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元宵节,这年假就结束了,当然离院试也仅仅剩下十几天时间了。
利用这点时间,张群又给学生重点讲解了考试中的一些答题技巧和容易出现的问题。
讲着讲着,却发现有个叫印星龙的同学注意力明显不集中,面色潮红,身体不自觉地来回抖动。
“印星龙,你不专心听讲,身体来回晃动干什么?”
“先生,我……我……”
“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
“先生,我这几天老是睡不好觉,头晕脑胀,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好像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是不是受冻着凉了?”
“没有,我身体没事,就是这脑子好像不听使唤了。先生,你说我这是咋回事?”
张群也感到奇怪,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你是不是非常担心这次院试会考不好?”
“是的,我一想到这事就害怕。”
“老师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了。”
“你给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这种病叫做考试综合症,很多学生在考试前都有这种表现。”
“考试综合症?先生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病,需要吃药吗?”
“无药可救”
印星龙一听先生这么说,脸都吓黄了。
“先生,你可别吓唬我,无药可就那不就等死了吗?这秀才考不上也就罢了,可别把这条小命考没了。”
这小子胆子非常小,差点哭出了声。
“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平常也算是个活泼好动的人,怎么让老师两句话就吓得怂了。”
“先生,这病又没在你身上,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说是无药可救,可并不意味着你就没治了,为师还有办法。”
“你还会看病?”
“这种病吃药它不管用,必须使用为师的心理辅导大法才能治愈。”
刘亚铭这小子就是喜欢跟先生过意不去,对先生提出来的一些新奇的东西总是不屑一顾,而且说话特别损。
“心理辅导大法!先生,这和破坏性试验大法一样,都是你发明的独门暗器吧!又想来捉弄我们。”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独门暗器,这是科学,懂吗?”
“什么科学?先生,要我说印星龙得的这个叫什么考试综合征,就是前段时间被你用破坏性试验大法给整的,现在你又弄个心理辅导大法出来捉弄人,大家可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
“哎!你这臭小子,别整天胡说八道的,老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大家凭良心说说,我捉弄过人吗?”
“捉弄过!”几乎是异口同声。
“好好好!就算以前捉弄过你们,但是为师今天说这个却是客观事实。”
“先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关键是你得把这考试综合症来龙去脉说清楚。”
“行!老师就给你们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考试综合症其实就是因为学生考试前压力太大,太紧张所致,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对考试信心不足,产生了恐惧心理。这其实是一种心理病,所以老师说吃药根本不管用。”
“先生,听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明白了,我确实是因为对院试没什么信心,所以老担惊受怕的,这身体才不住发抖。”印星龙终于认同了先生的说法。
“先生,这考试综合症是不是只在考试前发生?”
“不一定,有时在考试的过程中也会出现。有的学生拿到题目后,由于过度紧张,脑子一片空白,平常会做的也想不起来,又急又气,就会突然晕倒过去。”
“先生,你说得太对了。”梁锋忽然深有感触地说道:“那一次我参加县试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考生在答题过程中突然晕倒在地,后来被人驾了出去,跟你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那先生,考完试就应该没这种症状了吧!”
“怎么没有?考完试也有得这种病的,有的人考完以后,高兴地发狂,结果乐极生悲,就会出现这种症状。历史上曾经有个姓范的读书人,听到自己中了举人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结果差点变成了疯子。”
“这病这么吓人!先生你的心理辅导大法能管用吗?”
“当然管用了,这种病其实就是人的心理出了问题,只要通过心理辅导,解开心中的郁结就好了。”
“如何才能解开心中的郁结呢?”
印星龙最关心的是这个,所以着急地问先生。
“第一,大家要对这次院试有一个正确的看法。既然是考试那就有优胜劣汰,不可能人人都能考上,如果没考上也属正常,关键是不可灰心丧气、一蹶不振,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考上了当然很高兴,但是也不能沾沾自喜,毕竟这只是科举的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第二,要有信心。平时我给你们训练的题目已经非常全面了,考试的内容绝对不会超出范围,这一点老师可以打包票,所以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担心。
这第三吗,就是要注意休息。功夫用在平时,这几日要以放松为主,别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养好精神、以逸待劳才能打胜仗。”
经过这么一通心理辅导,学生不仅增长了见识,而且心里也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特别是印星龙,情绪逐渐安定下来,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
“印星龙,怎么样,你现在想通了吗?”
