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房间里的两人又都一起沉默了起来,就如草原上两头为地盘,女人的争夺而打个你死我活的狮子,在这一下子意识到谁都没有办法把对方打败的情况下,临时休战,喘息着盯着对方,脑子里立马涌出无数的想法,在一一衡量着,现在用那一招最有用。
起风了,树叶摆动而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就恍如两军对阵的战鼓,鼓声密集!
“你想干什么?”汉斯终于打破了沉默,伴随着把方才还陷进沙发里的身体,一下子给挺直了的动作。
小陈却没有动,眼睛盯着对方,心里却是在骂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明明是半个小时之前还有杀了这个家伙的冲动,怎么到现在,却跟他扯这些闲篇呢?两个自己在脑子里出现,一正一负地辩论这个问题,到底是要钱还是要正义?互骂了半天,最后看来还是钱的威力比较大。小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也没有管还火辣辣地疼的脸,心里面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混蛋!”
“陈,你疯啦?怎么没事自己打自己。”
“汉斯,我真想杀了你!”
“真的?或者吧,或者你在见到我之前,你可能是想一枪打死我,可到最后,你还是选择跟我合作。因为你知道,你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只留下一个被通缉的罪名,但我活着,你就是钱途无量。”
无语了,来南非的目的是什么?赚钱!在钱的面前,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什么正义,良心统统都一边去,可以忽略了。“好吧!继续我们的话题。刚才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会跟你这种无耻的人合作而感到羞耻。”
“哈哈哈哈!”汉斯笑得夸张:“陈,你太可爱了,难怪黄警官会一下子看中你,这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的正义,良心。所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普天之下,人们所做的一切,都逃不出一个利益。”
“好吧!为了钱,我暂时放过你。先说正题,其他的事,一会再找你算账!现在就说赛库,你不让赛库感觉到希望,他怎么出来活动,他不出来活动,你怎么能知道谁是买家,买家都对他没有信心,你怎么能得到你想得到的钱?你别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你有什么建议?四百多条枪,假如流落到民间,我这个公安部长,不被马上拉出去枪毙才怪。”
小陈想了想:“这样吧!我们来演一出戏。”
“演戏?”
“对,演戏。”
汉斯弯下腰,探过头来:“你。。。。。。”
还没等小陈开口,“嗖”的一声,声音很小,但小陈和汉斯都听见了,汉斯皱了一下眉头,身体几乎是随着声音一下子趴到地上,小陈呢,一个后仰,把沙发后背压倒,倒扣着也倒在地面上。
“汉斯,你这个混蛋,你找人来杀我?”
“陈,你给我住嘴!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
不是汉斯?哪到底是谁?假如有危险,虾哥一定会给我通知的啊?怎么现在连示警都没有就开枪了呢?难道真的情况紧急到这个程度?还有,这一声枪响后,却没有后续,哪又是怎么回事?既没有人的喊叫,也没有驳火的枪声,奇怪?
小陈抬头,给汉斯打了个手势,让他继续趴在地面上,却发现汉斯从他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打火机,他妈的,这死到临头了还抽咽?现场也管不了这么多,自己从裤袋拿出手机,按下了虾仔的号码后贴近耳朵,我靠!怎么关键时候没信号,并且现在没信号跟平时的反应不一样,现在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小陈摇了摇手机,看来英国人的网络还是靠不住,不是说欧洲人做事认真吗?怎么老在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再次拨打虾仔的号码,一样的情况,一样的反应,这时候小陈突然想起,难道汉斯的人,带着一种新的叫信号覆盖的仪器来,这种是新东西,在广州的一家卖无线电通讯设备的小店里见到过,小小的,像一把小雨伞,在直径500米之内覆盖住所有的手机信号,对了,附近一定有这种东西,虾仔尝试过打不通自己的手机,所以就只能开枪示警了。哪能用上这种东西的人,应该都是侦讯部门的人,哪不是汉斯还有谁?所谓心随手动,想明白了,人就自然而然地朝汉斯扑过去,汉斯毕竟是公安部长,雇佣军出身,看着小陈扑上来,马上一下子站起来,拿着火机朝小陈伸过来。。。。。。
