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十六岁的禁忌:红蔷佳人
3992300000019

第19章

谛听回到皇宫时,已近午时,马还没站稳就被冲上来的侍卫拦住了。“下来!”侍卫朝着他喊道,谛听从马上跳下来,看着侍卫,“什么事?我是谛听,红蔷公主宫里的。”几个侍卫冲上去抓住他,绑了他的手,“抓的就是你!走,陛下传你上殿!”

侍卫们推推搡搡地把谛听带到了大殿门口,侍卫长抓住谛听的头发,强行把他拖进大殿,狠狠地推倒在地上,“陛下,臣等幸不辱命,已经抓到了乱臣谛听。”由于手被反绑着,谛听艰难的抬起头来,他看到红蔷跪在大殿上,炬潜站在一边在跟女王解释着什么。女王一挥手,没让炬潜继续说下去,她看着谛听,“谛听,根据莫言向朕禀告的情况看来,是你怂恿红蔷放走会对红国造成重大危险的冥姬红杉,你认不认罪!”谛听费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没站起来就又被侍卫长一脚踢倒在地上,只好使劲地仰起头来,他看到莫言站在女王的身边,不时地回答着女王提出的问题,“臣对公主忠心不二,又怎么可能会怂恿公主放走对红国有危害的人呢,希望陛下不要听信谗言,毁坏了公主的声誉才好。”听了谛听坚定的回答,女王有了些犹豫,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红蔷,“红蔷,你有什么话要说?”“红蔷也正感到奇怪红杉妹妹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对她是逃走还是别的什么概不知情,又怎么会帮她逃跑呢?”红蔷低着头不看女王,声音里带着些酸涩,显然是已经在大殿上跪了许久了,“况且红杉本就是红国公主,若是知道身系红国安危,定然自尽以保红国平安,又怎么会逃走呢。”女王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莫言,“莫言,你怎么说。”莫言在女王身边跪了下来,“陛下,莫言自幼跟随公主,遇事无不以保护公主为先,又怎会忍心冤枉公主呢?臣经仔细斟酌,如若红杉公主确系危害红国之冥姬,则必将影响公主安危,故将此事禀告陛下,盼陛下能从怂恿者那里逼问出红杉公主逃往何处,以期将其就地正法,以绝后患。”女王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转向莫言,“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说放走红杉的是谛听而不是别人呢?”莫言郑重的点头,“谛听先是支取了大量的黄金和女式的服饰,但对这些东西的用途并没有留下记录,又支取了一辆马车,现在马车去向不明,昨天半夜有几个侍卫看到谛听携带着公主的令牌驾着马车出城,以为是公主的吩咐就未敢上前盘问,今天清晨陛下您发现红杉公主不见了,这些不是太巧合了么?”女王的脸色有了些异样,用眼角瞥了谛听一眼,“你不想承认,是不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人的指使?难道说红蔷才是主谋,你只是听命而已?”谛听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莫言所说的这些事,没有一个是他能编造理由搪塞过去的,他把眼神转向红蔷,红蔷跪在地上,并不辩解,但是眼里是一种抹不去的哀伤,“我不能叫公主承担这件事,她如此的爱着自己的妹妹并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亲人的冷酷已经叫她这样无奈了,不能再叫她接受来自亲人的惩罚。”谛听默默的告诉自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看着女王,“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真正的主谋是我,公主只是被我利用了而已,请陛下不要错怪公主。”红蔷像听到一声惊雷,痛苦的转身看着谛听,轻轻地摇头,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谛听看得懂红蔷的眼神,他对着红蔷露出一个微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公主,对不起,请一定要快乐。”

