉苦思了一会儿,还是莫名其妙,于是,便指着天际发光的黑点问兰萱仙姬:“刚才你说那是女娲娘娘的神殿。那女娲娘娘住哪儿吗?”
“不!女娲娘娘已经涅槃。那儿摆放着女娲娘娘的元灵。女娲娘娘的元灵通过圣灵镜与西王母娘娘头上的月光宝珠接洽,一千年便吸收一次天维之力,再经过几万年后,便可炼具仙身。”
“仙界的事,真是深不可测!” 蓝田玉万般感慨。
“这蟠桃可是王母娘娘圣诞盛宴上所赐吧?你怎么不吃?这蟠桃可是珍贵之物,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与日月齐福。快快吃了!这可不是一般仙君可享用的。小心它跌落土地,化成乌有!”兰萱仙姬见蓝田玉呆呆板板的,不识宝物,不由心急起来。
蓝田玉一听,方知蟠桃是个宝贝,不禁咬了一口。
“啊!真是鲜甜无比……”蓝田玉感叹未完,忙咬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吃完了整个蟠桃。
“噗噗”几声,空中飞来一只七彩凤凰。它口衔一个金杯,落于兰萱仙姬身边。兰萱仙姬接过金杯,向七彩凤凰说了声“谢谢”。七彩凤凰“嗷嗷”两声,便拍着翅膀飞走了。
“这是‘千年人参酒’,喝了亦可延年益寿。初登仙科的仙才将是日后天庭的栋梁。相请不如偶遇。兰萱敬仙才一杯!” 兰萱仙姬持芳酒以敬。
蓝田玉见兰萱仙姬盛情款款,故而接杯痛饮,爽快道:“仙姬一酒之敬,在下感恩莫及!”
“仙才言重了!兰萱这儿尚有些事,就此告辞!” 兰萱仙姬纵身一飞,坐于玉象飞兽上面,与玉象飞兽一起飞走。
“慢走!”蓝田玉拱手而言。
之后,不到半盏茶功夫,蓝田玉先觉得头晕脑涨,尔后竟觉得天旋地转,于是,身不由己地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只见蓝田玉身子一躺,双脚一伸,竟打起了呼噜。
身边,掉在地上的金杯化成了一枚石子。
这时,树上不知从哪儿蹦出一只长着人脸的鸟雀。他那邪恶、奸诈的目光里似乎要喷出毒气。
原来,这是藏宝殿殿主共尤!
只听见他挤出一句阴森森的话语:“哼!算你倒霉,就用你当引子吧!”
暮春三月,烟笼京城。
暮气阴沉的皇城中,就连柳条儿也慵懒地打着卷,难以舒展。天地万物似乎在等待春风的到来。人们盼望着,盼望着,不料春风一拂,拂来的竟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你可知道?”茶楼里,一羽扇纶巾打扮的儒生俯于一大胡子的耳边,道:“听说,最近有流言道:帝星已现,黄袍加身……”
“什么?‘帝星已现,黄袍加身’?”大胡子推敲着:“帝星?黄袍?难道……要……要……”
两人眉目传语,心领神会。
儒生轻轻摇了摇羽扇。大胡子捋着胡须,眯着眼。彼此都点了点头。
流言如春风般吹拂着京城的每个角落,而每到一个角落,又似种子般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疯狂滋长。
“我听说,当今的太后是个妖女,专门来祸害人间的……”街巷上,一渔夫贴着一柴夫的耳朵言。
“不是吧!妖女?那应该杀死她,以免祸害无穷!”柴夫操起他那锋利无比的砍柴刀,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
流言如春风般吹拂万物,当然也不会不吹拂皇宫中的花红柳绿。鳞次栉比的殿宇中,一风筝断了线,从天上掉进皇宫里。
“哎,大家快来捡!有漂亮的风筝从天上掉下来了!”红裳儿欢呼着,带领着大伙儿跑过去。
“咦?有字!”
大伙儿齐声念道:“帝星已现,黄袍加身。”
“啊……”
“什么?”
“帝……帝星……已现……”
大伙儿莫不结巴。
“嘘!小声点。”一太监压低了大伙儿的声音,自以为文化高深地说:“你们知道吗?这叫‘础润而雨,月晕而风’。你们懂这个意思吗?”太监见大伙儿摇着头,就骄傲起来:“就是说,凡事都有先兆……”
“大胆!”不料,符太后与符求胜已站在他们身后。
“给哀家统统拿下!都拉下去,五马分尸!”
