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36D回来了
下了班就赶过来，画到半夜才囫囵着睡上一小会儿。这样连轴转了三天，清晨六点，熊安静总算画完了一整面墙的兔子熊手绘。
她兴奋地立刻给纪斐然打电话，也不管他还在不在补眠状态，“喂，纪斐然，我啊，我告诉你兔子熊画好喽！你要不要来……”
“我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他淡淡地拒绝了她，这就挂上了电话。
“喂！纪斐然！纪斐然！”任她怎么叫，他也听不见了。他怎么了？今天这么冷淡，听口气不像刚睡醒，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是投资市场一片惨淡吧？还是，他又快破产了？
越想越是不安，熊安静决定不去想了，直接杀到他家去看看就好啦！反正为了方便她出入，他早就给了她钥匙，悄悄地开门进去，如果他在睡觉，她就悄悄地退出来，当没去过他家。万一不幸他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好帮他啊！
打定主意，熊安静叫了出租车飞快地杀去他家。
悄悄地拿出钥匙，悄悄地开门，悄悄地走进他的卧室，悄悄地看一眼床上的纪斐然——
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什么状况？
坐在床上的人不是纪斐然，而是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衣服乱了，肩膀露了出来，隐隐的还能看到高耸的胸部。
熊安静认得那个胸部，准确说她认得那个胸部型号。
她是纪斐然在大学时交往的那个女生——36D！
大清早，36D女生衣服凌乱挂着泪眼坐在他的床上，这叫什么状况？你说这能叫什么状况？
熊安静转过脸去望着站在床边的纪斐然，看见她凭空出现，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她。他不说话，依旧是手插在牛仔裤口袋跩跩的模样。
熊安静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这么尴尬过，不，除了上回送醉酒的他回来，手伸到他裤子口袋摸“钥匙”的那一次。
想到那次的尴尬，她的脸腾地红了，丢下一句“对不起”，她调头就跑。
像逃跑一样，她跑了。
一路飞奔，出了他的公寓楼，走到街心公园，她才得以稍稍喘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呼、吸，她的心还在狂跳。
怎么会让她撞见这么尴尬的场景呢？怎么会？
她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她真是顶着一颗熊脑袋啊，笨死了。居然大清早连门都不敲就跑进男生家里，还直捣黄龙，站在人家床边看人家女朋友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完蛋了，纪斐然一定以为她是变态。
想到纪斐然，她的心口忽然变得堵堵的。
她这样仓惶地跑出来，纪斐然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没有担心地追出来。有女朋友在身边，果然不一样呢！以往就算是她加班，他不能亲自接她回家，也一定会打电话问她安全到家了没有。
那时候，她还觉得他好烦，跟她爸一样絮叨。
今天，他没有送她出来的今天，她却怅然若失，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忽然，好想哭。
“熊安静，你在难过什么？”她站在街心公园，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吼着，“纪斐然是成年、成熟，外加成功的男人，他会和女生上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啊！你原先不也撞见过嘛！有什么好惊讶的？人家现在和前女友重归于好，作为朋友，你应该替他感到开心才对，他本来就喜欢大胸部嘛！现在好啦！他如愿以偿了，你在难过个什么劲？你应该笑！应该笑！如果现在纪斐然在这里，一定会说：‘来，笑一个！兔子熊，笑一个啦！’”
她努力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旁忽然传出个声音：“小姐，你还好吧？”
“啊？”
她转过身来，发现身后一帮在早锻炼的老爷爷老奶奶们纷纷端着太极拳的架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肯定以为昨晚精神病院的墙倒了。
十二点二十分、十二点二十五分、十二点二十九分、十二点三十一分、十二点三十二分、十二点三十二分十七秒……
纪斐然和36D女生应该睡醒了吧？不至于艳阳高照还在床上滚来滚去吧？虽说是年纪轻轻，也应该注意保养身体嘛！
现在，应该可以给他打电话了……吧！
可就这么给他打电话？
——喂，纪斐然，早上你跟哪个女人在床上鬼混呢？
不能提床，不能提床，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名正言顺地给他打电话，然后再状似无意地撬开他的嘴巴。
她有主意了，熊安静百般讨好地走到上司面前——
“美编组长，你有股票问题需要咨询业内人士吗？”
“我？我最近空仓，没买股票啊！”
“责编大人，你有股票问题需要咨询业内人士吗？”
“我？我的股票正在走上升通道，正赚着钱呢！近期不打算出手。”
“主编老总，你有股票问题需要咨询业内人士吗？”
“我？我从来不投资股票，我只关注楼市。”
一个都没有？平时她不想联络纪斐然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吵着嚷着威逼利诱着她去找纪斐然，现在她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去找纪斐然了，他们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借口都不给她。
他们还算是人吗？
兔子熊开始变身为哥斯拉。