女王轻蔑地看了谛听一眼,露出恐怖的笑容,“我原以为你会把所有的事情推给别人,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承认的胆量,说吧,你放走红杉到底有什么目的?”“没有目的,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她如此的思念自己的亲人,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用了十几年才走出树海回到亲人身边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而她的亲人,竟然要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把她杀死,这公平么?”谛听直视着女王,眼睛是愤怒和怜悯。女王躲开了谛听的眼睛,她从王座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你认为这种拙劣的借口就能骗的过我么?看来不叫你吃些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女王松开手,转身,看着跪在眼前的红蔷,“红蔷。”红蔷的肩膀抖了一下,痛苦的仰起头来看着女王,“陛下。”女王走近她,狠狠地摔给她一个耳光,谛听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揪起来了似的疼,莫言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欲言又止。“红蔷,你虽然是红国公主,但是你对下人的放纵可能会对红国造成严重的危害,按照红国惯例,是应当把你逐出境的。”红蔷低下头,静静地跪在那里,等待女王对她的惩罚,大殿上开始出现杂乱的声音,最后国相走上前,给女王行了一个礼,“陛下,老臣认为,红蔷公主只是受到了他人的利用,其本意并不是要给红国的造成危害,况且姐妹情深,被利用在所难免。红杉公主逃走,其罪并不在公主身上,只要公主证明自己与放走红杉公主的人没有勾结,就不应当再惩罚公主。”女王低下头,想了想,然后看着红蔷,“你身为红国唯一的继承者,担当的责任是何等重大应该不需要朕来告诉你,几千年才出现一次的倾城是来使红国兴盛的,而冥姬则是与你同生来毁灭红国的,为了红国,抛弃姐妹之情也是你必须做到的事情之一。朕念在你是无心之举,而国相和大臣们也替你说情,故考虑对你免除惩罚,但是你要亲手执行对人犯谛听的审讯,找出冥姬红杉的下落,才能免除你的罪孽,你可有什么不愿意的?”红蔷仿佛是被箭射中了,她愣在原地,痛苦的看着谛听,谛听摇着头对她微笑,“公主,今生能与你相遇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幸福,哪怕是用我的生命。”没有声音,但是红蔷看的懂他的唇语,谛听是知道的,他和红蔷从来就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但是这一次,红蔷没有向以往那样平静,她鼓起勇气,重新看着女王,“陛下,谛听他……”“他罪有应得,公主一定会对他严加惩罚,务必使他说出红杉公主的下落!”莫言没有叫红蔷说下去,他飞身而下,打断了红蔷的话,然后在她的背上不为人知地点了一下,红蔷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她怨恨地看着莫言,恨不得自己的眼神能像刀子一样刺中他,莫言逃开她的眼神,看着女王,“陛下,公主已经在这里跪了许久,加之受到谛听如此的伤害,必然心力俱疲,臣以为不适合在今天审讯人犯谛听”女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各位大臣,“诸位爱卿以为呢?”“臣等也以为应该叫公主先行休息,明日再审不迟。”看到莫言半是威胁的眼神,各位大臣识相的低头附和着。“那就把人犯谛听先行关押到水牢,明日再审。”女王转身看着红蔷,红蔷用力的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顿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莫言抱起红蔷,看着女王,“陛下方才也已看到,公主虽然很想今天就审讯人犯谛听,但无奈体力不支晕倒过去,请陛下恩准臣带她回去休息。”“去吧。”女王宽容的说,“要好好照顾公主,这样的身体以后怎么能担当的起兴盛红国的大任呢!”

红蔷睁开眼睛,看到莫言正坐在她的床边,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滚,我不想看到你。”莫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坐到红蔷的床上,伸手去摸红蔷的脸,“公主,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但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我要在这里守着你,不允许你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红蔷用胳膊挡住他的手,坐起来,用力地把他推开,瞪着他,“不允许我伤害自己?多么可笑的借口!难道你嫌对我的伤害还不够多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分明知道谛听是无辜的,他只是遵从了我的话去做而已,你肯定也知道红杉是无辜的,她做过什么?难道出生在这个世上也是一种错么?!”“出生在这个世上并不是什么错,但如果她是一个对你有危害的人,那就是不可饶恕的错了。”莫言扶住桌子,叫自己站稳,“公主,我希望你知道,你是这个世上我唯一在乎的人,我在乎你甚过在乎我自己的生命,对别人对我的伤害,再过分我也可以饶恕他,惟独对你,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都会变成我眼睛里的沙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陛下成了对你有威胁的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我知道公主和红杉公主姐妹情深,你在湖边等了她十几年,你的每个思念的眼神我都记得,但是,你未来将会是一个王者,一个统治红国并带它走向繁荣的王者,很多东西你将必须舍弃,而有些你舍不得的,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哪怕遭到所有的人唾弃,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如果有一天,为了你需要献上我的生命,也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的拿去……就像谛听一样,我何尝不知道他是听命于你,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牺牲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接受。”红蔷用手使劲地堵住自己的耳朵,眼泪奔涌而出,“我不要听你说这些鬼话!统统都是借口!你这个骗子,混蛋,说什么别人对你的伤害都可以不在乎,你分明是记恨谛听曾经伤害过你,才找了这个借口来除掉他的!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滚!”莫言没有辩解,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站好,任凭红蔷向他丢过什么都不躲闪,茶杯的边缘在他的额头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滚烫的茶浸湿了他的衣服……红蔷推开他,夺门而去,他不近不远地跟着她,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

“陛下,对昨天的不敬,红蔷前来领罪。”红蔷站在女王的门外,低声说道。女王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只是应道,“你自幼体弱,朕也是知道的,既然你已经无恙了,就速去审讯人犯吧,朕身体微有不适,就不与你同去了。”红蔷隔着门给女王行了一个礼,“还望陛下保重,身系红国的命运的您,只有身体安康才是百姓之福,红蔷就先退下了。”听着红蔷离开的步伐,女王从床上慢慢的下来,眼睛有一点红肿,她叹了一口气,在桌子旁边坐下,“孩子,朕何尝不知谛听是无辜的呢!你要快点成长为一个王者啊,有这么多人为了你甘愿牺牲一切,还没有长大的你,是幸福,还是心痛呢……”