“是。”侍卫蜂拥而上。
“娘娘,饶命啊……”
“饶命啊,娘娘……”
所有看到风筝上字迹的人,都一一被拖下去。
“传哀家懿旨:以后,凡是敢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者,一律五马分尸!”
“是。”
符求胜捡起风筝,递给了符太后。
符太后一看,那“帝星已现,黄袍加身”八个大字好似赵匡胤、赵光义等人“奸诈斜觑,狭黠耻笑”的嘴脸。符太后脸色更为阴沉。
“哥,看来,他们已向我们下了‘战书’。”符太后横挑眉目地说道。
“嗯,我知道。”
“你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了吗?”符太后忐忑不安,催促道。
“箭在弦上。”符求胜投给符太后一缕坚定的目光。
符太后眉毛上扬,嘴角轻挑,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哀家要你三更死,也决不留你到五更!哈哈哈哈……”符太后狂笑若癫,令人颤栗。
顷刻,笑声却戛然而止。
符太后露出凶恶的眼神,道:“赵匡胤,即便你是北方帝星下凡,哀家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说罢,符太后的眼睛在喷火。那毒火气势逼人,仿佛要把树上那稚嫩青涩的树叶全都烧成灰烬。
点检府中,赵匡胤与将军石守信、都尉王审琦、兵器师游万仞等人正交头接耳,密谋大事。
“哥……”赵光义十万火急地奔进来。
赵匡胤等人停止交谈,莫名其妙。
“哥,母亲……母亲大人……不见了!”赵光义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众人大惊。
“你确定吗?” 赵匡胤心急如焚地问。
“确定!确定!服侍母亲大人的丫鬟小桃红说,她才一转身拿碗银耳莲子羹而已,坐在床上的母亲大人就不见了!”
“什么?可曾寻遍府里上下?”赵匡胤急切地问。
“寻过!没有!”
赵匡胤身子沉甸甸地坐在椅子上。
“转眼之间,竟能掳走一个大人!速度之快,真令人始料不及!想必,应该是道中人。”石守信猜测着。
“对!有道理!”王审琦点头道。
“妖后……妖后……”赵匡胤一个拳头砸在桌子上。
顷刻间,桌子分崩离析。
“哈哈……”赵匡胤等人听到符太后穿越时空的话语:“赵匡胤,船到江心后悔迟了吧?即便你是北方帝星下凡,可又奈哀家何!哀家纵横天下这么多年,是你们这些小样想反就反得了的吗?”
“幸好,世上没人能练成‘顺风耳’,顶多就像妖后一样能‘隔空传话’罢了,不然,我们刚才密谋的大事早就泄露。” 石守信道。
“哥,看来,妖后已经绑架了母亲大人,打算把母亲大人当成她的‘王牌’。这可如何是好?”赵光义问道。
众人皆沉默不语。
此时,一奴仆手持一封信,站于门外,道:“大人,门外有人送来一封密函。”
“拿进来。”赵光义挥了挥手。
赵光义从奴仆手中接过信后,拆开一看,说道:“是一幅画!”
“画?”
大家把头凑过去一看,只见纸信中画了一个女性,头顶着一些珠宝。
“什么意思?”大家面面相觑。
“是猜字。”赵匡胤机智过人,一语点中其中奥妙。
“猜字?”大家还是莫名其妙。
“你们看……”赵匡胤从赵光义手中接过信纸,边踱步,边说道:“这女子,就是一个‘女’字,而她头上的金银珠宝,应该是……嗯,应该是一个‘宀’。这‘女’与‘宀’加起来,就是……”
大家恍然大悟,齐口说道:“是‘安’字。”
“安,平安的意思。那就是说……我想不明白。”游万仞实在想不出这“安”字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就是说……”赵匡胤接过口,道:“此人想告诉我们,母亲大人尚且平安,好让我们放心。”
“的确是‘全才’!看来,我们这些‘偏才’还是应该继续发愤读书。” 游万仞看到了“偏才”的不足,谦虚地说。
此时的赵光义可不想去理什么“全才”“偏才”,赶忙问:“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测而已。” 赵匡胤也不是把握十足。
“后面还有东西。”石守信人精眼灵。
赵匡胤把信纸翻转过来。大家一看,是一朵带着娇蕊的花朵,不由诧然。
“我明白了……”最终,还是赵匡胤打破了沉寂,“是——当今国师——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
“对!只有她方能自由进入皇宫,也只有她才能探测到令堂大人身在何处。”王审琦连连点头称道。
“这花蕊可是……可是我们这边的人?”石守信问道。
“那件龙袍,是她送的。”赵光义努了努嘴,把大家的目光引向书桌上的龙袍,又道,“假如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那一旦被符太后知道是她送我们龙袍的话,她必死无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罢,赵匡胤走到书桌边,也笔走龙蛇,画了一幅图,装进信封里,密封起来。
“光义,你使用奇门遁甲法,把这信送到花蕊国师手中。”赵匡胤把信递给赵光义。
“哥,这里面那幅画是什么意思?” 赵光义接过信后,不禁问了一问。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按照花蕊夫人的方法,将我们起义的时间、地点隐藏在这画中。她一见便知其意。”
“是。”赵光义领了使命。
“明天,将是一个新天!” 赵匡胤看了大家一眼,看了看书桌上的帅印,欣喜而吟:
“风起云涌天地变,
巨鼑雄钟谁敢扛?