熊安静的身后燃起熊熊烈火，捏紧拳头，她咬着后槽牙望向那堆老大们，“没有？都没有？一个也没有？真的都没有吗？现在不问，以后别后悔哦！需要我再重复一遍问题吗？”
这算是威胁领导吗？兔子变成熊，看上去有点可怕呢！众老大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从了她吧！
“要不，你帮我问问纪斐然，最近可以关注什么题材的股票？”美编组长试探着回道。
“顺便帮我问问，我手上的股票什么时候出手比较好？”责编大人近乎谄媚。
“楼市价格有点高，也许我可以计划买点基金？”主编老总也投降了。
熊安静很满意现在的局面，熊重新变回兔子。她拿起电话，拨下纪斐然的号码，电话通了，她开口便说：“不是我找你哦！是我们美编组长、责编大人和主编老总非逼着我给你打电话，问你投资的事啦！他们要我问你那个股票……”
到底谁逼着谁啊？三位顶头上司同时摇头。
熊安静轻描淡写地说完了正事，把重心转移到早上那尴尬的一幕，“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在你床上坐着的那个女生是你前女友吧！那个36D？”说好不提床的，怎么开口就奔到最尴尬的题材上？还供出了36D！
早上她就那么慌忙地夺路而逃，纪斐然也觉得需要解释一下。既然她提起了，他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嗯，是她，我前女友许菲菲。她半夜给我打电话，后来就跑来了。”
“你们……”上床了？这话熊安静再问不出口，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倒是主动招供了：“她在外地闯荡了一年，现在准备回来工作。她说在外头经历了许多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怀念我们之前的感情。她说当初是她太不懂事，太任性，太不懂得珍惜，忽略了我的想法。”
“这么说，现在这个变得懂事、不再任性、懂得珍惜的前女友想要找你复合喽？”听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纪斐然沉沉叹了一声：“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的意思呢？”她才不在乎36D怎么盘算，她只在乎纪斐然是否吃这株回头草，“你也准备和她复合吗？”话问出了口，她的胸口蓦然一紧，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却听他说：“我还在考虑。”
“考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熊安静火大地朝他吼，“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年抛弃你的女人，今天又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光是凭你男子汉的自尊，也不要理她啊！”
“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诚然，他不想和兔子熊讨论前女友的事，一点也不想。如果不是她大清早突然空降到他家，他甚至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他会自己考虑好，认真做下决定，然后无声无息地让这件事结束，或者……和兔子熊结束。
熊安静并不知道纪斐然的想法，既然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她决定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跟他把问题搞清楚。
“你等着，我马上去你家找你。”
“不用了吧！你不是正在上班……”
“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熊安静才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呢！直接挂了电话跟上司们请假：“老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这个月的版面我会回家做好了发到你邮箱的——可以吗？”
兔子变成熊的可怕场景大家刚刚有目共睹，现在谁还敢说不？又不是想找死。
从主编起，一个个放行，熊安静顺利地离开了杂志社，直奔纪斐然的老巢。
“纪斐然，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熊安静进了门就直奔主题，“你不是说年前女友是那种公主型的女朋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只考虑自己。你还说，跟她在一起，你感到很累，很有压力，很疲倦——你不是这么说的嘛！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说，对不起，我们没可能，你不是我这杯茶，我也不再是你那碗糕。这不就得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一天之内被两个女生轮番轰炸，要交代要结果要答案，纪斐然已经疲惫不堪。这一刻，他再也没办法承受更多的重压了。
所以，兔子熊，你就不能暂时放过我吗？
纪斐然垂着双手坐在沙发里，摆明了不想跟她说话，“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先回去工作吧！”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她爬上他的腿，跨坐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暧昧得纪斐然不得不偏过脸去，忽略她鼻子里喷出来的气一阵阵地撩过他的脸。
熊安静全然不曾留意他们暧昧的坐姿，她只是试图帮他做出最明智的决定，“不要因为人家胸大，你看着眼睛发花，头脑也跟着膨胀好不好？那个36D女生一看就是很不好缠的丫头，当时因为你没有稳定工作抛弃你，现在八成是听说你赚了不少钱，所以又回头找你。纪斐然，你脑子放清楚一点，不要用下半身思考。”
什么用下半身思考？说得他好像跟她一样笨似的。
