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何何觉得地转天旋,天昏地暗,一切冥冥之中都由作者注定。
那时她好不容易才从悲痛沮丧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安置好潘老爷和裘圆圆后,便挤到缘了还在忙碌的病人床边。那人倒也十分俊俏,眉眼清朗,五官精致,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衣,若不是脸色苍白,奄奄一息,郝然便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问题是他跑去落败的潘府做什么?
潘何何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此人,恰恰这时,那人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扼住她的脖子,道:“拿命来。!”声音沙哑,但潘何何打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
“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当是他!!这样低着声音哀求道,那是她作为潘似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人,就是二丫的私奔对象,就是那明郎!
潘何何受到冲击太大,却是呆呆立在那里,连挣扎都没有。只是那人的手劲却是出乎意料地大,鹦鹉潘何何死去时那种窒息感又涌上来。
缘了回过头来,忙拍了一下那明郎,他便垂下了手,又昏了过去。
“你傻啊!不会挣扎一下吗!他现在命悬一线,能争得过你这胖子吗!是不是不想活了!被人打都不还手的!”缘了回过头来,便是一阵怒吼。
潘何何仍是一副呆滞的表情,方才的窒息感让她有些天旋地转,她张了张嘴巴,低哑着声音道:“他,他是那明郎!”
缘了的脸更黑了,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郎?明郎?”
潘何何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突然却好似清醒过来,一把劲抓住那人的衣领,吼道:“喂!二丫呢!你们不是私奔逃走了吗!你又跑回来潘府做什么,我的二丫呢!”
那人刚刚被缘了打晕,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缘了也似突然清醒过来一般,一把抱住潘何何,将她拖到一边,柔声道:“不管出了什么事,他现在都是病人,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倒是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了。”
潘何何仍是一脸阴郁,看着那人的方向道:“他最好是没事!我还有一大堆帐没有跟他算!”
缘了无奈,又是一把拍下来,干脆把她也拍昏了过去。“外形再怎么改变,性子还是这样,像个张牙舞爪的野猫。”他扶住晕过去的潘何何,低低道。
他用力抱起她。却倒退了踉跄了几步,没能够抱起来。他又用力,明显感到腰部传来了疼痛。凡人之躯竟然这么弱?缘了放下潘何何,摇摇头,看来还是她太重了。
缘了只好一点点将她拖着走,放置在房间里,便帮她检查伤口,上药。
他的动作轻柔温和,生怕弄疼了她。只是潘何何睡觉非常不老实,腿脚总是在动。
而他一将药膏抹上伤口时,她便滋了一声,破口大骂:“我的亲妈呀,疼死老娘了!我诅咒你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呃……他是和尚,是不会有子嗣的,好像这个诅咒不会成立吧?
对了,他是和尚……已经和红尘缘了……缘了轻轻叹了口气,却是不再乱想,快速帮她上完药,掖好被子,便离开了。
次日晨。
潘何何一醒,便奔到那明郎的房间。房间里艾香渺渺,且被缘了熏了活血通络的药物,秋意全无,反倒是暖气逼人。
擦!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
缘了也在,帮那人把着脉,见她进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醒了?”潘何何放柔了声音。
缘了一愣,看了看那趟着的那位,说道:“不到一个时辰便会醒来。”
“如是甚好。”潘何何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但这一放松,她突然有些迷茫,她到底该问那人什么?问她为何会被砸死?问二丫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而且了无音讯?问他去潘府干嘛,又是何人伤了他?潘府为何突然落败到空无一人?小丫又去了哪里?
是了,她昨晚那么激动,或许缘了他们都已知道她其实便是潘似仙了吧?
潘何何这时才想起昨晚,怎么,她没有回房睡觉的记忆呢,而且胳膊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那个,师父,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怎么回房睡的?”
“不知道。”缘了面无表情,手都没顿一下。
“那是您帮我上的药?”
“不是,你自己看着药很好玩,偏要自己抹的。”缘了依旧面不改色。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看来是昨晚打击有点大。”潘何何伸伸腿脚,却又疑惑地嘀咕道:“呀,这鞋后跟怎么这么脏,裙子也是,难道我昨天是拖着自己回房的?”
缘了-_-||:“……”
而这时,床上之人动了动,传来一阵呻吟。
醒了!潘何何激动地扑了过去,一手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缘了却是在背后轻轻呼了一口气。
“名字!”
那人明显没反应过来,愣愣道:“狗剩。”
我呸!狗剩,我还狗舔呢!别告诉我贱名好养活。潘何何在心里唾弃道:为了隐瞒身份,居然连祖宗都不要了。
她凑了上去,阴恻恻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信息,最好给我老实点。”
那人又是一呆,良久却是别过脸去,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擦!少来这一招。我后面站着个神医呢,狗剩完了还失忆,是准备实力派改当偶像派啊?
潘何何冷笑道:“不记得?那潘府的二丫,你总该有些印象吧?”
一听“二丫”之名,那人浑身激灵一般,目光冷冽,直勾勾盯着潘何何,嘴巴却是蠕动,吐出一句话:“在下聿明寒。”