他妈的,果然这火机有问题,难道就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火机手枪,以色列特工自保的最后武器。来不及细想,伸出左手,贴着汉斯的手腕向外一翻,右手同时对着汉斯的下颌就是一拳,“啪”地轻微的一声响,就像小时候玩的BB枪,轻轻地一声,随后是一股青烟。“操你妈的!”小陈用中文骂了一句,打空了的右拳顺势落到左侧,马上化拳为掌,向着汉斯的脖子砍过去。
汉斯把左手举起,挡住小陈的攻击,同时右手意图挣脱小陈的拿握。小陈哪里容你有斑点喘息的机会,中国武术的以块打慢就是让你一步慢,步步慢,这立势抢位,看着汉斯胸膛空着,就脚尖一蹬,人凌空飞起,一个膝盖顶在汉斯的胸口。
所谓的雷霆之力,一顶之下,马上人就往后倒,随着“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也顾不得一口鲜血喊着:“陈,你听我说。。。。。。”
“讲你老母!”小陈已经是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右手拔出手枪,又是一个膝盖压在汉斯的胸口,枪一下子顶在汉斯的脑门上:“去死吧!”食指一扣。。。。。。
“呯”地一声,清脆的枪响,小陈手臂一麻,整个人压到了汉斯的身上,枪口也因为手一软,往外一滑,“呯”地一声,子弹打在地面上,嘣出了火花。“还不是你带的人,我杀了你!”说完也顾不得手臂疼,以背部为圆心,一转右腿往上一蹬,随即脚跟就恨恨地往汉斯的脑袋劈下去。
“陈,我没有。。。。。。”汉斯的喊声没停,夹杂这“呯”地一声和“嗖,嗖”“嘭”地几声枪响,,听见只听见窗外“啊”地一声,明显地,一个人从窗外的树上掉了下来。小陈看了一眼汉斯:“你还想狡辩?”
汉斯连回答都没有回答,一手拖起小陈,一边就跑过去,打开门:“陈,抓住抢手,你问个明白!”
小陈也不再多说话,头一甩,示意汉斯先走,看着那个家伙,一瘸一拐地跑到停车场的另外一侧,艰难地爬在树干上,昏暗的星光下,赫然树上有接应的人,依稀看到伸手下来,把受伤的同伴往上扯。
汉斯见状,右手一伸直,“啪”地轻声一响,看着那个家伙又是一抖,一下子往下滑了一点,但上面的家伙吼了一句什么,把下面的家伙一下子给扯了上去,顺着树,翻过了围墙。
这下子,汉斯和小陈都听得清切,上面的人,是个女声,并且说的是阿菲利亚语。“别看我,快上去去追,墙后面是一片甘蔗林。”小陈吼着叫道。汉斯也没有停步,几下子就爬到树顶,小陈身体胖,动作稍慢,但在爬了一半的时候,揪着汉斯的裤腿喊道:“看得见人就开枪啊!”
“我这枪,就两颗子弹。”
“FUCK!”也顾不得竖中指,拉着汉斯说:“追上去,看看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的仇家。。。。。。你不是不知道,他们开枪打的是你。”
小陈纵身一跳,跟汉斯前后脚到了甘蔗地,几个月过去了,甘蔗已经收割,可以说是一望无际的一块荒地,在暗淡的光线下,看着步履蹒跚的两个恶人影子,小陈一握手枪:“给我站住!”话音未落,从地面上突然飚起一只大狗,哪怕是能见度不高的情况下,也能一眼鳖道嘴里哪白森森的牙。“我靠!”枪口都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后就一阵风扑过来,还夹带着一股腥骚的味道,这时候小陈才想起这个院子里的几条大狗,这下完了,这些家伙一起上,自己必死无疑,这事没想到,自己自以为英雄了几十年,不料今天晚上却马上要变成了几堆狗屎了。
“FUCK!”听见背后汉斯在吼,随即听到“咔擦”一声,然后是“汪汪”地狗叫声,知道背后的危险解除,左手一指就对着已经咬着自己右手的狗眼戳过去,看样子狗是被戳疼了,“汪汪汪”地一溜烟退出了战场,汉斯和小陈被靠着背:“部长,谢啦!”
“FUCK!现在还说这些?”
真的,右面是汽车旅馆的围墙,左边,四双左右晃荡的发绿的眼睛,在离两人五六步之外,伴随着野兽低沉的“咕咕”的喘息声。。。。。。小陈拿着枪,对着这群凶恶的大狗,真是操他妈的,假如那只不要命冲上来,瞬间就可以把自己跟汉斯撕碎。
看着黑暗中四双发绿的眼睛,小陈瞄准的手竟然巍巍地颤抖:“部长,你真的没有带其他的枪?”
“没有,没想到你是个无赖,谈事情都会操家伙,你手臂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