懒得跟她再纠缠下去，纪斐然只想赶紧把她送走，一个人冷静地想一想，“你走吧，我说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考虑什么？他摆明了已经缴械投降了，还考虑什么？熊安静摇着他的肩膀，只想把他摇醒了，“纪斐然，清醒点，她不适合你，你该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有多好？”他忽然冷笑地睇着她，“像你一样？”
“啊？”握着他肩膀的手顿住了，熊安静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不觉松开了双手，“什么？什么像我一样？”
他阴阳怪气地笑开来，“你这么怕我和许菲菲复合？为什么？喜欢上我了吗？”
“当然不……不是！”她断然拒绝这个答案，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他们是十九年的老同学，最好的朋友啊！怎么可能让关系变质？
而且，他喜欢的女生从来就不是她这一型的，她才不会自取其辱呢！
她的断然否定让他瞬间蹙起了眉头，插在卫衣口袋里的手指交叠着，他撇着嘴哼哼：“那你管我要不要和前女友复合？”
“喂！我们不是朋友嘛！”熊安静替自己找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作为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你掉进火坑？”
朋友？又拿这顶帽子扣他？纪斐然受够了，他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尤其是前女友回来的这时候。
“放心吧，许菲菲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从前做得有多过分，如果这次我和她复合，她会极力改进，做一个优质女朋友——就不劳你担心了。”
他说的这叫什么话？熊安静气恼地抱怨：“如果你发现有个男人并不适合我，可我还想和他交往，作为朋友的你会放着不管，看我一头撞死吗？”说啊，纪斐然，你倒是说啊！
他沉默了许久，闷头说出一句话来：“熊安静，不仅是女生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记忆深刻，男人一样会忘不了那个让自己从男生变成男人的女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轰！一把火烧上了熊安静的脑袋。
不是不知道36D女生与纪斐然关系匪浅，也不是不知道他曾经有深度交往的女朋友，可这些话从他的嘴里听到，她还是像被人用棒槌狠敲了脑门。
她慢慢地从他腿上退下来，慢慢站直了身子，慢慢往门外挪，像阵微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家。
很好，她终于明白他在烦恼些什么，也终于如他所愿把一个人思考的空间还给他。
可纪斐然却开始担心起她来，她那个笨笨的脑子里可以装得下他给的负担吗？
笨蛋兔子熊，干吗老让他担心啊？早点明白他的真实心意不就完了嘛！
要空间是吧？
她给他空间。
熊安静主动申请参加一项儿童杂志的交流活动，去杭州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没给他打电话，甚至没告诉他，她去出差了。
这么大的空间，足够了吧？
他爱和谁好就和谁好，他爱和谁复合就和谁复合，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她不管了。
赌气归赌气，出差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惦记起他来。也不知道他下定决心没有？到底是和36D女生重修旧好，还是已经分道扬镳？
借着出差回来给他带礼物的名义，熊安静再次杀到了他家。
“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给你爸带的，过年回家的时候你给他带去。别说是我买的，要说是你这个儿子的一番心意。这是给你妈带的杭丝，我记得你妈皮肤很白哦！戴这种颜色的丝巾应该很合适吧！”
“谢了。”纪斐然收了礼物，继续盯着电脑看行情。
他这个样子，她要怎么问出埋在胸口的疑问？喂，纪斐然，你是不是又跟36D女生上床了？
这样问似乎太直接了。
那……换个委婉点的方式？纪斐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万一他不记得要考虑什么事了怎么办？
算了，直接问他吧！
“纪斐然，你和那个谁……你们……”
她话未出口，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熊安静想也不想，直接开了门，面对着门外拎着大包小包生活用品的女生，她顿时傻了眼——是那个36D霸主。
对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干瞪着眼回望着她。
两个女生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彼此眼神纠缠着。倒是纪斐然不急不慌地从里面走出来，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许菲菲手里拎的东西，顺理成章地绽放他温柔的笑，顺理成章地问了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你这个单身汉的家缺少很多女生的日用品，我住在这里很不方便嗳！当然要多买点我用的东西补上。”说着话，她还朝纪斐然别有用心地笑笑。
人家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自己和纪斐然非同寻常的关系摆了出来，叫熊安静顿时无语。
更绝的还在后面呢！
靠在纪斐然的身边，许菲菲拉了拉他的衣角，状似亲昵地问道：“这位是谁啊？不向我介绍一下吗？”说着话，她还顺势挺起胸膛，让那对本就卓越的山峰更高一筹。
“她？”纪斐然随便丢出一句，“我的老同学。”
老同学？她只是他的老同学？他连名字都不打算介绍的老同学？