“你们先退下吧,有些私刑过于隐秘,不便给你们看到。”看到在水牢里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谛听,红蔷突然变的异常冷静。随着行刑官和下人的退下,她的冷静也消失殆尽,她跑到谛听身边,跪下去,开始用衣袖给他擦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水迹,待谛听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一把搂住谛听的脖子,大哭起来,“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受到这样的折磨,我有多心痛!”谛听温柔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蔷,陛下没有再为难你吧……”不等他说完,红蔷就哭着吻上了他的唇,“我不准你再说下去!权力,皇位,财富,责任,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要是什么人想骂我这个不负责的女人就让他们骂吧,听,我们走,哪怕到处流浪,衣食无着我也不在乎!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也不准你们武断的替我做什么决定和牺牲,那种痛苦和迷茫让我觉得我原本就一无所有……”谛听依然微笑着,摇头,“蔷,不要说这种傻话,你要记住,王者本来就应该是孤独的,你越接近一个王者,就会越孤独。王位,是用不可计数的尸骨堆叠起来的,而这些尸骨,都属于王的追随者,尸骨越高,王就应该感到越荣耀。我不敢奢望成为你的荣耀,但我愿意成为这堆尸骨中的一个,哪怕看不到你登上王位的样子了我也知道,我的蔷,是最好的,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我说过不准再替我做决定!谁要成为什么王者,谁要去坐什么尸骨堆叠起来的王位!如果一个王者连对自己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些虚荣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来生可以选,我宁可出生在平凡人家,守着对自己重要的人,哪怕一无所成,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红蔷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掉到谛听的脸上,谛听仰起头,吻着红蔷的眼泪,“蔷,如果真的可以选来生,我就做对那个平凡的你最重要的人,粗茶淡饭也好,荣华富贵也罢,相知相守,陪着你,直到看着你安然地离开这个世上,再与你同去,绝不让你为我的离开而流下一滴眼泪。”“不!为什么非要等到来生!如果来生我们已经忘了彼此,擦肩而过怎么办!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去做平凡人,不也一样么?”红蔷直视着谛听的眼睛,异常坚定的说。谛听吐出一口污血,仰起头看到红蔷心痛的眼神,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血迹,“蔷,我何尝不想让自己自私一点,现在就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去过平凡自由的生活。但是,命运注定你要成为一个王者,你不能选择逃避命运赋予你的责任,即使痛苦,悲伤,孤独,所有的一切无奈都成为你生命里的叹息,你也不可以放弃……你是神赐予红国的希望,是红国繁荣的种子。”“我不听!不要跟我讲什么道理,也不要想拿责任什么的压住我,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的王者,就像没有星星的夜晚也一样会迎来黎明。”红蔷把手在谛听的脖子上用力地砍了一下,谛听晕了过去,“听,我们走吧。”

炬潜推开水牢的门,红蔷警惕的回头看着他,“潜,不要说你也是来劝阻我的!”炬潜苦笑着摇头,“我的宝贝公主啊,你可真过分,只想着要带谛听离开,难道要把我自己丢在这里么?还有啊,外边守着那么多人,难道你不用想怎么离开么?你该不会是想带着一个昏迷的人飞出皇宫吧?”红蔷的脸上泛出了一点红晕,不好意思地用眼角看着炬潜,“呃……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我当然只能先顾着想要带谛听离开了……至于怎么离开嘛……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过……呃……不过,大不了带着他杀出去好了嘛……”炬潜摇了摇头,把头向后仰了仰,“是还没来的及‘仔细’想,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啊……”“我说还没有来的及仔细想就是还没有来得及啦!”红蔷把谛听推到炬潜的身上,不讲理地说道,“我要是什么都来的及仔细想了,又怎么能显示出你想的周到啊!走吧,看样子你肯定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炬潜无奈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扶了扶自己身上的谛听,带着红蔷穿过满是晕倒的人的长廊,上了马车。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凡心从后面抱住女王,“王,真的可以让倾城这样离开么?”女王倚在了凡心的怀里,“凡心,我不仅仅是一个王,我也是一个母亲啊……不管是倾城还是冥姬,都是我的孩子,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她们都能获得幸福和快乐……”凡心伸手抚摩着女王的长发,“王,你越来越像一个母亲了,而不再是一个孤独的王。”女王微笑着,吻着凡心的手指,“凡心,如果倾城注定会成为红国的荣耀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去替她做一些多余的担心,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她的幸福,然后自己回来这里,就像很多年前,我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