龙咆五岳乾坤抖,
誓劈妖邪落九天。”
游万仞沉默不语地看着赵匡胤,心想:眼前的赵匡胤雄姿英发、气冲牛斗,有着一代英主的豪情壮志、胸襟胆识与文韬武略,一定可以开天辟地、创下不世伟业!听他诗中那句“誓劈妖邪落九天”,一语双关,应该是在暗指后周政权不日将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吧!用词之激昂,意志之坚决,丝毫不逊于三国时期名主——曹操!就连我这样一个“偏才”,都被他的豪迈气概、文韬武略深深感染。看来,文而不武,武而不文,都还不足。
石守信、王审琦亦沉默不语,但凝眸处却曙光掩映,仿佛功成名遂、封侯入相、封妻荫子等已指日可待了。
曙光辉映。
瑶池仙宫里,王母娘娘与提拔星君仍在为了“选拔仙才时,是否要为‘偏才’们开辟‘绿色通道’”的话题争论不休。
双方唇枪舌剑,旁征博引,说得云里雾里,不可罢休。
而瑶池仙宫的后花园里,蓝田玉摸着额头,扶着树木,踉跄地站起来。
“奇怪,刚才是怎么啦?” 蓝田玉醉意未消,总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跌跌撞撞地走下山。
“来了!来了!”山下,兰萱仙姬见不远处的蓝田玉跌跌撞撞地走来,提醒共尤仙君道。
“嗯,那我们就开始了。” 共尤仙君摇身一变,变成尊贵至上的西王母娘娘。兰萱仙姬亦变成青鸟信使。
蓝田玉酒意只醒了三分,还有七分在他脑子里、骨子里折腾着,翻滚着。
他昏昏沉沉的,看见不远处竟站着西王母娘娘与青鸟信使,想走过去行礼,不料却“偷听”到二位仙子的对话。
“娘娘,‘偏才’是什么东西呀?怎么可以选为‘仙才’呢?提拔星君眼睛不知有没有问题,竟选了像蓝田玉这样的‘偏才’做仙君……”
蓝田玉一听,肚子里的酒差点没吐出来。他非常恼怒,强忍着一肚子气,继续听下去。
“你不知道啊!”“青鸟仙使”滔滔不绝地讲着,“那蓝田玉,唉……真是‘朽木不可雕’!第一,是个‘偏才’,目不识丁;第二,个性冲动,做事偏激;第三,傲慢无礼,口无遮拦……您要是让这样的人做了神仙,普天之下的人不笑死才怪!娘娘……”
蓝田玉一听,耳根发热,怒气中升,心想: “偏才”又如何?你不是一个只会送信、打小报告的“偏才”吗?居然敢说我! 蓝田玉本想站出来指责她,但想想还是听一听西王母娘娘怎么说好。
“唉!”“西王母娘娘”终于发话了:“青鸟,你又不是不知道哀家的难处。哀家打第一眼就讨厌这个人!你看他,长得一身白玉般的皮肤,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恶心死了!你说的那些缺点,哀家早就知道了!要不是玉帝看着,提拔星君护着,哀家早把他打下界去,变成一只大白猪!”
主仆俩一阵狂笑。
蓝田玉满脸发烫,狠狠地扯了扯身边的树叶,正打算挺身而出,却听见“青鸟信使”这样讲:“娘娘,这种‘白玉身’的男人,最适合当‘男宠’了。我听说,下界唐朝的武则天就有两个男宠,都长着他这样的‘白玉身’。娘娘可有意……”
“呸!他配!”
蓝田玉气血攻心,全身红胀,几乎要蹦起来了。
“奴婢听说,以前那个怒触不周仙山的水神共工也长着蓝田玉这样的‘白玉身’!”
“是吗?”
“是啊!要是奴婢是他的话,当个什么‘偏才’肯定羞死了,早就学水神共工发怒地撞触不周仙山了,还敢来这仙界丢人现眼!”