行了，不用问了，他考虑的结果她都知道了。她这个老同学也不需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妨碍他们俩的好事。
熊安静径自往门外去，丢下一句“不打扰了”，便要走。
跨出去两步，她复又停下脚步。不行，不能就这样走掉，他不当她是朋友，她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
她转过身朝那个36D女生走去，指着许菲菲的鼻子，她手指头一勾，“你，跟我来。”
她想干什么？纪斐然不放心地夹在她们俩中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跟你无关，一边儿去。”熊安静不由分说地拉住许菲菲的手臂，“我们出去说。”
出去就出去，只要纪斐然站在我身边，我还怕你不成？飞机场！踩着高跟鞋，许菲菲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头，一副得胜女王的模样。
兔子熊也不是好欺负的，雄赳赳地赶上去。
两个女生正式杠上了。
离纪斐然公寓最近的咖啡厅就是两个女生决斗的战场。
刚一坐下，许菲菲便率先开炮：“我认识你，我们之前见过。”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熊安静坦然承认：“那天早上我突然跑去纪斐然的家里，我们那时候见过。”
“不，在这之前。”许菲菲气定神闲地盯着她，徐徐揭晓答案，“大概是两年多以前，当时我和纪斐然还没分手，我住在他家。有天早上，有个人不停地按门铃，后来听纪斐然说是来送照片的老同学——你就是那个老同学。”
只是匆匆一眼，许菲菲便记住了她。那个看到她穿着纪斐然的衬衣从卧室里走出来，立刻调头跑掉的丫头——她记住了。只因为那时候她便隐约觉得他们俩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要不然她也不用仓惶逃跑。
熊安静不想跟她讨论往事，只想跟她了解和纪斐然今后的打算。
“你们和好了吗？”不想从她口里听到答案，熊安静兀自说下去，“又重新住进纪斐然家了，应该已经和好了吧！对你们俩的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许菲菲可不想告诉她，她虽然重新住进了纪斐然的家里，但只是以暂时没地方住为借口，强行挤进去的。她睡客房，还没能如愿爬上纪斐然的床。
她倒是很想知道，“我和纪斐然，我们两个人未来的打算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他十九年的同学，因为我们俩是朋友，因为你离他而去的时候，我陪在他身边。”这个理由够充分吗？不够？不够她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她笔直地望进许菲菲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说道：“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听清楚，并且用心记进。”
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不要以为纪斐然每天窝在家里，他的工作就很轻松。他做的是市场投资，每天需要分析大量的金融消息和财务数据。赚钱容易，亏钱也很容易。他的压力其实很大，所以如果他忘记了你们之间的纪念日，你可以试着提醒他，不要因为他忘记给你惊喜，就对他大发雷霆。
“他的工作全是靠脑子，需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时间。每天早上九点以前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骚扰他。他赚起钱来，连命都不要。你要叮嘱他钱是赚不完的，每天美国股市关闭后，别再看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早点睡觉。
“投资市场前景不好的时候，他不爱说话。那种时候你不要总是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只要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他心情好转的时候，会跟你东拉西扯，那就代表他没事了。
“虽然他现在赚了很多钱，可他爸爸还是认为他不务正业。逢年过节，你要替他准备好送给他爸妈的礼物，提醒他记得带回家。纪斐然表面上看起来酷酷的，骨子里其实很传统，很重视家庭，也很在意父母对自己的看法。
“他看起来跩跩的，其实心思细密。只要你一通电话，即使外面狂风暴雨，他也会想尽办法把你想要的东西快递到你面前；只要是为了你好，就算要讨好你周围所有的人，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让你开心，他不介意做任何事。
“是的，他就是那样的人，看上去粗枝大叶十足大男人，骨子里却温柔到了极致。所以……”
熊安静握紧许菲菲的手，似把自己最重要的珍宝托付给她，“请你多为他考虑一点，多包容他一点，多对他好一点，多爱他一点。总之，一切就拜托你了。”
这完全不是许菲菲计划好的战争场面。
在和她来这里的路上，许菲菲已经想好了一千一万种取得战争胜利的手段。她相信，仅凭着她是纪斐然第一个女人的身份，她也绝对能战胜面前这个飞机场丫头。
她万万没想到笨丫头居然来这么一招？！用一记软拳头彻底将她击垮。
最糟糕的是，一直坐在她们后面一桌的男人站起身缓缓地向她们走来，熊安静回过头望去，“纪斐然？”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笨蛋，连咖啡厅有两个门都不知道吗？他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他听到了，笨蛋兔子熊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包括她要把他拜托给许菲菲的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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