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城索爱
40129900000020

第20章

姑娘想是被丑奴儿的相貌惊到了,哑了一会,方冷笑道:“叫老东西出来见我,若不交出七星口诀,我今日就血洗你们这武陵草堂。”

丑奴儿冷哼道:“哼,血洗,姑娘高估了自己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血洗我草堂。”说罢丑奴儿从案几后跳了出来,双眸煞是明亮。

姑娘也不示弱,横跨一步,剑指兰花,拉开架势。大声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丑东西,看本姑娘今天如何剑诛了你。”姑娘双脚一滑,斜对丑奴儿侧面,占据了极佳的袭击位置。突然手腕一抖,寒光乍起,快若闪电,向丑奴儿直刺而去。

丑奴儿倾斜了身子,就势一旋,这一旋,奇妙无比,避开了姑娘手中长剑的同时掌尖已扫到姑娘腋下。

“啊”一声尖叫,姑娘一头栽倒,双目中充满了惊骇,浑身颤如筛糠,失声叫道:“料峭东风掌,难道你就是……”

“我是谁不重要!”丑奴儿气闲神定,缓缓道:“但我知道你是拿着七星剑到处招摇撞骗的叶小兮,今天我不杀你,好自为之,当心你手中的假七星剑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我不走,除非你们交出七星剑谱,否则……否则……”叶小兮一时哑口,想不出却行有效的威胁言辞。

丑奴儿淡淡一笑,声音却极为温婉:“等你能杀了我的那天再来拿剑谱也不迟,我哪里也不去,始终在这里。”

“好,你有种!”叶小兮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飞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躲在暗处的星情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和丑奴儿同在一个屋檐下三年有余,竟不知道她是个绝世高手,不禁赧然,甚是惭愧。眼见姑娘黑影消失,星情正要起身进屋,忽然一道青光从暗处弹出,身形极快,悄无声息,瞬间就消失在月光下,隐约留了一个背影,那背影星情并不陌生,脱口而出:“是大明叔?”又不敢确定,歪头凝思,心想今天晚上还真是怪事连连。

星情正兀自发愣,突听丑奴儿急促唤她,呼唤中竟含着几分慌乱,星情忙应了声,丑奴儿焦急道:“快,快,你师傅不行了。”

星情火速随丑奴儿进了内室,屋里静得厉害,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身上穿着适才师傅所穿的血衣,脸上白须苍髯全没有了,身体较平日长了许多,体型也魁梧了些,虽然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依然遮不去俊朗坚毅的容貌,依然散发摄人心魄的气概。

星情不解地望着丑奴儿,丑奴儿简言道:“来村子里的都是走投无路之人,有些人进了村子就躲避掉凡世的纷扰,有些人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劫难,只好隐姓埋名,甚至连相貌也要舍弃,你师傅就是这类人,救人要紧,容我日后再与你细说。”

星情顿悟师傅往昔种种怪癖,心中疑虑迎刃而解,此时见到师傅真容,不知怎的星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痴痴地看他,想起师傅平时对自己的点点关心,切切爱护,心底不禁泛起道道涟漪,雪白的脸上悄然浮出些许桃红,剪剪秋水贪婪地在他身上转悠,这一来可急煞身旁的丑奴儿,她焦虑地推了星情一把,道:“看看伤势如何,适才我试探了下,仿佛鼻息全无,”

星情这才如梦初醒,暗自责备自己,生死关头还心猿意马。伸出玉手扭扭捏捏抓起师傅的手腕,只觉得脉搏跳动缓慢,似有似无,不由得一惊,遂凝神控脉,继而眉头紧皱,忙解开血衣见胸口被利器剜了个寸许见方的血窟窿。纵然师傅自行点了天突,肩井等几处要穴,可利器伤及内腑,故而血流如注,致使流血过多五脏六腑衰竭,十分危险。

星情从医三年却得老郎中真传,况且平日潜心医术,天资聪慧,任何疑难杂症均能手到病除,可今日碰到如此棘手的情况还是有些慌神,一来躺着的是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师傅,二来要打开胸腔对内脏进行修补星情确实没十分把握。

丑奴儿牙关紧咬,一排牙印深深落在簌簌颤抖的厚嘴唇上,像是绷着一股劲,强打十二分精神,竭力稳住声音,道:“怎么样,有救吗?”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救倒是有救,不过……”

“不过如何?”

“不过师傅失血过多,一要补血,二致命伤势在内必须切胸破腑,对此我没有十足把握。”

“再没别的法子了吗?”

“师傅脉搏气息已弱,恐难再撑一时半刻,奴儿你快些拿主意啊?”说着星情呜呜悲咽起来,心慌意乱,早已没了方寸。

丑奴儿听罢此言,垂头凝视郎中,捻起袖口轻轻拭去郎中额头上的虚汗,星情虽看不见她的表情,却看见豆粒大的泪珠吧嗒吧嗒掉在郎中脸上,星情心也随之一酸,悲戚难忍。

丑奴儿忽然转身,脸上已无半点波澜,平缓道:“就按你说的做吧!”语气平静异常。

人真的很奇怪,这一瞬间星情似乎被丑奴儿的平静感染了,不再害怕,坚定地点点头,随后又气馁地叹息起来:“到哪里给师傅找足够的血呢?”

“这有何难,就用我的。”丑奴儿语气轻缓,却透着一种压迫人的气势,容不得你不听。

星情也不啰嗦拿来一只白玉小碗,放了半碗清水,取了一滴师傅的血,又让丑奴儿滴了一滴,然后轻轻摇晃碗,紧张地盯着看,不一会儿两滴血融合在一起并未排斥,星情长舒一口气,欣然道:“快快为师傅推宫补血。”说罢将郎中与丑奴儿手掌各裂一缝,又将推宫补血的运气心决告知丑奴儿,丑奴儿凝神静气,依序推动心脉血位。

星情将陈年艾草焚成灰烬用千年蜘蛛唾涎搅合涂在伤口周围,郎中浑身麻醉,施起刀来不再疼痛,打开胸口,找到创源,用天竺蚕丝缝合,又敷上芽菌生肌活血瞬息培植出新鲜机理,不一刻创源愈合不再流血,再用藏麻将破开的胸口缝合,敷上苗家白药。星情有条不紊,心细如发,一块石头落地,遂解开师傅周身穴道,轻声细气对丑奴儿说:“你且缓慢补血,师傅创口已合,待我再去熬些汤药,过几日师傅将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