蓝田玉还没听完,气血直冲大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腾空飞起,冲出天门。
“哈哈……”共尤仙君与兰萱仙姬现出原形,狂笑不止。
冲出天门的蓝田玉像着了魔似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怒触不周仙山、怒触不周仙山……”的话语。
他的意识已经被控制了!!
原来,刚才兰萱仙姬递给蓝田玉喝的那杯“千年人参酒”是被施了魔法的毒酒,可以控制人的意识。而这种毒酒在蟠桃千年药力的作用下,使人拥有平时遥不可及的神力。
云雾迷茫中,他看到了不周仙山。
“哼!不周仙山!西王母,我要让你知道:闷雷也会炸死人!‘伏魔火焰’……”说罢, 蓝田玉化成一颗巨大的火球,撞向不周仙山。
顿时,地动山摇,江翻海捣,天宫摆簸,下界震荡。天地间,千雷万霆,交响错鸣;霰雪雨雹,一时俱下。
“什么事?”瑶池仙宫里西王母娘娘问道。
“回西王母娘娘,刚才是蓝田玉冲出天门,撞向不周仙山。”顺风耳、千里眼同声道。
“什么?好大的胆子!”西王母娘娘拍案而起,大怒道:“疯了!竟敢撞不周仙山!”
说罢,西王母娘娘腾空飞起,开了法眼,看到不周仙山被蓝田玉撞得歪斜,还缺了个角,而就在那一口缺角中,全身火焰的蓝田玉还在挥舞着噬魔乾坤刀,准备劈向不周仙山。
幸亏聪慧的玉皇大帝吸取了洪荒时期水神共工怒触不周仙山的教训,早在不周仙山上设下了两条镇山神龙。平时,这两条镇山神龙便化为不周仙山上的双龙探天崖。此时,两条镇山神龙则咆哮而出,大战蓝田玉。
只见蓝田玉一身火焰,将噬魔乾坤刀舞得呼呼风响,刚好与两条神龙演绎出一场旷古奇观——双龙戏珠。
“放肆!众将听令,给哀家拿下!拿下!”西王母娘娘怒道。
“是!”众将即刻领命而去。
西王母娘娘与玉皇大帝互递了一个眼色后,西王母娘娘便前往挂帅。玉皇大帝马上坐镇天庭,以防妖孽趁机作乱。玉皇大帝与西王母娘娘任务的分工,意味着天庭已经启动“临时应急机制”。
此时的提拔星君不禁汗流浃背,百感在心:蓝田玉,你这是何苦?本星君与西王母娘娘因“偏才”一事,各抒己见,这也是为了让天界接纳你们啊!你怎么就如此不懂事呢?
玉姬公主见提拔星君满脸汗珠,心事重重,马上递过来一条随身携带的香巾,示意提拔星君擦擦脸上的汗水。
提拔星君感激地接过香巾。
其余仙君也都忐忑不安。
浩浩长空中,西王母娘娘挂帅,十万天兵天将“人”字排开,准备活捉蓝田玉。
此时的蓝田玉意识尚不能自控,又哪肯被活捉?只见他挥舞着那把噬魔乾坤刀, 忽而排空驭气,忽而翻波跃浪,与天兵天将大动干戈。双方天上地下,山中水里,刀来斧往,打得密不透风。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间正酝酿着一场兵变。
四更时分,赵匡胤早就率领着一部分贴心军队埋伏在离京城不远的陈桥处,伺机而动。
四更刚过,突然,天地间风云骤变,地动山摇。天空竟奇迹般地出现了“双龙戏珠”的旷古奇观。
本来,赵氏兄弟是策划五更时分,只要石守信、游万仞率十万大军一到,立马举兵政变,但此时赵光义见天现奇观,灵机一动,马上站在陈桥之上,断剑而言:“后周无德,天怒人怨。帝星已现,黄袍加身。双龙戏珠,天呈祥瑞。雷霆万钧,助师灭周。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说罢,赵光义忙披龙袍于赵匡胤身上。
众人皆屈膝跪拜,山呼万岁。呼声震天撼地,气壮山河。
身披龙袍的赵匡胤扫视着伏首屈膝的众人,道:“众将平身!”
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陈桥兵变”。
据史书记载,公元960年,原后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率领军队于离京城不远处的陈桥发生兵变,消灭了后周政权。史上称之为“陈桥兵变”。
因为在兵变之时,赵匡胤身披龙袍,象征自己是九五之尊,而自汉以来,龙袍皆为黄色,所以,后人便用“黄袍加身”来比喻一个人成为九五至尊,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