“我想通了,不就是一场考试吗,咱承受得起,考不上大不了从头再来。先生,我身体现在不抖了,别说你这独门暗器还挺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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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张群去找秦县令商量院试的一些情况。
秦县令从老家刚回来两天,心情非常好,红光满面。
“大人,你这次回去探亲,家中一切可都安好?”
“好得很啊!二老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也都还硬朗,兄弟姊妹们也都相处和睦,而且家族中添了众多人丁,侄儿、外甥一大堆,好多小孩子我根本都不认识,听说我这个县令大人回家,都缠着我要这要那,实在招架不住。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年夜饭,有说有笑,真的很热闹。张公子,和家人在一起,我才明白什么叫天伦之乐。”
秦县令说得绘声绘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大人这年过得很累吧?”
“那是自然,这每天都安排满满当当的,有好几房的亲戚要走动,另外还有很多小时的同学都要见见面。唉!真是岁月不饶人,有几个同学比我大不了几岁,可都满脸皱纹,尽显老态,几乎快认不出了。对了,我倒忘了一件事,你这年是怎么过的?”
“这个,大人不必操心了,晚生喜欢一个人独处。”
“都怪我,光想着自己回家探亲,却把你给忘了。这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留在学馆里,真是罪过,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看见秦县令一个劲地自责,张群连忙说道:“大人,不必担心我,有一帮学生陪我,这年过得也很高兴。”
“你莫要说这些谎话来宽慰我,学生早放假回家了,谁会去陪你?”
张群看秦县令不相信,就把大年初一学生到学馆给他拜年讨压岁钱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秦县令饶有兴趣地听着,禁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名师出高徒,看来,你这一肚子的点子都传给了学生,现在这帮家伙已将开始算计起你来,以后你可得当心了。”
“都是晚生平时过于放纵他们,这帮家伙才胆大妄为,竟然打起老师的主意。大人,我这是自讨苦吃啊!”
“而且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秦县令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郑重的说道:“张公子,你一个人在外漂泊,终不是办法,学生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还是要成个家才行,有时间我一定帮你料理此事。”
秦县令竟关心起他的私人事情来,这让张群心中不悦,好容易一个人自由了,再找一个母老虎来管他,那这日子还能过吗?不行,怎么也得把这件事搅黄了。
“大人,晚生还年轻,正当以学业为重,这事就先不提吧!”
“说的也是,目前还是科举为重,此事拖一拖吧。你这次来肯定是为了院试的事情,省里的学政已经下通知了,今年的院试还是在二月初二。我打算这样,通知所有学生于二月初一上午到县学集合,然后统一乘马车赶到西安府,第二天早上准时到学政试院应考。这车辆和食宿问题我会安排县学的官员负责,他随你们一道去西安府。”
“原来大人心中已有打算,晚生多虑了。”
“张公子,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知府大人对今年的院试非常重视,责令各县务必安置好今年学生的考试问题,对车辆、住宿、饮食等问题都作出了要求。”
“魏知府看来和大人您一样,都关心这教育问题。”
“是啊!他要求县衙尽量帮助学生解决生活问题,最好能补贴一部分费用。”
“如此那是最好,但是大人你能有钱补贴吗?”
“没有也得想办法,我已经与这县里十几家大商户协商好了,叫他们捐些钱出来,资助学生去考试,现在这笔银子已经凑齐,今年学生吃饭和住宿就不用自己掏钱了。”
“大人一心为学生着想,真是他们的福气。”
“这些都是本官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考场上那得靠你们自己的真本事,我可是爱莫能助了。”
“有大人这份心意,学生定会考出佳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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